044 熄火
“你幹什麼？“面前兩位似乎完全沒想到我的出手，看起來已然重傷。
米拉趕忙治療自己和阿里。
捂住眼睛的少女在我又一次揮刀時向後躲開……和林木根本不在一個水平。
我又一次上前，她身上點燃金色的火焰，要和我好好打一場。
可是旁邊的阿里顯然沒辦法撐過我的火焰，他前胸開哲一個大洞，殘餘的灰色侵蝕下，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他毫無反抗之力地倒下，眼睛還睜着，清澈地反射着月光。
米拉的情緒在嚴重波動。從她周圍明顯不合常理的金色火焰就可以看出來。
“沒了他我們就沒法救下愛蓮了！”
聽到這個名字，我稍微一愣。米拉衝過來，一道金色的火焰和我的右手重合，竟然把我的魂火也給染成金色了。
她像被什麼東西燙着了，迅速的收回手，沒有被他控制住的左手，趁機抄起匕首，直直的插到她另一個眼窩裏。
害怕捅的不夠深，我拿手頂住尾部攪了兩下。人類從這個位置被捅進去，該死了吧。
她怎麼還能動，也許是勇者異於常人？
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我連連後退。
生怕慢一步，她的眼睛裏就會射出紅色的火焰穿過我的大腦。
乾癟的眼球在眼窩裏蠕動，從近處看，實在是令人作嘔，在金色火焰的催化下，那眼球迅速地飽滿起來。
“噗”刀子也從她的眼窩中掉了出來。
掌握了先手優勢，還是只能一對一，我對自己的戰果不太滿意。在我的預期中，他們倆應該同時死掉才對。
我看着右手跳動的火苗，突然就回憶起了森把它塞到我嘴裏的樣子。
我不敢試。
米拉的火和我原本那一團灰色差得很大。原本那一款灰色，我只能看見它，連一點溫度都沒有。
反觀現在手上躍動着的金色，溫暖，活泛，甚至有些燙手。
米拉很快就恢復原樣。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但是……拜託你也死一死！”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眼睛？我才發覺面前的少女已經有了正常的五官。
和尤米拉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一點好臉色，很生氣。
速度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她手中的火焰燃燒得很旺盛，連帶着我手上的一起，本來還能忍受的火焰燒得我嗷嗷直叫。
我開始想念我的小灰了。
她衝過來得很快，我只來得及躲開直衝面門的一拳，沖向下方的完全來不及躲開。
附加上火焰的拳頭招呼到我的肚子上，幾乎一瞬間就把我那裏的皮膚燒開了，我向後倒去。
習慣性右手捂住肚子，卻讓我身上的火焰與殘餘之火融合，燒得更熾烈了。
劇烈的疼痛，幾乎爬不起來。
她真的想殺我，和林木的打打鬧鬧完全不同，第一下就衝著我的要害。
她沒有玩樂的想法……那包裹着火焰的拳頭又對上我的臉。
賭一下？
我閉上眼睛，拳頭和牙齒接觸的感覺非常不好，劇烈的震感讓我幾近昏厥。
閉上眼睛，等待着她的下一次擊打，遲遲沒來。我的心中湧出一陣歡喜。
張開眼睛，觀察面前的局勢。
火全都消失了？不，火全都變色了。
我成功了？
面前的米拉已經被灰色的火焰覆蓋，她本身的高雅與潔白被灰撲撲的火焰污染得不成樣子。
她努力掙扎的樣子像一具傀儡，被火焰束縛住的傀儡。
這些不知來源的火焰侵吞她身上所有的光華，唯一還亮着的地方就只有印記。
她突然扭動身體，爆發出一股怪力，從我的身體上離開，把我嚇得在地上往後退了好幾步。
灰火從印記中悉數鑽入，像只活生生的蟲子大軍，少女的身體很快就沒有了生機。
應該算是死了吧？溫暖的身體還殘餘着存活時的氣息。那灰色的火焰從她口中鑽出，消散在空氣中。
我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這股火沒有把我也吃了……
一切都還算順利。
害怕他們詐屍，我用右手把殘餘的殘軀燒了個精光。在我燃燒屍體的間隙，看似倒下的林木又從粘液中凝聚，黏糊糊的樣子不影響她露出好奇。
“呀，失敗了。”與說出來的內容不同，面前的少女看起來一點都不失望，反而很開心，“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打起來的時候確定的。你們糊弄我能不能用點心，全部用教堂裏面展示過的方法來……考驗我，是不是有點不尊重我的腦子。”
史萊姆，能讓史萊姆轉化為血肉的金火，甚至還有自己提到的“色慾”。
每一個行為都在提醒我，每一個環節都有對應…我只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真是林木？”
“差不多啦…你把我稱為她的一部分，可能更合適一點。”
她抬頭望向天上的月亮，“我們還有一點時間，你有要問的問題嗎？”
“為什麼幫我？”脫口而出。
“因為林木要幫你。”
我沒能理解她的表述。
“看來你還是沒懂一部分是什麼意思。”她用力地按着太陽穴，我不認為史萊姆有這種穴位……
她的意思是這裏幫助與否是來源於對方的本來意思？這是不是說明米拉和阿里不算好人。
“我也不知道我具體是什麼。米拉前面說的‘色慾’，興許我能算作一部分。我能理解他們的行為，他們卻未必能理解我。”月光的亮度開始減弱，她的臉隨着低頭躲進了陰影中。
她醞釀了一會情緒，才緩緩開口。
“教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我大概給你講一講我是什麼東西。要是你能理解的話……我們是短期記憶的結合體。我是林木，而他們是米拉和阿里。”
那我是不是切切實實地把隊友……殺了一次。當成敵人來面對還能給我的良心一點安全感，現在……
讓同隊自相殘殺很有趣嗎？
我對自己的厭惡感油然而生。
等等……她說記憶，那是不是也有一個我，能記得之前事情的我？
“我們之中唯獨……沒有你。”
好吧，剛剛興起的求知慾還沒蹦噠兩下就消失了。
保留記憶是為了成功混進隊伍里，又為了防止感情的產生，所以只能保留一點。
正常來說，出去要麼承認自己的罪惡被帶走，要麼讓這些冒牌貨發現自己的本質，可是她自己都不明白。
我要怎麼離開呢？
林木解釋得很快，但是隨着解釋的深入，她身體的不適也越來越明顯。
黏糊糊的史萊姆肉體在緩慢地凝聚。骨骼在其中漸漸成型。少女捂住頭，露出決然的微笑。
“那你也想到該怎麼出去了吧？”
她張開雙臂，墨綠色的核心此刻交纏在一起，在她的胸腔中猛烈跳動。
“把我殺掉就好。”
我乖乖聽話……只是……
“教會啊，要說能力我不太清楚……”
拿起匕首，抵住胸口。
“但是在噁心人這方面……”
向前，連刀柄也深入其中。
“你們還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