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何服眾
裴半頓時有些無語：“校長，我本來以為你是破解了荒印的陰謀詭計才給我打電話……”
姜校長：“我看了你的比賽啊，沒想到啊，一覺醒來短短時間就能跟得上節奏，不簡單啊！”
“得了校長，我自己什麼水平我還不知道，直說吧，搶個復活名額這種事情我還是搞得定的，咱們只需要聊聊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就好了。”
“市儈了啊裴半同學，我們這種純粹而美好的師生關係，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
等了一會，校長見他的話沒起到效果，又趕緊補充道：“好處當然有啊，在你把我們校隊復活回來之後自然就有了……另外你如果帶隊進了決賽拿了名次，還有更大的獎勵呢！”
裴半一時無語：“校長大人，你說的是賽事舉辦方的獎勵吧？好一手借花獻佛啊！”
校長也是有些尷尬：“我實話跟你說吧，我覺得現在能讓你動心的東西只有增強能力的辦法了，但是裴同學你也知道，想要在那三種方法之外找到加強能力的門路有多難，一般有這種東西或是渠道都是上交能管委，我們留不住啊……”
“可是姜校長，我聽說我們很快要加入一類叫做‘物品’系的能力了，”裴半並沒有直接跟姜校長討價還價，好像聊起了其他東西：
“好多人在能力日將寶押在了物品上，用擁有特殊能力的物品取代能力，正好物品這種可以離身的東西，‘不綁定’就是一個天然的、容易想到的代價……”
“裴同學知道的還不少，確實擁有物品能力的人不在少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故意不把這種能力者列出來？還不是因為，別的能力搶不去，可這物件卻是會被搶走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翻譯成人話就是，裴半想向院長要一些能力類的物品，院長說這種寶貝你還拿不住，到時候豈不是白玩，要不要你換一個？
裴半卻說：“寶物嘛，自古有德者居之，我不擔心。”
“進決賽，拿前五，可以考慮，不允許要求物品的屬性。”校長沉吟了快半分鐘，才擠出來這句話。
“進前三，官方獎勵不得剋扣，物品至少允許我三選一；不進前三，分文不取。”這是裴半的還價。
“呦？還挺自信？”校長沒直接回復，反而詫異於裴半的自信心，“好吧，成交。你儘快來一下我這裏看看校隊資料，如有需要我們全力支持！”
掛掉電話，裴半無奈：沒辦法，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叫自己大呢？
他不但要搞定這次大賽，還要去跟那些小屁孩（裴半已經看不上校際比賽這種檔次了），還要花時間來研究那幫搞事的無能力者。
還好的是，似乎裴半處理複雜問題的能力還算可以。
自己比賽這邊按部就班，日常跟進訓練即可，對手的資料就勞煩自己組織的朋友們加加班幫着整理一下；
無能力者呢，搞了這麼大陣仗，所圖甚大。裴半也不是瑜亮之輩，沒有那種只坐在那想就能決策千里之外的本事。不過既然有了大致方向，只要把人撒出去，等荒印的成員們有個風吹草動，就大概率可以根據他們動作判斷他們後續的行動；
整理下來，最麻煩的反而是跟小屁孩兒們打的校際聯賽！
從之前的直播畫面就能捕捉到，校隊內部現在正在崩潰的邊緣，人心不齊，諸事不利。
反正離自己下一輪賽程還有一陣，裴半打了個電話把下輪戰術的準備工作交給天凈沙的成員之後，就馬不停蹄回到學校，來到姜校長拿到了校隊的資料。
這是裴半坐在校長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的第十五分鐘了。
隨着裴半眉頭越來越緊鎖，姜校長也越來越促狹了起來，可能是實在接受不了長達十幾分鐘的沉默，姜校長剛準備開口，卻被裴半搶先了：
“所以說姜校，你從頭就知道學校裏面這些學生選手之間這些爛事了吧？”
“非也非也，這些材料是小鄒助理調查所得，我並不知情……或者說剛剛知情，都怪我最近太忙，疏於管理……”
裴半也懶得聽校長的狡辯。不過不得不說鄒助理提供的材料還是很有價值的：
原來這周迪和之前的“二代”周曉曉竟然是遠房親戚，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招進來，不過確實是靠着自己的能耐當了這個校隊的隊長。
如今，空降了一個比自己低一年級的“新隊長”頂替了自己，周迪肯定是不服的，一直認為張焱是靠着關係上位。
鑒於周迪外狠內慫的性格，他還不敢跟張焱明着翻臉，只能背地裏搞點小動作，這次比賽陣前失利，就是這個周迪搞的鬼。
看到此中關節，裴半直接開口提出要求：“姜校，我直說了吧，這個周迪，我不要。”
姜校長並未猶豫滿口答應，這讓裴半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的話讓這個預感應驗了：
“你放心！我百分之一百二十地相信你帶隊的能力！你接下來將接替張焱，成為新的校隊隊長！想開除誰想不要誰，你都有權利！不用知會我，放手施為即可！”
裴半心想：好傢夥，這隊裏現在的氣氛，要是給我再空降過去，讓他們所有人再降一級，這周迪不得氣炸了？老傢伙擺明是給我挖坑啊！
裴半並沒有急着搭茬，而是頗有玩味地看着姜校長。
沒想到此時姜校長卻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我心知肚明，我確實是在甩鍋給你，不過啊，這是你自己的承諾，你也要了相應的好處，所以，你得承擔對應的責任。”
沒等裴半反應，姜校長接著說道：
“學校不去動周迪、張焱，跟你想的差不多，人家都是有背景的，我們惹不起。”
姜校長彷彿破罐子破摔了，向後靠回椅背，望向遠方，看上去頗為滄桑：
“時代變了，多了能力這麼個東西，一切都不同了。能力一途，我們實際上並未有多少建樹，卻不得不扛起老師的身份教書育人。”
“這老師，卻是傳道受業解惑用的，可是誰來解我們的惑呢？只有靠我們自己鑽研，也靠那些發現了某些規則的組織們能發善心將其公之於眾。因此有些人我們是得罪不起的啊，小裴，你也要理解我們的難處。”
即使裴半將校長的話自動翻譯成了：“你們組織如果能拿出點乾貨我當然可以‘得罪’一下其他組織。”
但此情此景，面對一個確實勤勤懇懇教書育人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的無奈，裴半也多少有些唏噓。
“當然啦，你們組織背後有安部長的影子，他在成立能管委的時候可一點沒有敝帚自珍，才讓我們在能力研究一途有了不錯的進步。因此我相信跟他一脈相承的小裴總應該也是同一路的人，所以還希望你們不吝賜教，我僅代表學校，和這些學生感謝你們的貢獻和幫助！”
這話從進入裴半的耳朵之後就變成了道德綁架，還好裴半沒啥道德，讓綁匪無功而返。
不過場面話呢，裴半還是要說一說的：“其實保家貢獻出來的所有內容都是我們的研究成果，我們並不藏私——好了姜校，我要走了，我準備去處理一下令人頭疼的校隊，畢竟復活賽很快就到了。”
找個理由裴半快速的逃離了姜校長的房間，他這隻小狐狸面對老狐狸真的有些招架不來。
不過校隊的整頓確實迫在眉睫了，思來想去，裴半知道這個局還是以武破之，不過裴半畢竟不是莽夫，所以他還是一個電話打給了鄒秘書。
“鄒哥，我小裴啊，有個事兒麻煩您……對對對，您也知道了？哦哦校長跟您說了……我想畢竟校隊隊員們還是非常尊敬您的，所以需要您出面……對對對，都是為了學校……時間看您，就按您說的，給他們都召集到一起……行，就明晚就明晚，沒事您不用考慮我那邊的比賽，下一輪還得一陣再開始……好的，明晚八點，不見不散。”
呼……掛掉電話，裴半總算鬆了一口氣，這鄒助理的氣場果然強的一批……
這種人基本上不會等你把話說完，就會自顧自的把話接過去按自己的思路給你安排，最後你還不得不承認，人家安排的確實又快又合理……
哎，毀滅吧，果然大事還是要交給對的人去辦，我等只需要在後面高呼“666”就夠了……
裴半胡思亂想着，就愉快地向食堂走去……
哎，今晚吃點什麼好呢？
第二天，裴半睡了個懶覺，這反倒是讓他同宿舍的人非常奇怪，畢竟從上次的事件開始，裴半一直非常自律地訓練能力，幾乎沒這麼“擺爛”過。
裴半卻是為了給晚上的大戰保留狀態——畢竟雖然請了鄒助理出面，但一場惡仗應該是少不了的……
吃飽喝足，裴半再次來到了令他“一戰成名”的訓練大樓，來到了校隊封閉訓練的訓練室。
裴半故意晚了一小會，他需要鄒助理提前集合所有成員，並且預先給他做些鋪墊。
而衝著裴半遲到“五分鐘之久”，鄒助理仍然沒給裴半來電催促，看來鄒助理也知道裴半後到的原因，並且應該在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
又過了五分鐘，裴半在心裏估算鄒助理應該已經搞定了前奏，便施施然地推門闖進了訓練室。
開門關門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卻足以讓室內的二十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這邊。
校隊的隊員，最多有八人，只需到場五人即可，剩下的三個名額算是替補。
裴半邊走邊數了一下，除了幫助訓練的助理和教練，以及站在一旁的鄒助理，剩下的成員正好七個人……
還沒等裴半說話，陳小龍突然從訓練器械上跳了下來並瞪大了眼睛：“卧槽，是你！”
裴半並沒有理他，而是看了一下其他隊員的神態。
在低頭維持自己手上碩大火球的應該是張焱了，雖然在裴半進來是火球有一瞬間的顫抖，不過仍然被好好地控制在張焱手中。
不過張焱並沒有理自己。
周迪雖然還在做着力量的器械，不過一直盯着裴半，表情陰晴不定……
剩下的四個成員倒是有趣，兩人圍在張焱附近，兩人圍在周迪附近，不過從表情上看，他們就屬於純粹的“吃瓜群眾”了。
最先開口的是鄒助理：“這位我想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他就是我們八人名單的最後一位成員，因為之前的事件一直在養傷，如今回復不錯，可以歸隊。”
此言一出，陳小龍表情肉眼可見的複雜起來，而周迪卻換了一副表情，剛展開笑顏想跟裴半寒暄，卻聽得鄒助理又說道：
“哎，我還得通知你們，可能是裴半解決訓練樓綁架事件做的很漂亮，而反觀你們賽事次次不如意，姜校長可能也稍微有些老糊塗，他決定由裴半接替隊長位置，帶你們打復活賽。”
周迪的笑容僵在臉上，陳小龍立即回身與鄒助理小聲嘀咕，張焱頭一次正式地看向我，雜魚甲乙丙丁探討的也很大聲……
裴半把所有人一瞬間的表現看了個夠，還沒等他回應，鄒助理卻用眼神制止了陳小龍的抱怨，繼續說道：
“我也知道你們的不易和不甘，姜校長畢竟不在你們身邊不知道具體情況，我當然地不可能讓這種昏聵的拍腦門決策成立，所以我拚死為各位爭取了一個機會……”
此時所有人都呼吸急促地看向裴半，完全沒發現鄒助理在所有人背後已經露出了一個頗為“陰險”的微笑：
“我爭取來的機會是，只要你們誰能幹掉裴半，就可以成為新的‘隊長’。我知道你們為了誰做隊長一直在明爭暗鬥，現在機會來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你們各憑本事，誰得到了隊長之位，其他人可得服從命令，若再有之前的事情發生……”
裴半已經知道，鄒助理並未按照他希望的方向“鋪墊”，而是為他挖了一個大坑……
不過鄒助理是真的勇啊，不僅把鍋甩給校長，還說他老糊塗、昏聵……
既然做好了打一架的打算，裴半也不懼此時的狀況。
“怎麼打，什麼規則，怎麼算贏？”問出這句話的是周迪。
在裴半來看此時能問出這種話說明周迪還不算太廢物，雖然周迪聲調已經在顫抖了……
“哦，我也不知道，沒想好。”鄒助理想了一下，然後說，“這樣，反正後面復活賽是一場亂戰，就看看你們亂戰的能力吧，你們就在現在的場地亂戰好了，我在外面等，最終唯一一個擰開門把手走出來跟我擊掌的人，就是隊長了，有問題嗎？”
裴半皺眉，有些亂來啊這個鄒助理……
在跟每個人眼神交流確認無人有異議后，鄒助理開始安排了起來：“這樣，房間內留下幾個有能力應對突發情況和有治療能力的裁判，其他人撤走。選手們也切記，千萬不要弄出人命哦！都準備好吧，我走出門，房門關閉視為開始。”
說著，在其他工作人員走後，場地只留下四位裁判站在四個角落，而鄒助理也邁步向門外走去，場地里安靜得鄒助理的每一步聲音都無比響亮，像是一種倒計時。
咔噠。哐。
門打開再關上，戰鬥開始。
雜魚甲乙丙丁並未像裴半想的一樣退出，而是分別站在張焱和周迪背後，與裴半站成了三角形。
四打三打一……
按照實力來講，很合理。裴半心裏想着。
場面雖然麻煩，可裴半也是看過了所有人資料的，熟知了這些選手所填報的能力，以有心算無心，裴半當然地提前做了準備。
經過短暫的“眼神溝通”，如裴半所料，七人並非全部沖向自己，畢竟三方都想當隊長，除了裴半，他們當然要提防自己的“老對手”。
雙方陣型忽然展開，卻見周迪陣營的兩名雜魚直接沖向裴半，而周迪輔助着陳小龍緩慢靠向張焱陣營方向。
而張焱的應對正好相反，他派出兩名雜魚對周迪二人進行阻攔，反而自己作勢要親自幹掉裴半！
所有人不論面對的是誰，都好奇裴半到底如何應對，卻見裴半掏出了手機按在自己手腕上變成了手鐲的形狀，在防備着攻向他的張焱等人的同時，還自顧自地開始了錄音，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都聽得很清：
“校隊隊員小隊化后配合尚可，可以分別做到簡單的快速溝通，加兩分；張焱能夠準確判斷局勢，個人加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