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尾聲(五)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第1181章 尾聲(五)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第1181章尾聲(五)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天色漸暖,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落大地,和煦而溫柔。

陳慶準時準點的走進茶樓,微笑着向掌柜致意后,步履悠閑地登上二樓。

“來了來了。”

“老前輩果然如約而至。”

陳慶還沒回到靠窗的座位,一老一小就迎上前來。

“前輩有禮了。”

“在下趙鈞,曾任代縣縣府吏目。”

“這是晚輩的弟子邱言。”

年輕人抬手作揖:“見過老前輩。”

陳慶念了一遍對方的名字,目不轉睛地盯着趙鈞,直到對方心裏發毛才收回目光。

“老夫沒猜錯的話,趙家祖上是開醬醋鋪的,就在當下這個位置。”

“對不對?”

趙鈞神色愕然:“老前輩,您怎麼會知道的?”

陳慶捋着鬍鬚只是笑,卻沒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怎麼會知道?

你爹一共生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

本以為家中丁口眾多,又世代居於代縣,與銅鐵鋪發生糾紛后,官府一定會向著他。

萬萬沒想到,我有錢有人,直接買通了縣尉。

最後醬醋鋪半點好處都沒撈着,反而受了衙役斥責,逼着你們家把醬醋罈子全部搬回了院子裏。

你爹差點被活活氣死,爾後逢人就說要讓趙家子孫讀書做官,否則被人欺負了也沒處說理。

一晃大半輩子過去了,趙氏後人還真的當了官。

吏目管的是縣衙內的吏員、役夫,在一縣之地算得上顯貴人家了。

“趙吏目可是在家行四?三位兄長如今還好嗎?”

久遠的記憶不禁浮上心頭。

就在茶樓外那條街上,趙家的兒子、女婿凶神惡煞,提着棍棒去銅鐵鋪討說法。

李乙等人身上扎着皮圍裙,不甘示弱地拎起了鐵鎚,與對方互相叫罵。

“老前輩,您與趙家是舊識?”

趙鈞疑惑地問道。

陳慶搖了搖頭:“老夫多年前在代郡街面上經營商賈,與令尊打過幾次交道,算不上舊識。”

“後來因緣際會離開了代縣,再回來已經物是人非嘍!”

趙鈞的態度頓時親切了許多:“夥計,上一壺好茶,再來幾份時鮮果品和點心。”

“老前輩,咱們坐下聊。”

寒暄的過程中,陳慶自稱雷氏,與故友約定在此會面,不會停留太久。

趙鈞在縣衙里幹了近三十年,完全沒聽說過代縣有雷氏一門。

對方多半不便透露姓名,雷氏只是敷衍的假名。

不過對方談及趙家父子時簡直如數家珍,出身代縣應當確鑿無疑。

雷氏、在代縣經營商賈,到底會是誰呢?

“雷前輩,您的故友約莫與您年紀相仿。”

“不知會面之後您打算去哪裏?”

邱言性子直,委婉地探尋陳慶的底細。

“嗯……也沒什麼具體的打算。”

“到處走走吧。”

“天地廣大,滄溟無涯,活了一輩子總得去看看。”

“年輕的時候,我與他約定在歐羅巴小城的街邊品茶飲酒。”

“如今白髮皓首,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雷某總不好失信於人。”

邱言瞪大了眼睛:“老前輩,您說的歐羅巴……是極西之地的那個歐羅巴嗎?”

陳慶點了點頭:“是呀,世間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邱言倒吸一口涼氣:“您說的年輕時候是哪年?”

“那會兒您就知道歐羅巴了?”

陳慶淡淡地笑着說:“我與故友在京畿相識,彼時京城百姓茶餘飯後暢談天下局勢,歐羅巴之名多有提及。”

“當年我們兩個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每每對海外心生神往。”

“一時戲言做下了這樣的約定,卻遲遲未能踐行。”

趙鈞和邱言互相對視一眼。

這樣也行?

“雷前輩,您真的要與故友出海前往歐羅巴?”

趙鈞半信半疑地問。

陳慶鄭重地點頭之後,又遲疑地說:“也不是說非去不可,畢竟我們年紀都大了。也不知道故友近況如何,身體安泰否?”

邱言莫名地激動起來:“老前輩,要實現您兩位老人家的約定可不容易。”

“滄溟之上巨浪滔天,海寇肆虐。”

“首先您得想辦法乘上一條可靠的大船……”

陳慶打斷了他的話:“老夫有船。”

邱言略顯錯愕:“小子說的是能遠航萬里,抵禦狂風巨浪,又不怕海寇襲擾的大船。”

陳慶想了想:“老夫說的也是這樣的大船。”

……

邱言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接話。

趙鈞心頭疑竇重重,開始重新揣測陳慶的身份。

他說自己出身代郡,遊歷過京畿,這些都沒什麼好質疑的。

但是擁有一艘可以遠航萬里,還不怕海寇襲擾的大船,屬實有點太離譜了!

以當下世人的認知,除非能夠達到漢國大西洋艦隊的水平,否則絕對無法保證萬無一失。

難不成你家的船是鐵甲戰列艦?

“既然老前輩家資殷實,背景雄厚,那就預祝您一路順風,與故友完成年輕時的夢想。”

邱言仔細觀察着陳慶的表情,發現他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多謝盛情。”

陳慶拱了拱手,繼續悠然自得地品茶。

趙鈞好心提醒道:“老前輩,近日的報紙您看了沒有?”

“陛下雄心勃勃,建功立業之情溢於言表。”

“您此去短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恐怕海上不會泰平。”

邱言嘆了口氣:“傳聞中漢國的全金屬蒸汽戰列艦雖然厲害,但畢竟未能落到實處。秦國的鐵甲戰列艦卻是威風赫赫,縱橫大洋未嘗一敗。”

“若是陛下心急的話……戰端一起,必然曠日持久。”

“您想回來可不容易嘍。”

陳慶搖了搖頭:“打不起來的。”

“漢國年年朝貢,以兄長之國待秦。秦國也歲歲回報,無半點怠慢之情。”

“偶爾在海外起了紛爭,處置時也是你讓我一寸,我讓你一尺。”

“和睦共處了近一甲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刀兵相向呢?”

趙鈞忍不住反駁:“漢王的艦隊萬里援助月氏,炮轟羅馬沿海城市。您覺得陛下心裏能痛快嗎?”

“再者,月氏歷來尊奉秦國為宗主,如今卻向漢國獻媚討好,您覺得秦國能容忍?”

“天無二日,民無二君。”

“秦漢之間必有一戰!”

邱言頷首道:“此戰既是正朔之爭,又涉及無數利益糾葛。”

“天下屬誰,總得有個定論吧?”

陳慶輕描淡寫地說:“這還不簡單?”

“天下一分為二,你一半我一半,互相承認彼此的統治地位。”

“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趙鈞和邱言同時發笑。

“老前輩,您說的也太輕巧了。”

“天下一分為二,怎麼個分法?域外邦國無數,他們願意奉哪國為宗主又有誰說得清。”

陳慶振振有詞地說:“瓜分世界很難嗎?”

“橫着切豎著切,哪樣不行?”

“再者,域外邦國理會它作甚?”

“撮爾小國,它們只需知道該服從誰就行了。”

邱言乾笑了兩聲:“老前輩,話不是您這麼說的。”

“據聞漢王率眾遁逃美洲時,飢無所食、寒無所衣、居無定所。”

“為覓得棲身之地,曾大肆侵襲擄掠殷人,導致當地蠻部群起抗爭。”

陳慶嗤之以鼻:“然後呢?”

邱言一本正經地說:“漢國內患不止,無暇顧及海外,這些年安分了許多。”

“故此逞一時之快,留百世之禍,難能長久。”

陳慶頓時鬱悶不已。

秦國的報紙天天抹黑造謠,能不能尊重一下事實?

要不是我和扶蘇兩個老傢伙壓着,第一次世界大戰早就打響了!

此行除了遲暮之年探望一下大舅哥,另外還有個重要目的就是與扶蘇商討瓜分世界!

原本的歷史上,海上霸主西班牙和葡萄牙在1494簽訂了《托德西拉斯條約》。

雙方約定除了歐洲以外的新世界,以教皇子午線為界,兩國平分整個地球!

而此時秦、漢兩國的實力遠遠超出西班牙、葡萄牙,而且皇室之間同樣擁有姻親關係。

我們兩個坐下來聊一聊,公平的分配世界領土,沒什麼問題吧?

“年輕人,你可曾聽聞‘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陳慶語氣嚴肅地說道:“普天之下,唯有秦漢兩國擁有百萬雄師,鐵甲巨艦。”

“所以他們之間達成的協議,就是普世真理,在世界任何角落都行得通。”

“這就叫公道!公平!公義!”

趙鈞和邱言師生兩個面面相覷。

老前輩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了?

您喊得再大聲又有什麼用?

“老前輩,平分天下不是您說的那樣畫條線就行了。”

“其中需要考量的事情多着呢。”

邱言委婉地勸說道。

陳慶微微一笑:“是你們想得太難了。”

“其實就是兩個人一起畫條線而已。”

趙鈞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如此固執,他現在只覺得對方除了脾氣大,還有些不可理喻。

陳慶暗忖道:你們是沒見過後世的世界地圖。

但凡你看一下諸多小國的分界線橫豎筆直,就知道它們絕不可能依據地勢地貌自然生成。

哪裏來的?

人畫的唄。

此時真理掌握在我和扶蘇手中,我們兩個一起划的線,將會永遠地改寫未來的世界局勢。

話不投機半句多。

趙鈞給邱言打了個眼色,借故離開。

“老師,雷前輩到底是什麼人?”

“他張嘴就是瓜分世界、普世真理,言語未免太過荒誕無稽。”

邱言嘆了口氣:“原本還想向他討教些海外風物呢,哪曾想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趙鈞輕笑兩聲:“或許雷前輩走南闖北,成就了一番大事業。”

“人嘛,難免得意就輕狂,在咱們小地方說話口氣不免大了些。”

邱言憤憤地說:“他還吹噓自己有遠航萬里的大船呢,嘴裏一句真話都沒有。”

趙鈞拍了拍他的肩頭:“行商在外,誇耀身價才是常事,否則免不了被人看輕。”

“好啦好啦,過幾日他就走了。”

“清風明月,人間過客,無須放在心上。”

師生兩個嘀嘀咕咕的時候,陳慶不服輸的脾氣又犯了。

他出發時乘坐的正是試航中的全鋼蒸汽戰列艦,在扶桑才換乘秦國船隻抵達膠東郡。

“消息應該傳過來了呀!”

“莫非是秦國刻意隱瞞消息,以免漲他人志氣?”

“可這種事根本瞞不住的。”

陳慶皺眉思索的時候,街上有一名報童扯着嗓子高喝:“大新聞!大新聞!”

“漢國鋼鐵戰列艦造訪扶桑!”

“全鋼鐵、蒸汽驅動,巍峨如山嶽,噴吐黑雲籠蓋蒼穹!”

“東海水師緊急集合,大戰一觸即發!”

聳人聽聞的喊話吸引了無數路人的關注。

“哎,報紙給我一份。”

“你說的是真是假?”

“漢國真的造出全金屬蒸汽戰列艦了?”

“扶桑是秦國的領土,漢國怎麼敢把戰艦開進來的?東海水師任由敵艦踏境,簡直是一幫飯桶!”

“我給錢了,報紙拿來。”

報童被路人團團圍住,喜笑開顏地把錢幣裝進兜里。

“給我一份。”

邱言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從所剩不多的報紙中搶了一份。

入目所見,一張模糊的繪圖佔據了大半篇幅。

灰色的天空,濃墨重彩的海水。

一艘氣勢磅礴的戰艦迎面開來,噴出的滾滾濃煙中,諸多輔助戰船的身影若隱若現。

從二者的對比來看,這艘戰艦起碼比周圍的船隻大十倍!

當它駛過的時候,彷彿天地都會為之傾塌!

“怎麼可能?!”

“不是說漢國遭遇了很多困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成嗎?”

“全鋼鐵、蒸汽驅動,它……真的出現了。”

“秦國的鐵甲戰列艦能夠戰勝它嗎?”

邱言心亂如麻,喃喃自語。

他知道秦國的艦船稍微落後漢國,但是奮起直追的話,似乎這點差距也不算什麼。

但是看到報紙上模糊的圖景后,直覺告訴他——漢國的鋼鐵戰列艦一定很強,非常強!

哪怕它實現了季大師所言的八成性能,已經是海上無敵的存在!

“老師,漢國的鋼鐵戰列艦來了。”

邱言失魂落魄地回過頭去。

“該來的總會來。”

“為師覺得奇怪的是,扶桑怎麼會准許漢國的戰艦進港?”

趙鈞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猛地想起什麼,抬頭向茶樓的窗戶看去。

遠洋萬里、不懼風浪、匪寇難侵的大船!

我怎麼會想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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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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