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區區八十萬泥腿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第1126章 區區八十萬泥腿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第1126章區區八十萬泥腿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第1126章區區八十萬泥腿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好言安撫了許久之後,老翁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他無法用華麗的詞藻來表達感激,只會不停地微笑頷首,重複這個動作直到再也看不清陳慶的身影。

“家主,人心向背如此,我等來日可期。”

李左車喜不自勝,彷彿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陳慶謙虛地搖了搖頭:“田少府還在苦苦等候呢,別耽擱了時辰。”

“走,加緊趕路。”

大半個時辰后。

田舟換上了一件紅棕色的狐皮裘衣,張開雙臂轉着圈子展示。

“好!”

“田師兄,暖不暖?”

“大小合適嗎?有不貼切的地方,我拿回去讓裁縫重新修改。”

陳慶上下打量,心情格外複雜。

初相識時,田舟還是個風華正茂、生龍活虎的青壯。

而眼前的他雙鬢斑白,蒼老消瘦,一件洗得發白的裏衣緊緊包裹住根根分明的肋骨,活像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

“你的鞋也該換了。”

陳慶愧疚難當,“回頭讓我夫人挑幾張厚實強韌的皮子,給你做幾雙上好的皮靴。”

田舟低頭看了一眼,鞋面上被迸濺的鐵花燙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好似一張破爛的漁網。

“侯爺,再好的皮子也經不住鐵水燙。”

“還是別費那個錢了。”

他勾動着腳趾,自嘲地笑道:“以前大冷的天穿草履,不也一樣過嘛。”

陳慶面色嚴肅:“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鼉皮扛不住就用象皮,象皮扛不住就用犀皮。”

“哪怕一天換一雙,我也得讓你有雙像樣的鞋子穿。”

田舟神色變幻,在李左車的眼神示意下作揖行禮:“多謝侯爺關慰。”

陳慶輕輕點頭:“把人都召集過來吧,按職位高低分別領取歲賜。”

田舟躬身應諾,命隨從去各處傳達。

沒多久,熙熙攘攘的匠工圍聚在簡陋的廳房前。

“侯爺!”

一個面孔烏漆嘛黑,只有眼白和牙齒格外顯眼的大個子興奮地擠到前面。

陳慶覺得他的樣子十分好笑,打趣道:“怎麼不先去洗把臉再過來,不怕弄髒了新衣嗎?”

“侯爺這是官復原職了?”

大個子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您還記得卑職嗎?”

“那天在燒造司的飯堂,卑職答過您一句話:回大人,此賊掌管飯堂三月有餘了。”

陳慶一下子想了起來。

指鼠為鴨嘛!

“是你啊!”

“怎麼,升職了?”

“進步不小嘛。”

大個子激動地連連點頭:“受田少府賞識,做了個微末小吏。”

“侯爺,您要是再不回來,我等又要吃鼠頭充饑了。”

“可算把您盼來啦!”

陳慶乾巴巴地笑了兩聲:“爾後再有人敢欺上瞞下,貪污瀆職,你儘管報到田少府這裏。”

“他管不了的,太子殿下會管。”

大個子愣了下:“侯爺,那您……”

陳慶洒脫地笑了起來:“內務府羽翼已豐,有我沒我都是一樣。”

“你好好乾,田宅俸祿都不會少了你的。”

大個子失望地垂下頭去,陳慶伸手拍了拍他強壯的臂膀:“去領新衣吧,別站在這裏擋了別人的路。”

其餘人互相交換眼色后,紛紛上前行禮。

“侯爺。”

“侯爺。”

一道道充滿期盼的視線齊聚在陳慶身上,沒有熱絡的寒暄,也沒有親密的交流,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天色不早,陳某就不多久留了。”

“諸位多保重。”

為了避免事態失控,陳慶見好就收,主動告別。

眾人戀戀不捨地跟隨在後,一直把他送到了工坊外,仍舊站在大路上揮手送別。

“侯爺,您猜在下剛才看到了什麼?”

李左車神采奕奕,音量都控制不住高了幾分。

“看到哪個的褲子破了洞,露出了大白屁股?”

陳慶不以為意地隨口戲謔。

李左車情緒高亢:“我看到了千軍萬馬追隨您的旗幟奮勇向前,我還看到他們在屍橫遍野中振臂高呼、勠力死戰。”

“刀劍鏗鏘,槍炮齊鳴,恢弘雄壯的城池轟然倒塌……”

陳慶立刻用酒壺口堵住了他的嘴:“天還沒黑呢,你就做上夢了。”

李左車接過酒壺,認真地說:“家主,人心向背如此,山可移海可平!”

陳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我看你是風寒入體腦子不太靈醒。”

“快去整理賬冊,還有好多府司要去送貨呢!”

——

蒙家別苑,富麗堂皇的宴客廳內高朋滿座。

悠揚的絲竹聲中,一位紅光滿面的士人搖頭晃腦,大聲誦讀即興寫就的《刺邪賦》,引來一陣又一陣的叫好。

蒙毅聽得身心舒暢,撫着長須連連點頭讚歎。

寧騰與僕從交頭接耳說了幾句話,神情凝重地歪着身子湊過去:“蒙公,逆賊陳慶今日去內務府了。”

“匈奴互易而來的幾十萬張生皮,全讓他做成了皮袍。聽說要以歲賜的名頭,發放給那些苦工呢。”

他握着拳頭,不禁為之心疼。

“這是公然邀買人心,欲行不軌啊!”

蒙毅面色輕淡:“老夫早已知曉,由他去吧。”

寧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蒙公,您居然聽之任之?陳慶此舉與豎旗造反何異?”

蒙毅面色不善,勾了勾手。

寧騰懷着心中的猶疑,側過腦袋仔細傾聽。

“皮袍又非陳慶之物,是詩曼公主花重金採買而來,又奏稟過太子殿下,徵得他准許后才縫製成袍子送到了內務府。”

“你彈劾陳慶邀買人心,置詩曼公主於何地?”

寧騰一下子反應過來,“幸得蒙公提點,此事確實不妥。”

蒙毅得意地發笑:“老夫敢擔保,無論朝中誰提及此事,殿下必然大動肝火,說不定會以‘離間皇家親情’重懲。”

寧騰嚇了一大跳,趕緊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

“現在知道厲害了?”

“萬物有度,過猶不及。”

“別看陳慶氣數已盡,蹦躂不了多久。但不該碰的地方,照樣不能碰。”

蒙毅一副說教的口吻,向對方傳授經驗。

“多虧蒙公老成持重,否則在下一不小心就犯了大錯。”

“只是……咱們一直這樣束手束腳,何時才能得償所願?”

寧騰不死心地問道。

蒙毅捻着長須,篤定地說:“快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陛下不會坐視詩曼公主淪落凡塵,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定有處置。”

“皇家的女兒,還怕不能另擇良配嗎?”

寧騰唏噓地感慨:“我等也算行了一樁善舉,救她脫離苦海。”

蒙毅恣意地笑道:“剷除陳慶此僚,才是利國利民的大善大義之舉。”

寧騰立刻拍馬屁:“蒙公雄風不減當年,朝中若不是有您這樣的剛毅正直的中流砥柱,不知何時才能掃除邪氛重現光明。”

“只不過……”

蒙毅冷冷地瞥向他:“不過什麼?”

寧騰猶猶豫豫地說:“皇家內務府規模龐大,府司林立。”

“昔日逆賊陳慶仗之為非作歹,權柄幾能與六部抗衡。”

“真讓他大肆收買人心,萬一……”

蒙毅不屑地笑了起來:“萬一如何?”

“內務府上上下下發了失心瘋,不顧妻兒老小,與陳慶同流合污,共行謀逆之事?”

“寧內史,你別忘了他們的俸祿可不是來自於陳慶,而是皇家內庫!”

“給他們發一件皮袍而已,難道為此就舍了身家性命?”

寧騰用力點頭:“蒙公說得有理。”

“左右不過是一件值點錢的衣裳,過幾天就忘了。”

“陳慶想收買人心,怕是痴心妄想。”

蒙毅氣定神閑:“料敵從寬,老夫就算陳慶身懷妖法,讓內務府上下俯首聽命。”

“他又能如何呢?”

“刨去老弱病殘,手下里招得來三十萬正兵嗎?”

“陳慶慣以奇淫巧技迷惑眾生,須知刀劍再利,也要看持於何人之手。”

“一群烏合之眾,朝廷大軍一至立刻作鳥獸散。”

“貽笑大方而已!”

寧騰搖了搖頭:“蒙公言重了。”

“別說三十萬,有八千、一萬失了心智的願意為陳慶效力,都足以令世人驚奇。”

“泥腿子嘛,僅有一時血勇。”

“佔上風時尚可逞兇鬥狠,等落入下風立刻心神惶惶,稍有變故即一潰千里。”

蒙毅志得意滿:“老夫在這裏誇下海口。”

“即便內務府全員上陣,北軍照樣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寧騰笑呵呵地說:“區區八十萬泥腿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蒙公,在下敬九原侯一杯。”

蒙毅從容地飲下杯中的殘酒。

三十萬驍勇善戰的北軍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無論陳慶耍什麼花樣,都要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敗下陣來!

——

“陳郎,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做好了。”

晚飯過後,相里菱悄無聲息地捧着茶點走進書房內。

“阿菱,是你啊。”

陳慶不緊不慢地拖過一冊文書蓋在墨跡未乾的紙張上。

“怎麼樣,改裝難不難?”

“耗費了多少時間?”

他單手接過托盤,親昵地蹭了蹭對方光潔的額頭:“辛苦你啦。”

“陳郎,你是不是在外面跟人結了仇?”

“今時不同往日,朝臣處心積慮地搜集你的把柄。若是你殺了人,他們豈會輕易放過?”

相里菱憂心忡忡地望着他。

“誰說我要殺人啦?”

“冬日正是打鳥的好時機,你不知道嗎?”

“過兩天得了空,我帶你進山打獵去好不好?”

陳慶柔情款款的話語,讓相里菱漸漸放下了戒心。

即使再蹩腳的謊言她都願意去相信,更何況這種還算合理的借口。

“你以前的短槍呢?”

“又不是不能用,只是打不遠而已。”

“你給我的這支分明是內務府造的軍械,按道理是明年撥付北軍的對吧?”

相里菱苦苦相勸。

陳慶滿不在乎地說:“你都說打不遠了,等咱們走近,鳥雀早就受驚飛走。興師動眾白跑一趟,我可不幹。”

“阿菱,快帶我去看看你改裝的火槍。”

相里菱拗不過他,只得在前頭引路。

她的閨房與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完全繼承了秦墨的傳統。

相里奚和田舟都有屬於自己的垃圾堆,相里菱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她收拾得更規整有序一些,把用不着的零件和工具全部分門別類擺放,桌案上還花心思佈置過,透着女兒家的秀氣和靈巧。

“你等一下。”

相里菱拽着脖子上的細繩,掏出一枚造型奇異繁瑣的銅鑰匙。

她蹲下身在桌案暗藏的鎖孔轉動幾下,長長的木匣咔噠一聲垂落下來。

“火帽在哪裏?”

陳慶體貼地取過木匣,迫不及待當場打開。

相里菱從側面的抽屜里取出一把銅帽,小心地交給他。

“咦,我不是說讓你別裝葯嗎?”

“老鹿的手藝差強人意,一不小心會炸的。”

陳慶對着光線觀察,在銅帽底部發現了一層艷紅的火藥。

“你裝也會炸啊。”

相里菱理所當然地回答。

陳慶回頭盯着她看了好久:“所以炸在你手裏,好過炸在我手裏是嗎?”

相里菱不假思索地點頭,她就是這麼想的。

“為夫貌丑,炸了也無礙。”

“若是炸傷了你的花容月貌該怎麼辦?”

陳慶放下冰涼的火槍,一時間心緒複雜。

“毀了我的面容,我還有一雙巧手。”

“你拿回來的瑕疵物品都是我修好的,咱們家也因此有了許多珍稀的御用之物。”

“陳郎不會不要我的。”

相里菱笑意盈盈地說道。

陳慶想笑卻笑不出來。

傻瓜,就算你沒有一雙巧手,我不會棄你而去的。

“說好了,兩天之後咱們進山去打獵。”

“試試新槍的威力。”

“記住別到處宣揚,畢竟內務府如今與我無關,不能害田師兄再受牽累。”

陳慶拿着火帽比劃了下,重新將它收回木匣中。

“阿菱。”

“嗯?”

短暫的沉默后,陳慶忽然問道:“你說人死後真的有黃泉地府嗎?”

相里菱遲疑地回答:“應當是有吧,陳郎你問這個幹什麼?”

陳慶沉聲說:“人活一世太短了,有些不捨得。”

“假若有黃泉地府的話,咱們還能再做一對恩愛夫妻,相伴天長地久。”

相里菱突然心跳得厲害:“陳郎,無論你去哪兒我都陪着你,生死與共!”

陳慶把木匣還給了她。

咱們已經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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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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