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宇文決看着這個藏頭遮尾不敢露臉的女子,冷笑一聲:“誰說蕭仁是本座的禁臠?你是何人,竟然信口雌黃!”
杜藏花被上千人注視着,她豁出去了一般,抽出手中的劍,直指宇文決。
她清喝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以為你利用蕭公子從走火入魔當中恢復過來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宇文決目光一利,他轉身向著杜藏花,似乎是想要殺人滅口。黃博知見狀擋到倆人之間,他是地主是絕對不能夠隨隨便便就讓宇文決在他的地盤上殺人。
“宇文教主!何不讓這位姑娘說完呢?”黃博知肅然的看着宇文決說道。
宇文決之前走火入魔也只是他們的猜測,但是後來從冥教的動向來看,似乎是沒有這件事情,然而今天這位姑娘這話一說出來,他這才知道,宇文決的走火入魔是真的,而且竟然還是他的義子治好的。
“宇文決!你敢說你走火入魔好了,武功大進不是因為蕭公子?”杜藏花逼問道。
杜藏花那日在貴溪碰巧遇見蕭仁進了當鋪,等到蕭仁出去也不敢立刻上前相認。蕭仁走遠,悵然的杜藏花走到門口,靈敏的聽力讓她恰巧聽見了夥計跟掌柜的後半段話。
雖然只是聽了一半,也足夠她明白了一些讓她不敢置信的事情。蕭仁不知道為何能夠讓宇文決不走火入魔,宇文決十分重視蕭仁,但是蕭仁對於這件事情不是很情願,可是因為他是一個好人,而宇文決又是他的朋友,這才勉強……
這個姑娘對於男風之事也不甚了了,根本就不明白兩個男子之間也會有真情。反正在她的認知裏邊,蕭仁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錯的,完全就是強迫他人的宇文決的錯!
見悟大師等幾個主桌的人也都站起身來,見到事情似乎是跟蕭仁有關係,這些跟他關係融洽的正道大俠就都站了出來。
宇文決見狀,平緩了一下激蕩的心緒,他冷冷的說道:“本座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曉此事。但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有何隱情你也不能利用蕭公子的好心好意,折辱他的人格!”杜藏花高聲說著,“蕭公子是一代大俠,萬人敬仰,宅心仁厚不假!但是這不是他被所謂的朋友作踐的理由!”
宇文決徹底被激怒了,他怒喝道:“賊女子!休得胡言!本座與蕭仁兩情相悅!從來沒有折辱與他,更不曾有過逼迫!”
“哈!”杜藏花怒極反笑:“你是不是知道今日裏蕭公子與黃婥姑娘的婚事,才這般跑來,說是要討杯喜酒,其實是來搗亂吧?!蕭公子既然有意與其他姑娘結親,就說明你所言兩情相悅皆是虛假!分明就是你勉強強迫蕭公子!”
宇文決氣血翻騰,一陣怒火上涌。
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不管是真正的婚事,還是謠言。他相信阿仁是絕對不可能背着他跟其他的人結親,但是,就怕是別的人逼迫他,囚禁他,讓他反抗不得。
在於丹族叩關之際,宇文決大開殺戒,殺了不少杜景天的人,還有于丹敵軍。
九冥神功本來就是一部殺戮神功,就是倚靠血腥廝殺進境。百年來唯一修鍊到九層神功的就只有創建冥教的初代教主葉歸而已,所以宇文決從來沒有想過他此生會有希望進境到那最後最高的一層。
蕭仁的那一番下藥刺激,讓宇文決險些又走火入魔,只不過此時宇文決積累足夠深厚的功力,及時化解了藥性,反壓倒了作死的蕭大俠。納米傳承
宇文決在那一日跟蕭仁親熱完后,上午突然感覺到了九冥神功要突破的徵兆。九冥神功的特性就是到達高層之後,不進則死。他不得不立刻閉關,這一閉關就二十天過去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蕭仁竟然早早的就跑下了山。
等到他出關,接到流傳的小道消息,飛速往這邊趕來,也不過是堪堪趕到,剛剛來得及調動人手包圍了這個逼婚宴。
這在宇文決看來,就是一場逼婚宴!
別說攪和了它,就算是殺光了在場的所有人,他都做得出來。
“本座警告你們,最好立刻把蕭仁交出來!”宇文決的眼睛都開始發紅,“他是不會!也不可能背着我跟其他的任何人在一起!”
“你是想要囚禁蕭公子,好避免練功走火入魔吧?”杜藏花譏諷的說道。
黃博知等人聽聞這件事情已經是大為震驚,等到宇文決沒有否認,反而說兩人之間有情意就更加驚愕了。
要知道歷代的冥教教主從來都是冷血無情之人,別說談情說愛,成家生孩子,就算是有幾個情人的都算稀少。
要說,宇文決是喜歡蕭仁,他們都不怎麼相信。但是一聽這件事情跟走火入魔有關係,他們反倒是自動腦補出來了各種版本的補充劇情。
其中都離不了,友情,利用,九冥神功,等等關鍵詞。
實在是這兩個人的形象太過的極端,蕭仁一貫以來塑造的急公好義,憂國憂民,樂於助人的印象,而宇文決則是行事血腥詭秘,橫行霸道,動輒就要滅人滿門的好殺性子。
宇文決走火入魔,蕭仁心焦友人,為了幫助他渡過難關,那啥啥的,也是很有可能,之後被這個魔教教主賴上,這更是很容易推斷。
黃博知氣憤的臉色的都潮紅了,他怒喝道:“枉費阿仁拿你當朋友相待,你卻如此利用他!宇文決,你簡直不是人!”
班宏厚唏噓嗟嘆:“宇文教主,蕭仁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好人,他是一個自由不羈的性子,束縛着他,對你們兩個都沒有好處。”
到底他是宇文決的親大伯,說的很含蓄,但是也滿含責備,想要分開兩人。
宇文決目光冷漠的看着這些想要阻礙他跟阿仁在一起的人,腦子裏邊轉動的全都是殺光這些人就沒人再能興風作浪的陰暗念頭。
他已經懶得對這些人說明,就算世上的人都不相信,他也知道阿仁是愛他的,這絕對不是騙人的。
“不要再說這些無用的話,讓阿仁出來自然就真相大白。”宇文決冷冷的說道。
他雖然有殺光在場所有人的衝動,但是畢竟他還沒衝動到跟全天下的正道江湖人為敵。冥教雖然勢力龐大,但是若要是瘋狂到跟所有的正道勢力開戰,必定會拼個兩敗俱傷。
杜藏花看到他那個冷然的樣子,更加的生氣了,她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被焦急的衝過來的老管家拉住。
老管家衝著她低吼:“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蕭仁可是咱們的大仇人,你反倒是這般擁護着他說話!你可是說這次是來做個了斷的,你說這些事情這又是何意?!”
老管家憤怒的看着這個總是狀況百出的小姐,在尊主起事的時候,她反倒是到處遊說尊主的手下,渙散人心。氣的尊主把她塞到邊外姬美鳳的地盤上,要不是尊主失敗了,老管家要找個人籠絡這些屬下給尊主報仇,他真不願找回這個腦筋有問題的小姐。美夫俊郎
杜藏花用力掙開老管家,她無感情的瞥了一眼這個從小看着她長大的管家,彷彿他們他們十幾年的感情都消失殆盡。
“我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你用不着管!”杜藏花淡然的說道,“我說今天給你一個交代,就一定會給你這個交代!”
老管家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杜藏花看着宇文決,目光當中透出堅毅的光芒。
宇文決控制着情緒,不讓場面失去控制,可是偏偏就有人想要看到他跟正道人對上,這個人就是“恰逢其會”的白執鯨。
“蕭仁蕭大俠,這個人我見過。”白執鯨說道。
宇文決的目光嗖的轉向他,他緩緩的說道:“原來坤天幫幫主也在此。”
白執鯨心中惱怒,明明他就在這裏站着,宇文決卻說的好像剛剛發覺他一般。
他抬着下顎,對着在場的江湖大佬們說道:“諸位,蕭仁在太原時白某人曾經有幸見過,要說這個人,我可是要稱讚一聲。從來沒見過那一個像他那樣樂善好施,善於助人為樂!不管怎麼說,蕭仁跟黃幫主愛女的婚事,也是一件大喜事,可不要被一些用意不明的人破壞了這件喜慶的事情。”
白執鯨巧舌如簧,黃博知是透漏了一些事情,還待確定的事情就直接被他定了性質,好像蕭仁今天不是被提親,而是真的要跟黃婥結婚一般。宇文決跟蕭仁的事情,讓黃博知心中存疑,但是他愛女如命,一想到黃婥還在期待着做美麗的新嫁娘,甚至那些已經準備好的嫁妝,就讓他無論如何不能夠讓宇文決再糾纏下去。
“宇文決!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如果你是來參加喜宴的,歡迎你留下,如果你還打着其他的心思,那麼黃某人就只能送客了!”黃博知無視房頂牆上的劍拔弩張的冥教教眾,對着宇文決不客氣的說道。
“我,說過。”宇文決的眼眸當中閃過一道紅光,“阿仁,絕對!不可能!跟其他人在一起!他是我的!!”
黃博知見宇文決死不悔改,忍無可忍,率先就抽出佩刀,向著他就砍去。
“魔頭!欺人太甚!!”
宇文決冷笑一下,揉身用白皙的雙掌對戰。
“你既然要打!本座奉陪到底!”
白執鯨看着瞬間戰成一團的兩人,假惺惺的說了一句:“黃幫主,讓白某祝你一臂之力!”
白執鯨不要臉的就衝著宇文決的背後偷襲,宇文決彷彿是背後長着眼睛,看也不看,錯身而過,迅捷的轉身,一掌就印在了白執鯨的胸口。
瞬間白執鯨的胸口就塌陷,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宇文決冰冷的黑瞳中的一圈血紅,口吐鮮血:“好……厲害……”
黃博知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宇文決之前竟然根本就沒有儘力,完全是在手下留情。
見悟大師神情嚴肅的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宇文決九冥神功已經修鍊到了九層,單打獨鬥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
“他這是要用武力迫使我們屈服嗎?”衡鐵新又驚又怒,“難不成還真的要蕭賢侄親至,才能阻攔的了這個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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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張桐不贊同的說道,“我們武林正道,怎麼可以就這麼向著一個魔頭屈服,還要出賣一個武林後輩來保全自己的安危?如此羞恥之事,我張桐做不到!”
“把阿仁交出來。”宇文決平靜的看着驚怒的黃博知。
黃博知咬牙,他憋屈的說了一句:“絕不可能!諸位大俠,跟這個魔頭用不着講究,一起誅殺此人!以正我正道俠義!”
衡鐵新猶豫了一下,就抽出劍上去了。張桐也毫不遲疑的加入了戰團,見悟大師本來還在遲疑,但是見到又有兩個人不識趣的上來。宇文決不再留手,開始痛下殺手,黃博知一下子就被他打得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這下見悟大師也不得不加入到了戰鬥當中。
其他的那些參見宴席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態的發展,等到白執鯨突然身死,黃博知被劈飛,才知道宇文決是真的達到武功天下第一的地步,不由的對他心生畏懼。
見悟大師可以說是之前在正道當中武功最高的人之一,他一上來,就給宇文決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宇文決不再留着內力,九層九冥神功運轉,頓時宴席上飛沙走石,一片昏暗,猶如一片深淵緩緩的降臨在了這個世間。
眼見的事情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班宏厚抓着那個被黃博知之前吩咐要去找蕭仁的少年,語氣急促的說道:“快快去找蕭仁來阻止這場殺戮!”
班宏厚的性子最是見不得這種兩邊都有親故的人相殺,作為正道盟主他應該幫着正道,可是偏偏宇文決是他的親侄子。於是他也顧不得正道武林的面子裏子,只能立刻讓人把蕭仁找來。
那少年早就被那恐怖的景象嚇傻了,被班宏厚一推才知道拔腿。
他慌裏慌張,恨不得多生兩條腿出來,就怕腿腳慢了,死的人更加的多了。
這個臨時擴建的地方,後院裏邊就那麼幾個房間,這個少年挨個找過去,終於在一個房間裏邊發現了人。
“大事不好了!”少年着急忙慌的對着蹲在地上的蕭仁喊道:“宇文決殺過來了!蕭公子你快去吧!”
“啥?!”蕭仁聞言頓時蹦了起來,“阿決怎麼來了?!”
那個少年這才注意到,除了蕭仁這個房間裏邊還有另外的兩個人。他家小姐一聲鳳冠霞帔,正在那裏不雅的蹲着,手裏邊還牢牢的按着一個人的肩膀。
那少年看見那個被撂倒在地困的跟一隻待宰的豬一樣的馬致學的時候,吃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
他甚至一時之間都忘記了前邊正在打生打死,口吃的說道:“大大大小姐?!為什麼把三爺綁起來?”
馬致學其實比他還茫然,他正在哪裏暗自神傷,就被蕭仁獨自叫離了宴席,因為還沒正式開席,所以馬致學也沒有多想就跟着他來到後邊。
哪知道蕭仁突然出手把他打暈,等他醒來的時候,一臉兇相的黃婥正幫着蕭仁給他套一身一看就是新郎官的紅衣。
沒等他搞明白狀況,這個少年就衝進來了。
蕭仁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幫着黃婥把她的新郎官給收拾好,他火燒火燎的向著前邊跑去。
殺過來了什麼的,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啊!
作者有話要說:白執鯨下台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