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提丈夫一枚
王素雅對閨女自然有求必應,輕手輕腳的把閨女挪到炕上,小跑着出去關門。
於月躺在炕上,看着髒兮兮的屋頂,她的心忍不住下墜。
後腦勺鈍痛,實在是起不來,她只能歪着頭打量周圍的環境。
身下硬邦邦的應該是炕了,雖然有一層褥子鋪在上邊,但是稍微一動,還是咯的骨頭疼。窗戶上發黃的應該是窗戶紙,透過來的光有限,對這黑漆漆的屋子沒有一點幫扶作用。
時不時的還有一兩隻蒼蠅落在她的身上。
於月深吸一口氣,在心底默念,還好還好,最起碼還活着。
這樣的環境,她只在電視裏見過。
當時她怎麼吐槽來着,“這種破的像鬼屋一樣的屋子,一定是製片方在糊弄人,肯定是脫離現實弄出來的。”
現在,她只想給自己兩個耳刮子,可不是脫離現實么,現實條件只會更差!
電視劇里已經美化了不少。
腦海里多了不少不屬於她的記憶,於月苦笑。
真算起來,於月目前的處境確實不咋地。
原主用盡手段跟樓夜結婚,樓夜倒是直接回了廠里,留下她在村裡,獨自面對流言蜚語。
村裡人都知道,原主是用了手段才讓樓夜娶了她,罵她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話里話外,原主是揣着球才賴上樓夜。
而樓夜就好像那泛着綠光的千年大王八。
王金花愛子如命,怎麼能容忍村裡人這麼編排她的寶貝小兒子,死活要拽着原主去醫院,檢查她是不是肚子裏是不是揣了別人的崽。
原主哪兒受過這個委屈,當然不幹了。
她無論怎麼解釋,樓家人就是不信,最後拉扯起來,她被人推倒在地,後腦勺磕在門檻上,直接暈死過去。
樓家人自然不可能花錢給她治病,連夜把她送到親生父母家門口。
更是沒有通知於家人一聲,就離開了。
兩天後,醒來的就是來自現代的於月。
女人關了門,磨蹭了一會兒才回來,手裏還端着一個粗瓷碗。
“月兒,娘給你潑了一碗紅糖雞蛋水,你喝兩口。”
皮膚微白,帶着些討好的女人,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母親了。
“我......”於月一出聲才發現嗓子的干啞,咽了口唾潤了潤,總算好些,“我不愛喝紅糖水。”
於月沒有見過親生母親,對着陌生人更是喊不出口。
而且,她接收的記憶里,跟眼前的“母親”更是談不上相熟。
王素雅端着瓷碗愣住了,“不愛喝紅糖水?”
這是多稀罕的東西,咋能不愛喝?
也是閨女從小在城裏長大,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什麼好吃的沒吃過,肯定不稀罕紅糖水了。
“不愛喝就不喝了,娘給你侄女端了去。”
家裏有孩子,浪費不了。
王素雅端着粗瓷碗轉身離去。
於月沒有喊住她,突然來到七十年代,她一時還沒有適應,現代的於月從小沒有母親,對於突如其來的母親,她一時不知道如何相處。
七十年代的於月更慘,滿打滿算這才是她見到親生母親的第二面。
看着眼前的環境,她心裏摸不着底。
她這輩子,傷心過,失落過,就是沒有落魄過。
原主也一樣,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作為家裏的掌珠,沒有受過一絲委屈。
要不也不能在受不了巨大的落差之後,抓住樓夜這個救命稻草不鬆手了。
她現在名義上的男人,樓夜,是這個小河村最有出息的男娃。
高中畢業就進了廠子,更是憑藉手藝,幾年之內就成了項目骨幹。
本事肯定是有的,可女人不能只看着錢找男人,最起碼得找個看着能吃下飯,三觀一致的吧?
樓夜這個人要是可以,她倒是不介意跟他相處,要是人品不好,那她還是有多遠跑多遠。
於月就不信,她一個來自現代的大好青年,在這個七十年代養活不了自己。
“呦,真是城裏的嬌嬌女,搪瓷琉璃球一樣的人,磕一下碰一下,連炕都下不來了。”充滿譏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於月只能切斷思緒,抬起頭看向門口。
那人逆着光站在門口,聽聲音,可以確定是個女孩在說話,只是面容模糊看不清長相。
女孩抱着胳膊,勾着唇角,一眼不錯的盯着於月,“怎麼,覺得我說話難聽?呵,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呢。”
說著話,女孩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於月。
總算看清來人的模樣,女孩臉龐稚嫩,看着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瓜子臉,柳葉眉,一雙小鹿般的眼睛。
不清楚這人為什麼對她這麼大的敵意。
於月抿唇,“有話直說就好,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嗤。”
女孩嗤笑出聲。
“於月,你別跟我眼前裝傻了,你不是看不上這個家,家都沒進就給自己找了個男人么?受了傷就回你男人家,賴在我們家做什麼?”
女孩的譏諷的表情太過刺眼,看得於月渾身不自在。
聽女孩的話,她應該也是於家的女兒,按照年齡,估計是原主的妹妹。
於月深吸一口氣,“我緩一下就走。”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更何況於月這麼驕傲的人。
事兒是原主做出來的,她就有義務幫着收拾爛攤子。
見她這麼痛快地答應下來,女孩明顯一愣,隨後冷漠道:
“呵,算你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