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針鋒相對的年輕一輩
現場的氣氛忽然冷冽幾分。
穆青剛剛邁出的步子停在半空，想了想，又繼續前進。
周圍有精明的人瞧出不對勁，嘿嘿冷笑，也不言語，雙手環抱只作壁上觀。
見穆青不為所動，玉面書生伸出摺扇擋在他的胸口。
周圍異動更高漲幾分。
他們都認識背藥材的是誰，也知道玉面書生是誰。
儘管前者早已不復當年盛名，但大多數人還是樂得此人被戲謔欺辱。
“欸，真的不賣嗎？”語氣依舊柔和。
“不賣。”穆青冷着臉，“不知道你是誰，我先走了。”
聽着穆青的話，玉面書生眉頭皺了皺。
不認識自己？
一念至此，玉面書生搖頭失笑。
身後的護衛生怒，又要開口，下一秒被玉面書生攔下。
正說話時，在遠處圍觀的穆玲也下場了。
她的到來很快引起其他人的熱議。
作為穆家的雙星之一，穆玲比穆曉曉更讓人期待其成長。
“穆玲也來了。”
“聽說已經是靈者，嘖嘖嘖，十五歲的年紀，不得了啊。”
“嘿，這下有意思了，雷莽和穆玲可都是白楊的天驕，要打起來，還不知道是誰技高一籌。”
旁人樂得見打架，尤其是天之驕子間的廝殺。
這種層次的廝殺未必是頂尖的，但一定值得津津樂道。
最近三家比武近在眼前，倘若此時打起來，更會增加幾分噱頭。
瞧着英姿颯爽的穆玲快步走來，由內而外的自信和貴氣讓男兒低頭，令女孩兒羨慕。
一些膽子大，頗有主見的姑娘們相互議論，很希望能成為穆玲這般上馬能戰，下馬能文的奇女子。
只聽周圍碎碎聲不斷，此時的穆青才扭頭看去，只見穆玲雙手環抱，冷着臉到了近前。
她的目光始終和玉面書生雷莽碰撞，火藥味十足。
不過對於她的惡意，雷莽視而不見，面帶笑意，像多年未見的摯友。
等穆玲停了腳步，雷莽這才朝穆玲抱拳彎身，“許久不見，穆玲姑娘最近可好？”
“好得很，要是不見到你，我今天很高興。”
從牙縫裏蹦出的字都帶着怒意，可見穆玲對雷莽的恨意有多深。
這些年雷莽對穆家人做的事可不少，樁樁件件都令人憤怒。
而穆玲作為穆家新一代的主心骨，又有二長老灌輸的家族理念，自小便認為保護穆家，保護穆家人是當頭大事，有極深的家族情誼。
這雷莽性子陰狠，穆家多少苗子栽在他手裏不說，連好幾位長老都斷手斷腳，沒了當初的本事，整日飲酒買醉，這如何能讓穆玲對他有半分好臉色？
穆青左右瞧了瞧，識趣地站在穆玲的身後求保護。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臉面，比起被打，他更樂得被人保護。
軟飯硬吃，有時候也是一種本事。
穆青就很嚮往學會這種手段，最好是吃遍天下。
此時，雷莽失笑兩聲，瞥了一眼躲在穆玲背後的穆青，藏着難以察覺的鄙夷，“我和青弟也算是初相識，不如穆玲姑娘搭個線？讓穆青小弟將梓木芝轉賣給我，只要價格合理，我絕不還絕半分。”
一邊如岩漿般危險，一邊卻如春風般溫和，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
如果不是了解內情的人，當下定會以為雷莽是弱勢方,但更有人，感慨雷莽比當年穩重太多。
對於和雷莽有仇的人而言，這不是個好消息。
有人覺察出不妙，早早地讓出位置躲到後面，生怕波及自己；有膽子大，本事高的卻趁勢站在了最前方，不願放棄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熱鬧。
穆玲細聽，冷笑連連，“怎麼？梓木芝這麼難買了？堂堂的雷大公子，還要找我弟弟買貨。”
“非也。”雷莽連連擺手，溫和一笑，“只是確實需要年份合適的。”
年份合適的？
穆青眉頭上挑幾分，抿出不對，想到了劍靈昨晚說的話。
因為沒錢，穆青想節省點選年份不高的，但劍靈直言，煉丹不可馬虎，藥材的年份尤其不能馬虎。
當下想了想，身子又朝穆玲的背後縮了縮，擠走兩個丫鬟的位置。
聲音壓低幾分，提醒穆玲：“只有煉丹才需要年份差不多的藥材，玲姐，你看這……”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穆玲的怒火當即壓了下來，暗道不好。
一時間，和雷家相關的事情在腦海里翻湧而出。
“雷家次子快要突破了。”穆玲暗自驚道。
這兩兄弟關係好得有些不正常，雷莽八成是為他弟弟求葯。
“咳！小青。”穆玲捏着拳頭的手放在嘴邊，聲音壓了壓，“突破靈者境的丹藥多嗎？”
她已經來不及詢問穆青為何懂這些，當下最重要的是摸清楚雷莽收購梓木芝的意圖。
穆青擰着眉，暗自詢問那位‘專家’。
約莫幾個呼吸后，穆青左顧右盼間，低聲回道：“淬元丹的藥引就是梓木芝，正好可以用來突破靈者境。”
剛說完，穆青暗自琢磨了一會兒。
只可惜前身一直住在後山少有離開，事情知道的實在不多。
想得腦袋暈沉，穆青便將思緒拋之腦後。
此時只見穆玲的眉眼一挑，心裏的猜測因為穆青的話而確定幾分。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
雷家和穆家的爭鬥已經很多，但年輕一輩的交手還很少。
儘管有人注意到穆家曾經的天驕，但此時的穆青已經不被很多人熱議。
一個廢物和一個天驕站在一起，更值得熱議的必定是後者。
穆玲環顧四下，朝雷莽抱拳，“雷公子，今日這藥材不轉讓，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不給雷莽多說半句話的機會，穆玲和穆青轉身就走。
離去前，穆青扭頭間瞥見了雷莽眼底掠過的陰狠。
那抹陰狠和其氣質截然不符，出現在他的身上帶來詭異感。
穆青思索間收回視線，“這小子，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暗自想着，緊了緊背帶，耳畔傳來穆玲的聲音。
穆玲想了想，凝聲提醒：“以後來這坊市活動，你可得小心了。”
“嗯？”穆青抬頭看去，滿臉茫然，“為什麼？”
“青公子這些年住在後山少有出來，許是不知道這雷莽的性子。”旁邊的丫鬟小琴黛眉緊皺，道出了原因，“這雷莽本就是雷家長子，素來囂張自傲，你別看他一副書生打扮，說話和和氣氣的，實則狠着呢。”
“就是就是，我之前還聽說雷家護衛說，雷莽行房事時，活生生把那丫鬟掐死了。”一旁的護衛口無遮攔。
幾個丫鬟聽了滿臉通紅，舉着拳頭就要給那護衛一陣教訓。反觀穆玲眉頭緊鎖，不在乎這些男女之間的內事，而是為穆青格外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