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媽的朋友
“比地獄級難度更高的遊戲是什麼？”
“是現實。”
晴彥趴在課桌上。
教室外下着雨。
七月的東京，很熱，沒有因為雨而變得涼爽。
但他心是冷的，比殺了十年魚的刀還冷。
因為他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
片刻后，晴彥的口袋微微一震。
他拿出手機，上面只有一句話。
“我在醫務室等你。”
晴彥沉默片刻，拿起書包，朝外走去。
走廊上貼着警示。
“最近學生受害事件頻發，請勿逗留，暫停一切社團活動。”
晴彥看了眼，繼續往前走。
學校醫務室，大門緊鎖。
他熟輕熟路從為他特意留的窗戶翻了進去。
此時有一位穿着學校制服的少女側躺在沙發上。
一頭如瀑布般的頭髮散落，遮住了她精緻的半臉。
雪白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往外露出赤足。
因為沙發寬度不夠，雙腳處在懸空，小巧玲瓏的腳趾下意識蜷縮。
一雙黑色長筒襪被隨意放置在另一頭。
星野凜。
晴彥的好朋友。
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她是東京最大的神社，出雲神社當代宮司星野葵的女兒。
東瀛，是一個講究血統的國家。
星野氏是上千年的神官豪門，勢力自然不用說。
而且要遠比前世更加強大以及高不可攀。
因為此東瀛，非彼東瀛。
沒有熟悉的老師，只有各種亂入的妖魔。
這裏是遊戲的世界，一個擁有靈能的世界。
前世，晴彥在通關地獄級《東京伏魔錄》的第一周目后，跳出了一行字，說他可以免費體驗比地獄級更難的第二周目。
他自然不會錯過白嫖的機會。
結果是穿越。
“好看嗎？”
星野凜睜開了眼睛，嘴角流露出嫵媚的微笑。
她坐直了身體，翹起大白腿。
右手拿起一旁的黑色長筒襪，放在腳上。
只用靈巧的大腳趾勾住，然後微微搖晃。
這一系列的動作，與她清純的臉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你不怕被醫務室的老師發現？”
晴彥無視了她的問題。
“我是神官。”
星野凜動了動嘴唇。
在燈光之下，她的嘴唇閃爍着水潤的光澤，看起來頗為柔軟。
神官。
是這個遊戲的四大職業之一。
用更通俗的說法，就是魔法師。
其餘的三大職業，分別是僧侶、劍豪和陰陽師。
對應的是盾輔、戰士和召喚師。
“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這樣做是違規的。”
晴彥放下書包，說道。
“請逮捕我。”
星野凜伸出白皙的手腕，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說道，“如果是晴彥君，可以隨便懲罰我哦。”
“你叫我過來只是為了消遣我？”
晴彥並沒有心情和她打鬧。
剛穿越的他，只想靜一靜。
整理下思緒，以便他接下來該如何進行這個現實遊戲。
“不是。”
星野凜變戲法似拿出了一個便當盒，“吶，讓我來餵飽晴彥君吧！”
語氣之中帶着一絲輕挑與俏皮。
但晴彥毫無波動。
“晴彥君，靈能覺醒失敗沒什麼大不了的。”
星野凜看着沉默不語的他，笑容微斂，變得正經起來。
靈能覺醒。
用遊戲術語來說，就是轉職。
一般來說，入學三個月的新生，會在學校的見證下進行。
但可惜的是原身轉職失敗。
晴彥也能理解。
原身八歲的時候，母親出於無奈，轉交給了她的朋友領養。
即東京荒川區的青尾山稻荷神社的巫女神宮寺冬御。
不久后，他的母親徹底失蹤。
他想成為神官，正是因為有諸多神奇的手段，能找到他的母親。
為此，在三月之期到了之後，他就強行轉職試試。
結果試試就是逝世。
“我沒事。”
晴彥態度緩和，說道，“正如你所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轉職失敗，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除非如原身一樣遭遇靈能失控。
在失敗后，可以繼續當普通高中生。
人生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遠離妖魔，說不定還能活得更久。
但晴彥是遊戲主角。
只要滿足靈能要求，就能轉職。
“真的？”
星野凜有些驚訝看着他。
“我騙你做什麼。”
晴彥看了眼牆上的時鐘，說道，“你該回去了，最近學校不太平。”
“記得吃便當。”
星野凜放下便當盒，眼眸中閃過一絲捉弄，赤足勾起過膝襪，微微抬起，問道，“你有自信能幫我穿上絲襪嗎？”
晴彥面無表情看着她。
星野凜難為情移開了視線，嘟囔說道：“不願意就算了。”
“別動。”
晴彥蹲下身，拿起絲襪。
她腳掌很小，嘴巴……哦不對，一隻手就能握住。
絲襪質感也不錯，是高級貨。
星野凜看着他，一時間有些懵，接着她的臉色迅速變得通紅。
典型的攻高低防。
“我……我先走了！”
星野凜穿上學校的白色平底鞋，飛快跑向門外。
黑色百皺裙在風的吹動下，微微上揚，露出了青春的氣息。
晴彥笑了笑，打開便當盒，將它吃光。
他抽出紙巾擦嘴后，說道：“面板。”
一道無人能看到的淺藍色光幕在他的眼睛裏展開。
【姓名：晴彥。】
【天賦：純陽之體。】
【靈能：50。】
【職業：無。】
【副職業：無。】
【技能：靈能冥想。】
【成就：無。】
純陽之體，是晴彥全通第一周目所獲得的獎勵。
效果是妖邪污穢不附身。
同時，對於女性也有一定的好處。
至於是什麼好處，晴彥還沒有試過。
靈能冥想，便是打坐，吸收天地之中的靈能。
在進入學校后，就會被傳授這個技能。
之所以不從小開始，是因為靈能會對人體發育造成影響。
簡單來說，就是長不高。
這款叫做《東京伏魔錄》的遊戲，主打和風、自由、無限制。
不會主動發佈任務，只有遊戲面板和成就。
成就是被動觸發，獎勵隨機。
晴彥是當之無愧的遊戲主角。
既然是遊戲，那麼就會有主線。
因為不會主動發佈任務，晴彥只能自己總結。
第一條主線，是尋找親生母親，知曉身世。
第二條主線，是打怪升級，轉職和降妖伏魔。
親生母親的線索，在於他名義上的養母神宮寺冬御。
這個巫女疑點重重。
原身只在八歲被領養的時候見過她一面。
之後，她彷彿失蹤。
除了每天準備足夠的食物和金錢外，幾乎是放養。
原身能活這麼大，也算是不容易。
按照遊戲的套路，神宮寺冬御顯然是有大問題的。
相較而言，打怪升級就極為簡單。
但前提是得找到怪。
如今的東京妖魔橫行，怪自然是不缺。
不過怪不能太強，否則就變成了直接開席。
值得一提的是妖魔是兩種不同的怪。
妖，指的是山川河流、動物植物等可以使用靈能的怪。
魔，指的是異域而來的魔，它們沒有過多的智慧，只知道殺人。
為了應付妖魔，現在的東京有三大機構。
神社、寺廟、大御所。
前兩者不用解釋，簡單明了。
後者，大御所是東瀛官方的妖魔機構。
三大機構共享信息。
晴彥可以去接取委託，順便賺點兒外快。
如果貢獻足夠大，除了金錢外，還能獲得各種靈能之物。
比如武器或靈果之類的。
但在此之前，他想回稻荷神社，去見見神宮寺冬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