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身體不行
周六上午八點。
出租車準時到來。
如果說出雲神社是最大的神社，那麼稻荷神社就是無人問津的小神社。
主要是太過偏僻。
新幹線都無法到達，只能坐出租車。
雖然非常貴，但好在神宮寺冬御有錢。
從晴彥從小到大都讀的東京最好的學校就能看出來。
“車已備好。”
司機敲了敲門，頗為客氣說道。
能住在這裏的，非富即貴。
“麻煩了。”
晴彥打開門，說道。
“不麻煩。”
司機擺了擺手，有些感嘆說道，“客人是明星嗎？長得真帥。”
“不是。”
晴彥輕聲一笑，說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遊戲嘛。
搞一個帥氣逼人的主角，是常規操作。
“……”
司機無語。
普通？
如果他有這種相貌，就不會開出租車，而是開豪華的大車。
“客人，請上車。”
司機打開了車門，說道。
下了一天的雨，在離開東京都文京區后，終於停止。
四周變得格外安靜。
晴彥總覺得會有腦洞大開的事情發生。
但幸好沒有。
車停在一處山前。
“就是這裏。”
司機善意提醒說道，“一直走，不要停下來，盡頭就會看到稻荷神社。返程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電話，不過，得加錢。”
“行。”
晴彥下了車，轉身，看向青尾山。
入目儘是茂密的黑森林。
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通往深處。
晴彥心頭微緊。
生怕下一秒冒出八尺大人，將他整根吞下。
但他有純陽之體，所以毫無畏懼，反而頗為期待。
山，很大很高。
爬了兩個小時，才看到已經褪色的鳥居。
很快。
晴彥到了稻荷神社的面前，不由得搖頭，怪不得沒人來呢。
比他想像之中更加破舊不堪。
彷彿是幾十年未曾打理，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
神社前凈手的水池已經乾涸，帶木條格的善款箱空空如也，兩側的狐狸神使更是歪歪斜斜。
只有亮着的石燈籠證明此間神社確實是有人的。
晴彥進入了社殿。
和往常一樣，空無一人。
他若有所思。
神宮寺冬御顯然沒把原身當做自己的兒子，只是礙於他媽媽的面子，才領養了他。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七八年來，就見一面？
同時，晴彥推測神宮寺冬御的性格可能比較冷。
她待在稻荷神社，簡直稱得上隱居。
至於她的錢從何而來，應該是接取的妖魔委託。
實力越強大，錢就越多。
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冬御阿姨。”
晴彥想了片刻，直接開口喊道。
叫阿姨，是因為神宮寺冬御是他名義上的領養人。
而且，從年齡上說也合適。
原身八歲那年見她，她看起來就已經有近三十歲。
現在，只能是更大。
唯一奇怪的，不管怎麼想，具體的相貌就是模糊不清。
可能是因為原身年齡小，又隔了太久。
再加上神宮寺冬御長得平平無奇。
所以，沒有印象。
“什麼事？”
清冷的聲音響起。
“冬御阿姨，我父母是誰？”
晴彥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問道。
沉默。
十幾秒后，聲音才再次傳出。
“我不知道。”
“……？”
晴彥滿臉問號。
什麼叫做不知道？
你不是我媽的朋友嗎？
“我已經很久沒有他們的消息。”
神宮寺冬御頗為冷淡補充說道。
原來如此。
晴彥其實已經有所預料。
作為遊戲主角，哪有這麼容易就得到答案？
“冬御阿姨，有線索嗎？我想自己去找。”
“你媽媽交待過，讓你不要成為靈能者，也不要找她。”
神宮寺冬御的話，解答了晴彥的一個疑惑。
原身為什麼會在學校進行靈能覺醒？
學校，屬於官方機構，與大御所息息相關。
主要提供的是劍豪和陰陽師的轉職。
因為神官和僧侶都是固定傳承。
而且每個神社或寺廟，皆有獨特的技能。
有神宮寺冬御在，原身轉職神官明顯更好。
“我已經長大，可以自己做決定。”
晴彥面色平靜，沉聲說道。
“不會後悔？”
神宮寺冬御詢問。
不過語氣依舊淡漠。
就彷彿只是一件吃飯喝水的小事。
“不會。”
晴彥話音落下，一股櫻花氣息的微風吹拂。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道人影出現。
粉色長發，皮膚白皙，面容精緻，狐狸眼勾魂奪魄。
身穿紅白巫女服，腿長腰細，胸前渾圓飽滿，天賦異稟。
本該是魅惑眾人的妖女，但表情清冷，透着一股淡漠和聖潔。
讓人覺得反差和矛盾。
神宮寺冬御走到晴彥的面前。
穿着木屐的赤足在地板上踩出噔噔的聲音。
她很高。
要比十五歲的晴彥高出一個頭。
神宮寺冬御微微俯下身。
白色的深淵帶着從上到下壓迫感在晴彥的眼前放大。
直到兩個人的距離幾乎為零時停下。
晴彥開始擔心起她的和服質量，會不會因為過大的壓力而裂開。
他甚至都想上手幫忙。
神宮寺冬御金色的眼眸仔細打量。
晴彥俊美又可愛，像是化形的狐狸。
同時，隱約有一股充足的陽氣。
“你是冬御阿姨？”
晴彥下意識退後半步，有些不可思議問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神宮寺冬御應該快四十歲了吧？
但現在這副模樣，說她二十幾歲，都沒有任何毛病。
有問題！
大有問題！
靈能者雖然特殊，但不可能長生不老。
只有妖怪才能做到這一點兒。
不過具體是不是妖，晴彥暫時不敢肯定。
畢竟在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神宮寺冬御是巫女。
按照遊戲設定，神明是存在的。
在一周目的時候，還活躍在人間。
但現在，已經隱於幕後。
至於原因，得靠玩家探索。
巫女，作為供奉神明的神職人員，必須保持身心潔凈。
“我是。”
神宮寺冬御開口，言簡意賅。
晴彥有些恍惚。
她清冷出塵的表情，在燈光的襯托下，漂亮得格外不真實。
讓他越發覺得她不是人。
神宮寺冬御抬起手，伸出白皙纖細的食指，抵在晴彥的眉心。
她的雙眸清澈如水，一直在盯着他。
晴彥被她清冷的目光注視，頓時有些忐忑。
現在什麼情況？
“你身體不行。”
神宮寺冬御突然開口。
“……”
晴彥扯了扯嘴角。
什麼意思？
行不行不是靠說的，而是靠實際行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