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毒
第10章中毒
“長公主哪裏的話,您是長公主,尊卑有序,臣自然不可忘了規矩。”雲禪緩緩起身,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
“雲大將軍言重了。”南絮收回手,雲淡風輕往裏走去,不再理會雲禪是何表情。
沈辭景和南絮是最後到的,群臣及各路貴賓們早早便到了,只等攝政王來。
只聽見一聲高亢的“開宴”,府內頃刻間熱鬧起來。
席間觥籌交錯,絲竹聲,歡笑聲,不絕於耳。
雲禪坐在主位上,視線一直跟隨南絮的方向,袖中的手握成拳。
眼中驚現殺伐之氣,不住呢喃:“魔鬼……”
“將軍怎麼了?”旁邊坐着一位穿藍衣的貴婦人,用手肘碰了碰雲禪。
雲禪回過神來,才發現面前有一大臣在向他敬酒,忙抬起酒杯回敬:“尚書大人吃好喝好啊!”
一杯酒見了底,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穿腸而過。
剛抬起頭,偶然瞥見南絮投過來的視線,兩雙眼睛瞬間在空中對視,雲禪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南絮一雙清明的眼眸對準他,帶着毫不在意的笑意,在他眼裏頃刻間化為輕蔑。
“在看什麼?”沈辭景將袖子中的手絹拿出來,擦了擦南絮唇角的一點酥餅碎末。
南絮低頭,接他手中帕子:“我好些年不曾見過舅舅了,有點懷念。”
沈辭景看向另一邊雲禪的方向,後者瞥見他的視線,朝他微微一笑,舉了舉酒杯。
沈辭景也端起酒杯回敬,杯子到了唇邊,卻只是碰一下唇瓣,沒喝。
“阿絮與雲大將軍感情好嗎?”沈辭景似不經意間問出聲。
沈家在先驃騎大將軍還在時一直久住星州,對京城不太來了解。
關於南絮,派人去調查不少,大多是關於長公主性格乖巧,與人為善,多年常住雀翎宮,乃先帝長女,承蒙皇恩庇佑,先帝溺愛,特意命人建造雀翎宮,十八載不曾離宮,涉世未深。
多餘的半點查不出,大多是涉及皇家秘聞,很多東西有人故意隱瞞,查不出半點風聲。
關於南絮的事情寥寥無幾,沈辭景卻是抱着懷疑的態度,明明她確實曾在星州的雲夢湖救過他一命,不可能沒有出過皇宮。
而且,究竟是什麼導致南絮竟然半點關於他的記憶都沒有?
“雲禪將軍的胞妹是父皇的雲貴妃,我兒時經常見到雲家舅舅。”南絮笑着回答,玉指勾繞手中綉帕,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沈辭景拿不准她說的是好還是不好,對於南絮,也似乎不像傳言中那般乖巧。
眼看宴會進行得差不多,雲禪從身邊拉出來一個四五歲大年紀的小女孩,穿一身粉色的衣裙,長得嬌俏可愛。
雲禪放下酒杯,雙頰染上笑意:“諸位,這是……”
“阿景,我肚子疼……”正當時,南絮突然面上浮現痛苦,倒在沈辭景懷裏。
沈辭景立馬抱住南絮,眼神擔憂,大叫一聲:“太醫!”
將軍府本來就宴請了太醫院有名的太醫,加上宴會本身涉及南翊國重要官員,府內早早便請了不少大夫在府上候着。
沈辭景這一聲叫喚可嚇壞了宴會上的貴賓們,眾人正奇怪,見長公主身體不適,不由得提心弔膽起來。
然而不過剎那功夫,宴會上的人們相繼捂着獨子,面色猙獰。
“這……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有人下毒。”
眾人才驚覺這情況不對。
太醫急沖沖走過來,還沒給南絮看診,自己反倒也捂着肚子動彈不得。
“可這些才明明用銀針試過。”
宴會上倒了一大片,唯有沈辭景站着,毫無半點異常。
男人眉頭一擰,端起桌上的酒在鼻翼間聞了聞,倒是沒什麼不同,莫不是想錯了,不是在酒里下毒?
沈辭景將手中的酒杯遞給匆匆趕來的大夫:“這席間的東西,本王唯獨沒有碰過這酒,你可能看出有何不對勁?”
南絮捂着腹部,輕輕捏了捏手心,扯沈辭景的袖子:“阿景,我好難受。”
全身柔弱無力,扯着沈辭景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臉色蒼白之餘雙頰浮現一抹異常的紅暈,有種別樣的媚。
沈辭景伸手撫摸南絮的臉頰,在額頭上試了試,燙得驚人。
皺着眉低聲問:“大夫,如何了?”
旁邊忙個不停的幾位大夫神色凝重,在酒杯和菜肴上再三查驗,似乎得不出一個確切的結果。
只得在沈辭景跟前跪下來,“草民無能,攝政王恕罪!”
“這,怎會如何!”主位上的雲禪早就大驚失色,這會兒聽說大夫的話,更是手足無措。
旁邊的小女孩似乎沒見過此等場面,往雲將軍身後躲了躲。
賓客都叫苦連天,主位上的雲禪不見半分痛苦。
“管家,去給我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將京城所有的名醫都去請過來!”雲將軍不免面上透出怒意。
這個生辰他精心準備這麼久,萬般小心,沒想到還是出差錯。
究竟是誰,竟然想要壞他大事!
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偏偏找不出一點破綻。
全府上下,還好一眾下人安然無恙。
沈辭景望着南絮的容顏,臉色更加陰沉,他對着雲禪放狠話:“雲將軍,今日之事若是沒有一個交代,本王跟你沒完!”
雲禪朝着沈辭景的方向拱了拱手,什麼也沒說,這件事他比沈辭景更急,此時不過二月,他額頭上卻一片細密的汗珠。
雲家府上聚集的都是南翊國的肱股之臣,若是都折在了這裏,將軍府怕是要背上謀反的罪名。
謀害朝廷命官,其中利害關係眾人皆知。
雲禪瞄一眼沈辭景,偏偏權勢最大的那個人安然無恙,沈辭景手中有兵權,這一次不可能成為將軍府的機會,只會是劫數。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笛聲,悠揚婉轉,時而清亮綿長,繞過將軍府的房梁,擊打在每個人的耳畔。
笛聲一轉,清冷如琉璃碎玉,如山澗泉水,百折千回,蜿蜿蜒蜒,又似高山流水,流淌着汩汩韻味。
“哪裏來的笛聲?”其間有人疑惑。
便見一抹幽藍色的身影從青磚綠瓦上一躍而過,瀟洒站於屋頂之上,彷彿睥睨着眾生。
“咦,好像不疼了?”
“我也是,似乎一下子就好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這笛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