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再次拜訪
第二天一早，頂着肥頭大耳出門的許鳴和姜洛凝在一樓那邊吃早餐，就連周圍的客人都忍不住朝着這邊多看了幾眼。
眼前這副場景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這年頭還真有怕女人的男人？忒沒出息了吧？
許鳴知道是別人誤會了，不過他臉皮厚，不在乎這些，悠哉悠哉吃着早飯。
最讓他開心的其實就只有一點，今天的姜洛凝好像正常了很多，沒有像昨天那樣了。
重新回歸原本模樣的姜洛凝拿着筷子輕輕夾菜，吃了一口以後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非要逗留？”
許鳴想了想，小聲說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其實就算是我都沒啥頭緒。”
“我這次送信的對象身份有些特別，對我而言，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不過我昨天晚上過去的時候遭遇了一場刺殺，而且那伙刺客本事不俗。”
許鳴一隻手撐着腮幫子，說道：“咱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但那個人，能幫盡量幫一下。”
“不論北方戰亂如何，江南都算是太平時期吧？一個讀書人，又沒當官，對方為何要派人刺殺？”
許鳴皺着眉頭：“我想弄清楚。”
“你又要多管閑事？”姜洛凝同樣皺眉。
許鳴嘖嘖稱奇：“能不能不要這麼說啊，那個人身份特殊，是我師父的親弟弟。如今我師父不在身邊，我總要盡自己的義務吧？”
姜洛凝有些好奇能教出許鳴這麼個人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那你打算待幾天？”
“再待三天，如果還沒有確切線索，我們就走吧。想來人家也會有自己的一些應對手段。”許鳴嘆了口氣。
姜洛凝微微頷首：“也行，反正三天也不長，等得起。”
許鳴拱手抱拳：“姜女俠深明大義，許鳴甚是佩服。”
“少跟我來這些虛頭巴腦的，你既然想幫忙，總得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吧？不然你就這麼瞎貓亂逛？”姜洛凝擺了擺手，說道：
“既然你要幫忙的那個人和你還算是有關係，你不是可以直接上門找人問一問情況？”
坐在對桌的許鳴苦笑不已：“要是這樣就簡單很多了，但很遺憾，陳爺爺昨晚在要完信以後就讓我滾蛋了。說是趕緊走，越早越好。”
“起先我還沒有多想，只覺得是脾氣古怪，和我師父差不多。只是後來回到客棧想了想，發現事情沒這麼簡單。”
姜洛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這麼自戀？敢肯定他是為了不牽連到你？”
許鳴撓了撓後腦勺：“也不能肯定，但不是更好，我現在就可以上門再問一問情況。”
“再去問一問也好，起碼要知道一下他對你的態度。”姜洛凝思索片刻，贊同道。
許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不要陪我去？”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走一趟。”姜洛凝伸了個懶腰，淡然道。
許鳴立馬又拱手抱拳：“姜女俠義薄雲天！”
“去去去！”姜洛凝冷哼道：“不過你也別指望我能發揮多大作用。我現在還差一點機會才能躋身洞府境。”
許鳴點了點頭，想起他如今的修行進展。
從石豹城突破沖竅境到現在，他一路上趕路其實都沒有鬆懈過，和姜洛凝一樣，都有所提升。
就比如現在，已經打通了一百零二道竅穴，連成一條線，宛如天上的一線連珠。
還有兩百餘沒有打通，在這沖竅境的道路上，還是任重而道遠。
當然，修行這方面的事情急不來，只能循序漸進。
吃過了早飯，許鳴和姜洛凝一同趕往陳家。
在路上途中，許鳴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將一些事情說出來，既然姜洛凝都決定幫他一把，他還隱瞞些事情，那就太沒有誠意了。
大致了解完情況的姜洛凝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倒是表情上看得出來更加心安理得了幾分。
“若是這件事情成了，再請你吃大餐。”許鳴笑着說道。
“有多大？”姜洛凝隨口問道。
許鳴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你覺得我這個腰包有多鼓，就能有多大。”
“那還真不笑了。”姜洛凝翻了個白眼。
白日，風滿城更加熱鬧，因為是大清早的緣故，所以沿途中可以看到許多孩童背着行囊結伴而行，去往私塾。
也有更早的已經開始用功讀書，書聲琅琅。
相對於這些普通一些的，陳玄崇那邊更早很多，雞鳴要起床，先朗誦昨日學習的文章以及名義，才能開始今天的課程。
許鳴和姜洛凝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很快就有昨天那個老嫗現身。
看到面前的郎才女貌，這個身材傴僂的老人上下打量，發現許鳴十分眼熟，多看了幾眼后，恍然大悟：
“你是昨晚出手抵擋刺客的小兄弟？”
許鳴欣喜若狂，還以為又要費一番功夫，畢竟這老嫗記性不好，沒想到還能記得住他。
看來昨天晚上的事情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許鳴微微一笑：“對，是我，不知陳爺爺現在在不在家？我想見他一面。”
“老爺？這個我需要通報一聲，要是你不着急的話可以在門外等等，我去去就回。”老嫗說著已經轉身離開。
正是因為昨天的慷慨出手，才能換來今天老嫗的百八十度大轉變態度。
許鳴猶豫了一下，索性就蹲在大門旁看着街道那邊的車水馬龍。
大概是嫌他丟人，所以姜洛凝稍微離得遠一些，兩人就好像互不相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大概是老嫗腳力不濟，所以過了兩炷香時光才重新返回：“少俠，如今老爺就在書房，請跟我進來。”
許鳴起身跨過門檻，和姜洛凝一前一後步入陳府。
撲面而來的書香氣息讓人昏昏沉沉，許鳴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味道。
倒是姜洛凝，和沒事人一樣，一如既往，該咋樣還是咋樣。
陳玄崇作為如今陳家的當家老爺，權力極大，在家中話語權極重，幾乎可以一語決斷。
整個陳府，上上下下，不論是身份高貴的家門子弟還是雜役丫鬟，面對這個老人的時候大多都不敢喘粗氣，生怕被聽見就要被逮住臭罵一頓。
對於讀書一事，陳玄崇是出了名的嚴厲，一旦有出現絲毫紕漏，就會親自查證。
先生不能教錯，學生不能犯錯。
兩者無錯，才算是將學文傳遞下來，否則一代傳一代，三代過後豈不是面目全非？
古文典籍也就不是古文典籍了。
這位老人偶爾還會親自教書，只不過最近事情多，已經挪不開身，所以在家裏讀書之地已經很難看到這位老人的身影。
對此，教書先生更心安，學生更放鬆。
當然，大家對陳玄崇敬畏歸敬畏，但沒誰心裏不佩服這位老爺。
至少單論學問，在整個風滿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老嫗還要到大門那邊看着，所以沒走多遠就讓一個路過無事的丫鬟親自領着去。
許鳴倒也不在乎，在稍微適應了一下氣味后就逐漸開始放飛自我：“這地方還挺大哈，昨晚來的時候沒發現。”
姜洛凝沒有搭話，但那個眼神有點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那個丫鬟一直擺着一副笑臉，除了引路時需要說話之外，不會多說半個字。
這大概就是專業吧。
很快，許鳴就來到了陳玄崇所在的書房面前。
“老爺就在裏面，兩位請便，奴婢先行告退。”
丫鬟施了個萬福，姍姍而去。
許鳴剛想上去敲門，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醇厚嗓音：“不是讓你儘早滾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