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國公府遇刺
第103章國公府遇刺
好一個貼身保護,怕不是保護為假、監視為真。
孟陽一哽:“……多謝陛下。”
容岑就是衝著監視才派肖廉去的,毫不遮掩,但他能說什麼?他只能接受。
“朕祝宗子馬到功成,與西凜和談,休戰十年。”
孟陽:“十年?陛下確定?”
也不知他是嫌少還是嫌多。
容岑頷首,是勝券在握的語氣:“十年足矣。”
改革,平亂,收復失地,積糧築牆,發展經濟,建設軍隊,掃盲外交,用十年打造一個盛世。地基夯實,就該一統天下了。
“好。”孟陽應下,瞭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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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分,葉嬪顧嬪陸嬪照舊命人來送了關懷套餐。
萬禮自然又是好一頓操作,直接超常發揮地三個大宮女心甘情願奉上飽滿的荷包。
怒賺三千兩的容岑心情頗好,手一揮差點想大方打賞,幸虧窮鬼身份被吸煙刻肺,及時止住了打腫臉裝胖子的行徑。
她揮筆書了幾張御字,命萬禮親自送去景粹宮、秋闌宮和怡景宮。
兩刻鐘后,三位主子得寵的消息像長了腳的爬山虎,遍佈深宮後院每一個角落。
做完陛下御賜的宮廷小喇叭,賺得盆滿缽滿的萬禮喜滋滋回去復命:“陛下,送到了。娘娘們說陛下不愧是儒雅之人,禮雖輕情意卻重,都給了回禮呢!”
“都是些什麼寶貝?讓朕看看。”
容岑搓手期待,眸子裏映着銀票金元寶的好模樣。
“葉嬪娘娘送了座玉觀音。”
頂級材質的寶玉,晶瑩剔透,觀音像惟妙惟肖,分量極重,瞧着請大師開了佛光。
值錢貨,就是不好變現。
“顧嬪娘娘送了親手做的腰封。”
黑底黃龍紋,綉着金線,閃閃發光。
但顧嬪手藝不太行,不值什麼錢。那金線拆拆還能換幾塊碎銀子。
“陸嬪娘娘送了兩套茶具。”
琉璃杯盞,美輪美奐的精緻,罕見,難得,是能令貴族豪擲千金的物品。但容岑在新時代看多了各類玻璃杯器,並無波瀾。
得找個冤大頭賣出去。只有錢攥在自己手裏,才是實在的。
“不錯不錯,誰最先回禮的?朕要擬旨好好嘉獎一番。”大夸特誇你們,下次記得還要送!
萬禮:“是葉嬪娘娘。”
容岑連連道好:“把她的觀音留下,就擺在……”
視線逡巡,定在直對宮門的那方桌案,她下了決定,“放那兒供着,朕日夜觀之,將葉嬪的心意牢記於心。”
覺悟這麼高,還得是葉嬪!放新時代她必定是被人搶着發展的對象,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
“是。”
那桌上兩柄高高的龍鳳蠟燭,玉觀音剛好能擱在香爐后,簡易的觀音台這不就形成了?
有點太皇太后小佛堂那味兒了。
“陛下,幾位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都再次給了賞。”萬禮主動呈上荷包。
比方才還厚,沉甸甸的一沓銀票。
太有錢了!
怪不得歷屆皇帝都喜歡納無數鶯鶯燕燕入宮,這個高官的女兒,那個富商的女兒,既能集權又能斂財,也就犧牲下色相肉身罷了……呸,左擁右抱齊人之福的,算什麼犧牲啊!
但她這女子身,來不了這種,也不是法子。
神遊天外的容岑,被殿外小太監的通報聲喚回神思。
“陛下,湄常在求見。”
“進。”
她來做什麼?
只一瞬,娉婷裊娜的江汀就映入眼帘。她今兒着一身霜色春裙,飛雲髮髻簪粉花,珠白玉,耳上一對精巧銀墜子,鼻尖點了小痣,撅着櫻桃小嘴,嬌俏活潑。
“陛下安。”江汀微微福身行禮,動作依舊很隨意,不過禮儀姿態倒是精進不少,也沒再一驚一乍,十句話中九句半提醒容岑千萬要提防太后的暗箭。
“免了。”容岑輕抬下巴,吩咐:“萬禮,看座。”
“多謝陛下。許久未見陛下,陛下又消瘦了。”江汀開口,還是那個嘮叨范,熟悉的配方亮在容岑眼前,“陛下,前幾日是我在冷宮跌跤把腦子摔壞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我問過宮女近來宮中大小事,得知陛下曾南下,所以冒昧來問陛下一些瑣事。”
容岑手中紫豪揮舞,筆墨未停,不意外她會找借口,也不拆穿,只道:“你問。”
萬禮就在一旁伺候着,江汀也不避諱,直接問:“陛下為何南下?是擔心南境不平有義士起兵嗎?還是害怕南潯揮師北上?”
容岑目光沉沉:“後宮,不得參政。”
語氣生硬,不容忤逆。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兩次都是對同一個人。
“陛下,你相信我,我不會是竊國賊。我之所以問陛下,是想知道陛下心裏有什麼顧慮,才好為陛下增添助力。”
江汀語氣真誠而懇切。
她身上有迷,和容岑很相似,容岑沒理由不信她,但同樣沒理由信她。
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能為朕增添什麼助力?”容岑笑。
不是嘲笑,不是譏誚,她是真的好奇。
“我知道陛下很難相信我,畢竟我是南潯送來的和親公主,我的母國是南潯,沒有人會做叛國的事,我也不想。但還是請陛下給我一點信任,哪怕十分之一的信任。”
江汀側頭看了眼萬禮,“陛下,能否與我獨自相談?我最多只耽誤陛下十分……”
她突然頓住,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迅速改口:“一刻鐘,我只耽誤陛下一刻鐘。這麼點時間,陛下就當中場休息。”
差點脫口而出“十分鐘”,還好她腦子快。江汀不懂十分鐘在這個世界怎麼描述,反正一刻鐘就是十五分鐘,她還多了五分鐘的勸說時間,賺了。
讀書時老師說皇帝每天批閱奏摺很累,若陛下實在不信她,就當給陛下放放鬆啦。
這仗勢是要說些私密話了,萬禮都做好下去的準備了,結果卻聽陛下說:“他不礙事,你有話就說。”
萬禮:“……”救命,他不想知道太多深宮秘聞,容易掉腦袋啊!!
江汀臉都變了,語氣艱難:“陛下,臣妾有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同您說。”
“既然重要就直說,吞吞吐吐的,朕看着也沒多重要。”
容岑不吃她這套。
沒有記憶可以用摔到腦子當借口,為她增添助力又要屏退左右了,誰知道江汀是不是特意支開無關人等準備刺殺皇帝啊。
上次太后就用的這招,雖說最後是江允假冒的江汀,但差一點點成功不是?
話說到這個地步,江汀只能進退不得,她豁出去了一般,“南潯不會揮師北上,陛下請放心。”
“就憑你?”
容岑從來不信,靠女人,靠和親,能換來真的和平。更何況,這女人還只是常寧皇帝臨時找的義女。
“即便沒有臣妾,南潯也不會出兵攻打大胤。”江汀語氣堅定,態度堅決,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下,看向容岑,“陛下,有些事真的只能和你一個人說。”
擔心陛下仍然無動於衷,她又補充道:“事關陛下一統天下的大業。”
茲事體大,那真不是萬禮一介奴才能聽的,他嚇得屁滾尿流遁了。
“陛下,奴才告退!”
仁政殿獨留容岑江汀二人,上位者無奈笑笑,“你的目的達成,可以說了么?”
“陛下,臣妾如果說,臣妾能預知未來,您信嗎?”
“……”容岑噎住。
好傢夥。她是不是也有系統,然後通過賺類似於回歸值的東西兌換劇情?
江汀認真觀察容岑的反應,見陛下眉頭緊皺,生怕會被她喊人押下去關進天牢,再當妖怪放火燒了。
卻見對方思索片刻后,神情凝重:“繼續。”
“是,陛下。臣妾預知到您未來會一統天下,是坐擁整片大陸,天下人皆拜倒在您的石榴裙……龍袍下,俯首稱臣,四海小國朝聖納貢,大胤和美繁盛,年年歲歲。”
這……就太假了吧?白日做夢都不敢這麼想啊!況且,系統說這個世界是本小說,悲慘女配結局早死的。
容岑懷疑她在瞎說。
江汀還真就是在瞎編亂造,但她不能讓容岑聽出來。書中女帝結局不好,但她的美好願景江汀熟記於心,而且大高帽大家都喜歡戴,應該不會露餡。
唯獨沒想到,容岑竟然知道她自己是書中人物。
“陛下,您英明神武,風華絕代,天下無雙……(此處省略半刻鐘的溢美之詞)正是因為您過於優秀,所以總有人賊心不死,想將您取而代之。嗯,對,陛下沒猜錯,臣妾說的就是太后!”
江汀雖然疑惑劇情對不上原著,但管他呢,反正在朝着有利於女鵝的方向發展,那就是好的,天大地大女鵝最大啦~
容岑發問:“那你可有看到,太後會做什麼?”
“……沒有。”江汀像顆泄氣的小皮球,“陛下對不起,是臣妾沒用。”
嚶嚶嚶她真沒用啊,都手握劇本穿書了還幫不了女鵝!
“你的預知能力……它怎麼使用?”
容岑細問,她想盤查,是不是還有其他系統的存在。
“emmm就開天眼那樣吧,偶爾有用,因為撞到了腦袋,所以大部分時候不靈。”
江汀敷衍,同時為上次她記錯劇情進展找補。
她已經知道太后被幽禁在泠州行宮,但事情偏離原著故事線,她哪知道太后還有什麼後手啊!
容岑挑眉:“或許你知道袁孰?”
“嗯嗯!”江汀眼睛亮起,“他是太后最大的幫手,陛下您得先除了他,斷太后臂膀。”
“他已經死了。”童海松到逸州第一件事就是斬袁孰,只不過消息捂着沒放出來。
江汀:“?!”
她記得袁孰活到了男主江允與女主越禾結盟一統天下的時候啊??
算了,原著劇情線廢了,她這穿書的身份都變得雞肋。
只能說,誰做的?這麼棒這麼迅猛,簡直大快人心!
“太後身邊還有一個最大的幫手。”
“誰啊?”
“逢吉。認識嗎?”容岑再度挑眉,瞧着她小臉迷茫,挺有趣的。
江汀搖頭。
她感覺自己就像進了鬼屋,陛下說一句她見倆鬼,遭受形形色色的假鬼們的丑顏暴擊。
“安王,總認識吧?”
“嗯。”江汀聽過這麼一號人,但印象不深,好像就是個打醬油的、啊不都沒打醬油,他就是個背景板吧,作者只在介紹皇室成員時提了句。
容岑:“能看到他的未來嗎?”
江汀微笑:“……不能,很抱歉陛下。”怎麼感覺陛下只對她的預言能力感興趣?
“……”
不行啊,怎麼一問三不知?
容岑對江汀沒了興趣,恨不得她立即消失在眼前。還預知呢,沒半點兒用,還不如容岑花一百回歸值巨款看的4D電影片段。
果然,花錢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拒絕白嫖,從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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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和江汀浪費金貴時間后,容岑狂補,每日除了金鑾殿早朝,仁政殿批奏摺,就是龍章宮用膳安寢,三點一線的固定生活使時間過得飛快。
眨眼已是五天後。
算腳程,孟陽肖廉應該已經開始與西凜進行第一輪談判了。
容岑一點也不懷疑孟陽的實力,能腳踩太后熙王容岑的大船同時站數隊,實力杠杠滴,他那張嘴就不是吹的。
沒有人能比他會忽悠會算計。身子骨差點算什麼,為國捐軀光宗耀祖,這種人活該他死得轟轟烈烈。
當然,最好是談妥再死。
容岑也不是咒孟陽死,主要他太喜歡搞事情了,讓他為家國忙起來才是正道啊!
若是西凜是草原上狂奔的兇悍狼群,孟陽就是羊圈裏披着羊皮的孤狼,肚裏不知吞下了幾許肥羊,一直蟄伏着蓄勢待發。西凜團結,心眼子少,等兩邊的狼對上,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狼王了。
只是不知邵恩聞人栩等人有沒有找到。這群老將,令人操心啊。
想也沒用,容岑又接着看奏摺,挑選可供採取的北境策略。
西境有孟陽,談和一事拖着暫時無憂。
北境三州,遙州在北丘手中,百姓苦不堪言,北丘還妄想再占頃州,光靠陳小將軍可撐不住。況且邊州還有羌蠻滋擾,卻一直沒有派兵前去,只靠邊州守將怕也守不了多久。
容岑頭巨大,只見萬禮驚慌入殿。
“陛下,陛下!”
“何事驚慌?”
“國公府不好了!”
容岑眉心一跳:“細細說來!”
“國公停靈三日才發喪的,賓客盈門,人多眼雜,竟有人暗中替換了府里的小廝丫鬟。就在今日,歹人行兇殺人,場面一度混亂,太皇太后被推搡得摔倒,腦袋砸在假山石,御醫說有淤血,恐怕會危及性命。溫淑妃中了兩劍,分別在左胸心上和右下腹,亦是性命攸關……兩人至今昏迷不醒。”
容岑手中的紫豪掉落,濃郁的墨水在奏摺上濺開花。
她眼眶瞬間紅了,“肖廉呢?”
“肖統領殺紅了眼,以一敵百,追着最後一位歹手往泠州方向去了……”
“泠州。”
容岑闔上眼眸,明知山有虎,怎麼就放縱她們向虎山行了呢?
“皇叔那邊?”
“您忘啦,攝政王殿下幾日前就留在國公府。”
容岑是忘了。老國公出殯那日,她出宮去送了,之後攝政王就一直留在宮外。
“那他?如何了?”
沒說他受傷,身體應該沒事,就是心情方面,定然不好受。
“攝政王殿下雖在打鬥時磕破了點皮,但人無礙,只是因為沒保護好太皇太后與溫淑妃,愧疚得很……”
容岑在要不要出宮之間徘徊,猶豫中,突然想到一個人。
“那溫照呢?國公府混亂之際,他在不在?在做什麼?現下他又在何處?”
“混亂時這位不在國公府。說是爹娘着涼染上風寒,去了原先的家中看望雙親。”
“偏他理由多。速速召他來見。”
“是。”
臨了,容岑又問起空蘭。
萬禮答:“空蘭姑姑出府採買藥材,躲過一劫。如今在煎藥為太皇太后和溫淑妃治療。”
“那就好。”能少一個人傷亡,就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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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照不是不知道皇上急召他所為何事,但他不敢抗旨。
大胤施行爵位世襲制,老國公是五國公之一的鎮國公爵位,老國公死了,他就是新的鎮國公,大胤最年輕的國公爺。但人死數日,皇上都不曾提起為他辦承爵儀式。那他採取一點必要的手段不過分吧?
他本來不想對老弱病殘出手的,誰讓有人不順他的心意?
“參見陛下。”
溫照身披縞素,眉間有悲容。
容岑瞧他卻不像是因傷懷,而是因旁的煩心事。無非就是遲遲沒承爵。
“溫照。國公府的事你可知了?”
“稟陛下,聽說了。照在府中數日無事發生,恰逢今日去叔嬸家中探病,不料一走開就發生這等大事!”溫照的淚潸然落下。
溫照原先是溫淑妃溫黛的族兄,血緣關係不遠不近,因溫黛兄長戰死邊關,先帝允其過繼一個嗣子。老國公心慈,沒斷了溫照和親爹娘的關係,他算勉強是兼祧兩房,只不過改口叫親爹娘為叔嬸,喚老國公與老夫人爹娘。
容岑沒耐心和他演戲,“這麼說,你有很大嫌疑。”
“照冤枉啊!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