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尋
瑤山後山腰路上,醒來一位年輕男子,剛才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彈開了,好像發生了什麼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此刻醒來只覺神清氣爽,難道是自己睡著了?怎麼會睡着?這周圍倒是很安靜,還是先沿着這山崖小路上山去找師叔吧。
不過一會兒,上下尋找的桑若輕功來來回回,終於確定了這個背影,她停在年輕人前面,卻不知要怎麼開口。但正由於沒開口,身後立即有劍向她砍來,“妖女!受死吧!”
命重要。劍就要刺到桑若手臂,情急之下,她退了幾步,不甚從懸崖上跌落下去。還好喜鵲張開翅膀,環抱住她,救了她一命。
喜鵲帶桑若剛到山下,她便撞上了一堵無形與色的結界,“看來神罰已經下了。我們剛剛點過人數了,小紅沒在瑤山。他一定在山下鎮上。我飛得快,土地爺爺讓我把一樣東西交給你。”
說著喜鵲手上出現一本書,她遞給桑若,“這是凡人修鍊法術的書,從瑤澤仙君書房裏拿到的,土地爺爺說應該適合你用。你在山下等,沒過一會兒,那些仙門中人就會發現必須得下山,那個有眾生魂的人一定會下山的。阿若,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
“好。喜鵲,照顧好大家,照顧好自己。”桑若不再哭了,她看了看書中的書,將它收進懷裏。
淚眼婆娑的喜鵲和她揮揮手,道,“好,你也是,照顧好自己,找到眾生魂,我們都在瑤山等你。”
兩人相擁,揮別喜鵲,桑若獨自下山,打算守在山下鎮上,還可以找找小紅去何處了。鎮上人此時已沒有瑤山上人多。桑若仔細回憶那個可能有眾生魂的人長什麼樣子,那段殘忍的回憶一直在她腦子裏重複,讓她心疲力竭。
山上的很多弟子都認得桑若,桑若隨意紮起頭髮,找個鎮上的人買了一身男子的衣服換,戴上斗笠,守在山下要回鎮上的茶肆里。守着守着,天就亮了。桑若一整晚無眠,眼裏佈滿血絲。
開始有弟子陸陸續續的下山,基本上都帶着傷,相互扶持着。沒過一會兒,桑若便看見了那個最先叫自己妖女的女子也下來了,她也受了傷,走在一堆人裏面。等到許久,桑若才看見那個記憶中的身影,他看起來沒受什麼傷,只是跟着人群里走。
這些修仙門派,桑若暫且分不清,但她知道此刻不能就這樣去找他。該用什麼借口,怎樣的方式才合適?一時沒有下定主意,只好遠遠跟在後面,她要知道他終歸去到何處才行。
沒跟多久,這個門派一部分人就御劍飛行走了,只剩下兩三人一路陸行。桑若沒有修為,不會御劍飛行,只跟着陸行者一路車馬,走了近月余,才跟着到離州交界的風雲山莊。見他們進了風雲山莊,桑若進一家離山莊很近的店休息,店裏有其他人在說話。
“蘭溪從上到下清一色的女修,真是讓所有修仙門都心神往之。”
“咱們風雲山莊全都是男修,簡直是個和尚廟。”
“還是琴川好,修有情道,可以雙修。”
“你可別胡說了,雙修?怕是找爐鼎吧,既然是修行,那自然要遠離塵世,不然怎麼有所成就。”
直到現在,桑若總算通過道聽途說總算基本清楚了現在的這些修仙門派。休息了兩日。現在可好了,在這幾日裏,桑若住在風雲山莊最近的客棧,隨時注意着裏面的動向。
其餘時間,桑若打開喜鵲給她的沒有題目的書來看,她看得出是瑤澤仙君的筆跡,是他親筆所寫的修鍊心得。只是此時情境,桑若收起了傷心,除了等在山莊外,她只能加緊自我修鍊。等法術好些了,一定能悄無聲息進風雲山莊裏面去找。
又是幾日過去,桑若這幾日見到了那個身影出來,很好辨認。那人身影身長八尺,個頭比旁邊弟子高一些,俊朗挺拔。不過與他的俊朗不相搭的最是每次出來都背着個背簍,朝出夜歸,每次回去都滿背簍草藥。有兩次桑若都遠遠跟着他,還將他哪日何時出來都記下來。
記了幾日,桑若心中有了計劃。
第一種便是打暈他,直接帶他回瑤山。只是這樣,路上很難帶他活着回去了,眾生魂不能被他人知道,以免多生事端,惹來其他妖魔。但他一個仙門弟子,路上醒了就會跑,行不通。
第二種就是打殘他,直接帶他回瑤山。但這樣未免太過殘忍,瑤山仙君恐怕不會同意,瑤澤仙君九泉之下只怕不想認自己,桑若自己也下不去手。再者,萬一他性子剛烈,路上自盡了,眾生魂豈不是又不見了。行不通。
第三種比較難,就是騙他去瑤山,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取掉眾生魂。這種方式要溫和一些,只是騙人這樣真正傷害人的事桑若還沒有真正干過。可惜現在已別無他法,只能一試了。不過要騙他去瑤山,還要獲取他的信任才行。
桑若決定騙取他的信任,讓他自己去瑤山。除了眾生魂還有那日來挑釁的魔魂,總要一一找到才行。
因此,桑若已經知道明日晨時那人就要從山莊出來,走過大路去南雲山上採摘仙草。她花錢雇了附近厲害的地痞,明日在他去的路上埋伏,然後自己跳出去和他一起打壞人,再和他去南雲山上採摘仙草。這樣兩人就算結識了。然後拜入風雲山莊,和他拉進關係,最後邀請他去瑤山做客。神不知鬼不覺他就去了瑤山,合情合理。
這日清晨,如桑若所安排的那樣,那個身長八尺的俊朗小伙從山莊出來了,他獨自一人走在去南雲山的路上。到山腳時,突然一群蒙面人跳出來圍住他,“哼!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一直跟在他身後,桑若正準備跳上前出來譴責這些強盜。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上前,那人身邊便颳起一陣旋風,拳打腳踢了不過兩招,所有強盜們便都受傷倒地不起。那人道,“滾!”
“謝謝高人饒命!”強盜們跑了。
第一步沒成功。桑若嘆了口氣,雖然沒成功,但她已經看到了那人不是等閑之輩,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計劃還是要繼續,桑若一身男裝,先行在他常常出現的地方採摘仙草。果然他來了,不過他眉頭皺起,並沒有說什麼。
見他來了,桑若積極搭話,“這位仙友來此也是來採摘仙草的?”
那人不說話。
“這位仙友叫什麼名字?此處離風雲山莊最近,是山莊弟子嗎?”桑若繼續問。
那人眉目流光,上下打量着桑若,終於開口,“嗯?姑娘為何要女扮男裝?”
這麼明顯嗎?桑若看着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就識破了。不過很快桑若就反應過來,“人在江湖,總有些不得已而為之。仙友,你也是來採摘仙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