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六個人
?“這是它們生命的輓歌嗎?”弗里德輕撫了一下眼睛,“鬼蛇引誘女子的妙音,這些娃娃只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能唱響?”
拉克薩斯輕輕撫去阿碧絲的淚水,把她緊摟在自己的胸前,在她光潔的額頭烙下溫柔的一吻,無言地安慰着。這音律並不是他第一次聆聽,但如此的空靈,還是讓他深有感觸。只可惜,它們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才有如此美麗的一刻。“弗里德,說句實話打破你的浪漫情懷。妙音是對於人類而言的,或許在它們自己聽來,這是某種信號。別忘了,鬼蛇是為了交/配,才發出這種聲音。至於,這種信號對鬼蛇娃娃意味着什麼,那就只有它們自己知道了。”
畢古斯羅輕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都非常美妙!難怪,那些女人會被鬼蛇迷惑的往森林深處而去。”
“它們其實也挺可憐的,”艾芭悵然地道,“誕生於世,又不容於世。這世界的法則也不知道是怎麼定的。既是這樣,何苦讓它們來這一趟。”
“無論怎麼樣,任務基本算是完成了。下一層還去不去?”弗里德看着皮子地圖上閃爍的紅色瑩光。
“去!怎麼不去!”艾芭大聲回答,“沒聽那男人說嗎?詛咒師把他畢生的寶藏和法術全部放在了這裏。這樣的邪術我可不要,但珠寶,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真是的,艾芭。你看看這些東西,還敢碰詛咒師的珠寶?別什麼時候中招都不知道。所謂的寶藏,很有可能就是這些古怪的東西。”畢古斯羅舉起燈,照着一地厚厚的灰燼。“說不定,下一層還有更古怪的。”
“古怪!古怪!古怪!古怪!古怪!”被被們高興地恐嚇着艾芭。
“畢古斯羅!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不是找到通道了嗎?我不相信,詛咒師自己上上下下出入這裏,還得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衝天鑽!”心情低落的阿碧絲懶得廢話,一下子把標示着通道的地方打了個大窟窿。溫暖的淡黃色燈光一下子暈染了周邊的黑。
大家一下子都有點訝異!之前的種種,給他們留下了,詛咒師喜歡黑暗的印象。這種突然而至的亮光,讓他們覺得好突兀。
“這個不會是陷阱吧?”艾芭遲疑地問。
畢古斯羅‘呼’一聲拂熄了手中的燈,“是陷阱我也要走那條路。舉燈舉得我手酸。不是還有阿碧絲咩。有阿碧絲的結界在,要想搞突襲,可不容易得手。阿碧絲,累嗎?累了的話,我們休整一下再走?”
“不用。”阿碧絲搖搖頭,只是精神有點頹頓,打起精神,阿碧絲正要出發,忽地就感覺拉克薩斯不對頭。“拉克薩斯?拉克薩斯!你怎麼了!”手掌之下,拉克薩斯的心跳忽然飆得極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阿碧絲大驚失色!
拉克薩斯一下子抓着胸口,臉色發白,眉頭緊皺:“不是我!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老頭子嗎?不不,那個老怪物,不可能出事的,不可能!”
“拉克薩斯!”“拉克薩斯!”“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弗里德,畢古斯羅和艾芭也圍在了拉克薩斯的身邊。
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拉克薩斯看着阿碧絲嚇得慘白的臉,勉力安慰,“沒事,就是……忽然有點不安。”
“是會長嗎?”阿碧絲第一直覺。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拉克薩斯,阿碧絲知道他非常在意會長,以及,那個他難以訴之於口的父親。血緣這東西非常奇妙,心靈感應不只在雙胞胎身上出現過。“要不,我們回去吧。反正異動也基本調查清楚了。後面的聖騎士應該也會進來掃尾的。”家人一但出事,而自己卻不在身邊、幫不上忙的遺憾,阿碧絲不想讓拉克薩斯經歷。
強壓下心裏的騷動,拉克薩斯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老頭子……很強,能打倒他的,沒有幾個人。走吧。”不再說話,拉克薩斯扶着,讓阿碧絲站好,率先往那透着光的窟窿飛去。
阿碧絲擔心地望着他的背影,心裏的話卻沒有說出口。馬卡洛夫壯年時高大強壯的形象早在拉克薩斯心中深深扎了根,以至他沒有注意,馬卡洛夫老了嗎?卡娜曾悄悄告訴她,馬卡洛夫不止一次,去魔法森林的樹屋找波琉西卡女士。雖說,他們兩位本就是朋友,但……波琉西卡女士是一位治癒魔法師。馬卡洛夫的身體,其實,並不像外表那樣好吧?
抬頭與眾人交換了個眼色,弗里德朝她點了點頭,“速戰速決!走吧!”護着阿碧絲跟在了拉克薩斯身後。艾芭和畢古羅斯緊跟其後。
通道比想像更寬更大,台階很整齊地一列一列蜿蜒着往下而去,並不是筆直的一條,所以也不知道有多遠。拉克薩絲與阿碧絲在前頭,艾芭在中間,弗里德與畢古羅斯在最後,五人貼地飛行。每隔一段固定的距離,在完全黑暗前,都會出現一盞燈,所以曲折的通道倒不顯得那麼陰深,有點汽車過隧道的感覺。只是,很安靜。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阿碧絲心猛跳了一下,頭皮發麻!他們只有五個人,但呼吸聲卻有六個!雖然第六個呼吸又輕又緩,但確定有六個!低頭望着燈光投下的影子,也只有五個!第六道呼吸與他們緊貼着,就在她的身後,艾芭的旁邊!什麼時候有東西進的結界,她完全不知道!不!不是鑽進來的。很有可能,是穿過窟窿,重新締結結界之時不聲不響混進五人中。太大意了!阿碧絲狠狠咬着唇!同伴們這麼信任自己的屏障!若是,這個東西突然出手……
飛快一些,緊挨着拉克薩斯,阿碧絲抓住他的手,拇指輕輕在他的手心畫了一個六。拉克薩斯目視前方,似沒有察覺,但相交的手,拉克薩斯微微用了力。阿碧絲放下了心。在拉克薩斯身邊時,他從來沒有讓外人傷過她分毫。當然,特訓時除外。她相信,他也絕不允許,有人當著他的面,傷害他認可的同伴!
感覺順着通道飛了很久,才看到了通道的盡頭,樹立着一個發出溫和金光的門。
五人輕輕落到地面。阿碧絲打開胸前掛着的貓樣吊墜。精緻的小表顯示着他們飛行不超過一刻鐘。看來,封閉的空間確實讓人有時間漫長的錯覺。
拉克薩斯忽然發難!抬腳猛地往艾芭方向狠狠一踢!畢古斯羅同一時間把艾芭往後一拉!阿碧絲馬上重新網結了結界。
“砰!叭!”好大一聲,然後是輕輕一聲忍痛的悶哼。地面憑空出現了一對套着長靴的人腿!
“呀~呀~”弗里德蹲□子,虛空抓着什麼東西往後一拉,一件看似非常普通的斗蓬被他拿在了手裏。“這可是好東西啊,阿碧絲。隱身斗蓬,”弗里德抖了抖斗蓬,“樣式是過時了些,但料子保持得挺好。收着。”把斗蓬遞給了阿碧絲。阿碧絲的包包滿滿塞了一本書,再也裝不下其他的,連心愛的餅乾她都沒有帶。她把斗蓬整齊地折好,掂起腳塞進了拉克薩斯的背囊里。
隱身斗蓬她是聽說過的。是用很古老的一種叫鬼藤的纖維編織而成。鬼藤在空氣中是無形的,只有根部會在土壤中顯形。有經驗的獵戶會根據地面的坑洞判斷鬼藤的所在。因為非常值錢,所以大量採挖之後,現在只有在某些深山老林中才有了。一件隱身斗蓬,現在可以說是天價。
地面上,一個男人正捂着下/體佝僂着身子半躺着,大門發出的光暈照着他滿臉的痛苦。
艾芭把下滑的露肩上衣往上提了提,豐滿的胸/部隨着她的動作,往上彈了彈。瞪了畢古斯羅一眼,艾芭才正眼打量着這個讓自己失儀的男人。“阿啦阿啦,這個人怎麼看着眼熟啊?”
“火車上。”畢古斯羅沒好氣地提醒,“把他弄死吧,礙手礙腳的傢伙!”
男人強忍着巨痛,扶着牆壁慢慢站起了身,“托爾斯泰·霍夫曼,隸屬教皇第十七衛隊。我並無惡意。之前的行為不得以為之,請見諒!”地道太安靜,雖說有隱身斗蓬,但他知道呼吸聲會暴露他的所在。他也有防備,但……那個男人出腳太快。如果不是自己避開了一下,完全踢中的話,估計自己要廢掉了。他還想要娶歌瑪小姐的,怎麼能死在這種地方!“教皇受到國王的委託,調查此次西部的傳聞。我看你們目的跟我們一樣,而且本事很強,才一路跟着。”
“倒真是會撿便宜!先說好,這裏面的東西,我們不會分你們一份的噢!”弗里德指了指門,“教會什麼的,只要封印詛咒師就好了吧?”
“啰嗦什麼!進去吧!”阿碧絲少有地強硬。拉克薩斯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眼睛卻遮上了一層陰霾。他不像納茲那樣熱血,卻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阿碧絲想讓他儘快回到會長身邊去。“氣·衝天鑽。”
“不行!!!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門後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