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戲子與小姐
第5章戲子與小姐
秋月生——秋老闆,在蚌埠以唱旦角而聞名。
11歲登台,13歲紅遍蚌埠,16歲成當地梨園的行首。
22歲——失蹤。
據說,他失蹤的前一年,曾受當地何司令之邀,在何司令給老母親辦的70大壽的壽宴上表演。
回來后就跟丟了魂兒似的,整日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大家都在說,別是撞見什麼邪物了。
還打算給他請個法師來驅驅邪,可是沒等到請來法師,他就不見了。
兩個月後,他的小徒弟挂名登台,以“賽秋月”為名開始演出。
唱腔身段雖然都是秋月生手把手教的,但看慣了秋月生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賽秋月和秋月生差着功夫呢。
“秋月生當年的第一次亮相,一開嗓,就驚住了所有人,滿堂靜寂,鴉雀無聲。片刻后,掌聲雷動,滿場叫好!.”
茶館裏說書的人,剛好在說那位秋月生秋老闆的故事。
所以說,秋月生第一次去何司令府上的時候,何司令家的千金就已經死了。“.那秋月生在何司令家見到的,豈不是——”
何佩珊的鬼魂?!
“何佩珊是何司令的長女,何司令五十六歲,他的老母親八十歲,何司令的次女都已經二十九歲了。”柏淵提醒道。
“可是我看到的何佩珊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朱小舟說。
難道,她看到的是何佩珊死去之前的樣子?
何司令的次女都二十九歲了,何佩珊作為長女,怎麼也得三十往上了。可她卻保持着十五、六歲的樣子,難不成已經死了十四、五年了?
可朱小舟去何家看過,何家的小南樓“他們一直供着何佩珊的生魂?!”
這下,就解釋得通了。
何家的人分明知道。
借用了陰陽術,在自家府邸內建了小南樓,經高人指點,利用風水格局之變,困住了何家大小姐的生魂?!
“我記得外婆說過,這經商的、打仗的,多少都會有點迷信。何司令也是帶兵的,如果長女不幸夭折,恰好這長女的八字特別好,利他,他藉著風水堪輿之術困住了長女的生魂,自然百戰百勝,官運亨通。”
朱小舟算是看明白了。
所以,何家的人都知道家裏養了“小鬼”,但是為了何司令的前途和一家人的榮華富貴,都默認了保守這個秘密。
恰逢何司令的老母親過八十大壽。
家裏請來了蚌埠城裏紅透了半邊天的戲子秋月生,來為老夫人表演。
秋老闆在何家大宅里迷了路,進了小南樓,於是邂逅了何家大小姐.
一人一鬼,愛得痴纏。
結果秋月生陽氣耗盡,鬱鬱而終。
何家大小姐苦等情郎,為著這廂執念,藉著原本困住她的風水局,把這座城裏所有人的時間都停在了這一刻。
“所以,你要幫她嗎?”柏淵問。
“憑什麼?”
朱小舟理所當然,她憑什麼要幫她。
“我的工作呢,就是守着當鋪,客人來贖當,我就幫他們贖當。不關我的事,絕不插手.”
半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她何必淌這趟渾水。
“那你就不想知道,這秋月生到底去了哪兒?”柏淵蹙了眉頭,似乎她與自己記憶中的阿臻不太一樣了。
“想。”朱小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但這輩子我想知道的事多了,我想知道下周彩票開獎的頭獎號碼,我想知道有錢人的錢都是怎麼賺的,我想知道怎麼才能突然發一筆橫財,我想知道如何才能攢夠一個億”
但不是每件事,都有答案的。
與賺錢無關的事就與她無關。
她才不會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糾結下去,浪費時間。
“不可理喻。”
聽她三句話離不開一個錢字,與自己記憶中的阿臻大相逕庭,毫無可比之處。
柏淵怒了,拂袖而去。
“喂!用得着生氣嗎.”她起身有意解釋,卻被一個小孩子迎面撞上。“沒事吧?”
小孩搖了搖頭,慌慌張張地跑了。
朱小舟懶得去理柏淵,轉過身剛坐下,立刻反應過來。
糟了!
右邊的錢袋子沒了!
定是剛剛撞她的那個小子!
“小混蛋,敢偷你爺爺我的錢!”朱小舟起身追了過去。
穿過小道,拐了七八個彎,沿着那男孩跑過的小路,尋到了“難民營”。
數以百計無家可歸的人,在這裏搭起棚子,住了下來。
周圍散發著一種腐敗的惡臭味,那破破爛爛的雨布,用三兩根木頭支起來,就是一個家。
衣着襤褸的女人懷裏抱着一個小的,還要去照顧身邊大一點的。
朱小舟看到那個偷她錢袋的孩子,瘦小的身軀一下子鑽進了其中一個“帳篷”。
“好啊,偷我的錢,跑這兒來了。”
朱小舟追了上去,在那男孩解開錢袋子的時候,一把奪回,扣住了他皮包骨頭的手腕。
男孩驚恐萬分,他身後,是一個約莫着三、四歲大的女孩,骨瘦如柴,顯得腦袋特別大,雙目凸出。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詛咒了的假娃娃。
他們跟前,躺着一個將死的老太太。
憑着一口氣吊著,知道孩子犯了錯,想要替孩子說句話。
伸手摸索了半天,卻顫抖着說不出一個字來。
“對不住,對不住!”男孩跪在朱小舟面前拚命磕頭,“我奶奶不成了,那是救命的錢!.”
朱小舟於心不忍,那一刻,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但她也是個泥菩薩,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了,哪裏有閑工夫普度眾生。“那也是我救命的錢!”
說完,她竟蹲下身來,曲起手指掠過老太的面,不禁心下一涼。
這老太數日前就該死了的
“你的奶奶已經不成了,就算找來大夫,也沒得救了。”
“不會的,不會的”男孩爬到了老太跟前,抱着老太冰冷的身子嚎啕大哭。
明明還有一口氣在的。
“老太太,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孫子孫女。可你陽壽已盡,這口氣不斷,你蠶食的就是他們的陽壽了。”朱小舟附在老太耳邊說道。
又問那男孩,“你家還有別的親戚嗎?”
“我爹去了廣東做生意。”
小男孩的父親,跟隨鄉里的人一起去了廣東做生意、
兩年了,最近他們才收到父親的消息。可是一家人病死的病死,餓死的餓死,就剩他們兄妹和奶奶了。
“我可以給你一點錢,你願意帶着妹妹去找你爹嗎?”
朱小舟心疼自己的錢袋子。
小男孩看了下奄奄一息的奶奶。
“她沒有時間跟你們去找你爹了。”朱小舟告訴他。
小男孩拉着妹妹的手,很認真的考慮了許久,最後,決定豁出去,朝朱小舟點了點頭。
孩子們的奶奶突然就咽了氣,冰冷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
朱小舟難得好心地替他們選了個風水寶地,幫着他們葬了奶奶。
又拿出了一袋子銀元,狠了狠心,都送了
“你要照顧好妹妹,看、好、錢!”朱小舟說,“日後要是發達了,別忘了讓你的子孫後代來還錢”
她正是看出了男孩面帶福相,四代以內——必定會出一個大富大貴之人。
算一下時間,正好是自己生活的那個年代。
“好,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男孩問。
“朱小舟,我在HD,開了一家棲雲當!別忘了啊!HD!棲雲當!!朱、小、舟!!!”朱小舟生怕他記不住,恨不得一個字一個字的提醒。
這不等於是白撿的潑天富貴么!
“記住了!棲雲當!周小豬!!!”
周.周小豬?!這小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