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陸家小事
陸家鎮上再次張燈結綵，這登仙節是陸家人第一大重要節日，其次才是祭祖日。
陸家鎮鎮長已經換了一人，原先的鎮長沒遇上妖獸，可倒霉地在大轉移途中摔死了。現任鎮長陸庄是陸君豐的族弟，在海災中處事得當，後來眾望所歸地成了鎮長。
陸君銘熟門熟路地來到陸家鎮上空，在眾多凡人跪迎中降到廣場上，客氣地在台上發表了一下講話，然後快步進入重新修建裝飾好的陸家酒樓。
陸庄親自迎入，口中不停地恭賀着，但言辭顯然不如前任老練，連陸君白都有些尷尬。
陸君銘端坐下，品了口茶，暗道已不如上次好喝，不知道是這位新鎮長做不好這種事還是陸家現況遠不如前了，按耐下心思，問到：“陸庄，我等此來早已通知過你了。今年五歲孩童都已經來齊了嗎？”
“稟仙師，已是到齊了，但今年僅有，僅有……”
“不要吞吞吐吐的，直說吧。”
“是，仙師。”陸庄擦了把汗，道：“海災中，大家躲避不及，受妖獸騷擾，甚至有些駐點安排不當。”
“直說。”陸君銘手指敲着桌子。
“是，僅有八百二十四位。”陸庄跪在地上，勉強道。
“唉，行吧。這不是你的錯，起來吧。”陸君銘嘆了下氣，“以後陸家還有很多風風雨雨要經歷，這次海災中冒頭的那些人需要多擔當重任。”陸君銘的話說的陸庄糊裏糊塗，按說海災之後不都有百餘年的安穩日子嗎？
陸君白反應過來，看來師叔也十分不看好青靈門能接着待在此地。
“君儀，你們三個，先用一階中品測靈盤驗一下孩子們的靈根。然後有靈根的，就再來我這看一下本命吧。”
“陸庄，讓孩子們一個個排隊上來吧。想來小半日就能做完了。”
“是。”陸庄應道。
陸君白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個測靈盤，這幾日，已經學會這法器的用法。只需要靈力，或者安裝好靈石，就能自動檢測觸摸靈盤人的靈根。上面各有五色，哪種顏色亮起就是哪種靈根，若是有多種靈根，就按亮度來分辨靈根比例多寡，到時候可以根據這個初步挑選功法。但這測靈盤比較粗糙，無法測出少見的異靈根，以及更罕見的修真體質。後者就需要專門建造測靈台。
陸君白自己還再嘗試過這法器，結果仍舊是五色靈根都均勻亮起。“唉，還是個五行雜靈根，是夠怪的。”陸君白已經明白自己靈根本命的少見了。
一個個帶着期待敬畏眼神的陸家幼兒被領上來，乖巧地把手摁在測靈盤上。幾個呼吸后，測靈盤仍未有任何反應，小孩子們頓時泄氣的緩步離開，甚至還有放聲大哭的，立即被旁邊侍奉的陸家人抱走。
如此，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沒人去叫起陸君銘。“師叔的臉色比當初陸欽瑜師叔還要難看了。”陸勝機對陸君白說道。
“才這麼幾百人，要是發現有靈根的，那才是有運氣。”陸君白回道。
小半日後，四人尷尬地結束了所有的檢測，一無所獲。陸君銘嘆道：“好吧，各自回家兩日，大後天天明時分就回山門去。”三人歡呼着各回各家。陸君銘轉頭開始向陸庄吩咐一些事務不提。
陸君白和陸勝機一同來到一座新建的府邸，兩人都是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一樣的心情激蕩。
這府邸今天也是張燈結綵，陸貴和俞氏早就侯在門口盼望已久，陸貴已經蓄起了長須，俞氏也是貴婦打扮，圍站着一圈各種遠的近的親戚。
“父親，母親！”兄弟二人趕上前熱淚盈眶下拜，眾人也都紛紛掬出一捧眼淚，就陸貴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好，好。”惹得俞氏捶了兩下。
謝辭眾人，進的內室。俞氏慈愛地看著兒子，好好道了一番思念之情，講到後來不覺停了口，看向陸貴。陸貴不好意思地又叫進兩姨娘，手裏各抱着一個娃兒。
“這是你們倆姨娘，這兩個是你們的弟弟，都是兩歲了。”陸貴搓搓手樂呵呵地道。
陸君白和陸勝機都傻了眼，互相看了看，這一回家就多出來兩個弟弟，這箇中滋味實在難以言說。
“好了好了，先讓孩子們洗澡一下，晚宴已經備好了。”俞氏打岔道。眾人紛紛應是。
“哥……”陸勝機乘着無人，問道：“哥，父親這也……”
“也什麼？父親能夠開枝散葉，多子多孫，咱倆應該高興才是。”陸君白沒好氣地說道，“我母親都接受了，你一個兒子還管起老子了？”
陸勝機拿塊抹布蓋住雙眼，仰頭躺在浴盆中，道：“反正我不是個滋味。”
陸君白一邊泡澡，一邊道：“你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家，見不了面，就讓那倆弟弟代我們倆盡孝吧。”
陸勝機愣了下，微微點頭，道：“這倒也是。”
晚宴進行地非常愉快，陸君白甚至讓那倆弟弟也嘗試了下測靈盤。這回，陸貴就沒運氣再來一個有靈根的兒子了。
兩天日子過得飛快，陸君白留下半瓶回氣散，和弟弟一起告辭而去。這回氣散對於修士來說只是練氣初中期回復靈力的丹藥，在凡人這可就是延年益壽的靈丹。
陸氏四人再次乘上魚骨飛舟返回山門。“君白，你那藏經閣也沒什麼人來，孺子堂還需要人手，到時候你和陸大茜一起在孺子堂幫個手吧。”陸君銘吩咐道。
“是，師叔。”陸君白應道：“不過，師叔，咱們門這次真會被趕到島上去”
陸君銘抿了抿嘴，道：“你們三個尚沒有出過遠門，風雲宗大長老作為化神修士，是我們整個南越的太上長老。東乾海的海妖，南荒的九尾妖狐，甚至蒼屋山的鬼熊，都被大長老擊敗趕走。沒有這位化神修士存在，就沒有南越谷地的人族修士。”
陸君銘一下子說了好幾個名詞。陸勝機不明白地問道：“東乾海我知道，原來那有隻海妖呀！南荒在哪？”
陸君白道：“你就知道南越和明州吧。有空多讀書。南荒就在南越的更南面，綿延萬里，裏面妖獸繁多，不下億萬。據說，南荒再南就直至妖界南海。”
“哦，那蒼屋山呢？”
“蒼屋山是蒼梁山脈的主山，蒼屋百萬大山，我們這的蒼梁山脈只是其中延伸進東乾海的一支。”陸君儀道：“蒼屋山是其中最巨大的山。蒼屋主人是化神期鬼熊，我聽說是那邊一隻元嬰後期的妖熊死後屍變，反而進階到化神。攪動的小半蒼屋山脈都是屍魂鬼怪。”
“這麼說，風雲宗說要開闢空蟬島，搬遷一些宗門過去。那是一定要搬的。我青靈門不至於這麼背時就被選上吧？”陸勝機哀嘆道。
陸君白道：“不管選沒選上，但我們至少被楚天宗看上了。”
陸君銘欣賞地看了眼陸君白，道：“楚天宗也被要求放放人去那空蟬島。既然如此，就像君白上次說的，不管那空蟬島是好是壞，多由他們掌握一些他派人手，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陸君儀反應過來：“那邊沒好處，楚天宗可以借口自己幫招募了更多人，自己可以只派一些人手幫着管理，不需要自己再出人。那邊有好處，楚天宗也可以藉由我等來謀更多好處。”
陸君銘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除非咱門裏有什麼特別手段，我等幾乎是已經被決定了一定要搬遷到那東乾海去。”
“嘿，如果定要不去，說不準謀奪我們青靈門的背後還會多隻手。”陸君白冷笑道。
“哥，你心裏真黑暗。”陸勝機已經被說的目瞪口呆。
“呃，史書里都是這麼寫的。”
“什麼史書啊？”
“藏經閣里的那些書啊。宗家上下五千年，皇帝那些事兒，我與宗庄皇帝不得不說的故事，九十九龍奪嫡。”
三人看着陸君白髮呆。“我也沒辦法，我那些日子厄運連連，修鍊不得。陸君白遂將那招財符告訴了陸君銘。
陸君銘想了想，道：“我也不曾聽說過還有符籙可以如此影響氣運的。君白你怎可如此不小心。修真之事，一半靠機緣，如此疏忽大意幫人畫符，以後修行一道因此斷送，你找誰哭去”
陸君白臉色發白，趕緊賭咒發誓再不會如此魯莽。“你回去后，和那劉師侄說，最好把那符籙取回來。我這有十塊二階靈石，你拿去換回來吧。”
陸君白趕緊道謝。
“不過，你說的不錯。楚天宗是怎麼也要我們去那東乾海的。唉，不知道門裏還有何辦法。”
……
四人飛舟幾日內就遁回山門。青靈門此時還是法陣打開着，但只開啟了平常的禁空，遮掩，通知等不傷敵的效果。
陸君銘懶得去孺子堂看別家收穫，總不會再比不上自己，自去居所不提。
陸君白踱步來到孺子堂，如今自己已經一十七歲。算算日子出了孺子堂已經有七年了。回想起來，這裏似乎才是自己最無憂無慮的地方。
進的大門，內里已經有凡人們出出進進伺候着新舊小仙人們。
目前孺子堂是由陸大茜為主，陸大器，還有位青年修士陸君余輔助來執掌孺子堂。進行平時的修行基礎教學，加上一些凡人大儒的識字教學。幼時以凡人教授為主，漸大時就以修士教授為主。而靈根的存在保證了幾乎每個孩子都是耳聰目明，過目難忘。讓那些凡人大儒們樂不思蜀。
陸君白主要是來幫手，善功可以按每月二十來發。但陸君白心裏對這青靈門十分憂愁，也就對這善功非常疑慮。“倒不如換成靈石來的乘手。”陸君白暗想。
這次的青靈門新修士已經來了大半，目前已有一十六人，胡家十分悲催的也是沒有一人，秦家居然佔了五人之多。不過這十餘人里，都是三四靈根的，在眾人眼裏都是外門雜役之選。
陸君白沒想到的是，來這主要的任務是教授修行基礎。“我原本以為自己才練氣四層，才不是那塊料，這輩子也教不了人。”陸君白自嘲道。
陸君余道：“怎麼會呢？就是一張衛生紙都有它的用處啊。”
“君余，把你嘴巴閉上，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陸大器白了他一眼，無奈對陸君白道：“你這師兄就是一張臭嘴，別的地方放不下，只能來這禍害小娃娃。”
陸君余朝着陸君白笑笑：“無心之失，無心之失。聽師叔說，師弟記性過人，教些基礎修行知識不在話下。我們也是期盼已久呀。”
陸君白連道不敢，接下來就隔日來趟孺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