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牆耳

房門之外，月暗霧濃，一人趁此夜色中鬼祟趴在房牆之外。原來此人正是莽漢四當家，他奉大哥之命，在此打探李夢塵的陰謀。

老狐狸大當家知李夢塵此番孤身前來，定不懷好意，只是不知有何詭計。也許這是碎葉城都督阿史那的苦肉計，那人頭不過是相貌相似之人的，真正的阿史那現在不知何處埋伏着，正等着裏應外合。李夢塵這臭小子或是下毒，或是放火，只是等待一個時機。若能將計就計，反過來知道他們的計劃，便能化被動為主動，先行布下陷阱，此戰必勝也。

四當家領命在此，若是能偷聽到計劃則最好，若是不能，至少也要在李夢塵與新娘翻雲覆雨之際、魂飛天外之時，瞬間破窗而入，亂刀劈死這不可一世的小鬼。

紅娜聽完李夢塵匆匆說完的含糊經過，只能了解個六七成。隨後便開始商量掏出賊窟的對策，問道：“公子此番救人，有何良策？”

隔牆有耳，四當家已將李夢塵所說盡收耳底。聊到此處關鍵所在，他運氣入耳，右耳緊貼着牆壁，定要將李夢塵所說聽個仔仔細細。

果然李夢塵的計謀已出，進入了四當家的右耳之中。

一條明晃晃的刀刃穿過牆壁，從這個大漢的右耳刺入，又從左耳冒出。隨即，這條刀刃又突然消失，被甩出血跡后，回收到李夢塵的刀鞘之中。

過程沒發出任何響聲。

紅娜看見李夢塵驀地向牆壁拔刀一刺，回收時刀上竟然帶血，驚慌問道：“你在幹什麼？”

“你在裝傻嗎？”說完，李夢塵亮出手裏握着的一隻發簪。

紅娜一看，慌忙朝自己的頭上一模，果然她剛剛還戴着的發簪不知何時已被李夢塵無聲無息地取走。

李夢塵雙手各兩隻手指捏住發簪兩端，各朝不同方向一扭，發簪中間機關被打開，裏面竟藏有一封密信。

原來大當家早就在準備嫁妝之時，暗中將密信放於發簪之中。紅娜也早知大當家心意，此前在房中看了此信，已知門外有埋伏的人，便開始依計行事。

李夢塵將信打開一看，笑着說道：“大當家殺我的方式也可謂是匠心獨運。”

紅娜雖不知李夢塵如何能隔着牆知道偷聽者的位置，但想必此人武功高得離奇，且殺伐果決，必逃生無望，只是雙掌合攏拳在胸前，作祈禱狀，強鎮住顫抖着閉眼哀求道：“既然計劃敗露，我也無謂掙扎了。只求留我全屍，死後便能以完整的靈魂皈依光明之神。”

李夢塵仍是和先前同樣的神態，說著同樣的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來救你的。”

紅娜驚魂終定，長吁一口氣，再發同一問：“那公子究竟有何良策？”

李夢塵將手中刀具輕舉，平靜說道：“就這。”

“就這？”紅娜道。

“僅刀與鞘。”李夢塵言。

“莫非您仍信不過奴家？公子此言實有違常理。”紅娜疑。

“人將自身生平所見所聞歸結為常理。今日之後，你會得出新的常理。”李夢塵回。

“若您真能憑一人就能對付山寨中數百名好手，有何須整蠱弄怪，偏要等到現今才動手。莫非是您要等到眾賊喝醉，又或是要趁着夜色動手？”

“你傻吧，若是白天就動手，我豈不是少吃一頓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