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靈魂共舞

白墨孤寂的身影，行走在這顆黑暗而同樣孤寂的星球之上。

白墨，曾經高傲，曾經沮喪，曾經雄心萬丈，也曾經道心崩塌，幾經浮沉，現在，他的雄心再次勃發，他的思想再次遠大。一個修士不折不撓的精神再次注入靈魂，雖然他的一生從未替別人想過，也極少有什麼善舉，但，這都不影響他的靈魂。

白墨行走的方向，是正北方。

為什麼要走向正北方，白墨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在神識中有一種感覺，自己應該向這個方向走，那裏，似乎有一個神秘而親切的，而又無法言說的事物，在召喚他。

他沒有飛行，沒有使用法力，只是這麼的走着，滿是期待，滿是虔誠，像流浪在外，孤苦無依的遊子，返回家鄉，返回母親的懷抱。

前進的道路有些黑暗，有坎坷，有崎嶇，有泥濘，有荊棘，這一切，白墨通通視為溫暖。

幾個月的跋涉，終於來到了一片高聳入雲的群山面前。群山巍峨，黑霧繚繞，沒有路，白墨獨闢蹊徑，穿叢林，過溪流，不舍晝夜的走，因為他越來越感覺到，家好像就在前方。

這一日，透過濃重的黑霧，白墨看到了由許多的巨石磊成的一座城牆。城牆斑駁破舊，青苔遍佈，應該是今年累月的風霜雨雪侵蝕，導致如此的殘破不堪。

再往前，白墨看到一座宮殿，宮殿早已坍塌，宮殿也是由巨石建造，同前面的城牆一樣，斑駁破舊，青苔遍佈，這裏，至少也得有上千年沒有人來過。

停下腳步，四處觀看，白墨希望在滄桑的歲月中，發現一絲希冀。

出來濃重的黑色霧氣，還有偶爾吹過的冷風，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那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歸屬感，那麼強烈的親切感呢？

“白墨，你的左邊有個石門，進來后，順着道路走。”

悠悠的一個聲音，在白墨的耳畔迴響。

“你是———？”

白墨大為驚異。

“不用問，見面了，你就都清楚了。”

白墨走向左邊，在坍塌的城牆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歪斜的石門，如果沒有那神秘的聲音提醒，根本不會認為那是一扇門。

躬身鑽了進去，那裏有什麼道路，碎石几乎塞滿了前方。白墨不得不用法力激散碎石，然後順着清理出來的道路前線。

走出千米之後，進入一條狹窄的隧道。隧道幽暗潮濕，倒也不甚難走。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開始進入一處地下通道。白墨測算，這個地下通道，已經遠離自己進來時的宮殿，並且足有數百米深。

又走出半個時辰，前面霧氣繚繞，八個洞口，出現在前面。

正不知如何選擇時，那個悠悠的聲音再次傳來：“白墨，按坤門前行。”

看着八個洞口，白墨簡單推算，找出坤門，沒有猶豫，邁步走進。

異乎尋常的順利，沒有危險，也沒有坎坷，又走了兩個時辰，前面霧氣繚繞間，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傳來。

嗅到血腥氣，對於旁人來說，是恐怖的，但是對於白墨，他的親切感卻是倍加濃郁，如同血脈，如同本我。

前面越來越寬闊，透過濃重的黑霧，一座黑色的破舊宮殿閃現眼前，宮殿規模不大，雖然殘破，但卻沒有房倒屋塌，還算完好的佇立。

“白墨，進來吧！”

那悠悠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流淌着期盼，流淌着溫情。白墨自從父親去世，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這麼溫暖的話語。

一股心酸莫名的用上心頭，白墨的眼中竟有淚花閃動。上一次流淚，還在在父親的墳前，為父親報了血海深仇之後。現在，他根本沒有見過那個發出聲音的人，但血脈相連的歸屬感，令他情難自禁。

急切的走進宮殿，宮殿建築不無什麼特殊，殿內昏暗。白墨眼中精光流溢，把四周看得真真切切。

大殿兩側，八棵石柱，石柱之上雕刻上古異獸，張牙舞爪。丹墀之上，一把龍椅，龍椅的材質應該就是上古龍族的骨質，寬大氣派，自帶一股威勢。

龍椅兩側還有兩棵石柱，石柱之上雕刻這一幅對聯，上聯：“行善積德不為善，皆因惡多。”下聯：“行惡積怨不為惡，皆為本性。”字體雄邁飛揚，望之，心顫！

龍椅之上空空蕩蕩，沒有人。

白墨正四下看時，悠悠的聲音再次回蕩在耳邊：“白墨，我們終於見面了！”

聲音有些嘶啞，但是很近。

白墨正疑惑間，對面的龍椅之上，一個虛影漸漸呈現。需要周邊有一層淡淡的血霧。

虛影有着一張蒼老的面龐，神態卻是有着一股傲意。

“你是------！”

“可以說，我就是你。”

那虛影略顯激動。

白墨愕然了，怎麼還會有另外一個自己嗎？

“哈哈哈！白墨，你聽我細細道來！”

虛影激動的話語，聲聲入耳！

“白墨，你現在看到的虛影，是我遺留在世的一道精魂，目的就是等你到來。待我把傳承交給你，這道精魂也會消失不見，永訣世間。而同時，又會以另一種形式永生。這另一種形式，就是你！”

白墨聽着，都有些心潮起伏。

“我就是你丹田內的惡靈花的最後一道精魂，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我完全感同身受。你與惡靈花相融，就是與我相融。我說我就是你，雖不完全對，可也絕對不算錯。惡靈花必須寄宿在人體內，方可生長與發揮無限潛能，當然，條件就是需要修士的精血滋養。”

聽到此，白墨明白了一個大概，可是還有許多的問題無法縈繞腦中，無法明確，便張口要問。

那精魂擺擺手，道：“莫急，惡靈花與你已經相融，你之所想，我自然曉得，我會逐一給你解答。”

“惡靈花，乃伴隨人類自然而生之花，造物主造人，造天地萬物，並沒有造惡靈花。因人類是造物主的一件不完美作品，世間的人類，歷經億萬年，所滋生的惡，慢慢匯聚，又經無數的歲月，集億萬人邪惡貪婪之氣，結合日月星辰變幻，終至凝聚成型。又經千萬年，方生成我惡靈之花。現在皆把惡靈視為貶義，實在荒謬，人之本性所有，便為天經地義，何有貶義褒義之分。”

白墨頻頻點頭稱是，但覺恰如其分。簡直說道心坎里去了。

“惡靈須修士精血供養，正如佛祖，道祖，魔祖，須修士心靈供養，凡人皇帝須平民百姓血汗供養一樣，暗合天道，乃為良行。佛祖道祖，借普渡眾生，悲天憫人之名，樹個人權威，享無盡榮耀，擁無邊法力。我惡靈，無權威，無榮耀，為得到一席之地，不得不傾生死與其相爭。”

那道精魂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長嘆一聲，雙眼看向天空，臉上閃現怒意。

“我惡靈在億萬年與其相爭的過程中，終是法力雙方平分秋色，但壽元卻是無法長生不老，永生不死。我必須寄宿在修士身體之內，而我的壽元，只有十萬年，也就是說，白墨，你即使成為至仙，你的壽元，也只有十萬年。你的壽元，無法與那些老不死的佛祖道祖相提並論！”

說完，惡靈的精魂，面現一絲哀傷。

“十萬年么！呵呵呵！我白墨認下，只要你惡靈不離開我的身體。”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我體會到了你胸膛之中頑強的意志品質，和那無可阻擋的野心，這也是我最需要的。其實選中你，完全是冥冥之中命運的指引，幫助你的普光禪師，還有你的妻子，兒女，都沒有特意的安排，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運數。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我惡靈寄宿的修士有無數個，每一個都不負所望，而成至仙，翻雲覆雨，法力無邊。”

精魂的眼中，流露期盼。

白墨的心中，豪情涌盪。

濃霧翻卷，天地寂寂，惡靈，白墨，面對面而站，惺惺相惜。繼承理想，縱橫寰宇，惡靈找到歸宿，白墨找到未來，他們，此刻，心意相通，靈魂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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