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凡有別
葯園,是每個修仙宗門發展壯大的根基。
財侶法地,這財永遠是橫亘在任何修仙人面前的最大難題,沒有充足的仙丹靈藥,任憑你資質通天,法門蓋世,也只能含恨消磨人生,幾年幾十年都不得寸進。
就好比師門三位長老,個個都算是天資絕倫之人,至少在靈根方面不會弱於那些大中型宗門同輩修士,但就是丹藥太少,法寶太差,一切都要自己慢慢去籌集尋找,消耗了大量的修鍊時間,導致修鍊速度被無限拉長,然後不斷錯過了最好的突破時機,最終就會被那些財大氣粗的宗門同道不斷超越拉遠。
大長老丹辰子,五十年前就跨入丹元境,就算是缺少丹藥,他依舊在不斷進步,眼下已經快要丹元境圓滿,但玉清殿與他同輩的已經有兩位都已經踏入化靈境,達到丹元境的還有好幾個。
這既是玉清殿的功法強大,更是因為玉清殿的靈材靈藥儲備豐富,讓門下資質上乘之人都能夠得到充足的丹藥突破。
如若丹辰子在玉清殿,眼下肯定已經是化靈大修士,甚至是修為增長最快的一個。
但可惜,他在太元門,說不定這一輩子都不太可能突破化靈境了。
因為在丹元境停留時間越長,壽元消耗越多,突破就越發困難,到了最後,就算有天材地寶和靈丹妙藥,也因為錯失時機而再無任何突破的可能。
這次葯園的變故,對於太元門來說,絕對是數百年來最大的打擊,堪稱史無前例。
“小師弟,你真的不知道葯園為何會變成這樣?”九師兄低聲問。
徐晨搖頭:“的確不知道。”
趙萱輕聲道:“這件事就不要討論了,三長老親自去葯園看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小師弟修為低淺,怎麼會知道。”
九師兄頓時長嘆一口氣,怏怏道:“我們太元門據說以前也是煌煌大派,還有煉神還虛的真仙坐鎮,在九州都赫赫有名,但不想眼下竟然變成這般模樣,沒有丹藥,我們以後還怎麼修鍊。”
趙萱神情也很落寞,沉默許久道:“想來三位長老會想辦法,我們竭盡所能支持吧,只要開闢出新的葯園,十多年之後還會慢慢恢復。”
九師兄頹然靠在椅背上道:“十多年,只怕什麼都錯過了。”
徐晨內疚不已,若不是他胡作非為,葯園的藥材也不會都被毒死,但這件事萬萬不能說出來,因此只能好言安慰道:“師兄師姐也不用太過憂慮,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太元門的葯田本就一直要死不活,產量也很低,這次說不定三位長老一發狠,重新開闢一塊上好靈田,藥材漲勢更好呢!”
就在這時,城主從外面進來,三人也就停止了交談。
城主滿臉諂媚激動的行禮道:“三位仙師,去京師的商隊已經安排好了,明早就出發,三位仙師今晚可在府上歇息,明早小人安排出行。”
九師兄站起來擺手說:“不必了,你幫忙準備一輛好點兒的馬車和兩匹好馬就行,再備一些凡俗金銀做盤纏,今晚我們去客棧暫住一晚。”
“尊仙師法旨!”城主趕緊躬身答應。
這時徐晨和趙萱也跟着站起來,側廳幾位侍女和奶娘趕緊捧着小狐狸過來,小心翼翼交到徐晨手上,徐晨看都沒看,隨手一把就塞進懷裏。
“嗚……呀……”小狐狸吃痛發出細聲細氣的叫聲。
奶娘和侍女滿眼都是心疼,恨不得把小狐狸從徐晨懷裏搶回來。
徐晨看了一眼胸脯鼓鼓囊囊的大胸奶娘,微微一笑點頭說:“多謝了,下次回來或許還要麻煩你。”
奶娘一聽激動不已,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說:“民婦不敢當,只要仙師用的上奴家,怎樣都可以!”
徐晨臉黑,跟着兩位師兄師姐大步而去。
同時內心感慨,果真是仙凡有別啊,雖然自己不過是個仙門的拾糞工,但凡俗如此權貴之家,都要對自己奴顏婢膝討好逢迎。
甚至自己還能大搖大擺的去京師給皇帝祝壽。
說祝壽其實也只是給皇帝面子,實際上仙門真正有身份的長輩都不會去,最多讓他們這些開元境的弟子前去替皇帝撐撐門面,讓皇帝顯擺一下,讓大宋百姓和滿朝文武看到高高在上的仙門對皇帝的支持。
當然,這是雙方都默契的事情,各取所需而已。
回想五年前,他還在給富戶放牛拾糞,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四季睡牛棚,衣服都遮不住腚。
所以,太元門無論無何讓他感受到孤獨寂寞冷,有千種萬種的牢騷和埋怨,不靠譜的師傅如何收他上山卻又棄之不顧,師兄師姐如何費盡心思想弄走他的丹藥法寶,但實則,他都應該感謝太元門上上下下所有人,如若沒有這個機緣踏上修仙之路,他的人生永遠都定格在破破爛爛的小鎮上,庸庸碌碌靠放牛拾糞過一輩子。
或許,當初自己在施肥前應該稟報三長老,或許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徐晨一路心情五味成雜,複雜至極。
……
城西,徐晨等人在城主的陪同下來到一座豪華客棧。
嗯,是真的豪華,徐晨長這麼大,除開城主府,還沒見到過這麼豪華睡覺的地方。
相比較起來,當初那富戶主家的房子就和破爛差不多,至於他山上那個小木屋更是如同雞窩。
客棧門樓高聳,三層磚木結構,雕樑畫棟,飛檐閣樓,侍女僕從全都衣着整齊,聽聞是城主的貴客,客棧掌柜也不敢怠慢,帶着一群鶯鶯燕燕的侍女列隊相迎,一直將三人送入寬敞豪華的房間,這才滿臉恭敬再三行禮之後告退,片刻之後,又是各種瓜果糕點茶水絡繹不絕的送進來。
待把所有人都打發離開之後,三人這才坐下來,徐晨看着滿滿一桌美食,又忍不住又艱難的吃了幾樣,直到實在吃不下了,這才打着飽嗝停下來按摩肚皮。
九師兄嘲笑道:“師弟你好歹算是個仙人,這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徐晨懶洋洋撇嘴道:“師兄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我上山五年,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趙萱捂嘴笑着說:“也是呀,我們每過段時間都還能下山一趟,小師弟的確吃了不少苦,不過凡間的食物再好,多吃幾次也就膩了,我倒是感覺還不如山上的粗茶淡飯干餅野果有滋味呢。”
徐晨本以為九師兄會反駁,沒想到他也跟着點頭道:“師妹這話對,我最開始下山歷練,也是如同小師弟這般胡吃海塞,但慢慢就沒了太多興趣,習慣了山上的清靜寂寞,山下這紛紛擾擾的實在不習慣。”
徐晨有些驚訝,雖然心中有些不太同意這個說法,但想想也是,上山五年清修,雖然孤獨寂寞,但的確習慣了那種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世外生活,突然到這人間繁華城市,雖然什麼都覺得新鮮,人人巴結尊重,但實則沒啥激情,還不如在野外發現一坨靈獸糞便或者一株普通草藥讓他驚喜和興奮。
或許……這就是賤吧。
想當初自己給富戶放牛拾糞的時候,曾經想着有朝一日發財了,饅頭要吃一個扔一個,還要娶個大屁股婆娘。
“好了,小師弟既然難得下山,這吃喝拉撒實則也算是歷練,眼下天色尚早,我帶小師弟去城內一些好地方逛逛!”九師兄站起來。
趙萱嗔道:“南陽城有什麼好逛的,你想去的地方無外乎煙花柳巷之地,小師弟還小,別把他帶壞了。”
九師兄搓手乾笑:“嘿嘿,小師弟十五歲了,不算小了!”
“那也不許去,不然回山我告訴三長老!”趙萱絲毫不讓。
九師兄只能頹然重新坐下說:“眼下距離天黑還有大半天,我們總不能都在客棧干坐吧,不然小師弟下山歷練什麼?”
趙萱想了一下道:“要不我們帶小師弟去一趟野狼谷吧!”
九師兄無奈點頭道:“那也行,總比呆在這裏干坐強!”
於是徐晨將小狐狸放在被子裏面,三人簡單收拾一下很快離開客棧往城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