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獨眼石人

這天正午，驕陽似火，民工們個個光着膀子在工地上埋頭苦幹着。這時，在一河道的角落裏，一民工正在挖着，突然發現溝里有一奇怪的硬東西，那民工將工具丟在一邊，用手掊了掊那東西周圍的泥土，一個和人頭般大小的石頭展現在他眼前，只見那石頭好似一幅人像：有鼻子，有嘴，有耳，卻唯獨少了一隻眼。那民工見了非常疑惑，忙叫來跟前的劉六等十幾個人前來觀察。劉六仔細觀察了一遍，驚道：”快，繼續挖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這是石人。”那民工聽了忙拿着工具開始挖掘，不一會，一個完整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人便顯現在眾人眼前，這時幾個人下到溝里將石人搬了上來。

一人驚道：“這石人背後好像有字。”劉六忙湊到石人背後，用手擦了擦有字的地方，頓時有一排整齊隸書大字出現在他眼前，劉六念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眾人聽了異常驚訝，一人道：“這不就是十幾天前一群奇怪的孩子唱的歌謠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石人身上，莫非天下……”劉六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這石人非同小可，這些字也關係到我等性命，我們應當先將這石人埋起，切勿讓韃子兵發現才是，待到今晚子時我們十幾人再到此相聚，一起參透這石人。”眾人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連忙把石人埋在原地，又作了記號，便各自散去繼續工作，官兵們卻無一絲髮覺。

日落月升，轉眼天已經轉黑了，此時雖還不到子時，但已有十幾名名工聚在一起準備赴約，當他們走到石人埋藏之處，只見劉六已經將石人挖出在那仔細的觀察着，見眾人皆已到來，劉六興奮道：“韃子江山即將覆滅，漢家天下指日可復，我中原百姓有救了！”眾人聽了又是疑惑又是興奮，一民工問道：“劉大哥如何知道？難道這石人開口說話了？”劉六笑道：“一個石人，怎能開口說話。不過這石人卻是上天給天下百姓的一個啟示！”眾人忙問道：“什麼啟示？”劉六繼續說道：“正是我漢人起義誅元的時候到了！”眾人又問：“劉大哥如何看的出？”

劉六指了指石人道：“諸位請看，這石人五官俱全，卻唯獨少了一隻眼，還有它背後的那十幾個隸書字體，再加上咱們在這裏整修黃河，這不正應了近來民間所傳歌謠‘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嗎？這石人正是天上降下來的祥瑞，助我漢人光復江山的！”

眾人聽了很是興奮。一人道：“即是天降祥瑞，必有祥人領受，卻不知祥人是誰？”又一人道：“這還用問嗎？既然天降祥瑞於此，又被我等發現，定是咱們呢！”說完哈哈大笑。劉六又指了指石人的下部道：“這祥人是白蓮教！”眾人仔細一看，那石人的卻坐在一個蓮花座上。劉六有接著說道：”白蓮教主韓山童是趙宋皇室之後，自任教主以來，扶危濟困，除暴安良，中原百姓早已把他視為救世之主，如今天將祥瑞於他，韓教主必會帶領天下英雄光復我漢家天下。”一人道：”劉大哥說的是，韓教主仁義甲天下，武功高強。他日定能復我漢家天下！”一人疑惑道：”這石人之事唯獨我們十幾人知道，工地戒備森嚴，我們如何將此事廣散天下呢？”

劉六微微一笑道：“只要咱們於韓教主修書一封，不出三日，天下必反。”說完，忙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放在地上，有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那白布上揮了幾筆，然後又慢慢捲起執在手中，眾人問道：“劉大哥這是幹什麼？”只見劉六站起輕輕吹了聲口哨，哨響之後便有一隻白鴿落在劉六掌中，劉六將寫滿血字的白布系在白鴿腿上，手一揮，那白鴿頓時消失在夜空中，眾人這才明白劉六這是在飛鴿傳書。於是連連贊道：”劉大哥好手段！”這時突然有一年輕人向劉六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一普通白鴿如何知道白蓮教的路，你肯定與白蓮教有關係！”

眾人聽了覺得非常有理，也都紛紛向劉六問起。劉六無奈只得實話實說：”實不相瞞，在下正是白蓮教中人，實乃白蓮護法劉福通之弟。這次下山，便是籌備起義之事，如今發現了這石人，我白蓮教終於可以起義誅元了！”眾人知他是劉福通之弟，忙向他行禮致謙。那年輕人走到劉六身前行了大禮道：”剛才晚輩多有得罪，還請前輩恕罪！”劉六忙將他扶起，又仔細端詳了這年輕人，發現他正是前些天那個第一個站出向新來民工施飯的人，不禁喜出望外。又見他劍眉鳳眼，一臉英氣，身材也非常魁武。於是連連誇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即有這般重義，又行思縝密，又生的這般英武，真可謂是英雄出少年呢！”接着又問道：“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年輕人謙虛道：”前輩繆贊了，我一個山野小子如何承的起這樣的稱讚！又如何擔的起‘尊姓大名’四字，晚輩賤姓湯，單名一個和字。”劉六笑道：”湯兄弟以和為名，他日定會成就大業，造天下太平。”湯和臉一紅道：”前輩太抬舉湯和了，湯和無德無能，如何能成大業，造太平！”劉六笑道：”湯兄弟此言差矣，只要湯兄弟肯加入白蓮起義，他日何愁大事不成。”湯和大喜：“只要前輩不嫌棄，湯和願意跟隨前輩起義誅元。”眾人也附和道：“只要韓教主起義，我等定會在此響應！”

劉六先謝過眾人，又朝湯和答道：”湯兄弟大才，我怎能拒人才千里之外呢！”湯和連忙拱手謝道：“多謝前輩，湯和定會助白蓮教為民除害！”劉六見他總是對自己恭維，心裏總感到有些不適，於是說道：”湯兄弟，既然咱們都是自家人了，年紀也不過相差十幾歲，就別前輩前輩的叫了，就叫大哥吧！”話音剛落，他便聽見一聲清脆悅耳的”大哥”。劉六擁抱着湯和大笑道：”好兄弟，咱們以後就以兄弟相稱了。”眾人也道：”大家都是好兄弟，誓同生死的好兄弟！”

眾人歡喜了一會兒，劉六便示意着眾人安靜下來。說道：“現在天已經不晚了，為了起義大事不被韃子發現我等應儘早散去才是。待到韓教主起義之時，我定會帶諸位兄弟殺出這鬼地方，去投奔韓教主建功立業！”眾人聽了即各自散去！唯留下劉六、湯和二人，湯和看了看埋藏好的石人笑道：“大哥，這獨眼石人是你的傑作吧？”劉六笑了笑唱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唱完便擁着湯和歡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