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拿起榔頭就是上

6.拿起榔頭就是上

沒等一會兒,裴二郎左手提着鼓鼓囊囊的大布袋轍返回來。

“哐當”一聲悶響,裴二郎將肩上的麻袋卸在地上,粗糙的大掌拍了拍表面,激起一陣飛揚的塵土。

他擦着臉上蒙出的細汗,笑道:“這是回去給哥哥上炕用的傢伙。之前的生了銹,沒時間換。”

許如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從那布袋子收回了眼神示意人:“我們現在回去吧,時候該不早了。”

輪到日上三竿、驕陽升起,橙黃色的光俯照着大地,難得是一個溫暖的天氣。

回去的早,說不定能幫忙多照顧照顧裴安。

“好嘞。”

裴二郎爽快答應,剛起身又恍然大悟似的掏出懷裏的錢袋子,小聲開口:“嫂子你沒有要買的東西?下次要來城裏,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我哥給了我一點錢,隨便你買什麼都行,補補身體。”

許如意一時失笑,倒不知道裴安何時叮囑的:“不用。我出嫁那會兒的錢還留着,想要什麼可以自己買。”

“好吧。”

男人撓了撓扎手的寸頭,他向來不關心別人家裏長短,也不再墨跡,兩人趕着車,一道折返回去。

許如意坐在牛車后,倚靠着厚實的草甸子,盯着車軲轆札過濕潤的泥土,一路留下深刻的痕迹。

鼻尖儘是藥草襲來的芬芳,舒服得令人想眯着眼,在暖洋洋的一片光里進入睡夢中。

漫長的路途里,忽然,牛車猛地一停。

許如意跟着驚醒,整個身體連帶着往後直倒,所幸一把抓住了車板才勉強保住安全。

她瞪大了雙眸,心尖升起的驚疑驀然變為松下一口氣——原來是已經到村口。

剛想說話,四五道龐大厚實的身影如巨山壓來,把牛車團團圍住、擋住了眼前的光,也將許如意想說的話卡在口中。

定睛一看,齊三爺穿着前些天裏久久未換的衣裳,身上散發出馬棚與酒混合的隔夜臭味,往日裏的囂張盡數演變為討好。

他向旁邊的彪壯大漢指了指許如意的方向,一臉醉意照舊掩蓋不住臉上的猥瑣神態,眯着眼笑出一臉皺紋:“虎爺,您瞧。這貨一直是我在保管,乾淨得很。”

被稱為虎爺的大漢順勢望來。

他長着一雙三角眼,眉毛又短又粗,寬厚的下巴和紅得發亮的嘴唇都聚在一塊,好一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眼神更像陰暗的蛇,油膩膩的目光在暗中一寸寸地掃遍人身體,和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牢牢地粘在身上。

周圍一堆圍着的漢子順勢發出不明意味的笑聲,其中一人故意道:“長的是有幾分姿色,在鄰里村莊算是個村花了,難怪王家那種大人物想要…”

話還沒說完,虎爺當即甩過去一記眼刀令他住嘴,一開口便是幾十年的老煙槍:“少管大人物的事。”

若還不明白這群人是為了自己而來,那她便白活一世!

許如意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下怒火,快速下了牛車與裴二郎並肩。

裴二郎同樣面色鐵青,緊握着雙拳,臉色差到了極點,硬是壓住了年輕人的火氣警告道:“我告訴你們,現在是在桃花村的村口,大家都看着呢。”

話語入耳,虎爺仰天大笑:“你認為,那些婆婆媽媽看着我們能趕上來鬧事?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隨手提起腰間別著的酒壺灌下一口,砸砸嘴似笑非笑。

裴二郎聞言環視一周。

往日大槐樹下坐着的老人們難得消失的一乾二淨,留着一個嗑瓜子的老太與他視線相對,隔着十數米的距離好心提醒:“人家是來要那婆娘的,我勸你別多事,也是為了你哥好!女人的好名聲沒了,別連累村裏的女兒家們嫁不出去!”

話語間,儼然是不想幫忙、任人活該的姿態。

許如意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內心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挫敗。

齊三爺卻是樂開了花:“如意,聽到沒?跟着我們還有條好出路,桃花村裡可沒人要你了!”

“我呸!”

裴二郎揚起眉毛,一臉怒容,展開了手臂擋在許如意前方,一邊側着身子,悄悄提醒:“嫂子,這裏離家不遠,你去找哥哥,我來擋住這群人。”

“那你怎麼辦?”

關鍵時刻,許如意極力壓制着氣性、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放心,我跟着老哥從小混到大,打幾個人沒問題,他們要抓的是你,我是把你搞丟了,我哥能弄死我。”

話已至此,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她一個瘦弱的女人確實與眾多的壯漢相比差距巨大,又沒有保命的物件。

許如意點頭,心情逐漸沉重。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你們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呢?”

虎爺一臉狐疑,似乎發覺情況不對,招招手讓眾人漸漸圍起來,準備一擁而上。

許如意躲在人身後,從縫隙里把那群人一個個記在心裏。

這些人,她全部不會放過的。

“就是現在!”

裴二郎憋紅着臉大喊一聲,趕忙抓住時機從布袋子裏掏出一個小鐵鍬,堅硬的器具裹挾着厲風,“嘩”的一聲揚開周圍一眾的漢子、摔了個人仰馬翻,給許如意撕出一條逃跑的路。

男人怒喝一聲:“快跑!”

接到指令,許如意抓住機會,腳步不停,憋足了一股氣咬着牙往前跑,身後不斷傳來一聲聲怒罵與鋼鐵和皮肉相撞在一起的悶響。

她絲毫不敢往後看。

快一點…

再跑快一點…

喉腔里慢慢燃起一股子血腥氣,從鼻腔到嗓眼兒全是一股乾燥的刺痛,短短的幾分鐘,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嫂子你跑什麼呢?”

老遠跳出個唐晨來,嘴裏叼着一根草葉子在小溪邊亂逛。

腦中靈光一閃,許如意急忙抓住對方的衣袖:“你快去喊裴安來,就說他弟弟在門口被堵了,我要趕回去幫忙!”

“誒?”

沒等到個具體結果,許如意折身又回去。

她想的很清楚,若是沒人幫忙,她當然得回去喊裴安,但現在唐晨出現了,唐晨肯定比她跑的快。

為今之計,救裴二郎比較重要。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那群地痞流氓可不好對付。

剛跑到那棵大槐樹下,遠遠瞧見裴二郎在地上縮成一團,勉強握着手上的小鐵鍬抵擋,一群漢子如同鬣狗圍食而上。

牛車更是受了驚,跑到稍遠的距離啃着草,木板上的器具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許如意深深呼吸,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個小鎚子、指尖捏得發白,趁着他們不注意,加快了步伐往人群里衝去。

她瞄準了虎爺油光發亮的後腦勺就是一榔頭,半點不留情面發狠了向肩背捶打過去——霎時間,虎爺跟剛下鍋的麵條一般,腿腳一軟直直昏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周圍圍着攻擊裴二郎的漢子們嚇傻了,獃獃地轉過頭,看着這個突然又冒出來的女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十里八鄉的哪裏見過這種女人?

誰家不是乖乖巧巧地呆在家裏洗衣做飯?頂多有幾分口舌的本領,誰會如此兇猛?

得到片刻休息的裴二郎一併一臉獃滯,張了張嘴:“你怎麼回來了?”

“說這些廢話!”

許如意躬下身,再度吸了一口氣,莽撞的勁頭一過,現在控制不住渾身緊張地發抖。

她咽了一口幾乎不存在的唾沫,把裴二郎從地上扶起來,轉身用榔頭對準了面前的壯漢,惡狠狠地發話:“誰再過來下場就和他一樣!”

漢子們先望了望地上半死不活的虎爺,又齊齊對視一眼。

眼下失去主心骨,他們不敢隨便動作,更何況是面對一個瘋女人。

沒錯,許如意在那場跳水后肯定有了瘋病!

“你這…”

這時,齊三爺迫不得已裝做個理中客的模樣出來苦心勸導:“坦白說,是有富貴人家看上了你,我們做個媒介而已,你何必這麼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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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漢屠夫的嬌嬌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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