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把自己賣了（二）
翌日清晨。
宛如木雕的清水手裏捏着一張支票，低眉沉思。整個後半夜都坐在沙發上，保持思考人生狀的他，最後瞧了眼上面的一串數字，揉揉酸脹的雙眼，噗呲一笑。
這筆錢來的太過蹊蹺，按中森明菜轉交給清水時的說法，應該是高橋陽一給清水的買歌錢。
與川淵幾人的酒局上，清水倒是聽高橋說過，好像《足球小將》很快要改編成動漫上映了，但主題曲一事還沒有着落。
問題是自己答應他了嘛？還是說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自己稀里糊塗的就把自己賣了？
抓耳撓腮好幾個小時，關於這件事，腦海里半點記憶碎片都沒有的清水只能將其暫時拋之腦後，隨後給蜂谷打去了電話。
喝酒誤事，不光這件事沒想通，那套沾滿酒氣的衣服今天也不能再穿，清水只好讓蜂谷幫忙從家裏帶套衣服過來。
簡單交待幾句，清水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卧室，即使胖菜睡得正香，但掛鐘指向的時間卻還是迫使清水趴到中森身邊，附在耳邊，輕聲喚道：“明菜，起床了。”
“你沒走啊。”斷斷續續休息了幾個小時的中森有點懵，但聽到清水的聲音，心情大好，眯着眼，小腦袋往清水懷裏拱了拱，又問道：“幾點了？”
“是啊。”清水本來是想等雨勢小了些就回去的，倒不是說他有多清高，反正兩人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主要今天是他的粉絲見面會，想着要在粉絲面前保留好狀態的清水繼續道：“快七點了吧。”
“幾點？”中森猶如醍醐灌頂，突然睜大了眼睛不說，也不再留戀懷裏的依偎，呼啦一下坐起了身。
乃至於後面緊跟着就是清水的一聲哀嚎。
中森起床時腦袋撞到了清水的下巴，但她現在哪還能顧得上這些，甚至於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捂着腦袋，光着兩隻腳丫就往衛生間沖。
沒轍，女人嘛，早上起來要化妝，晚上睡覺前要卸妝，都是大工程。也就是現如今，什麼水啊、霜啊、乳啊之類的化妝產品不齊全，完事以後也用不着拿護膚儀之類的東西再幫忙吸收一遍。
不然的話，沒個把小時根本別指望她能出門。
說來說去，清水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叫女友起床晚了。
雖然他很想做點什麼，但他實在是插不上手。等中森從衛生間出來，清水跟着洗漱了下，然後打開冰箱門，除了一大盒牛奶，現成的食物那是要啥沒啥。
無奈歸無奈，清水還是倒了兩杯牛奶，陪同中森一併坐到了卧室的梳妝枱前。
邊看女友打扮，邊瞅準時機抓緊投喂一口。中森手忙腳亂間，擦臉油、護手油不小心擠多了，這自然就便宜了清水……
兩人全程幾乎沒說過話，但這並不影響兩人的感情持續升溫。尤其是經歷了凌晨的那番打鬧，既夯實了基礎，也完成了感情又一個層次的升華。
清水在旁專心致志的默默守護，直到明菜的那杯牛奶快要見底時，隨着清脆的門鈴聲響起，兩人的助理卻是同時到了。
蜂谷沒有進門，把衣服交給清水，失笑兩聲扭頭就跑，畢竟樓底下還有倆小姑娘等她載着去上課。
中森的公寓裏肯定沒有男士的睡衣，穿着她的睡衣將就了一晚的清水，敏銳的捕捉到了蜂谷的笑點。
清水沒有當回事，臨去換衣服前，本意是想讓紀子先耐心坐會兒的他發現，紀子的目光忍不住的往卧室方向瞟。
不用問，這小助理永遠處在吃瓜的第一線。見她這個反應，清水只得給她的思緒拐個彎，說道：“紀子小姐，麻煩你待會兒先送我去個地方……”
……
上午九時。
沒有助理的麻煩很快便顯現出來，好在她們今天順路，倒也不怕耽擱了中森。
考慮到附近會有粉絲出沒，清水提前在一個路口下車后，又步行了幾百米。
由於他今天的粉絲見面會地點定在一家影院，包場的同時，幾百個粉絲的數量還不足以使得整個電影院都喧囂塵上。
是然，連帶着清水和他的粉絲們都在這種氛圍里隨意不少。
“清水桑，你也太帥了吧！”
今天的粉絲見面會沒有請主持人，這也是清水主動要求的。因此，清水只是從工作人員那裏要來流程又大體記了一遍，轉頭便進了舉辦見面會的那個影廳。
他很想和粉絲們好好聊聊，奈何粉絲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種老生常談的。
“沒辦法，爹媽生的好。”距離見面會開始還有些時間，既是為了等等那些腳程慢的粉絲，順帶也是為了活躍下氣氛，清水就拎個話筒穿梭於觀眾席之間。
當然，都說了清水是男女老少通吃了，像剛才那種女粉的花痴問題，男粉可就不一定感冒了。
走着走着，清水恰好來到了一對情侶身邊。只可惜男方似乎把清水當成了情敵，很是呷醋的訴說道：“清水桑，我女朋友天天誇你帥，我覺得我也不差啊！”
“哦～”清水秒懂，感情你是因為這個才關注我的唄，故作打量了一會兒，有些為難道：“對不起啊哥們，如果帥是一種罪，那我罪該萬死，沒必要跟我計較。”
違心話說多了容易招雷劈，針對自己給這位粉絲所造成的困擾，清水只能以這種方式來緩解尷尬。
低頭表示抱歉之際，高情商的回答也逗得其他粉絲遣愁成笑。
如此這般吧，逢源粉絲的各種問題時，原本將滿未滿的坐席漸漸被人影填滿。
清水和粉絲們聊的融洽，粉絲們大抵也知道見面會都是什麼形式，不會像在大街上被活捉那樣，爭着搶着要簽名什麼的。
所以，當工作人員提醒他快到點時，清水只是往台上一站，大家便自發送上了掌聲以及喝彩聲，連致謝的話都省了。
截止目前，看起來進展還算順利，清水也不樂意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該玩遊戲的時候要玩，但他想着大部分粉絲應該更想聽他唱live。
是而，倒不如先開開嗓的好些。
只是吧，人算不如天算，伴隨廳內的燈光一暗，音響里的伴奏響起，先前清水沒怎麼注意到的一個角落裏，正有位“一生之敵”在等着他。
怎麼說呢，清水喜歡唱勁歌、飆高音，這也使得他的歌好聽是好聽，粉絲們模仿起來卻很困難，偶爾跟着哼兩句已是難得。
但卜數只偶，清水今天可是遇見了對手。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清水一時也看不清跟唱那人的長相，聽聲音應該是個姑娘。
而且這姑娘奇在哪裏呢？進拍的節奏，歌詞的停頓分毫不差。或許是首次近距離聽清水演唱有點激動吧，你說她有點跑調，她還唱在了音準上；你說她有點音準，她時不時的就跑到了九霄雲外。
這種電影廳聚聲效果本來就好，再加上現場能跟上清水節奏就她一個。清水心裏感嘆這真是位鐵杆粉絲的同時，又不由得直呼：社牛啊，妹妹。
他隱約聽到底下傳來一陣笑聲，不着痕迹的遞了一絲目光過去。
好傢夥，那位置正是放音響的地方，連音響師都蓋不住的女人，要不是清水夠專業，差點就被她帶跑偏了。
這還不算完，等切到下一首《YEtI》前，清水特意給臨時樂隊打個手勢，讓他們前奏放長點，想突然插入的。
但事實證明，高手永遠是高手，非但掐的夠准，當清水聽到她那不標準的日式英語時，拿捏不成反被拿捏的清水差點一口笑沒憋住噴了麥。
還需要提一嘴的是，《YEtI》這首歌和聲部分居多，那姑娘連和聲部分都不放過就算了，清水攏共沒幾句的詞也被她刨了個一乾二淨。
好傢夥，這是來砸場子的吧！
清水突然在想，後世的耳返是誰發明的來着？要不我投點錢，咱加緊研發？
也就是燈光師比較給力，等清水好不容易唱完，他只用一眼就確定了那姑娘的具體位置。
只見燈光猛的亮起，那姑娘還舉着“切克鬧”的手勢，一副唱嗨了的表情。
雖然清水心裏多少有些笑不活，但他還是強忍着笑意，迫不及待的下台來到她身邊，將話筒遞給她左邊的女孩，詢問道：“你覺得她唱的怎麼樣？”
“哈？！”女孩一臉小愁怨，左瞧瞧右看看，最終向清水抱怨道：“差點就聽到原唱了。”
“那您呢？”清水又問她左邊的大哥。
哪曾想大哥更直接，振臂高呼：“打擊盜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