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原是清明之夢
腳下的沙礫發出陣陣顫抖，不稍片刻這顫抖的幅度便越來越大以至於身體都開始晃動。沙丘隨之解體，狂風聲中夾雜着巨大的怒吼，遠遠撲來的沙暴讓人覺得此時整個雲崖大漠都變成了巨大的怪物！
“桂麗，遇到我之前，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反常的現象？”我回憶起從大漠上蘇醒開始到現在那數次匪夷所思的事情便看着眼前瘋狂的雲崖大漠咽了口唾沫低聲問道。桂麗被我這麼發問也思索了起來，她皺着眉頭想了許久才豁然啟悟的哦了一聲立刻說道：“如果非要說什麼離奇的事情，似乎當我用盡全力去想或者去渴望什麼東西的話，有時候這件事情就會成真的。同樣我害怕什麼，這片大漠上也就會出現什麼……就好比我最害怕的是成群的沙蟲……”
話音剛落，只見得遠處的沙暴中傳來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那吼聲層疊無數似乎有着數量龐大的怪物身藏其中！桂麗老遠聽到那聲音就頓時瞪大了雙眼，雙腿也不住顫抖！握緊的短刀都險些跌落。她扭過頭淚眼婆娑地看着我語氣顫顫巍巍充滿求助地說道：“就就就是這樣！好幾次都是這樣！怎麼辦？我們跑嗎？我們跑吧子墨！”
我看着此時如同一隻受驚小鳥般的桂麗頓時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
“你竟然害怕沙蟲啊！他們可是大漠上非常友好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被遠處駭人的一幕所深深震驚以至於胃裏都開始抽搐！只看那沙暴前四五個男女正哭喊着狂奔，然後還沒跑出多遠，一隻沙蟲便衝出沙暴張開血盆大口將其中一人整個上半身都吞入腹中只留下兩條大腿癱然掉落在沙地里！那沙暴中翻滾的巨大身影如同大漠的死神席捲而來！原本溫和的“沙地列車”此時竟成了最恐怖的掠食者。狂風與沙蟲的怒吼聲中夾雜着凄厲的慘叫聲，不稍片刻就只剩下了累累白骨和我惶恐顫抖的聲音。
“這……這不是我乘坐過的生物吧！”
我立刻拉起桂麗的手轉身給雙腿施展神行頭也不回就開始狂奔！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還準備搭乘沙蟲就能夠快一點到達黃神山的！那些生物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嗜血？難道他們本身就是這樣？我乘坐過的是馴化后的狀態嗎？”我拉着桂麗一邊奔逃一邊快速思考着。
“為什麼桂麗才表明了害怕沙蟲，那沙暴中就出現了這個生物？為什麼我大腿上的傷口明明客觀存在，但唯獨關靈月出現的時候就又消失了？為什麼關靈月和定元他們會在這裏？他們現在又去哪了？”
眼看沙暴就要吞沒我們二人，我大腦中飛快地篩選着一路上學到所有能用在此時的咒法後轉頭對着桂麗大喊了一聲：“委屈一下，抱歉啦！”沒等桂麗回過神便突然停下腳步一把將桂麗摟在懷中。
“咦？子……子墨這是？”
我此時心跳得飛快無暇顧及此時桂麗的惶恐，我的雙眼死死盯着那隱藏在沙暴中扭曲怒吼着的巨大陰影迅速運轉周身的氣脈雙手按向地面——石棺、如鍾！兩道咒法喚出，頃刻間四周的地面凝固成一副狹小的鋼石棺材朝着我們兩人撲了過來！轉瞬間我與桂麗便被關進那棺材中沉入黃沙之中。棺材外我同一時間又附加了如鍾，只能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躲避開這場災難吧！
沉寂的黑暗中，因為被埋進沙子裏的緣故方才那狂風與沙蟲的怒吼聲都消失不見。我緊繃著神經死死盯着四周所有的風吹草動，畢竟用這樣的方式能否騙過那些狂躁的生物我也不能確定，或許在此時沙蟲的眼中，棺材裏的我們就好比薛定諤的貓一樣，既活着又死了吧……
“好安靜啊……咦？這是什麼？”我皺着眉頭閉目仔細聆聽着地上的動靜，然而迎面吹來微微的鼻息和懷中柔軟的觸感讓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糟……糟糕……”一時間我變得局促不安試圖在狹窄的棺材裏努力挪出一個位置，然而石棺作為鎖敵術的一種，存在的目的就是封鎖敵人的全部行動，所以此時的狀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每當我想挪出一點地方時，與懷中那柔軟的存在產生的奇怪反應就越強烈。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瞬間只覺得自己的臉燒得難受，我坎坷不安吞吞吐吐地向著面前那傳來的鼻息如此道歉。
氣氛陷入了尷尬，桂麗一言不發。黑暗中我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想必一定充滿羞恥與憤怒吧！只覺得胸口傳來濕潤的冰涼，自己的衣角被她的手攥得緊緊。不知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久，隨着頭頂傳來一陣猛烈的顫抖聲后我猜測沙蟲群已經順利通過。
“已經安全了，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終於得救了！感謝沙蟲的離開！太尷尬了！太崩潰了！我幹了什麼啊！我心裏如此奔騰吶喊着便立刻運氣想要解開術式，然而一個嬌弱的聲音卻在耳邊極近的距離傳來。
“再……再等等吧。等……等他們徹底遠離……”
欸？原來，挨得這麼近啊……
這麼說來還是我第一次抱女孩子呢，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
桂麗看着和關靈月年紀差不多，但是抱在懷裏原來是這麼嬌小哦……
說來桂麗長得也很可愛呢，和關靈月那個傢伙完全不同！就是典型正常的女孩子啊！
啊～真好啊！從來沒有戀愛過的我難道在異世界終於要迎來春天了嗎？那就再等等吧……
聽到桂麗的聲音后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傳來這樣的感慨，然而下一秒我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此時只覺得那懷中之人微微一顫，我的心裏也隨之咯噔一聲！
“這……這麼黑……你看不到我的想法吧……”
“看……看得到哦。”
“哈！我……我還真是……過分啊……抱歉……石棺－解”
隨着術式的解除，大漠一處沙丘上突然飛出一個棺材蓋砸向一邊，我以極快的速度從那棺材裏跳了出來連忙背對着棺材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雖然桂麗確實很漂亮！但是我……我絕對不是為了佔便宜才用這種辦法躲避沙蟲的！非常抱歉！”
天哪！我在說什麼！道歉就好好道歉為什麼要說確實很漂亮這種話啊！這是在告白嗎？不是吧？只是頭腦發熱語言邏輯混亂不小心說出來的罷了！那不就是真心話嗎？怎麼辦，她現在應該已經出來了吧？她不會連同我現在腦子裏這些廢話也都看到了吧？可惡啊，讀心術真是惡趣味啊！要用靜水嗎？這種事情不至於吧？她不會介意吧？會原諒我吧？對吧……
“原諒你哦。”
一個溫柔又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顫，心中如釋重負又嘲笑着自己的不爭氣。
明明才認識不久就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生死關頭，明明前些日子還是那個一臉怒氣勢必要殺了我的惡鬼，現在卻對我這麼溫柔……真是作弊啊！
我欣然一笑轉頭看向桂麗卻恰巧看到她正擦拭着眼角的淚水，銀白的頭髮隨風飄動，雪白的肌膚在沙地上晶瑩剔透；她歪着腦袋微笑着看向我，方才那溫柔的話語聲如同悅耳的風鈴聲在心頭環繞不散，嬌小的身軀就那麼站在漫無邊際的大漠之中如同一朵綻放的雛菊如此的奪目。
哈，雛菊嗎……原來胸口濕潤的感覺，是眼淚啊……
“難道我把你……惹哭了嗎？”我看着一邊微笑一邊擦拭着淚水的桂麗心裏頓時慌亂了起來連聲道歉。然而桂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因為是長大后第一次被人擁抱呢，明明幾乎都忘卻了懷抱是多麼溫暖的地方……桂麗很不爭氣，想到已經過世的父親母親……曾幾何時他們的懷抱也是如此的溫暖！所以……我很感謝子墨能夠原諒傷害過你的桂麗，還給桂麗這樣溫暖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啊……我哈哈一笑看着桂麗伸手按向她的腦袋朗聲說道：“不必感謝，畢竟我們可是同生共死過的夥伴啊！”桂麗聽我如此說道頓時眉頭一皺甩開腦袋雙手叉腰彎着身子，一雙透紅的雙眼盯着我看了半晌哼的一聲噘起嘴巴說道：“即便剛剛你的身體有怪怪的感覺，腦袋裏還想着奇怪的東西，但是這次桂麗就原諒你了哦。”此話一出瞬間如同一道驚雷轟的一聲在我的心頭炸響，回想起剛剛在棺材裏因為一直想要給她挪出一個大家都能夠平躺下來的位置，結果卻由於狹小的空間沒能得償所願，來回蹭動的身體卻意外發生了生理反應完全就是適得其反！明明都很努力地轉移注意力了，但實在是……離得太近了……
“再……再次抱歉……”完了，至少在桂麗面前是徹底完了！我心裏如此想着。
閑聊過後，我與桂麗繼續向著黃神山行進，我反覆思索着與桂麗一路上遇到種種不合理的現象以及反覆推敲着那戲裝男子說過的所有話語隱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在平台上那個戲裝男子有說過，如果我們失敗了就會陷入沉睡對吧？不會死去，但是陷入百日沉睡……桂麗你也是在觀摩禮隊的時候喝了侍女灑向人群的百日一夢吧。”我皺着眉頭一邊行走一邊詢問。
“嗯……因為比較好奇百日一夢的味道，所以就一同張開了……嘴巴。”桂麗有些羞澀尷尬的回復。
“另外我大腿上的傷口也離奇消失過，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同伴和沙暴里的蟲群，這些解釋不通的事情都發生在我們的內心極度渴望或者害怕什麼的時刻。如果不是如此的話，在這麼大的沙漠上你也不會這麼順利就找到我吧！”我看着腳下剛剛鑽進沙堆里的蠍子若有所思。
“是哦！因為我在平台上感知到你的氣脈后就認定了你是我的仇人，心裏想的都是要殺掉你……所以來到大漠后強烈的殺意也沒有消失……這麼說來確實很快就找到了子墨你呢！儘管一路上受到了很多襲擊。”桂麗尷尬地低着頭再一次回顧起她當時為了追殺我一路上的遭遇。
“所以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的情況不是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而是在街道上喝下百日一夢的同時就陷入了夢境！在那平台上發生的一切直到我們被傳送到雲崖大漠都只是為了塑造出一個被傳送到某個地方的真實感……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這個夢境主人絕對的掌控權！”顯然此時桂麗已經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了，她一臉疑惑地看着我試圖通過直接讀取我的想法來理解我所說的內容，然而關於這些知識我參考更多的還是自己世界裏對夢境的各類分析研究資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各種影視作品和互聯網信息，龐雜的信息不稍片刻便讓她頭暈眼花了起來甚至有些站不穩腳跟。
“但是在夢境中的話，個體如果有強烈的自我情感那就會小範圍的影響夢境，這個時候夢境本身就會把個體判定為不穩定因素從而主動發起攻擊……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會遭到那麼多襲擊以及我被你追殺、我們被沙蟲襲擊的原因了吧……一切都看似合理但又極為巧妙地安排妥當……”
“哦！原來是清明夢啊！”我豁然開朗瞬間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當然如果是清明夢的話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並且一切都會有意思多了！但有一點我還存在疑惑，那就是如果桂麗因為對我強烈的殺意影響了夢境導致她被平台上的其他人以及大漠的野獸襲擊是出於夢境的主動防禦話，那麼可以說襲擊她的人和野獸都是夢境出於防禦虛構出來的；桂麗說出她最害怕的是沙蟲后我們就被沙蟲追擊，那這些沙蟲自然也就是夢境的產物了……那麼我被桂麗追殺的時候，難道說桂麗！我如此想着頓時覺得後背發涼心裏猛地一驚連忙轉頭看向桂麗！迎面而來的卻是她帶着怒意的神情氣洶洶地對着我說道：“你如果懷疑桂麗的話，那桂麗就要生氣了！這次可不會原諒你了！”
“所以我受到襲擊……只是你單純的殺意嗎？”我尷尬笑着連忙給桂麗道歉。“桂麗，有些事情不好解釋，所以請你直接讀取我的想法……當然，我已經把這些事情都構想成簡單的畫面給你了，所以沒有那麼繁雜混亂了。”
桂麗看着我點了點頭便靜靜地注視着我的雙眼一言不發起來，我看着桂麗的眼睛腦海中回想起相關的影視作品截取其中的片段並加註說明着，然而當我與桂麗四目相對的過程中還是時不時地會想到其他不該出現的東西。
半晌過後，桂麗皺着眉頭抿着小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疑惑地問道：“子墨，誰是基努李維斯啊……”
“他……他是個演員……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叫藝人吧。”我有些納悶她為什麼會關注這個。
“那萊昂納多呢？”
“他也是個藝人……”
“哦……”桂麗滿臉的愛慕溢於言表看得我頓時心裏一陣抽搐。
“那……中途閃現了一個片段那個好像……好像叫做……”桂麗皺起眉頭揉着腦袋努力地回憶着我方才心想的畫面思索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什麼接着問道。
“那……那個什麼老師呢？”
“好了！不要再問了！她只是我的老師！”又是驚雷般的話語，為什麼眼前天真的少女總能說出如此在男性眼裏刺進心坎的狼虎之詞！可……可惡！讀心術真的是太可惡了！我扭過通紅的臉內心無比崩潰的吶喊。
“所以你明白了嗎？關於清明夢。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快速地解決所有問題，但同樣會受到整個夢境的攻擊。”我背對着桂麗鄭重其事地說道，只聽着桂麗一本正經地發出嗯嗯兩聲。
得到了答覆后，我看着遠處的黃神山長吁了口氣沉下心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強化着自己潛意識的念力反覆強調着自己才是夢境的主導者並抓住所有的反常現象在意識中強化放大破壞着夢境的真實與平衡。
“抓住你了”我睜開雙眼盯緊黃神山的山頂朝着身後的桂麗說道：“桂麗！快過來！”得到我信號后的桂麗立刻靠在我身邊運轉氣脈，那碩大的紫色鬼影再次浮現將我們兩人包裹在其中。我低頭看向身旁的桂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支支吾吾地說了聲：“多有……得罪了！”說罷便一手挽住桂麗的細腰將其摟入懷中左手伸向黃神山的山頂用力地拉扯起四周的空間。霎時間整個雲崖大漠都開始了劇烈的顫抖，沙漠深處不斷發出巨大的怒吼聲！同一時我與黃神山之間的空間被肉眼可見的撕裂拉近，周圍的黃沙甚至天空都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怪物將它那不可名狀的觸手抽向我與桂麗二人。
“身後就交給你了！”我目視黃神山集中念力，懷中的桂麗臉頰一片紅暈看向身後抽來的黃沙觸手眉頭一皺有些許埋怨，隨後能聽到便只是她一連串施展咒語的聲音。
果然只要大規模的干涉夢境，就會成為整個夢境的敵人啊！心裏如此想着，下一刻我卻瞳孔緊縮難以置信的恐懼難以抑制的瀰漫而出！眼前的黃神山此時竟迅速地擠壓變形起來，不稍片刻就變成了那平台上曾出現過的怪物！只是眼前這怪物的體型遠非平台上所見能比較，若把平台上怪物的大小比作高山的話，那麼眼前這隻怪物的大小則是整片天空！如同俯視着整個星球的巨大壓迫感讓我心率驟然上升，險些昏厥！巨大的恐懼感讓呼吸都變得艱難！此刻，整個視野里除了那怪物憎惡扭曲且極其噁心，看一眼都能讓心智脆弱之人陷入瘋狂的龐大身軀外就看不到任何陽間的東西了！
“這也太無解了吧！這就是黃神的噩夢嗎！”我言語有些顫抖，但拉扯着空間的左手依舊沒有放下，只因身後還步步緊逼着那整片沙漠幻化的怪物！
“怎麼辦！怎麼辦！他媽的再想不出辦法就要撞上去了！”看着與那怪物越來越近的空間我心裏無比焦躁思考着所有能夠解決的辦法，然而無論怎麼想我都找不出能夠安全避開這佔據了我視野全部的噩夢！
“子墨，別忘了我們可是在夢中哦！”懷裏那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頓然醒悟！
“哈哈！太謝謝你了桂麗！我有辦法了！”我放聲大笑，心中的憂慮頃刻間消失全無！激動的心情讓我摟着桂麗的右手也下意識地收緊以至於她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都貼在了我的胸前。
“既然在夢裏的話，那我就好好大鬧一番吧！雙魚座最不缺的就是想像力了！”
面前是那鋪天蓋地的巨獸，身後是那整片雲崖大漠幻化的怪物；怒吼的狂風將我和桂麗的衣物吹得呼呼作響，狂風中夾雜的沙礫化作一柄柄尖刀將我與桂麗割得遍體鱗傷；但是這些都無所謂！心之所向，則或千或百！我屏氣凝神不再關注那眼前身後的表象只是靜靜注視着腳下的地面閉上雙眼，腦海中將所有的念力都凝聚起來構建成數顆巨大的核彈！沒錯！只有用最強來打敗最強！只有核平才能和平！我狂笑着睜開雙眼左手舉向高空，一枚枚碩大的核彈赫然出現在頭頂。
“在這虛幻的世界裏，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毀滅吧你們這些怪物！”我放聲大喊着頃刻間淚如雨下，一瞬間似乎把從六子失蹤以來所有的自責、痛苦、孤獨、憤怒以及軟弱……所有的一切都宣洩了出來！
是的，毀滅吧！一切的一切！至少在這一刻，擁有絕對力量的這一刻，無論身後的道路是通向深淵或者救贖……一切的悲傷和痛苦都毀滅吧！
桂麗此時也看透了我內心，她揚起下巴透紅的雙眼看着瘋狂的我難以抑制地湧出淚水默默停止了氣脈的運轉閉上雙眼緩緩將我抱緊。
隨着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一億五千萬攝氏度的高度瞬間將世間的一切都化為死亡的地獄！那遮蓋了整片天空和凝聚了全部沙漠的怪物在爆炸聲中發出絕望且不甘的怒吼，凄厲的嘶吼聲能震碎所有人的五臟六腑！然而在這象徵著毀滅的雲層上下，已經沒有什麼他們能夠毀滅的生物了，連同自己的生命……我懷抱着桂麗靜靜閉上了雙眼一同消失在熾熱的白光之中，整個夢境的世界頃刻間化為烏有陷入無邊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