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雁歸秋被江雪鶴那麼看着,一句該是玩笑的話說得卻像是格外認真,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有些僵硬地扭動着脖子,不自覺地將視線偏向另一邊。

但手卻握得更緊了一些。

“一個人偶爾還是會覺得寂寞的。”雁歸秋小聲說道,“原本我就想以後等年紀大了說不定就想待在家裏不出門了。”

江雪鶴說你還有朋友呢。

雁歸秋搖搖頭,說:“朋友是不一樣的。”

朋友關係再好,界限也擺在那裏。

為朋友肝腦塗地的不少,但情感上某一部分的缺失卻並非朋友能夠完全補足的。

不過那是雁歸秋偶爾才會想起來的事,平時也不至於總這麼悲春傷秋。

“現在就挺好的。”雁歸秋視線在場館裏轉了一圈,轉移了話題,“不說那些矯情的事了,還是快走吧,聽說這地方挺大的,不然說不定都趕不上飯點了。”

江雪鶴看出她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說“好”,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一打岔的功夫,面前的旅遊團已經走遠了,江雪鶴乾脆拉着雁歸秋走了另一條路,看見牆上一些名畫,也能跟她說道兩句。

雁歸秋聽得津津有味。

至於到底是真的感興趣,還是單純因為是江雪鶴說的話,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逛了大半圈之後,時間果然已經過了飯點。

雁歸秋沒覺得餓,還是江雪鶴看了眼時間,拉着她出去吃飯了。

“下午再來看?”雁歸秋問。

“以後有機會再來吧。”江雪鶴搖了搖頭,“不急於這一時。”

她們買了下午場的電影票,還是在雁家附近的那家商場裏,原本是打算看完電影正好回去吃飯。

下午要是再進博物館逛,看電影就來不及了。

江雪鶴記得雁歸秋念叨過幾回,似乎還挺感興趣的。

兩人出了博物館找了家還沒關門的餐廳吃過了午飯,便往回趕去,在商場小轉了一圈之後,便到了電影開場的時候。

今天這一場電影時間有些長,足有兩個半小時,看完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不過看看時間也才五點出頭,雁家吃晚飯一般都得到六點。

兩人也就沒有再叫車,而是慢慢走回去。

路上雁歸秋翻了翻妹妹給她發的花船宣傳圖,看看地址和時間,又轉頭問旁邊江雪鶴的意見。

“晚上八點有花船,從這兒開車過去估計半個小時,要去看看嗎?”

“你會不會太累?”江雪鶴看了眼雁歸秋眼底下還沒消的黑眼圈。

“我不累。”雁歸秋保證道,“就算再通個宵也沒問題。”

“那倒是不需要。”江雪鶴嘆了口氣。

“那晚上去不去?”雁歸秋問。

兩人一邊說著,前面已經是家門口,路邊一輛車停下來,車後面坐着的雁歸舟喊了一聲“姐”。

“剛下課?”雁歸秋扭頭去看她。

“去了公司一趟,爸媽已經在家了。”雁歸舟下了車,叫司機可以先回去,轉過頭來又對姐姐說道,“對了,安晨姐剛剛給我發信息,問你怎麼老是不回她消息。”

“安晨?”雁歸秋愣了一下。

“說是昨天就給你發了消息,到現在也沒回,打電話也沒接,問我怎麼回事。”雁歸舟說道,“她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挺着急的。”

雁歸秋已經掏出手機翻看起來,沒一會兒不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有些無奈地說:“給我打的都是語音電話吧。”

昨天換了手機之後,她壓根沒想起來再另外登錄各大社交軟件。

她手機消息也不是天天99+,幾個朋友忙起來的時候可能一個月也顧不上問一句,宋安晨已經算是勤快的了,但隔上兩三天再問候一聲也是常事。

況且有急事都能直接打電話,她也就沒想起來這一茬。

將幾個軟件賬號登上去,頁面轉了半天,果然跳出來一堆未讀消息,除了新聞推送,基本就都是宋安晨發來的了。

雁歸秋將消息記錄往上翻了翻,只剩今天發的半截消息,想了想就乾脆把電話撥過去。

宋安晨接了電話,第一句話就劈頭蓋臉地問她:“餘音在不在你那兒?”

“餘音?”雁歸秋愣住,“她不是在劇組嗎?”

“說是這兩天放假,還跑到學校找你了,昨天跟我說買票去寧城了。”宋安晨說著又問,“你沒看到她?”

雁歸秋拿開手機,又往上翻了翻通訊記錄和軟件消息記錄,沒有一條是顧餘音發過來的。

但也有可能是換了手機漏了消息。

“沒有。”雁歸秋頓了頓,又問,“她買的什麼時候的票?”

“具體不清楚,不過她說是早上的機票。”宋安晨答道。

早上的機票,再慢這會兒也該到了。

雁歸秋偏過頭去問妹妹今天有沒有人來找她,顧餘音是知道她家的地址的。

但雁歸舟搖了搖頭,說沒看到。

她中午吃完飯才去上課,那會兒雁父和孟女士就回來了,之後雁父下午就一直待在家裏,如果有人來找,他應該就會直接跟雁歸秋打電話。

“我打她電話也沒人接,說是關機。”宋安晨在那邊繼續說道,“不會……跑丟了吧,畢竟她大小也算個名人。”

後面的話宋安晨就不太敢說下去了。

以前顧餘音因為跑劇組的事,日常失蹤斷聯也是常事,這一天兩天的一般不要緊,她是很早就出去混社會的,警覺性比她們這種循規蹈矩的學生強多了。

宋安晨原以為她是不想被其他人騷擾才關了機,但這會兒聽說人還沒到雁歸秋那邊,不由地又有些擔心。

“應該沒事,也許是去親戚家了。”雁歸秋安慰了一句,“等會兒我再打電話試試,有消息就通知你。”

掛了電話之後,雁歸秋神情也有幾分凝重了。

江雪鶴在一旁也聽了個大概,問:“要不要報警?”

雁歸秋搖了搖頭,一邊翻出通訊錄里的電話,給顧餘音打過去,果不其然是關機。

她想了想,又編輯了兩條短訊發過去。

“等明天看看吧。”雁歸秋說道,“她沒提前給我發短訊,應該是自己有什麼事,也許忙完了就好了。”

如果說阿欒是人不太着調的話,顧餘音就多少有些事故體質。

每次約的好好的事,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可抗力導致延期。

比如先前跟雁歸秋約着出去旅遊,結果快到出行的前一個月,劇組突然說要去某某地取景,叫他們提前三個月過去。

理由是那一陣的山景最合適,拍出來也最好看。

電影總導演是圈內大導,拍這一部就是奔着衝擊獎項去的,所以上上下下都爭取能夠做到面面俱到,演員們也博一份成績,自然都得全力配合著劇組的安排。

誰也沒話好說,顧餘音只得跟雁歸秋打了個招呼推了旅遊的事,匆匆趕去劇組。

不同於阿欒時常臨時放鴿子,顧餘音大多提前些就遇見事,有時候還有點立flag必倒的意思,就算面對面碰見了,也能突然來個電話用不能拒絕的理由把她叫走。

她自己大約也不太好意思,因此漸漸地小事就不提前跟人約時間了,有什麼事都是直接去找人,找到了再說。

萬一臨時有什麼事,也不必再推一次約。

但電話都不接也是罕見的事。

說不準也是手機意外壞掉了。

而且顧餘音是演員,也算個公眾人物,萬一鬧到最後是一場烏龍,對她來說也不好。

雁歸秋這麼想着,但還是有些不安,晚飯前後已經撥出去五次電話。

等到晚上七點一刻,第六次打電話的時候,電話終於通了。

電話對面一接通還是熟悉的聲音,張口就先是解釋。

“我手機下飛機就摔壞了。”顧餘音解釋道,“不過出來正好碰見了韓瀟瀟,帶了我一程,順道參加了一下同學聚會,手機剛修好充完電。”

顧餘音是過了中午到的,出機場口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手機磕到台階上,就這麼黑屏了。

手機里還有些比較重要的記錄,她便想着拿去修一修,結果身上帶的現金還不夠打車。

正為難着的時候碰見了高中同學,說是來參加某某同學的婚禮,順道帶她一程。

韓瀟瀟一直陪着顧餘音修完手機,便拉她去婚宴前的同學聚會上小聚一下,顧餘音以前跟她關係不錯,何況剛剛幫了忙,也就不好拒絕。

那會兒她看手機時還沒見什麼消息,聚會上吵吵鬧鬧也沒注意手機沒了電。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這時候了。

“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雁歸秋還是鬆了一口氣。

“也沒什麼大事。”顧餘音說,“不過我沒來得及訂酒店,這會兒估計也訂不到了。”

“那直接來我家住唄,還有客房。”雁歸秋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說著又問,“那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好。”顧餘音報了個地址,又說,“來的時候麻煩你帶點蜂蜜水或者牛奶。”

“你喝酒了?”雁歸秋問。

“嗯,聚會嘛。”顧餘音那邊又傳來別人叫她的聲音,她對着手機又匆匆說了兩句,“隨便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吧,我看他們估計得鬧到半夜了。”

掛了電話之後,雁歸秋先給宋安晨發了短訊報了個平安,又跟爸媽說了一聲有朋友要來住一晚。

孟女士問了一聲是哪個,雁歸秋說是餘音,孟女士便反應過來是誰。

“上次過年來的那個吧。”

雁歸秋“嗯”了一聲。

另一邊的雁歸舟偷偷打量了江雪鶴一眼。

江雪鶴覺察到她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她,面色還如常,笑笑問:“怎麼了?”

“那就是我姐的朋友。”雁歸舟小聲替姐姐解釋,想了想,又把聲音壓得更低,“要不然,一會兒我叫上我爸媽帶你一起去看花船?”

江雪鶴只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雁歸秋在另一邊叫她。

“不好意思,雪鶴姐,晚上我們可能看不了花船了。”雁歸秋有些歉疚地看向她,“下次帶你去看花燈吧。”

江雪鶴倒也沒太在意:“沒事兒,以後還有機會。”

雁歸秋鬆了一口氣,跟父母打了聲招呼,拉着江雪鶴的手就朝外走:“這會兒打車應該還打得到……”

後面雁歸舟愣了一下,問姐姐:“你幹嘛去啊?”

雁歸秋說:“去接餘音啊。”

雁歸舟問:“大晚上的,幹嘛把雪鶴姐也拉上多跑一趟?”

雁歸秋非常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一個人走夜路害怕,帶上我女朋友一起壯壯膽不行嗎?”

雁歸舟認真回想了一下小時候去遊樂場姐姐一臉淡定地從鬼屋裏面走出來,後面跟着一群鬼哭狼嚎的小朋友的壯觀場景,沉默了片刻。

“……”

行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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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備胎后,我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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