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打不響的算盤
“哪來的野雜種,壞我好事?醉仙樓能有今天的生意,全託了我的陳長青的福,我不過拿你們一點怎麼了?”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天元宗的滄海酒樓早就想挖我了。”
“你們等着吧,我這就投靠天元宗,搞垮你們!”
范寧無奈的聳聳肩。
女人啊,隨便編個動人的故事,就感動得失去理智。
儘管看穿陳長青是撒謊,范寧也懶得揭穿。
這是太一門的事,怎麼處理由太一門決定,用不着他范寧干涉。
“師兄,你剛才是怎麼算出來的?算盤都沒用呢,能教教我嗎?”依靈兒把小腦袋湊過來,好奇的俊俏臉蛋上帶着陣陣香風。
“這有什麼不可以?”范寧爽快道。
蘇紅袖也很好奇,不借用算盤,難道是施展了某種心術之類的秘法嗎?
但她可拉不下臉去問范寧。
只得沖丁曉霜使了使眼色。
丁曉霜此時正畏畏縮縮,哪裏能領會師尊的眼神。
連續使了幾個眼色,范寧都開始上手教依靈兒了,丁曉霜還像根木樁似的杵在那。
蘇紅袖不得不暗暗甩出一道靈氣,將丁曉霜給打飛,撲倒范寧的背上。
直至此刻,丁曉霜才恍然大悟師尊的用意。
連忙從范寧的背上爬起來,迅速升騰的紅暈,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
她不由得扭頭沖蘇紅袖投去埋怨的目光。
你自己想學就學呀,幹嘛把自己徒弟甩到他背上?
蘇紅袖讀懂了她眼神,傳音冷哼:“得了便宜還賣乖,瞧你那臉色,你是恨不得我把你丟進他懷裏吧?”
“師傅!”丁曉霜羞得直跺腳,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都。
“少廢話,看看這個混蛋教些什麼。”蘇紅袖傳音斥道。
“師姐,你怎麼了?”范寧也在此時仰起頭,詫異問道。
依靈兒怪裏怪氣道:“還能怎麼?當然是犯病咯,花痴病,不碰師兄你,她馬上就會死的那種。”
“你住口,休要胡說!”丁曉霜急了。
依靈兒還要反擊,范寧道:“行了,別吵,你們也都聽一聽吧,萬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我剛才是心算,而心算的基礎是九九乘法表。”
“我寫出來了,你們現在就開始背。”
“十分鐘后我抽查,背不熟的打手掌心!”
不久后。
醉仙樓里便想起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的朗朗上口之音。
而在范寧充分享受一把當老師樂趣的同時,天元宗的滄海酒樓,今日同樣在謝客查賬。
陳長青的到來,引起了今日查賬長老的在意,將他放了進來。
固然有他混跡酒樓業多年的經驗,更重要的是,他在醉仙樓干過一年,掌握了很多重要信息。
比如醉仙樓的大客戶信息,賣得最好的菜品,出色的廚師等等。
太一門和天元宗的比較,是多層面的。
哪怕在坊市內的一座同類型產業,也有較量。
陳長青若能把醉仙樓的大客戶引來滄海酒樓,把最好的廚師和最好的菜品都帶過來,無疑會給醉仙樓帶來不小的麻煩。
此刻的陳長青,恭恭敬敬的哈着腰,對着面前一個看起來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諂媚。
“天元宗的仙長果然與眾不同,氣度不凡,出類拔萃,不像太一門儘是蠢貨,難堪大任。”
田許鏡倒也算得上英俊,着一身白衣,頭戴金冠。
長發烏黑髮亮,肌膚白裏透紅。
擱在現在,妥妥是能讓女孩們子瘋狂尖叫的小鮮肉。
聽着來自陳長青的吹捧,表情平淡。
類似的恭維,他聽得太多,早已麻木。
尤其這種小人物的。
若非對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他甚至都不屑與之對話。
“陳掌柜怎麼忽然想通了?”田許鏡負着兩手,勉強笑了聲。
陳長青自然不會抖摟自己偷拿醉仙樓錢財的事。
“仙長可別提了,今天來的太一門查賬長老蘇紅袖,簡直是個無腦女流。”
“我本本分分做好的賬目,蘇紅袖卻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用什麼埃克斯算法,污衊我貪污。”
“他們對我陳某人怎樣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了我一身錚錚鐵骨。”
“一氣之下,我便辭去掌柜職務。”
田許鏡靜靜的聽着,眼裏透着一抹嘲弄。
這套說辭,騙得了誰?
陳長青真若清白,便該向他們證明自己,怎會辭職一走了之?
只怕是真查出了什麼,將他開除掉罷了。
“太一門着實過分了些,待我稟報一下師尊,便留你在滄海酒樓擔任掌柜一職。”
田許鏡頷首,扭頭便向二樓的包廂走去。
“不必了,我們天元宗不是撿破爛的,太一門不要的東西,我們也不會要。”
田許鏡腳步一滯,急忙點頭:“是,師尊。”
包廂中的才是今日查賬的長老,也就是田許鏡的師尊。
聽聲音,是個嗓音極其動人的年輕女人。
“我倒是對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有點興趣,醉仙樓的賬目比我們滄海酒樓還要複雜,要理清可不是容易事。”
田許鏡眼珠微微轉動。
隨着天元宗與太一門爭霸的野心逐漸膨脹,宗門日益壯大,各種開銷呈幾何倍數增加。
早在五年前就入不敷出。
今年尤為嚴重,宗門寶庫的資源損耗得只剩不足一成。
開源勢在必行。
而坊市的經營業務,又非一朝一夕能有起色。
唯一能開源的,便是賬目。
仙來坊市遠離天元宗,聘請的凡人手腳不幹凈,以前天元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卻得騰出手來處理了。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要追溯過往十年以上的賬目,這得是多麼棘手的事?
全天元宗的人都盯着,事情辦好了,固然有功。
可若出岔子,免不了被人攻訐。
如此複雜的賬目,想做到完美無錯,何等困難?
毫不誇張的說,誰接手這任務,誰倒霉。
不巧的是,這樁棘手的任務就落在了他師尊身上。
他們查賬已有足足七日,卻只理清了小部分問題,還有很多尚未弄清楚。
此時一位精於算賬的賬房是多麼重要啊!
可惜,他們這幾日請來仙來坊市最有名的幾位賬房,在看過半間房子的賬目后,當場打退堂鼓。
距離宗門給予的查賬期限,為數不多了。
再不給出一個完美的答覆,他的師尊必然挨處分。
“師尊,那我把他請來?”田許鏡心中一動道。
包廂內,嗓音好聽的女子,悠悠道:“你請不來。”
“能在蘇紅袖查賬的時候,還進入醉仙樓的,只可能是太一門的人。”
“而有資格看蘇紅袖手中賬目的人,不會是普通的太一門人。”
被看穿謊言的陳長青,早已冷汗直流。
他趕緊交代自己知道的,以免受到這兩位天元宗的責罰。
雖說天元宗也是正道,但行事可比太一門霸道蠻橫多了。
他這身老骨頭可經不起一頓毒打。
“兩位仙長,這個算賬的是個年輕人,叫做范寧。”
田許鏡一愣,范寧?
好熟悉的名字!
包廂里卻忽然傳來魅惑的似笑非笑之音。
“范寧?這麼巧?我剛好要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