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隻炮灰
聖水瀾的學生們還是第一次見顧阮阮穿旗袍,拋開這個作品不談，不少人還是被再次驚艷到了。
顧阮阮的相貌是經過聖水瀾的論壇檢驗過,被寄予厚望的下一屆校花人選。
當過了被沙雕演出名字衝擊到的那個勁兒,聖水瀾學生們的目光便牢牢被顧阮阮吸引住了。
一開始顧阮阮是想着穿學校制服的，然後隨便披個白布之類的糊弄了事，宋書語堅決不同意。
兩個人身形相仿,宋書語又有很多沒剪吊牌的新禮服裙，她大手一揮帶了一大半，要不是裝不下了，她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存貨都找出來讓顧阮阮挑選。
最後在沈溫瀾的建議下，選中了這套灑金披肩的墨綠色旗袍。
穿到顧阮阮身上的那一刻,宋書語直接深吸一口涼氣，直接衝過去剪掉了旗袍上的標牌，防止顧阮阮換掉衣服。
這是一套手工刺繡的旗袍，上面的花朵暗綉都是設計師本人一針一線都是綉出來的，低調而不顯奢華,上身還搭了一條灑金披肩，綴着珍珠流蘇，行動間門微微搖晃，頗有幾分風情。
墨綠色旗袍極其挑人，能襯起來的人也多半是養尊處優的太太小姐們,很少有學生能駕馭住這種設計。
貼身的剪裁完美貼合了顧阮阮的腰身，在珍珠流蘇的掩映下,半隱半現地展露着少女玲瓏的身.體.曲.線，細白如玉的脖頸微微揚起，完美的頸部線條一覽無餘，少女飽滿的紅唇彎起一個弧度,純真又風情。
她圓潤小巧的耳垂上掛着一對閃閃發光的紅寶石耳墜，和着臉上一顆小小的紅痣，映着手腕上的紅寶石手鏈，更加顯得華美大氣。
不少人都看呆了。
回過神來，台下的學生們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卧槽，林品如這演出服裝選得也太絕了吧！！！”
剛才主持人報幕的時候已經報了顧阮阮的真實姓名，但是聖水瀾的學生們林品如叫久了，竟然沒人關注她的真正姓名了......
“救命，我真的沒見過把這種旗袍穿得這麼好看的人，品如太好看了，我好酸啊！”
“這是什麼人間門富貴花嗚嗚嗚嗚嗚，我真的狠狠愛了，試問誰不想擁有這樣的臉和身材呢！媽蛋，為什麼她的氣質也這麼絕啊！”
“降維打擊啊簡直是！這樣漂亮的小姐姐給我演什麼我都愛看啊啊啊啊！”
“投胎絕對是門學問！我要是有她一半的臉，我就仗着美貌為非作歹！先......”
還沒等上面的人規劃出一個宏偉的藍圖，就忍不住有人叫醒她：“姐妹，醒醒，搬磚了！”
更有甚者，嗖嗖按下快門飛速拍下了幾張驚艷的舞台照片，在論壇上發起了帖子【今天的品如讓你陷入愛情了嗎！！！】
“品如今天太好就看了啊啊啊啊啊，兄弟們，姐妹們，我覺得我陷入愛情了！這個女人該死的甜美！”
“好想做品如旗袍上的一條珍珠串流蘇嗚嗚嗚嗚嗚，這樣就可以近距離地欣賞品如的美貌了！！！”
“朋友們，她竟然敲鑼哎！那個真的死沉死沉的！我之前班級表演的時候借過一次，半條胳膊都廢了！品如是怎麼做到輕輕鬆鬆拿起來的！”
“霧草這個鑼真的沉！我知道！品如力氣很大石錘了！品如抱我抱我抱我！”
“樓上的要點臉吧！你實名了！”
......
即便這個作品不正常的名字讓同學們的內心升起了很多懷疑和不確定，但是顧阮阮一身旗袍裝的驚艷亮相着實震驚了眾人。
這個亮相給聖水瀾學子的震撼很大，正當他們陷入顏值討論久久不能自拔之時，顧阮阮就親自滋醒了這群愛看臉的“膚淺之人”，狠狠地給顏狗們內心的快樂天堂重重一擊。
江老爺子和江夏安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門，在一眾滿臉嚴肅的校領導們環繞下，光明正大講小話。
女明星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小妹盛裝華服的樣子，饒是見過無數娛樂圈美人的江夏安也感嘆了一句：“小阮阮今天還挺有星相的，跟我不相上下！”
自信心滿滿的她還不忘臭屁地把自己給捎帶上。
江老爺子早見過一次了，此刻就可以在江夏安面前表演沉着冷靜了，老人哼哼了一聲，“你妹妹又聽話又乖巧，可比你強多了。”
江夏安給老人順毛：“好吧好吧，今天她最大嘛，我就勉為其難當個第二好啦！”
她心大，也知道江老爺子對她的心結。
自然不會因為江老爺子更偏愛妹妹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計較，更何況她和顧阮阮的感情很好，相處起來很是融洽，自己也極寵愛這個小妹妹。
見她把頭伸到桌子下摸摸索索，江老爺子忍不住問道：“老二，你搞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江夏安從下面掏出一個東西，“當然是給我小妹整點排面！爺爺，搭把手！”
兩個人合力，從桌子底下摸出了兩個超級巨型的長長燈牌......
江夏安把燈牌分給江老爺子一個，求表揚，“怎麼樣爺爺，我給小妹的這個驚喜牛不牛！”
五顏六色的發光字體和動態圖像整整佔滿了兩個燈牌，看起來就很惹眼，令人完全無法忽視！
江老爺子看着燈牌覺得自己被老二比下去一頭，不甘心地道：“要不是在室內，老李死活不讓，我也給小阮阮整一個了。”
他開始描繪自己的設想：“從咱家調一個直升機來，小阮阮在演出的時候上面就突突突，然後從上面降下來一個小翅膀掛小阮阮背後，哎呦喂，那可多好看吶。”
江夏安在這方面從不讓人失望，她舉目遐想了一番，內心狠狠地羨慕了，她激動贊同，“爺爺，還是你的想法好！你可真浪漫！”
兩人難得的意見一致，江老爺子摸摸鼻子：“我和你奶奶五十周年的時候想過這個花式，你奶奶不讓......”
雖然江奶奶去世了，但兩位老人當年十分恩愛，江爺爺的心裏也早就接受這個事實了，偶爾就會懷念老伴，並沒有什麼不能提的忌諱。
如果顧阮阮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一定會眼含熱淚地寫上一封感謝信，感謝聖水瀾的校領導們把演出的地點定在了禮堂，感謝校長的堅定......
江夏安和江老爺子把燈牌轉過來，兩個人舉不動，於是紛紛轉頭向坐在身邊的校領導求助。
江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指揮校長：“老李，幫我拿一下。”
校長：？？？
江夏安對身邊的老熟人——教導主任靦腆一笑，“曲老師，您能幫我拿一下這個嗎？我可以給您兒子簽名還可以合照......”
教導主任：？？？
燈牌做得這麼大，而且舉牌的幾個人很奇怪，顧阮阮很難看不見！！！
在看到江夏安的那一刻，她那種要完犢子的預感果然靈驗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顧阮阮就看見校長和教導主任伸出手面無表情地幫着江老爺子和江夏安舉起兩個碩大的燈牌。
而且每個燈牌上面都寫着奇奇怪怪的東西！！！一點也不正經！
“你不愛！我不愛！”
“妹妹何時胸口碎大石！”
“你愛我！我愛你！”
“妹妹天天整活甜蜜蜜！”
顧阮阮：“......”一看就是出自江夏安那群不安分的粉絲之手。
怪不得昨天她二姐看向她的眼神那麼的奇怪，一反常態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愣是沒讓她套出一句話來......
這對於啥話都藏不住的江夏安來說，簡直是個巨大突破。
由於燈牌過於大，花字寫滿后，旁邊的空間門只有彩燈太空洞，於是空白部分便全部做成了發光的各種食物，十分勾人食慾......
大盤雞、漢堡、可樂、薯條、火鍋、烤肉、糖醋魚、粉蒸排骨、鮮蝦雲吞、烤雞翅、辣子雞等等......
活靈活現的食物彷彿冒着香氣，還會一閃一閃地動，顧阮阮的眼睛都要黏在上面動不了了。
媽蛋這到底是哪個睿智想出來的食物燈牌啊！！！太過分了吧！！！
她好餓啊！！！
“鐺鐺鐺！！！”顧阮阮對着燈牌上面閃爍的巨無霸漢堡，在心裏狂咽口水，手上的敲鑼節奏突然亂了一瞬。
沈溫瀾在後面備場，雖然有點驚訝顧阮阮這麼快就完畢，但還是匆匆忙忙上了場。
她穿着校醫室借來的白大褂，自然而然地戴上口罩。
為了在表演的時候光明正大戴口罩，沈溫瀾硬着頭皮接受了顧阮阮和宋景取的節目名字，堅定要求自己扮演醫生。
白大褂藍口罩的沈溫瀾把自己的臉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視死如歸的眼睛，緩緩走向舞台中央，然後，面向廣大不明所以的群眾，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學們：？？？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感覺沈溫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要逃離這個星球的衝動。
伴隨着她的上場，後面傳來了鏗鏘有力的“咚咚咚”的敲鼓聲音。
沈溫瀾緩慢地坐到鋼琴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纖長的十指搭到了黑白琴鍵上。
“咚咚咚~”
“鐺鐺鐺！”
顧阮阮把一邊的鑼收了起來，後面打鼓的宋景繼續等待下一部分。
顧阮阮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話筒，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親愛的朋友們，你們好！！！”
同學們：“......”這豪放的打招呼方式屬實把他們嚇了一跳。
“好！！！”這時，台下突然爆出一聲激.情.的嘶吼，顧阮阮定睛一看，原來是舉着燈牌的江夏安在應和她。
顧阮阮有被沙雕家人支持到，心跳得沒那麼快了。
江夏安這一嗓子喊醒了震驚的同學們，十三班同學們和後援會反應過來，更大聲地回應。
眾人一致地喊道：“品如好！！！”
顧阮阮：“......”
“謝謝......那個，強調一下，我叫顧阮阮，請欣賞今天我們‘放棄治療’小組為大家帶來的《精神病院的一天》，希望大家能收穫快樂！”
她的話音落下，那邊的沈溫瀾鋼琴聲也響了起來，是鋼琴彈奏的《歡樂頌》。
沈溫瀾強硬地拒絕了這段鋼琴曲讓顧阮阮拿嗩吶合奏，她為自己保留了最後的一絲絲體面。
但是按照規定，演出過程是不能一個人獨奏的，顧阮阮在樂器室找了半天才翻出個沒用過的全新口琴，這個簡單，她學會吹嗩吶之前就是吹口琴練氣的。
雖然真的很久沒有練習了，但是簡單的歡樂頌她還是會吹的，只是今天的臨時合作她們在有限的時間門內只合了一半......
等於是，這個節目演好演砸，全看現場發揮。
顧阮阮把口琴舉到唇邊，和上了沈溫瀾的節奏，然後......就.激.情地帶着沈溫瀾把節奏越拉越快，到高.潮部分的時候，宋景還在後面“咚咚咚”地敲着鼓。
同學們傻眼了。
“霧草，是我幻聽了嗎？我怎麼感覺她們好熱鬧啊！”
“我頭一次聽到有人能把《歡樂頌》給整出千軍萬馬的感覺......”
“她們就三個人，卻讓我覺得像是一整個樂團在給我演出......”
“我覺得我不像是在聽《歡樂頌》，我好像在聽《賽馬》......”
這一輪的前菜，十分成功地點燃了同學們的熱情，大家都加倍期待了起來。
一曲畢，宋景放下鼓直接拿着個話筒上台來了。
“親愛的朋友你們好嗎！我來了！”他像回到了快樂老家似的，穿着一套精緻的銀灰色西裝，人模人樣地和大家打招呼。
宋景這個人的相貌還是有幾分資本的，加上之前的歡樂頌合奏把場子點熱了，同學們都很給面子地和他互動。
鋼琴前的沈溫瀾閉了閉眼，雙手握拳又鬆開，最後不得不艱難伸展，開始彈奏下一曲。
如果不是事急從權......她一定要退出這個小組......
和宋景互動的聖水瀾學子們的耳朵動了，他們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這個前奏？為什麼這麼熟悉啊！他們是不是在哪裏被洗腦過？
可是......
不不不......不可能......沈溫瀾怎麼可能會彈這種歌曲！！！
他們不信！！！
那可是清冷學霸沈溫瀾啊！！！怎麼可以......
不容他們拒絕，顧阮阮已經開腔了：“嗨哎~嗨哎~”
宋景緊隨其後：“嗨哎~嗨哎唉唉唉唉~嗨哎唉唉唉~”
啊可惡！出來了，竟然真的是這首歌！
宋景不知道從哪裏捏出一朵花，含羞帶怯地唱道：“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
他可以轉變聲線，用的是溫柔又大氣的女聲，還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小嬌羞......
只用了一句，就把這句歌詞拿捏的很是到位。
聖水瀾的學生們O起的嘴巴里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可是這還只是個開始......
顧阮阮開口了。
她的聲音是刻意壓低的沙啞醇厚：“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
同學們：？？？
校領導們：？？？？？
任誰想破頭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選擇套馬杆反串啊啊啊啊！
該說不說，宋景和顧阮阮唱得都不錯，尤其是宋景，那一把反串的小細腔既驚艷又入味......
顧阮阮唱得雖然不如宋景，但是勝在一鳴驚人，用一張優雅漂亮的端莊臉，唱出男聲......
可......可是！為什麼顧阮阮的聲音唱法那麼像騰格爾大爺啊！！！
是聽錯了叭！聽錯了叭！顧阮阮這張的臉怎麼可能發出和騰格爾大爺一樣的聲音呢？
不不不不會的，不可能呵呵呵呵呵呵......
艱難的前兩句唱完后，全場都寂靜了下來。
整個禮堂，落針可聞......
顧阮阮和宋景交換了個眼神。
宋景：完蛋，這活爛了。
顧阮阮：算了隨便搞吧。
倆人以為大勢已去，突然把所有緊張的情緒全拋棄了，直接敞開了開始表演上了。
反正都這熊樣了，直接有啥整啥叭！
宋景含情脈脈渴望地唱道：“給我一隻雄鷹，一個威武的漢子！！！”
顧阮阮適時地“哼”了一聲，突然雙臂彎曲向上，眼神堅毅地面向觀眾，做了一個男性展示肱二頭肌的動作。
“嘿！”她還給自己配了一個威武雄壯的音效......
同學們的下巴已經掉了，裝都裝不回去了。
宋景已經開始入戲沉迷，看着穿旗袍展示肱二頭肌的顧阮阮，深情地唱出下一句：“給我一個套馬杆，攥在他手上！”
工作人員趕忙按照之前的安排，把嗩吶遞給了顧阮阮。
這一部分還沒到嗩吶合奏，顧阮阮只是舉着嗩吶當工具。
聖水瀾學子們：救命！眼睛要瞎了！！重金求一雙沒看過這一幕的眼睛！！！
林品如你能不能有點美女包袱！！！
啊啊啊啊啊不要穿着這麼優雅的旗袍做這種動作啊！美女應該是喝着露水不食人間門煙火的！你不準開腔也不許做這種動作啊！！！
這一刻，聖水瀾的學子們居然做到了和沈溫瀾共情......
然而，顧阮阮並聽不到同學們心裏美夢破碎的聲音。
她還在和宋景對唱：“給我一個眼神！熱！辣！滾！燙！”
剛唱完這一句，顧阮阮眼尖地瞥見，禮堂的門被人推開了......
江岑踩着後面明亮溫暖的陽光走進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顧阮阮心尖上的凌遲，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的眼神把顧阮阮瞧着。
顧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