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隻炮灰

顧阮阮一頭霧水。

好好的,節目的綵排視頻怎麼會突然被人泄露出去？

“這是咋回事？先別慌，仔細說說，我們再商量對策。”顧阮阮摸了摸腦袋,一時之間門還沒消化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但是此時的宋景和宋書語顯然情緒處在極不穩定的階段，她不能也跟着亂，總得有一個冷靜處理事情的。

宋書語點開聖水瀾的論壇，抖着手把帖子打開,氣憤道：“就今天凌晨，不知道哪個小癟犢子把你們綵排全過程的視頻直接發到了論壇里,大半個學校的人都看過了。”

看來是真氣狠了,一向文靜溫柔的班長也開始說起了粗鄙之語。

顧阮阮接過手機，點開了貼子裏的視頻。

視頻的畫質有些模糊，但還是勉強的錄到了幾個人的正臉,正是沈溫瀾宋景和顧阮阮三個人最後一次綵排時候的全部畫面。

整個節目的全過程都完整地錄了下來。

原本學校要求保密的節目就這麼在演出當天呈現在聖水瀾學子們的面前,被學生們指指點點,論壇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以至於現在的節奏不知被什麼人帶起來了，不少人說她們的節目侮辱藝術,演前自炒，還有另一部分清醒人不同意這種陰謀論，論壇都吵翻天了。

到現在,這棟樓都蓋了兩千多層了。

聖水瀾的論壇一向是學生會管理，權利集中在在學生會會長手裏，校方本着自由公開的原則是不.插.手論壇的發展的。

顧阮阮看完以後倒是沒有特別生氣,目前更為重要的是趕緊解決節目泄露這個問題，越是發生大事越是要沉着冷靜。

生氣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隊友們也陷入這種情緒中。

當務之急是,這個帖子不能掛在聖水瀾的論壇上了，不僅影響她們，焦點一直在這件事身上，也影響其他表演的同學們。

還要儘快找到沈溫瀾商量補救措施。

***

江老爺子剛從車子裏下來就受到了聖水瀾一眾校領導的熱情接待。

聖水瀾是寧城著名的私立學校，在寧城毅力不到如此多年，其背後的資本自然是不容小覷。

它背靠□□，江老爺子便是聖水瀾的校董。

江老爺子本想低調來看個乖孫女的演出，沒想到聽到風聲的校領導們還是弄了個大陣仗。

他心情很好，笑呵呵地捧着手裏的粉色保溫杯，開始攆人：“忙你們的去吧，不用管我，我今天就是一個普通觀眾。”

校長下巴微揚示意其他人離開，留下自己陪同，把江老爺子迎進了校長室。

他燒開熱水，給江老爺子沏了一杯上好的君山銀針。

江老爺子晃了晃自己手裏的保溫杯，嘴角掩飾不住地往上翹，“老李，這茶我就不喝啦，這東西你自己喝吧，我自己有！”

校長：稀奇，平時最愛喝的君山銀針都不喝了。

江老爺子清咳兩聲，端起自己的保溫杯吸溜吸溜喝裏面的茶水，聲音比平時稍微大聲了一些。

校長和江老爺子寒暄了一會，兩個人商討了一些學校事宜，短短十分鐘，江老爺子端了不下二十次保溫杯......

那粉色的保溫杯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江老爺子喝茶的聲音也太響了！

校長的視線很難從如此......粉嫩（？）有活力的江老爺子身上移開，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江董，您這杯子，挺......特別啊......”

江老爺子彷彿就等這句話似的，擺擺手，頗為煩惱地說道：“哎呀，這些孩子都是亂花錢，我一老頭，啥都不缺，還給我買這些個東西。”

校長：“很......別緻，一定是非常特殊的人送的吧。”

畢竟相交幾十年，怎麼想一把歲數的江老爺子都是肯定不會喜歡粉色......保溫杯的。

“那當然，我小孫女給我買的！”江老爺子自豪又驕傲。

校長：來了來了，他的重點來了。

天兒聊到這個份上，校長要是還不明白江老爺子是什麼意思，他就白和江老爺子認識這麼多年了。

江老爺子摸了摸保溫杯，發出靈魂一擊：“你有嗎？”

校長：“......沒有。”他想起自己家兒子長這麼大似乎真沒送過他什麼東西，居然有點羨慕江老爺子了。

“這些個小年輕一天還挺能瞎弄的，給我買個杯子還說要獨一無二，自己在上面給我刻個什麼手寫字，這不用怕孩子不高興啊。”江老爺子吸溜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水，把那幾個丑了吧唧的字轉到校長面前。

校長：呵呵，我看你用得挺開心的。

酸了，真的酸了，狠狠地酸了。

最近幾天江老爺子見熟人的固定節目展示完畢，才開始說正事：“對了，今天演出的節目單給我看一下，我看看我小孫女的節目排第幾個。”

恰好此時，校長室的門被人敲響。

助理在門外示意校長。

校長把節目單推給江老爺子，出門問道：“怎麼了？”

助理推了推眼鏡，“校長，論壇上有人泄露了高三一個組的演齣節目，江總已經處理好了，讓我把這個給您。”

為了體現公平自由的原則，聖水瀾的論壇一向是交給學生會處理的，校方雖然有權限，但並不插.手這種可以讓學生暢所欲言的地方。

作為投資方的江家更是不會管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一旦插.手，就代表這件事非同小可了。

校長接過助理遞給他的東西，即刻着手處理。

校長室里，江老爺子看完節目單摸出懷錶看了看，嘀咕了一句：“老大幹啥去了？咋還沒來呢？

***

顧阮阮、沈溫瀾、宋景幾個人坐在教室思考對策。

突然，宋書語推門而入，拿着手機喊道：“帖子沒了。”

她在去找學生會長刪帖的半路上，帖子突然間門就從聖水瀾的論壇上消失了。

相關衍生貼也蕩然無存，現在只要提到相關話題，賬號立刻就會被封。

總算是有件好事了，幾個人都鬆了一小口氣。

宋書語問道：“那還上這個節目嗎？”學校這回沒來通知他們撤掉節目，應該是有戲的，可要是堅持上原節目的話，爭議會很大。

顧阮阮摸了摸下巴，突然提出一個盲點，“我們從來沒有一個人出來直接蓋章說，那個視頻里就是我們演出的節目啊。”

宋景的眼睛瞬間門就亮了！

“啊！！！也是哦！只要我們不說，那這個視頻不就沒有說服力了嗎！”

頓了頓，他又喪氣道：“可是，這就是我們演出的節目啊......”

沈溫瀾從頭至尾都有一種超脫年齡的冷靜自持，一直靜靜看着三個臭皮匠抓耳撓腮，沒發表過什麼言論。

宋景很是佩服她此時此刻彷彿事不關己的淡然高潔。

他轉頭問一直沉默的沈溫瀾：“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沈溫瀾搖搖頭，“沒有。”

宋景仙男無語，“那你為什麼這麼淡定啊！”

沈溫瀾看了他一眼，十分沉穩地道：“保持風度。”

顧阮阮：“......”哇哦，不愧是女主攻，裝逼如風，常伴吾身呢。

宋景：“......”

讓這兩個糟了她整整十多天心的人成功鬧心后，沈溫瀾達成了今日的復仇小目標，頗感滿足。

如果顧阮阮知道沈溫瀾內心這些變態小想法，一定會把掌聲送給社會沈姐。

可惜現在的她還不得而知。

沈溫瀾優雅地喝了一口面前的礦泉水，緩緩吐出三個字：“換節目。”

剛才顧阮阮的話啟發了她，既然他們幾個當事人沒有直接說過那就是匯演的節目，直接換掉便罷了，反正學校也只收了個節目名字而已。

換句話說，就是，除了她們幾個，沒有人知道她們匯演具體定下的節目是什麼。

既然發視頻的人心存惡意，那她們反其道而行之，也換個戰術便罷了。

沈溫瀾依舊淡然，“要上的話就換節目，隨便什麼都行，快的話，我半小時就能扒完琴譜。”

臨時換節目風險極大，可是也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要是能上，這節目就必須換，不然演出的效果也大打折扣，還被幕後心懷惡意的人得逞，不如不上。

一會校方來人核對的話，直接否定那個視頻里並非是登台演出的節目就好。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們報上去的節目名字也很隨便......

當時宋景和顧阮阮為了展示自己的“文學特長”起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萬金油名字......

“咚咚咚”教室的門被敲響。

校長助理推開門走了進來。

男人推了推眼鏡，溫和地問道：“顧阮阮、宋景、沈溫瀾三位同學都在嗎？”

顧阮阮頓時第一個跳出來回答：“在！”

來了嗎！如果要是取消節目，她堅決不同意！

宋景一直都很期待的，而且泄露排練視頻的人又不是她們，沒道理取消她們的節目！

顧阮阮做好據理力爭的戰鬥準備。

“別緊張，”男人溫和一笑，“我來通知你們，你們的節目不會被取消，節目單的排位不變，快去準備吧。”

“關於節目泄露這件事情，學校會成立調查小組，徹查這件事。”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宋書語“哇哦”了一聲。

“太好了！！！”宋景呱呱呱地鼓起掌來。

“耶！！！”顧阮阮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和其餘三人擊掌慶祝。

一直深深刻在宋書語頭上的山川被撫平，“太好了！！！我給品如準備了好多小禮服！我現在就拿出來！！！”

演出的節目服宋書語早早就說好了要給顧阮阮準備。

宋景則很着急：“快準備新節目！距離演出開始不到兩個小時了！”

沈溫瀾起身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熟練地戴上口罩，“走吧，為了爭口氣，我們去排練室。”

***

十點鐘，迎新大會正式開始。

和往年一樣，每次的開場都是校長慣例上台發表一些學生們聽了昏昏欲睡的不重要講話，走過場。

不同以往的是——今年的獎項比較誘人。

高一高二高三，三個年級組，評出三個最佳創意獎，每組獎金兩萬塊！

對聖水瀾的大部分學生來說兩萬塊自然不重要，但是這份榮譽很重要！

加上此時的氛圍鼓舞，不少原本無心追逐獎項的同學們都燃起了鬥志。

校長鼓動人心攪動氛圍的任務完畢，演出正式開始。

江老爺子在座位上看得直打哈欠，一驚一乍地醒過來，生怕錯過顧阮阮的演出。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

主持人清晰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道禮堂的各個角落：“接下來，請欣賞高三一班和高三十三班沈溫瀾、顧阮阮、宋景同學合作表演的節目《精神病院的一天》。”

？？？

啥？節目名字叫啥？！

同學們頓時議論紛紛。

“我幻聽了嗎？這節目名字是個啥啊！！！”

“啊這，表演節目都提前泄露了，按咱們學校的規矩是不能再上台了吧。”

“是啊，前年不就因為有個高三學生想拿創意獎提前泄露表演視頻拉好感被取消節目了嗎？”

“那她們怎麼又上台了？這節目是啥啊！咋叫這麼個名啊！！！”

聖水瀾的學生們嘴巴都不自覺地張成了個O型。

他們不僅被這個節目名字震懾住了，同時也對顧阮阮幾個人還能繼續上台參演節目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節目不是已經提前曝光了嗎？在演一遍還有什麼意思呢？

新鮮勁也已經過了，之前的學生們也吃到了教訓，他們本來也想不到顧阮阮幾個人還能整什麼大活了。

可是......這個節目名字特么的，莫名的吸引人啊！！！

最先上台的是顧阮阮。

她穿着一身貼合腰身的灑金墨綠色旗袍，舉重若輕地......提着個鑼敲敲打打地走上台來。

同學們：？？？

這是什麼操作！！！

被前面節目演睡着的同學們瞬間門被這嘹亮的聲音給震醒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伸長了脖子凝神期待了起來......

與此同時，顧阮阮眼見地發現了坐在觀眾席最前面的江老爺子和帶着墨鏡全副武裝的她二姐......

江夏安摘下墨鏡，朝顧阮阮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張開嘴，不知說了些什麼。

顧阮阮心臟一緊，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太妙的神奇預感......

怪不得昨天奇奇怪怪的！她二姐不會給她整了什麼新活叭！！！

救命！這演出還能不能好好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