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然後迷戀

第39章 然後迷戀

Episde39

席間先是靜默了會兒,又霎時間如煮沸的開水爆發。

他真的混不吝慣了,在眾人灼灼的目光面前也能如此坦誠。

時晚尋的手心都在發汗,被他攥着的手指收不回來,觸及的溫度幾乎灼到每一根神經。

小夏托腮道:“哇,裴大隊長有好消息記得跟我們說,說不定以後就要吃上喜糖了呢……”

時晚尋知道小夏是個口無遮攔的,也沒想到連吃喜糖這種話她都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錢澄樂得稀奇,調侃道:“裴隊還需要追人呢?喜歡你的小姑娘估計得排隊吧。”

他又向一旁的林維澤求證:“是不是林警官?”

林維澤看破不說破:“確實,他之前在警校就挺受女孩子歡迎的。”

裴驍南的眸色沉沉,凝視過來,張揚且肆意。

直白的眼神看得她猶如烈焰焚身。

錢澄兀自感慨:“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孩這麼難追……”

“害羞,得慢慢來。”

裴驍南靠在椅背上,語氣散漫,神情泰然自若。

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的雨滴敲落在心頭。

孟瑜的指甲恨不得掐入手心,她擠出一絲笑意:“原來是這樣,剛才讓裴隊長看笑話了。”

這番話頂多是為了挽留幾分自己的面子。

裴驍南撓了下她的掌心,唇邊泛起涼薄的笑意:“不會,我只是防止不必要的誤會。”

不必要的誤會,是指他接受別人的追求嗎……

思及至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孟瑜咬了下唇,抬眸看向對面的人:“那就恭喜時記者了,節目名字如你所願。”

時晚尋當然看出了她眼眸里不甘的情緒,像是冰涼的蛛絲,重重包裹着她的周身。

她淡聲:“錢主管跟裴隊長覺得沒問題就好。”

畢竟拍板定奪的不是孟瑜,也不需要照顧她什麼情緒。

這一段插曲弄得桌上眾人神色各異,不過大多都是揚眉吐氣。

尤其是早就看孟瑜做派不爽的人,這位裴隊四兩撥千斤地讓她吃了個啞巴虧,怎麼想都很解氣。

時晚尋仍覺得如坐針氈,她喝了口紅糖水,溫熱的液體順着喉管流下。

暖意在小腹發散,消弭了些許疼痛。

將那一杯紅糖水喝完她才站起來,輕聲道:“我去趟衛生間。”

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算不算落荒而逃,總之她不想坐在那兒,繼續被孟瑜當靶子,乾脆出來喘口氣。

他們聚餐的位置位於市中心,霓虹璀璨的大樓對面就是摩天輪。

摩天輪一圈圈旋轉着,就好像人生的四季輪轉,從來不曾停下。

此刻夜朗星疏,風裏泛着些許燥熱,湧入些平淡的煙火氣。

她側目一望,看到了那道與夜色相匿的身影。

男人身姿頎長,冷白修長的手指捏着打火機,摁下后才湊近點火。

呼出一口煙后,青霧裊裊,將他的眉眼模糊。

這一趟,他才是專程出來抽煙的。

察覺到她跟隨過來的目光,裴驍南捻滅煙,喉頭溢出一聲笑。

“準備看我到什麼時候?”

時晚尋被他抓包,心跳不由得加快,倒也沒迴避他側目過來的視線。

“剛才出來沒抽嗎?”她忽然開口問。

裴驍南:“五分鐘,也就夠我去買杯喝的。”

所以是直接承認了,他是察覺到她身體不舒服,才用了個借口出去專程給買的紅糖水。

她眼睫顫動,遮去晃動的眼波。

“嫌我煙癮重?”他目光微頓,嗓音泛着被煙霧摩挲的喑啞顆粒感。

時晚尋怔怔地說:“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別說,她這幅模樣倒很像女朋友管人的模樣。

其實他倒算不得煙癮有多重,只是行走在西城日復一日的黑暗中,在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的日子裏,他習慣性用煙草麻痹情緒。

他直勾勾地望過來,口吻毫不客氣:“那你多管着點兒我。”

她登時就想到他回複錢澄的那句,說是有人管,煙癮就沒那麼重。

酥麻的感覺彷彿順着他摩挲過的指尖流入心臟,連被晚風拂過的臉頰都愈發燥熱了。

時晚尋羞恥地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

她抬起長睫去窺探他身影時才發現,男人還掛着閑散的笑,不動聲色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幾乎是近到她往前一步就可以擁抱的距離。

破碎的光影下,他眼皮上淡淡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裴驍南俯身湊近,放軟了嗓音:“好點了沒?”

時晚尋思緒卡殼,幾秒后才反應過來。

他應該問的是她來生理期,現在還痛不痛。

想到在西城,男人還給自己買過小翅膀。

兩人的關係,似乎陷入了比在一起還曖昧的階段。

四目相對,像是冒出的噼里啪啦的,比窗外的摩天輪還要明亮。

“好多了,沒那麼痛。”她回復得聲如蚊納。

周圍正好經過了一對情侶,女人將腦袋歪在男人肩側:“你怎麼連看個恐怖片都怕,讓你去頂樓走玻璃棧道,是不是要躲我懷裏了?”

“……”

她像是沒話找話,“這兒還有玻璃棧道嗎?”

裴驍南唇角微揚,邀請道:“要不要試一試?”

不知道裴驍南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但他音質沉緩,在暗夜裏竟顯得格外溫柔。

蠱惑到讓人捨不得生出拒絕的心思。

時晚尋跟着他上了電梯,溫聲問:“你上去過嗎?”

電梯是直達的,兩人同出一個幽閉空間內,她的手背幾乎能貼到他的袖口。

“沒有,很多年沒回來了,江城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建築。”

警校畢業后,他就去了南江緝毒大隊,嚴防邊境重地。

倘若不是抓捕西佧后受重傷,他也不會調任回到江城任職。

時晚尋悶聲:“我也是。”

回到江城三個多月,除了工作和出外勤,她都沒空出時間去整座城市好好逛一逛。

電梯不斷往上升時,眨眼間,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

“裴驍南——”

時晚尋瞳孔放大,下意識喊他名字。

似乎是在西城后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她想不到別的人,只會聯想到他,像是某種最純粹的信任。

“我一直都在。”他的嗓音就是此刻的定心丸。

裴驍南的呼吸沉而平緩,貼近她耳廓道:“抓緊我袖子。”

光線昏暗,她思緒又混亂,只能按照他指示去做。

摸黑往下探,她微涼的指尖沒觸及到男人的袖口,反倒是與他的手背相觸碰。

時晚尋懵懂地眨了下眼睫,下意識想撤回來,卻像是誤入森林的獵物鑽入捕獸夾。

倏然間,裴驍南將她的一隻手握得更緊。

這一回不在是桌下,而是光明正大將她的手徹底包裹在掌心。

她像是箭上的弓弦,被他撥動得顫顫巍巍。

但身體沒有陷入黑暗裏的僵硬,而是轉化為自然的依賴。

時晚尋穩下慌亂心跳,試圖冷靜下來。

有時候人的恐懼並非害怕事物本身,而是曾經造成的陰影。

比如她怕黑,更確切的說,她只是害怕十五歲被綁架到地下室后,眼前一片黑暗的孤立無援的感覺。

好在只黑了短短十秒,眼前便光線大亮,電梯到了大廈樓頂。

服務生等待在電梯出口處:“不好意思,剛剛供壓不穩,電梯內的燈光出現了突然變暗的情況,兩位沒事吧?”

她眉目間放鬆下來:“沒事的。”

“兩位玩得愉快。”服務生甜甜的笑容落在了兩人緊握的手上。

時晚尋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握着他的手上了一路電梯,神色羞赧,幾乎是下意識就鬆開了指尖。

“還以為你沒握夠。”他深邃的黑眸里盛滿了笑意,看得她心潮起伏。

時晚尋徹底呆住,恨不得像鴕鳥將腦袋埋進沙子裏。

這男人反將一軍的功夫倒是很厲害。

大廈的樓頂處做了護欄加固,再往前走,就是一彎通道,暗夜裏的玻璃似乎都在反光。

這麼高往下看,確實夠滲人。

更何況,對於沒走過的人來說,玻璃棧道聽起來就不安全。

裴驍南單手抄兜,嗓音低冽:“恐高嗎?”

她認真地回答說:“其實一開始會有一點,後面出外勤坐飛機坐多了,好像會好一些。”

但此時此刻,如果旁邊沒有裴驍南,她的心裏還是會殘存幾分恐懼。

他邁着步子,回過頭看她:“害怕你就往前走。”

無論是萬丈深淵,還是康庄大道,往前走試試才知道。

時晚尋聽着他的話,沒再低頭去看玻璃棧道下的風景,而是專註於前方的路。

結果他突然停下來,她措手不及,直愣愣撞上他的胸膛。

小姑娘偏過頭,貼着他胸口,聽得到他胸腔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比他的還要快。

裴驍南拖着尾調,鼻息沉沉地問:“是不是沒那麼可怕了?”

月彎掛在夜空中,銀輝傾灑,勾勒着兩人的輪廓。

走過這條玻璃棧道,整座城市的霓虹夜景足以收之眼底。

對面的江流微波粼粼,深夜船隻的鳴笛聲伴隨着浪花的涌動聲回蕩在耳邊。

時晚尋由衷地感覺到,跟他在一起,她好像永遠都在突破自己的舒適圈。

像是被敲開厚厚的心牆,讓她同樣足夠勇敢足夠坦蕩。

夜風穿梭過髮絲,交錯的光線照耀在小姑娘瑩白的臉頰。

“裴驍南。”她輕聲喚道。

他側眸凝視過來,喉結上下滾動。

時晚尋整理了下措辭:“你剛才是故意那麼跟孟瑜說的嗎?”

“孟瑜?”他疑惑了一秒,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反應過來后,裴驍南才輕嗤了聲:“剛才介紹自己是優秀記者的那個?”

時晚尋不置可否。

也只有孟瑜會如此高調,恨不得把這個標籤貼在腦門上。

他不可置信地反問了句:“她是你們台里的優秀記者?”

那些殷勤在他眼裏瞬間化為不值一提的灰燼。

她只覺得裴驍南的語氣里充斥着濃烈的排斥,不由得有幾分想笑。

“是啊,去年評選的。”

那時候她還沒入職江城電視台,第一天見面,孟瑜也強調了這樣一重身份。

片刻,他清清嗓子:“那隻能證明你們領導眼光有問題。”

時晚尋:“……”

這男人吐槽起來倒是絲毫不留情面。

知道他行事直接,考慮到孟瑜的家庭背景,她輕擰了下眉頭。

時晚尋的目光飄忽不定,半晌才問道:“你這樣會不會太直接了?”

夜風吹着他單薄的衣服,也勾勒着男人身上緊實的肌理。

裴驍南俯身過來,替她挽好耳後紛飛的髮絲,指腹擦拭着她泛着緋色的臉頰。

他輕笑了下,好整以暇道:“總不能讓我的准女朋友受委屈。”

作者有話說:

來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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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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