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哥譚日報
克拉拉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
“哦，你好。”她伸出手和蝙蝠俠打了個招呼，他真的很有壓迫感不是嗎？克拉拉想扶一扶眼鏡，卻摸了個空，她尷尬地收回手問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蝙蝠俠一聲不吭，他盯着克拉拉額角的大包和她身上沾滿腳印和污漬的格子襯衫，嘴抿成了一條線。這個堪薩斯鄉下來的傻姑娘像只呆鵝一樣看着他，淡藍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散着熒光。她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哥譚不應該存在這種爛好人。
她應該去大都會，而不是哥譚，蝙蝠俠想。
窸窸窣窣的聲音發出，克拉拉模糊地看到了蝙蝠俠遞給了她什麼東西。她接過蝙蝠俠手裏的眼鏡，還有那被污水污染了的夾克。
“嘿！”克拉拉戴上眼鏡，只來得及看到蝙蝠俠的衣角從巷子裏飛走，“謝謝你，蝙蝠俠！”，克拉拉大喊道。
她手裏面抱着那件髒兮兮的夾克，笑着露出了一對小虎牙。
那兩個男人被蝙蝠俠綁在了一起丟在巷子角落，他們鼻青臉腫，嘴裏發出唔咽聲，看起來嚇壞了。克拉拉聯想到蝙蝠俠那高大的身材，對他們升起了一絲絲小小的同情。她上前踢了他們兩腳，為他們的傷勢添磚加瓦，然後打通了報警電話。
“對，哥譚東城，你們走進來就能看到了。”
“我的名字？我是布魯斯·盧瑟，信的話明天就來紐約找我。麻煩你們趕快來把他們帶走，記得叫上救護車。”克拉拉掛斷了電話，她一手拎着背包，搖搖晃晃地朝家走去。
蝙蝠俠站在高處，直到看到這個獃頭鵝少女左一步右一步地撲進家門才移開目光。哥譚市的正規監控太少了，蝙蝠俠正在秘密地在一些案件高發區安裝監控，哥譚東城正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想到克拉拉今天一天的慘狀，蝙蝠俠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這條巷子裏多安裝了幾個監控。
好吧，想起克拉拉剛剛的小動作，蝙蝠俠的嘴角小幅度地上升了一點，她還沒那麼蠢。蝙蝠俠朝高處射出抓鉤槍，夜還很長，屬於蝙蝠俠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克拉拉推開房門，30平米左右的小屋和她大學在外租的公寓佈置差不多。她走進廁所，想看看自己的樣子。
“嘶——”
克拉拉被鏡子裏面的女鬼嚇了一跳，鏡子裏面那個額角發紅的披髮女鬼是誰，怪不得剛剛蝙蝠俠都沒有和她說話，她比起蝙蝠俠更像某個從井裏面爬出來的鬼魂。
“完蛋了，樓下的便利店有賣急救箱嗎？”這張臉如果再不搶救的話，她接下來的一周都見不了人了，拿什麼去攻略布魯斯。
克拉拉的公寓當然沒有急救箱，如果不是這個遊戲，她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急救箱長什麼樣。
“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來，克拉拉朝貓眼看去，外面站着一個黑色短髮的美女，手裏提着急救箱。
“你好？”克拉拉打開一點點門，疑惑地問道，“你是？”
拉丁混血的美女眨了眨她那雙貓眼，說：“賽琳娜·凱爾。我住你隔壁，我的舍友何莉從窗戶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她自然而然地扒開了門，像一隻優雅的貓從門縫擠了進來，侵入了主人的家。
“男人就是一群混蛋，不是嗎？”賽琳娜湊近克拉拉，她的手輕柔地撫摸着克拉拉的傷口，克拉拉有種被貓貓踩奶的感覺。
“謝謝。”克拉拉紅着臉謝過賽琳娜，她比賽琳娜還要高一些，賽琳娜不得不靠在她身上才能碰到傷口，“我想我可以自己來。”，克拉拉慌亂地說。
“你會處理傷口嗎，女孩？”賽琳娜挑了挑眉，她知道克拉拉家裏面什麼都沒有，畢竟她曾偷偷進來過。作為一個實力高超的小偷來說，這棟樓還沒有她沒到過的地方。這個新搬進來的女孩的家在她面前更是沒有秘密所言。
克拉拉被噎了一下，最後她妥協道：“如果你方便的話……”
“再方便不過了。”賽琳娜勾起嘴角，拉着克拉拉的手把她往沙發上帶，她比克拉拉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哥譚東區的晚上太危險了，如果你下次還那麼晚回來的話，你可以打我電話，克拉拉。”包好克拉拉的臉后，賽琳娜建議，她把電話記在一張紙條上塞給了克拉拉。
“謝謝你，賽琳娜。”克拉拉大學以後很少接收到這種善意了，她感動地握住賽琳娜的手，這是她在遊戲裏面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告別好心的新朋友賽琳娜之後，克拉拉用最後的力氣整理完了今天的採訪稿，她只是代替突然生病的大學同學來採訪，把採訪稿和音頻發給同學就行，具體的細化就不用她再操心了。
做完一切的克拉拉疲憊地躺在床上，回顧着倒霉的一天。
除了今天破了兩次相以外，其他都很完美。她甚至有了一個朋友，但是賽琳娜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是遊戲角色之前就認識的人嗎？
布魯斯的攻略進度也很奇怪，克拉拉回到家才發現攻略進度上升到了15。她打了一個哈欠，一陣睡意從大腦深處傳來。克拉拉在床上翻了一個滾，迷迷糊糊地想，這可能是系統延遲吧……
第二天一早。
“嘀哩嘀哩！”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
“喂，你好，請問你是……”克拉拉睡眼朦朧地接過手機電話。
“懷！特！你還記得今天是你實習第一天嗎！我真不敢相信，你不是說好你今天要七點半就到辦公室嗎！”一個暴躁的男聲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克拉拉的半邊臉都被他吼麻了。
“哦，我的天哪。”克拉拉強迫自己睜大眼睛，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聯繫人姓名，“我現在就趕過來，路易斯。”該死，那本日記本里有寫克拉拉每周一到周三在《哥譚日報》實習，但她昨天實在是太累了。
“現在坐地鐵來不及了，花錢打車吧，女孩。如果你不想在《哥譚日報》實習第一天就被佩特趕走的話，我現在已經後悔推薦你來了。”路易斯恨鐵不成鋼地說。
克拉拉幾乎是左腳踩右腳地踏進《哥譚日報》的辦公室的，她運氣不錯，在離家附近不遠處攔到了一輛出租，雖然她花了超出預期的小費，但總算沒在實習第一天遲到。
“運氣不錯，還有一分鐘。”看着氣喘吁吁的克拉拉，一個咖啡色頭髮、琥珀色眼睛的年輕英俊男人皺着眉說道，“你的臉怎麼回事，懷特？”
他應該就是手機裏面的路易斯·萊特，克拉拉偷偷打量着他，他是哥譚大學剛畢業的學長，《哥譚日報》的實習工作是他幫助克拉拉取得的。
“昨天被人搶劫了。”克拉拉摸了摸額頭上的白色繃帶，實話實說道，她希望路易斯能看在她那麼可憐的份上原諒她今天差點遲到的事，他在電話裏面的語氣像是要把克拉拉吞了一樣。
“你在哪裏被搶的？”
路易斯·萊特食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子，他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堪薩斯來的學妹是個蠢蛋，但她很有天賦，而且很有勇氣，要不然路易斯也不會內推克拉拉來實習。在哥譚報警的作用不大，護短的路易斯已經決定今晚去好好敲打一下那些讓他學妹臉破相的白痴了。
他們欺負他的學妹，就是在打未來普利策得獎者路易斯的臉。
“已經沒事了，蝙蝠俠教訓了他們。”看出路易斯的意圖，克拉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臉。
“等等！”路易斯吃驚地站了起來，他環顧四周，抓起克拉拉的手朝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走去。
“和我詳細地說說你昨晚的經歷。”路易斯一臉認真。
“我昨晚回去的有些晚，然後……”
聽完克拉拉的描述后，路易斯沉思了一會說道：“蝙蝠俠……他是哥譚最近才出現的怪人，警局那邊和那些大人物都對他很感興趣，短短几天他已經毀了企鵝人好幾樁生意了。你認為他怎麼樣？”
“我覺得他是個好人，我想，他會改變這座城市的。”早在原世界就了解過蝙蝠俠的克拉拉說道，雖然她不認同蝙蝠俠在後來的一些手段，但她一直仰慕着這位超級英雄。
“哈！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怪人。”路易斯聳聳肩，“別擔心，我和你想的一樣。我的線人告訴我的可比你知道的多。不管他打算做什麼，他總不會讓這座城市變得更爛。”
路易斯拍了拍克拉拉的肩膀，語氣嚴肅地說：“你撞大運了，克拉拉·懷特。”
克拉拉愣了愣，她突然猜到了眼前這位《哥譚日報》的新星記者想要她做什麼。
“你是說……”
“沒錯，克拉拉。我希望今晚十二點之前能看到你的一稿。這可是個大新聞！一位城市義警在哥譚誕生了，它一定能霸佔《哥譚日報》的最大的版面，我已經受夠了看到韋恩家的少爺那張蠢臉繼續在我面前晃悠。”
“不要有壓力，克拉拉。”路易斯安慰道，“我會把我之前搜集的資料發給你，這可是免費的，除了你可沒人在我這有這待遇。”
但是，克拉拉內心的小人哀嚎道，我從來沒寫過那麼正式的新聞稿，她可不是哥譚大學的正經學生。
“還有。”似乎是察覺到了克拉拉的絕望，路易斯看了一眼四周，微微低頭在克拉拉耳邊小聲說道，“廁所出去右轉。你的襪子穿反了，克拉拉。下次別那麼著急，沒有人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