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英雄
周二下午，公司老總宣佈明ri早晨邀請全體員工去溫泉鎮玩耍，叫大家帶好泳衣泳褲。
據眼鏡姐阿英說，這樣出去玩，一般會吃兩頓大餐，天黑之後回來。
我充當臨時司機角sè，開上了一輛公司的轎車，胖姨坐在旁邊，後面坐着另外兩位同事，一男一女，他倆好像是熱戀當中的情侶，從鏡子裏我看到他們一直牽着手，偶爾還sè迷迷地相視而笑。
一共有六輛車，二十八個人，這個規模讓我想起當初在社團里混的時候外出聚餐的情形。
途中路過一處專門為旅遊者服務的工藝品和土特產市場，車隊停下購物。
我對那些出售的物品完全沒興趣，就在周圍轉悠，無意中看到了正在擺地攤賣假古董的強哥，這傢伙很逗，逢人便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說最近盜墓弄到幾樣明朝的東西，急於出手。
看到我走近，強哥停止了推銷，看着我笑。
我：“你真改行去盜墓了嗎？這麼有前途的事業幹嘛不叫上我，要知道我也看過不少關於挖墳的小說，很有經驗的。”
強哥：“方圓千里哪還有沒挖過的古墓，我就是一販子，把別人做舊的瓷器買來轉手倒賣，騙幾個錢罷了，要還房貸，壓力山大，沒辦法。”
我：“據程靈素說，鐵哥可能一年之後就出來了。”
強哥：“那好，我繼續跟着他混。”
這時附近傳來爭吵聲，仔細一看，是公司的一位女職員與擺攤的一位當地壯漢在狂暴地吵架，並且開始相互推搡。
那場面有些奇怪，多位女同事往前沖，看樣子打算助陣，而多位男員工卻在往後退，或者掏出手機打電話，可以肯定不是搬人，而是打12315或者報jing。
這種時候應該是我體現江湖人士之萬丈豪情的機會了，不過我還是得先問一聲，以免惹上太可怕的人。
“強哥，我可以打那傢伙嗎？”
強哥：“想打就打唄，如果打不過，我會幫你。”
有了這句就可以了。
我撿起強哥壓住地攤布邊角的板磚，保持微笑，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推開正揮舞小皮包的眼鏡妹阿英，走近揪着女同事頭髮的壯漢。
板磚掄起，狠狠砸到這傢伙左側眉骨和額頭一帶。
現在我身高比起十五歲時增長了可能有六厘米，體重則增加了十八公斤，已經是成年男子，身板達到一般標準，力量應該比大學校園裏同齡的一般男生要強些，考慮到近年來我多次參與群毆，而且還斷斷續續去拳館訓練，真實的戰鬥力應該蠻不錯的。
壯漢雙手捂頭蹲下，表情痛苦，紫紅sè的血從手指縫隙當中溢出，沿着手臂往下流淌，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了，現在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可憐小寶寶。
我沒有再砸第二下。
在旁邊，強哥擋住了其它幾位衝過來想幫忙的小販，大聲告誡他們不許亂來，宣稱我是山京城道上著名的猛男小丁，隨便一個電話就可以喊來百十號人。
場面鎮住了。
強哥在這裏做假文物販子真是大材小用，他仍然應該混江湖。
旁邊有女同事氣乎乎地大喊：“小丁，狠狠揍他。”
我伸手擋住想要衝上來助拳的猛女，平靜地對蹲在地上的壯漢說：“哥們，做生意要和氣，我討厭男人欺侮女人了，尤其你還亂伸黑手，都摸到我姐妹的胸了，這個賬要怎麼算？你說。”
壯漢：“我道歉。”
我：“道歉就完了嗎？”
壯漢：“你要怎麼地？”
我：“賠錢。”
壯漢：“沒門。”
我狠狠一腳踢在他肋下，弄得自己的腳趾很疼，不過，他顯得更痛。
如何把人打服，而不是真的打殘，這裏面有學問，社團內部專門請過高人授課，讓我懂得了不少關於人體的知識。
強哥過來抱住我的手臂，大聲說：“丁兄弟，別這樣，我知道你喜歡把人弄殘，現在給我點面子，放過這位哥們吧。”
我：“別攔着，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傢伙。”
強哥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誠懇地說：“讓他認個錯，賠幾百塊算了。”
離開這裏前往溫泉鎮途中，同事們紛紛詢問相關事宜，問我怎麼會是山京城道上著名的小丁，她們一直認為我又斯文又溫柔，還很勤勉，並且靦腆，具有良好的修養，是個可愛的好男生，並且還有哲學系本科文憑。
我解釋說這是因為我平時經常去拳館裏訓練，所以認識了幾位混江湖的哥們，偶爾戴上拳套實戰下，一起喝酒什麼，僅此而已。
話不可說得太透徹，這是出來混的必備技巧，我刻意隱瞞自己混江湖的經歷和身份，因為我還想在這家公司待下去，雖然胖姨和總經理不可能因為我混過社團而把我開除，但是我非常希望別的人認為我是優質大學畢業生。
我的哲學本科文憑是假的，年紀也改大了兩歲多，可是我一直在努力，最近我硬着頭皮看完了《偶像的黃昏》和《查拉圖斯拉如是說》，唯一的收穫就是發現尼採的著作具有不可思議的強烈催眠作用，並且能夠抑制yu望。
胖姨樂呵呵地說：“想不到小丁一副斯文人的模樣，居然還是文武全才。”
她見過我胸前的機器貓紋身，卻從來沒問過為什麼。
我：“世界太危險，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我必須變得更強才行，所以我從十五歲開始一直都注意健身。”
胖姨曖昧地笑了笑，目光里透露出的信息是——怪不得愛愛能力如此了得。
坐在後排的男同事說：“小丁，你用板磚砸人那一下實在太帥了，同樣的事，我無論如何做不出來，我想問下，難道你不怕把人打壞嗎？”
我平靜地說：“人腦袋是很硬的，比磚頭結實的多，我有分寸。”
女同事說：“我有兩個混江湖的表哥，他們從初中畢業之後，頻繁地進入監獄，一會被勞教了，一會被勞改了，原因一般都是打架傷了人什麼的，不過現在他倆都混得不錯，走到哪裏都有人熱情地請他們吃飯喝酒。”
我心想，她的表哥混的不是江湖，而是別的什麼，說是流氓或者地痞更為合適些，可能他們有無法控制的暴力傾向，視打架鬥毆為人生樂事，唯一的追求就是希望別的人怕自己，這樣其實很蠢。
男同事說：“這年頭，必須認識幾個道上的哥們才行，有些麻煩事，一般人還真是處理不了。”
我：“可能是這樣。”
男同事：“感覺你很神秘，當時有幾個人準備衝過來，但是被那個賣假古董的中年人給攔住了，說你是道上著名的小丁，然後他們就沒了脾氣，眼睜睜看着那個壞蛋挨揍。”
這傢伙在我用板磚拍人之際，不考慮幫忙，而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想必是思索自己的安全如何才能夠得到保障，真是差勁。
這年頭，許多男人真的很像女人，怪哉。
到溫泉鎮，先進入一家預訂過的餐館大吃了一頓，然後去山莊裏泡溫泉。
這地方距離我與女主持人chun風一度的那家酒店有一百多米遠，檔次低一些，但是環境也算很不錯了。
同事們三三兩兩進入不同的池子裏泡上了，我則跳進最大的池子裏游泳。
我游泳姿勢很難看，速度很慢，僅僅只是能夠保持不沉下去並且勉強可以前進罷了，一般情況下，游五十米遠，我可能要用八到十分鐘，這樣的水準就算與殘奧會的選手都沒辦法相比。
遊了一會兒，發覺岸邊有人叫我，抬起頭看，是那位與壯漢發生爭執的女同事，她身穿兩件套泳裝，站在池子邊上看着我。
身材蠻不錯的，胸部規模適中，腰部有脂肪但並不多餘，兩條腿比較細，皮膚過分的白，估計從小就是個不喜歡戶外活動的宅女。
我游過去，她說很感激今天我的幫助，想要報答我，問我希望得到什麼。
我說：“在微博和貼吧做我的粉絲。”
她顯得很失望，茫然點了點頭，然後又說：“我想學游泳，你教教我好嗎？”
我這水準教人游泳？那真是誤人子弟啊，不過女同事的申請不能駁回，於是我說：“好啊，你跳下來。”
她：“這裏會被人看到我笨笨的樣子，不好，到那邊沒人的池子裏教學好不好？”
我只能陪着她去。
已經看出些苗頭，她打算要好好報答我這位英雄，可能這年頭太難看到一位能夠挺身而出為女人打架鬥毆的傳統男人了。
說實話，她挺有吸引力，年紀可能也就二十四五歲，相貌身材都很不錯，屬於纖細苗條嬌弱型，只是我不希望把自己工作的氛圍搞得太複雜太曖昧，平時已經有眼鏡妹阿英對我頻頻示好，還有曾經痛快地嘿咻過的胖姨，再增加一位情人的話，我倒也不擔心會累壞，只是怕應付不了如此複雜的局面。
她帶着我去了房間內，指着一處四平方米大，八十厘米深的小池子說要在裏面學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