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助停車
被驚嚇的當然不只這頭老水牛,也有其他的車馬,還有一個龐大的隊伍。
這是虎威鏢局,他們來昌縣最大最有威望的老鏢局。
此時,曾迎風招展的六面隊旗已經倒地,旗幟上黃底黑字寫着大大的幾個‘鏢’和‘虎威’的字樣,在慌亂間被人踩在腳底。
四匹高頭大馬被四個健壯的中年漢子控制在胯下,騷動地在原地踏着圈圈。
滿載而歸的十輛大板車也被馬匹甩得東倒西歪,隨行的車夫與腳夫有安撫馬匹的,有護衛馬車的,亂糟糟的鬧成一團,直接堵死了一條街的交通。
正在這時,一頭髮瘋的牛拖着一輛破板車,直直地朝他們的方向猛衝了過來,鏢師們見此無不瞠目欲裂,“快攔住那頭瘋牛!”
車上的貨物撞不得啊!否則他們威遠鏢局就完了。
於是,還未護好馬車的鏢師們紛紛掉頭,豁出性命一樣地衝上去想攔住瘋牛,結果卻被瘋狂的老牛一一給頂開了去。
完了!
眼看瘋牛就要撞上貨物,關鍵時候、只聽見‘咔’的一聲,牛車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下來,任老牛力氣再大再發狂,竟然再也拖不動牛車,堪堪在馬車前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咔!’‘咔!’‘咔!’‘咔!’...
一串連清脆的響聲過後,這下不只牛車,連馬車也穩穩的停止不動了。
逃竄的路人紛紛駐足,然後、就看到兩個小孩童站在那裏,兩人手裏都還拿着一抓小石子。
就是這兩個不大的孩童避免了一場大災難?!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搞定!”姜長安丟掉了手裏的小石子,拍了拍小手,結果動作太大,扯到了背後的傷口。
“喔!好疼啊。”所以說,做人就不能得意忘形,這下極樂生悲了吧。
“你是個姑娘家,就不能文雅些?”這種不雅的呻吟,是一個姑娘家能當眾發出的嗎?李書深嘴角抽搐。
這丫頭不知道被哪個老妖怪上身了,竟然只憑一粒小石子就能讓那麼大一個車輪轉動不得。
輪子一旦不轉,那板車的重量可就變成實打實的,牛想拉動不容易,加上它折騰久了乏力,又有車夫不停地控制,車子可不就停了下來。
這其中取的就是一個巧勁,若非深知機關的人,又怎麼會知道石子要卡在哪個部位,才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姜長安一開始說的時候,李書深還不信,直到她瞎貓碰上死耗子般地扔去石頭,成功地卡住了牛車,李書深才跟着把馬車也停了下來。
所以,現在他知道了,姜長安的身體裏住着一個老妖怪,嗯、跟自己一樣的大妖。
“我疼嘛。”都快疼死了,誰還顧得上文雅這種縹緲的東西。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哭上一哭,因為她現在是小孩子啊,而且不管現代古代,這個身體都是要命地怕疼,姜長安憋着小嘴巴,好不可憐的樣子。
李書深,如此看來這應該是個小妖怪,跟個真孩子似的可以說哭就哭的那種,試問一個老太婆能捨棄臉面做到這種程度嗎?答案是否定的。
這丫頭簡直讓人無可奈何。
“書深,長安,你們沒事吧?”這可真是太好了,老夫子差點沒慶幸到老淚縱橫。
抖着快要散架的身體,被兩個小學生攙扶着,朝李書深與姜長安兩人走來。
“先生,我們沒事,您還好嗎?”李書深關心道,兩人齊齊朝老先生行了行禮。
“好好好,都沒事就好。書深啊,你什麼時候學的機關術?竟然能讓車子全部停了下來,怎麼做到的?”
宋夫子上一刻還在感嘆自己沒有木工手藝,空有滿身才學也沒辦法讓牛車停下來,正擔心自己今日就要與世長辭呢。
結果他的學生竟然給他帶來了巨大驚喜,兩小豆丁摔下馬車沒事就算了,還奇迹般地將所有的車都停了下來,神了!
這個李書深呢,家裏不差錢,又被寵壞了,日常頑皮得不行,戲弄夫子,欺負同窗,課業不做,書也從來沒有好好讀過,是個人嫌狗厭的小搗蛋。
可原來他偷偷地在機關術身上下功夫了嗎?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先生,不是我,是長安想出的辦法。”
“怎麼可能?!”學生們集體大聲質疑,傻子聰明還叫傻子嗎?被雷劈瘋了不成?
宋夫子也震驚了,可李書深看上去不像撒謊的樣子,“長安出的主意?”一臉茫然的姜長安,還是姜家的那個小獃子沒錯啊?
“我爺是木工。”這有什麼不好解釋的,她爺爺厲害着呢,據他老人家的說法,他可是魯班第一百零一代傳人。
姜長安是相信的,而且深深地崇拜着自家老爺子,那是個為追求精品而堅持到底的小老頭。
可這樣的姜長安,外人眼裏還是獃獃的,卻也乖乖的。
宋夫子嘴角抽搐,別提你爺了吧,你爺是老木工沒錯,但他給學堂修的桌子凳子,個個跟跛子似的高低不平,這讓先生怎麼相信你?
宋夫子他們不信,但別人信了,“小姑娘好本事!輕而易舉就化解了一場危機,令王某佩服。
這位先生好福氣,身邊同時培養出了兩個傑出的人才。”來人高大威猛,一身的健子肉,看上去滿滿的力量感,這就是虎威鏢局的總鏢頭,姓王。
主意是小姑娘出的,但王鏢頭看得分明,出手的人卻是她身旁的小男孩,而且這小子應該有幾分身手,否則不會有那麼好的準頭。
準頭不好,石子不可能丟進指定的部位,那麼車子也不會停下來。
所以王鏢頭才說,老先生有兩個好學生。
“呵呵,兄台過獎,孩子還小,當不得這般誇讚,會驕傲。”不,驕傲的是他,倍有面子,宋夫子又順起了他的長鬍子,頭揚起的角度似剛剛好的驕傲。
“哈哈,不然這樣,兩位小學子確實幫了我虎威鏢局的大忙,這是二兩銀子,讓孩子拿去看傷吧。”
行走江湖的人,哪個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王鏢頭就特別細心,發現了姜長安與李書深身上皆是帶了傷的。
衣服也破了口子,旁邊還有血跡滲出,而這一伙人應該來自鄉下私塾,銀錢肯定不寬裕。
果然,姜長安眼睛一亮,終於不呆了,大好人!解她所需,“謝謝叔叔!”
怕宋夫子會拒絕似的,姜長安一把接過王鏢頭遞過來的錢,當然,她只拿其中一個。
要知道,有的讀書人很清高的,那啥、‘不食嗟來之食’是常有的事,對不對?
可她需要看傷,而老薑家一定沒有這個錢。
姜長安拿了,李書深當然也拿,這是勞動所得,為什麼不拿?不缺錢也要拿。
宋夫子嘴巴又抽了抽,他也沒說不要啊,你們急什麼?“多謝壯士,孩子確實需要錢。”
王鏢頭拱了拱手,還想客氣兩聲,沒想成、他的隊伍那邊發生了爭吵。
“完了!傢具壞了!你們要賠償!”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