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遍地黃金!
聽着房門後傳出的屍體被拖動的聲響,程阿龍微微愣住了。
他也沒有想到,這艘船的白人船長就這麼死在了大副的房間當中。
直到杜克把房門推開,他這才回過神來。
但杜克和弗朗哥忙着處理屍體,並沒有發現他。
趁着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程阿龍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艙室之中。
回來的路上,他連續滑到了好幾次,但所幸都只是擦破了些表皮。
但總算,他回到了來時的艙室。
坐在艙室髒兮兮的地板上,一絲憂愁悄然在他的心頭瀰漫。
弗朗哥的想法,他轉念就想通了。
“那個剛上船的弗朗哥和杜克竟然是老相識,他們勾結在一起把自己曾經的船長給殺了,還要把一船人都給賣去古巴換成武器和大炮!?”
“古巴……現在那可真是人間地獄!”
曾經在跟船送貨時閑得無聊,讀過不少近代史的程阿龍清楚。
若是自己這一船同鄉們若是被賣去了古巴,到底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儘管他也明白,眼下的美國也算不上是和平,白人群體排華的情緒日益嚴重。
即便是他踏上了三藩市的土地,也未見得一帆風順,但總歸活下來的概率還是大些。
但若是遂了那船長的意,就這麼被賣去了古巴,一切可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古巴,還是西班牙人的殖民地。
這些西班牙人,在古巴建成了幾個大規模的甘蔗種植園區。
眼下正是夏季,完全依賴人工運轉的甘蔗種植園,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的時節。
曾經,為了滿足甘蔗種植園的需求,數以十萬計的黑人奴工通過三角貿易,被帶到了這片土地上。
現在,隨着非洲黑人們的戒備心理越來越強,三角貿易的生意越來越難做,迫切需要人手的古巴種植園主們,將目標瞄準了中國勞工。
可以這麼說,只要船上這是九十幾個人,要是被賣進了種植園,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這些貪得無厭的種植園園主們,可不會在意手下奴隸的生死。
前世,996被批為壓榨員工。
若是到了古巴,別說996了,能過上507的生活,都能算是萬幸。
更何況,從橫濱前往古巴的路途遙遠,單單在航程途中,自己等人就得要經歷一次生死考驗。
從橫濱到古巴,最起碼也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
自己說乘坐的這艘船,也並不是專業的客運帆船,既沒有獨立的客運船艙也沒有專門用於儲存食物和淡水的船艙。
也沒有專門提供給乘客們休息的船艙。
所有的乘客,都是船上的貨物被從一個地方運往另一個地方罷了。
若是正常裝載貨物的情況下,這艘船上的食品和淡水,根本無法維持九十多人三個月的正常生活所需。
若是真在缺水缺糧且炎熱異常地情況下,帆船駛抵了古巴,死在路上的人,絕對不少。
一想到這裏,程阿龍的心就不禁揪了起來。
有過前世航海經驗的他明白,若是一定會有人死在船上,那身體依舊虛弱的他,基本上就是最早死的那一批。
苦思冥想許久,他都沒有找到任何的解決方法。
太陽漸漸西斜,船艙外重新響起了人與人交談地聲音。
程阿龍知道,是離船幫工的人回來了。
剛沉寂了不久帆船的船艙里重新變得喧鬧了起來。
小猴子和其餘與程阿龍相識的少年們,看着程阿龍身上的擦傷,急忙上前詢問。
“阿龍哥你沒事吧!怎麼身上這麼多傷!”
“當然沒事,船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不小心滑了一跤罷了。”
眾人回到船上以後,不少人拿着剛賺來的那點錢,重新在牌局上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打牌嘛,自然是有輸也有贏的,打了幾圈后,距離程阿龍幾人不遠處,一個聽起來有些猥瑣的聲音傳了過來。
“燒鴨佬,你在船上打牌輸錢,就這樣丟下你老婆在家裏行嗎?豬肉榮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名身形略微有些瘦弱的男人,佝僂着背,將手裏的最後一張牌打了出去,臉上笑意漸濃。
“豬肉榮會好好照顧她的!用不着你操心!”
回話的燒鴨佬面像倒是豐盈不少。
只見他此時冷哼一聲,將手裏未打完的紙牌泄氣的摔在地板上。
看得出這段時間他輸得不少。
“賴子劉!你他媽贏了錢就閉嘴!別他媽張嘴放屁!”
“我賴子?哼,就算我是賴子,說的也是事實,畢竟你老婆也會寂寞的嘛!那豬肉榮牛高馬大的,說不定就睡到一起去了!”
“大夥說我講的對不對嘛!”
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出對方的情緒不對勁,反倒是猥瑣的笑了笑,故意把聲音抬高了不少。
頓時,他的話引起了附近人的陣陣鬨笑。
聽着周圍人的笑聲,燒鴨佬猛地站起身來,眼瞅着就要撲上前去。
“她可是我老婆!你憑什麼侮辱她!”
“燒鴨佬,你真以為我怕你啊!”
賴子劉也是不怕,起身就頂了過去
“賴子!你給我閉嘴!燒鴨佬你也別握着拳頭,怎麼!想打架?有本事和我李飛打!”
在兩人附近,一個眼角帶疤的壯漢冷哼一聲,砂鍋大的拳頭被他捏的劈啪作響。
壯漢的眼底閃着點點凶仄,他朝着發生衝突的兩人,大聲的呵斥道。
聽着這人的呵斥,燒鴨佬心頭的氣焰頓時一消,頹然的坐回到了地板上。
“行啦,燒鴨佬,賴子說得你也別放在心上,你老婆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擔心了!頂多等你再回來的時候,重新娶一個不就得了!”
先前一直在和兩人打牌的人抬起手,拍了拍燒鴨佬的後背,安慰道。
“反正你也沒有兒子,也不怕他吃虧!”
“是啊!等你從三藩市回去!你還擔心自己找不到女人?”
一旁的同鄉們,看着燒鴨佬頹然的模樣,也是紛紛安慰道。
“我家隔壁那條巷子裏的那個爛賭鬼你們都認識吧!他五年前去的三藩市!上個月剛回來就搬了新家!聽人說他直接取了兩房老婆!年紀最起碼也比他小十歲!”
一人的話語引起了其他人的響應。
畢竟大家都是同鄉,雖然住的有近有遠,但總之相互間的共同話語並不會少。
“嚯啊!那個爛賭鬼回來了!?我還以為他死了呢!沒想到他竟然溜去了美國!還在那邊發財了!”
“哼!去那邊發財的可不只有他一個!聽人說我們的目的地啊!遍地都是黃金!伸手一撈都能摸到金子!你們見過金子嗎!”
聽着眾人的議論,先前一直注視着這邊情況的中年男人也走了過來,大聲說道。
“雖然我們是去當礦工的!但,那裏可是遍地是黃金!要是你們有本事藏個一塊兩塊帶走!那還不是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金子!真的有金子嗎阿倫叔!”
“嘿嘿!要是有金子!那我豈不是娶幾個老婆都可以!”
聽着他的話語,其餘人都激動了起來,各自暢享起了回鄉后的美滿生活。
說話的中年男人名叫蘇阿倫,是整船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位。
上船前他就是鄉里的族老,平日裏鄉鄰們發生了什麼矛盾,都得由他來調解。
所以這個時候,他的話語也就格外有分量。
聽着蘇阿倫的話語,燒鴨佬緊緊抿着嘴巴,獃獃的坐在船艙一側,望着海面出神。
看着此刻在人群之中,向眾人介紹着大洋彼岸情況的蘇阿倫,阿龍不禁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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