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29章 第29章

無論是蔣禹還是牧聞野,都覺得江明塵並非隨手一給。

前者打心眼裏認為,這的確是江明塵對牧聞野的重視,如此一來,江明塵之前苦心鑽研各種煉器典籍,也就有了解釋。

後者卻懷疑江明塵居心叵測,準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其實,若不是之前對方的所作所為太過噁心,牧聞野也不想事事把人往壞了想,畢竟對方是他名義上的師尊,到底有幾分情面。

只不過,他早已習慣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如今對方突然對他關懷備至,這反倒讓他感到不安。

這些日子以來,江明塵並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他有時也會情不自禁地在想,是不是真如蔣禹所言,他誤會了江明塵?

因着這把銀劍,當天晚上,牧聞野翻來覆去睡不着,只好躺在床上,回想着來到靈丹峰的點點滴滴。

起初,他還是覺得對方別有所圖,但後來又忍不住自我懷疑。

如果江明塵真的對他心存惡意,那為什麼會不求回報地給他秘籍?給他法寶?給他靈石?

為什麼要在許三自爆時救他?

甚至……為什麼要不遠千里地和白瓊玉一起去浩海城找他?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牧聞野越來越不確定自己對江明塵的看法了。

他和雲夢仙君長相相似,就足以說明江明塵當初收他為徒,是別有用心了嗎?

這會不會也有些武斷?

牧聞野心裏清楚,他之所以如此敏感,是和自己的經歷有關。

他的長相從小就招人,還沒拜入宗門的時候,他差點被人欺辱,還好他機智脫困,把對方給弄死了。

有着這樣的經歷,他才會在江明塵動手動腳時,本能地感到厭惡。

可如果對方真的只是師徒間的關愛呢?

如今細細想來,那個曾經讓他嫌棄厭惡的師尊,或許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再次回想起對方時,出現在牧聞野腦海里的,竟是江明塵一臉冷淡地朝他扔靈石的模樣。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態度,疏離裏帶點關心,哪裏有一絲齷齪的心思?

連着兩三日,牧聞野因為這點心事,坐卧不寧,連修鍊也受到了影響。

從試煉幻境裏出來,他本該在心境上有所突破,可誰知,先有柳平失蹤,後有誤會師尊,這兩件事情都無法讓牧聞野輕易釋懷,甚至還讓他雜念叢生,心神不寧。

其實,自打他從幻境裏出來,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的修鍊看似到了瓶頸期,但實際上,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深覺不妙。

然而,這些事情,他又沒辦法請教師兄,更不可能請教江明塵,所以只好獨自承受着。

轉眼到了去試煉大會的日子,牧聞野的法器果然沒有煉好。

他盯着銀劍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帶上它。

除了銀劍以外,牧聞野只帶了些日常用品和修鍊所需之物。

出發前,宗門又給他們這些參會弟子,統一分發了各類丹藥,每類一瓶,以補血療傷為主。

丹藥到手后,眾人看了眼品相,便知道這並非普通煉丹師所制,而是青陽真人的傑作。

牧聞野作為靈丹峰唯一一個參加這次試煉大會的人,出發前,更是被幾個師兄師妹再三叮囑。

蔣禹:“師弟,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們是煉丹師,打架不是我們的本行,所以往年也沒什麼好成績,你這次儘力就好。”

師妹:“嗯,沒錯。師兄,你一人在外,注意安全,凡事小心一些。”

他們說這些,只是不想讓牧聞野有太大壓力,可聽在牧聞野的耳朵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誰說煉丹師打架就一定不行了?難道就不能為自己爭口氣?

可他臉上依然不漏山不漏水,面對眾人的叮囑,只恭敬回應。

眼見就要出發了,江明塵還是沒到,眾人都嘆了口氣,卻並不感到意外。

他們這幾個靈丹峰弟子,一向是爹不疼娘不愛,以前有什麼事,都是抱團取暖,互相打氣,這次也不例外。

雖然江明塵最近對他們還不錯,但他們也不敢奢求更多,所以也沒想着對方會來給牧聞野送行。

誰知,抵達集合廣場以後,牧聞野和其他參會弟子等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看見兩道流光從執法峰飛來。

其中一道流光,是帶着白瓊玉一起落地的曇陽真人。

而另一道流光落地以後,眾人都頗為驚訝。

青陽真人?!

這次帶他們去試煉大會的,竟然是兩位真人?!

往年去試煉大會,帶隊的就只有一位真人,今年本該由曇陽真人帶隊,沒成想,居然多了位青陽真人。

兩位真人似乎都沒有解釋的意思,不少人的目光就落到了白瓊玉身上。

可白瓊玉也沒說什麼,只點了下名,就對南衡回道:“師尊,參會弟子皆在。”

“既如此,那便即刻出發吧。”

南衡一甩袖子,一艘巴掌大的小船,頓時出現在空中,而後在眾人面前慢慢變大,長成了一艘三層寶船。

這船比江明塵去浩海城時的那艘,大了兩倍不止。

船艙有三層,一層是住宿區,二層是修鍊區,三層是休閑觀景區。

這艘寶船同樣不需要活人掌舵。

船上有五十名傀儡人,或是操作船隻,或是望風放哨,若是遇到無法處理的事情,它們自會向主人稟報。

當然,這船也是南衡的,在法寶數量上,宗門的很多峰主都沒他富有。

跟南衡一比,江明塵就更顯窮酸了。

不過江明塵也知道,南衡是修三代,繼承了家裏的不少東西,才會如此闊綽。

記憶里,原身一直眼饞南衡的寶船,而現在,江明塵雖然也很眼饞,但卻覺得,他可以自己積攢一些材料,以後即使不能擁有這樣的寶船,請煉器師鍛造一件小型的飛行法寶,也是可以的。

寶船落地以後,一條白玉長梯緩緩降至地面。

見狀,白瓊玉連忙招呼眾人上船。

誰知,江明塵沒往牧聞野那裏走,而是來到南衡跟前,一點也不見外地邀請道:“師兄,我剛煉製了一副冰玉棋,待會兒上船后,我們殺一局?”

他煉製的這副棋子,可生成幻境,倘若效果如他所料,那麼離他煉製吊墜,也就不遠了。

不過,也正因為有幻境,所以帶了點風險,江明塵也不好找旁人試錯。

南衡修為極高,為人靠譜,各方面都很合適,於是他才心生“歹念”,覺得讓對方試試,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南衡聞言,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你確定要和我下棋?”

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原身不會下棋?!

江明塵嚇得連忙搜索原身的殘缺記憶,發現原身棋藝一般,挺正常的。

只不過,在原身的記憶里,他的確沒有和南衡下過棋。

但江明塵卻覺得,兩人相處多年,不可能沒有交流過一點兒棋藝。

只可惜,他沒有原身當弟子時的記憶,所以也只能大概推測。

見對方許久沒有反應,江明塵以為此事黃了,正準備離開時,就聽南衡回道:“好。”

所有人都住在第一層,雖說第三層才是最適合觀景的地方,但待在第一層的房間裏,向窗外眺望,也能看到一些空中景色。

隨着寶船升起,眾人在傀儡人的引領之下,前往各自的房間。

房間分散在一層的各個角落,裏面交疊着空間陣法。

它們大多位於林間山水、星辰銀河等幻境之中。

因此,即使有人無法觀賞船外的風景,也無傷大雅。光是欣賞這幻境景色,便足以消磨時光。

江明塵抵達房間以後,朝窗外看了看,覺得這船不僅比之前那艘大,還更加舒適。

正當他心滿意足地走到門口,準備去找南衡下棋時,就見迎面走來一人,兩人目光相交,皆是微微一愣。

“……師尊。”

牧聞野率先反應過來,向江明塵行禮。

江明塵此時心情複雜。

這裏陣法交疊,以現在的面積,雖然看着不大,但別說住二十餘人,就算住二百餘人,也綽綽有餘。

因着空間足夠,所以他們基本上都是兩人一境。

江明塵原以為,和他住在這個竹林幻境裏的,會是南衡。

畢竟兩人地位對等,又是師兄弟,住一起,再正常不過。

結果萬萬沒想到,住他對門的,居然是牧聞野?!

看着牧聞野此刻僵硬的表情,江明塵有口難言。

對方莫不是以為此事是他故意安排的?

但天地良心,這次真和他沒關係!

他沒有和徒弟玩替身戀人的癖好!!!

江明塵正要開口,就聽耳邊傳來白瓊玉的聲音:“師叔,師尊請您過去。”

“白師兄。”牧聞野看向白瓊玉,喚道。

“牧師弟。”白瓊玉朝牧聞野點了下頭。

他剛才進來時,看到兩人驚訝的表情,便猜到了幾分,故而解釋道:“此乃師尊授意,我也只是執行罷了,還望二位海涵。”

江明塵也覺得,這是南衡故意安排的。

之前對方還提醒他“要好好當別人的師尊”,所以就藉此機會,讓他和牧聞野住在一起,增進師徒感情。

不過,以牧聞野對他的敵意,他住在附近,牧聞野能休息好嗎?

眼下馬上就參加試煉大會了,要是休息不足,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說起來,他也想當個好師尊,承擔起師尊的責任。

但該怎麼和牧聞野正常相處,卻讓江明塵有些頭疼。

他穿來得多少有點晚,雖然不至於無法挽回,但兩人私下相處時,卻還是有些不自在。

要是他們住在一起,自己不經意間惹怒了對方,那他好不容易刷出來的好感度,不就統統清零了?

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江明塵靈機一動,覺得自己是一峰之主,總歸有些威嚴,南衡不可能不留餘地,於是對白瓊玉說道:“瓊玉,我這人喜靜,要不你單獨給我找個房間?”

“這……師叔,您要是不介意,住師侄那間可好?那屋子離師尊近,也是獨間,只是視野有些不太好。”

大概是來之前被交代了什麼,面對江明塵的不配合,白瓊玉愣了一下,很快就答應下來。

“無妨。”

只要不跟牧聞野住在一起,江明塵根本不在乎住哪裏,所以立刻敲定了這件事。

等此事板上釘釘了,江明塵才看向牧聞野,說道:“聞野,你修鍊時,若遇到問題,盡可來找為師。試煉大會重在參與,結果並不重要,你不必太有壓力。”

“嗯,弟子明白。”牧聞野低垂眸子,輕聲應道。

見對方沒什麼激烈反應,江明塵很是滿意。

看來他當機立斷換房間,是個正確的決定。

臨走時,江明塵腳步頓了頓,從乾坤戒里取出四瓶丹藥,都是巴掌長的玉瓶。

他將其中兩瓶遞給牧聞野,剩餘兩瓶給了白瓊玉。

“每人兩瓶,不必省着用,我這裏旁的不多,但丹藥管夠。”

“多謝師叔!”白瓊玉連忙道謝。

若是別的東西,他定要推辭一番。

可丹藥就不必了,這對於專門煉丹的靈丹峰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反而牧聞野遲疑了一下。

可看到白瓊玉已然收下丹藥,他作為徒弟,就更不好拒絕了。

抬頭看了眼江明塵,睫毛顫了顫,牧聞野又垂下目光,“多謝……師尊。”

最後兩個字,在他的舌間繞了一下,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明塵下意識有點冷,不過卻覺得,兩人的關係似乎確實有所改善,最起碼不像他剛穿來時那樣差勁了。

牧聞野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原地,目送江明塵離開。

白瓊玉見狀,擔心對方是在鬱悶換房的事,於是好心替江明塵找補:“牧師弟,師叔其實很關心你。之前你失蹤,還是師叔主動提出要去找你的。”

“師尊主動提出要去找我?”

“是啊,你不會以為是我師尊讓他去的吧?”

白瓊玉沒察覺到牧聞野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也是,以師叔的性格,也不會主動與你提及。”

“對了,白師兄,你回來以後,可問了師伯,關於試煉幻境的事?”

牧聞野還是惦念着柳平的下落。

“問了。”白瓊玉回道:“師尊對此很感興趣,只可惜幻境已毀,不然還能研究一二。另外,師尊說,上古試煉場,化神真人也能入陣。”

“化神真人也能入陣?”

白瓊玉知道對方的疑惑,解釋道:“不錯。只不過,或許因為上次是殘陣,所以師叔才沒有被捲入。”

這些說法,和牧聞野查到的資料相差無幾。

牧聞野回來后,惦記着柳平,所以便去藏書閣查找關於試煉幻境的典籍,其中一本手札,就記錄著一些上古試煉場的猜測。

雖然只是猜測,但也給牧聞野提供了不少思路。

比如,上古試煉場的上限是什麼?化神真人真的無法進入殘陣嗎?

想起從幻境出來以後,見到江明塵的那一幕,牧聞野覺得有些巧合。

然而,沒有真憑實據,一切都是虛的。

他面上不顯,將玉瓶收進儲物袋,狀似隨意地問道:“師伯請我師尊過去,可是為了商量試煉大會的事?”

“應該不是,師尊準備了茶果點心,看起來……似乎要和師叔談心?”

白瓊玉想起南衡當時的表情有些古怪,也很納悶。

他並不知道兩人約棋的事,只好隨口一猜。

誰知,牧聞野接話道:“以前,師伯和師尊來往不多,我還以為師伯不太喜歡師尊……”

“怎麼會呢?他們可是師兄弟……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也不好議論長輩的事。”

白瓊玉有意岔開話題,問道:“你最近修鍊可有問題?要不我們過過招?”

牧聞野摸了摸背後的銀劍,鴉羽般的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在臉上拓下一層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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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師尊只想苟命[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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