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浩海城。

城主府內,氣氛有些壓抑,城主這段時間吃不下、睡不着,堂堂一個築基修士,硬是把自己搞得頗為憔悴。

他本來就築基築得晚,明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接近花甲之齡。

坐在椅子上,城主又嘆了口氣。

城主府的管家也是修士,只有鍊氣六層,雖然修為不怎麼高,但在庶務方面很是在行。

管家從外面一進廳堂,就聽見城主嘆氣,連忙出言寬慰:“城主,您也不必太過着急,此事禍及宗門的真傳弟子,想必用不了多久,宗門就會派人前來支援。”

“我不是愁這個,我當然知道宗門不會放任此事不管,可、可萬一那位真傳弟子出了事,你說我如何向宗門交待,宗門又會怎麼看我?”

“一來,此次純屬意外,也不是您的過錯;二來,即使您親自前去救援,也於事無補,說不定您自己還會折在裏頭!”管家有一說一地提醒道。

城主一噎,覺得有些道理。

“所以啊,您放寬心,宗門是不會責怪您的。”

話雖如此,城主卻還是有些擔心,“可青陽真人……”

他聽說這次出事的,是青陽真人的徒弟,即使宗門不怪罪,焉知那位青陽真人不會為難他?

一想到青陽真人,城主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這反應,讓管家甚為不解。

他雖然沒去過天玄宗,但也知道天玄宗對弟子不錯。

恃強凌弱、狐假虎威的事情也不算太多,而且一經發現,必定會嚴肅處理。

在宗門門風如此清正的情況下,為何城主提到青陽真人時,會是這種反應?

管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城主面露猶豫之色,說道:“我當年被父親送去天玄宗,雖然沒能成為真傳弟子,但也有幸進了內門,成了師尊的記名弟子。師尊作為長老,常年閉關,我遇到問題,都是靠師兄他們指點迷津,又或是去藏書閣閱讀典籍……”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偶然聽人提起過青陽真人,說是脾氣古怪,睚眥必報。

他當時還半信半疑,可不久就發現,有人對青陽真人不太恭敬,說話沒用敬語,結果第二天就被趕出了宗門。

眼下,青陽真人的真傳弟子在他的地盤出了事,對方哪能放過自己?

管家聽完城主的一番往事後,也跟着緊張起來。

這世上怎麼還有如此錙銖必較的化神真人?

恰在此時,一股威壓突然從城池上空傳來。

城主和管家都是修士,自然知道有高人蒞臨,於是立刻走到院中,抬頭望去。

“城主,快看!是一艘寶船!”管家頓時大喜,“必是宗門來人了!”

城主定睛一看,發現船尾還刻有天玄宗的標記,於是領着管家,連同剛剛趕到的侍衛,一起站在院中,恭迎來使。

寶船慢慢下降,在距離城主府還有十幾米高時,忽然縮小,直至完全消失。

二十餘人憑空出現,從空中緩緩落地。

城主再不濟也是築基修為,一眼便看出,這群人里大多數都是傷員,只有兩人看起來像是宗門來使。

這兩人皆是出塵絕艷之姿,其中一人更是俊秀不俗,宛如秋月映泉,讓人移不開眼睛。

“弟子蔣遠平,見過師兄……”

同門弟子,但凡有不認識的,一律尊稱師兄,這是修士間的社交禮節。

然而話音剛落,其中一人就扯了下嘴角,提醒道:“此乃青陽真人。”

青陽真人?!

蔣遠平愣了一下。

他以前在宗門時,曾遠遠見過對方,雖然沒有細看,但也知道對方生了一副好相貌。只不過,那時所見之人和眼前之人,氣質上似乎略有不同。

“咳。”管家輕咳一聲,將蔣遠平的思緒拉回來。

“青、青陽真人,請恕弟子不敬之罪!”蔣遠平回過神,連忙行禮,“弟子蔣遠平,見過青陽真人!”

由於當年的記憶,蔣遠平對江明塵誠惶誠恐。

他眼下這幅模樣,落在別人眼裏,還以為見了什麼駭人的東西……

原身到底是有多可怕,才能把這城主嚇成這樣?

江明塵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他又得給原身填坑了……

“修士失蹤一事,已然解決。”

江明塵輕言細語,如春風般和煦,“這些是捲入其中的修士,都受了些傷,需要靜養一段時日,煩請蔣城主妥善安置。”

聞言,蔣遠平哪敢拒絕,只能連忙稱是。

隨後,他又問是否需要給江明塵和白瓊玉準備房間。

江明塵看了一眼對方,覺得還是不要挑戰他的心臟了,於是婉拒道:“蔣城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不過我們還有旁的事,就不留宿了。”

聽到這話,蔣遠平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江明塵暗暗無奈,讓白瓊玉再次祭出寶船,朝城外飛去。

天黑前,牧聞野匆匆趕到浩海城,將宗門任務的丹藥交與城主,隨後才和江白二人匯合。

三人回程,一路無話,牧聞野有些垂頭喪氣,想來是因為沒有找到柳平。

他其實也想接着找,但哪有這麼多時間?

他要交任務,要回宗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尋常而已。

回去以後,江明塵讓牧聞野跟着白瓊玉去執法峰復命,自己先一步回了靈丹峰。

回程的路上,他的傷勢基本痊癒,但卻感到異常疲憊,於是在抵達住所以後,設下結界,閉關休息了兩日。

出關時,又是一天清晨,江明塵已然神清氣爽,再無異樣。

環顧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一處山壁的藤蔓上,頓時有些頭疼。

想到之前的種種經歷,江明塵已是對“藤蔓”有了陰影,尤其想到許三和孟管事時,更是隱約感到幻痛。

牧聞野這小子,一下一下把人砸成肉餅,也太殘忍了!還不如被一刀抹脖呢!

更何況,試煉大會越來越近,到時候對方拿個藤條到處甩,也着實丟臉,說不定還會有人說他這個師尊的不是。

如果牧聞野有一件趁手的法器……

想到原著中,男主是中後期才鍛造的法器,江明塵覺得,不管於公於私,他都有必要把這件事提前一下,不然試煉大會真的很丟臉!

在乾坤戒里翻了翻,江明塵發現原身還是挺富有的,光是上品靈石就私藏了上千枚,中下靈石就更多了。

突然間,他靈光一閃,反正這麼多靈石,他也用不完,倒不如借花獻佛。

想到此處,江明塵立即放出傳訊紙鶴,讓它去找牧聞野……

牧聞野這兩日也沒閑着,他這次失蹤,在宗門裏引起不小的轟動,所以一回來,就迎來各峰的探望。

這些人都是好心,來時也沒空着手,不是帶着靈果,就是提着靈酒,更有甚者,直接抱了只靈猴,說要送他解悶。

牧聞野十分感動,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婉拒了。

好不容易熬到昨晚,沒人再來叨擾,他才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

醒來時,牧聞野低沉懊惱的情緒稍有緩解,就見一隻紙鶴以無比歡樂的姿態飛至眼前,一邊撲騰翅膀,一邊傳達江明塵的口令,“聞野,速來一趟主峰。”

即使牧聞野再不情願,眼下也只能恭敬應下。

當他再次踏上靈丹峰的主峰時,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其實,距離他上次來這裏,並沒有過去多久,但現在他經歷了一場試煉,眼睜睜地看着在乎的人不知所蹤,彷彿大夢經年,幾度秋涼。

抵達峰頂,又走了一段路后,江明塵的身影才出現在他的眼前。

對方背對而立,似乎正抬頭看什麼東西。

“師尊。”牧聞野恭敬喚道。

江明塵這才轉過身,淡淡掃他一眼,隨後揚起衣袖,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

牧聞野微微垂眸,心道:果然來了,路上不發難,原來是做給白師兄看的。

他身體下意識繃緊,一看就沒少被訓斥。

誰知,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一件東西“啪”的一聲,砸在他的身上。

東西沒有落地,而是被一股無形之力托在空中,牧聞野一伸手就能夠到。

“拿着。”江明塵開口說道。

拿什麼?

牧聞野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對方剛才並不是想要教訓他,而是拋給他一個儲物袋。

“聞野,這靈石可鍛造法寶,對修鍊大有裨益,你且收好。”江明塵以長輩的語氣,淡淡地說道。

靈石?

鍛造法寶?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殺千刀的師尊叫他來,居然是為了給他靈石?

牧聞野越發不解,完全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哼,就知道你是這反應!

江明塵心裏洋洋得意,臉上卻神色淡然,只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通過這些小事,顛覆對方對他的認知,然後不斷地刷好感度,最後抱大腿躺贏,獲得一個圓滿結局。

此時,江明塵的內心世界豐富多彩,實時彈幕一條接着一條,但臉上卻一本正經,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牧聞野只覺得江明塵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很快收回目光,遲疑道:“師尊,這……”

見對方還是不伸手,江明塵直接拿過儲物袋,硬塞到他的手裏。

牧聞野的第一反應,是把東西丟出去。

誰知道袋子裏是什麼?萬一是炸彈呢?

不過幸好他還算理智,勉強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好了,回去吧。”

不容對方拒絕,江明塵直接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被留在原地的牧聞野呆愣許久,慢慢打開袋子,發現裏面真的是靈石!

粗數一下,大概有上等靈石几十枚,下等靈石几百枚。不算多,也不算少。

見狀,牧聞野鬆了口氣。

對他而言,這袋東西不算燙手。

作為真傳弟子,師尊給予法寶都是正常的,更何況一小袋靈石?

只不過讓他不解的是,做這件事的人,居然是江明塵這個殺千刀的師尊?

他以前也聽過其他峰主給座下弟子寶物,幫助他們修鍊,沒成想,有朝一日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發生了兩次!

牧聞野拿着儲物袋,思緒萬千。

他本以為是自己在找柳平時,無意間遇見江明塵,一時沒收住表情,因此得罪了對方。對方今天叫他來,就是要收拾他。

結果卻是送他靈石?

他這師尊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難道真的想起來他沒有法寶了嗎?

牧聞野滿臉懵圈,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大師兄蔣禹。

見對方神情輕鬆,像是有什麼喜事,牧聞野忍不住問了一句。

蔣禹立刻就把消息分享給他,“師尊說,這次的靈米,除了給其他峰的,剩下的都用來釀酒。到時候,無論是真傳弟子還是記名弟子,人人有份!我剛去看了眼,靈米稻長勢不錯,說不定收成時,每人起碼十幾壇靈酒!”

“那靈石……”

聽了蔣禹這番話,牧聞野再回想起江明塵的行為,似乎也不那麼奇怪了。

只不過,這靈酒畢竟人人有份,和江明塵私下給他靈石,還是有所不同。

蔣禹一聽“靈石”二字,立即反應過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師尊給你靈石,讓你鍛造法寶了?”

“正是。”牧聞野當即問道:“大師兄,你們也有?”

蔣禹點點頭,似乎在回憶往事,“除了小師妹,我們幾個都有。”

想到對方快要參加試煉大會了,作為師兄,他又忍不住提點一二,“你要知道,修士達到金丹以後,想要再進一步,沒有法寶可是不行的。師尊現在才給你靈石,已經不算早了。大概是因為之前事情太多,師尊一時沒顧上。眼下你馬上就要參加試煉大會了,此時才鍛造法寶,未必來得及。要我說,倒不如向師尊借幾個法寶,雖然不一定趁手,但總比空着手好。”

得知靈石也是人人有份后,牧聞野的擔憂一掃而空。

看來的確是他想多了。

後來,牧聞野也沒接着細問。

他覺得江明塵給自己的,都有幾十枚上等靈石,那給其他師兄弟的,必然不會比他差。

只不過,他這師尊是轉了性了?居然這麼大方?

對方沒問,蔣禹自然也就沒說他只有下等靈石這回事......

*

牧聞野打算鍛造一把伸縮自如的長劍,然後用靈力慢慢滋養,等他修為再高些,就把它納入自己的識海之中。

不過,正如蔣禹所說,他現在才鍛造法寶,未必趕得上試煉大會。

牧聞野只好請求工匠儘快鍛造,若是實在來不及,那便算了。

回去以後,牧聞野將剩有不少靈石的儲物袋收好,隨後在蒲團上打坐。

然而過了半晌,他卻煩躁地睜開眸子。

根本無法安心!

他索性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今晚的月亮殘缺,卻依然皎潔,與繁星輝映。

牧聞野抬頭望向月亮,無法避免地想起一些事,想起一個人。

那是他準備帶回天玄宗的人,是他湧向四肢百骸的洋洋暖流。

然而,他沒護住他,反倒在緊要關頭,對方壯着膽子,站出來,救了他。

他長得不算好看,尖嘴猴腮,甚至有點丑,個子也比他矮,不過眼睛卻很亮,彷彿兩潭秋水。

他叫柳平。

耳邊蟲鳴繚繞,牧聞野舌尖劃過上顎,嘴唇被一股氣浪輕輕沖開:“柳、平。”

就在此時,遠在主峰打坐的江明塵,緩緩睜開了眼睛……

江明塵盤腿坐在山洞裏,正專心修鍊,卻不想心神一動,亂了氣息。

睜開眸子,他放出神識,繞着主峰巡視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動。

奇怪,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心神不寧?

江明塵又擴大區域,將神識放去側峰,發現弟子們不是在休息,就是在修鍊,只有牧聞野獨自望着月亮發獃。

偷偷觀察一陣后,發現對方真的只是在發獃,江明塵便收回神識。只不過,他想再繼續修鍊,卻是難以入境了。

於是,江明塵乾脆整理起原身的財產。

這是他穿來前的習慣,平時焦慮了,或者是閑得慌了,他就整理屋子,打掃衛生,試着用這種方法分散精力,平復心情。

眼下他坐在山洞裏,也沒有旁的東西讓他整理。江明塵左思右想后,只好收拾起乾坤戒。

原身有兩枚乾坤戒,一枚戴在手上,一枚藏在識海深處。

若不是他偶然發現,誰會想到有人能將乾坤戒煉成法寶,藏在識海里?

手上的乾坤戒,猶如套娃一樣,放着十幾個儲物袋,袋裏裝有各類靈草丹藥,以及上千枚靈石,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然而,識海里的乾坤戒,除了放有大量的上品靈石以外,還有一尊巴掌大小的爐鼎。

江明塵看不出這鼎是什麼材質,試着碰觸一下,結果神識剛落到鼎上,周身的靈力就如同泄閘的洪水,源源不斷地向鼎中涌去!

不好!

江明塵頓時一驚,連忙收回神識。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連碰都碰不得!

江明塵試圖把爐鼎取出來,卻不料,根本取不出來!

不過,江明塵雖然拿它沒轍,但見這東西老老實實呆在乾坤戒里,沒有翻起風浪,他也就暫時聽之任之了。

擔心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江明塵又搜箱倒櫃地檢查了一番。

誰知,乾坤戒里沒有什麼,倒是識海里的一件東西,讓江明塵大驚失色。

一枚散發著熒光的吊墜,竟然靜靜地躺在識海深處。

他就說自己為什麼心神不寧,原來這鬼東西也跟着他回來了!

而且看樣子,似乎還和他綁在了一起!

江明塵很快意識到自己和這吊墜的微妙關係。

他仔細一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今陣法已破,陣靈已毀,這吊墜只是空有其表,最多就是個尋常法寶而已。

但要知道,那可是上古陣法,這吊墜自然也是上古之物,能夠流傳至今,即使再普通的東西,也變得稀罕無比了。

扔了吧?不至於。

留着吧?不放心。

江明塵覺得,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東西重新煉製一番,如此便可兩全其美。

可問題是,他不會煉器啊!

要是煉個普通玩意兒,他還能上手試試,但煉這東西?

江明塵自認為沒這本事。

然而,他也不放心別人來煉。

一來,由主人親自煉製的法寶,往後更加趁手,也更易操控。

二來,這東西和試煉幻境有關,他必須捂好馬甲,不想讓別人知道得太多。

江明塵沒打算再煉一個幻境出來,這吊墜已然受損,充其量能做個儲物空間。

想到以後可以在裏面種點花花草草,當個私人花園,江明塵有些蠢蠢欲動。

好在原身是煉丹的,雖然煉器和煉丹不同,但思路大差不差,都是看火候,看材料。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學些具體的方法,然後付諸於實踐。

次日,天剛朦朦亮,江明塵就來到七星藏書閣。

這藏書閣專供內門使用,有七層,每層都對查閱者有限制。

一二層,面向所有內門弟子,不限身份,不限修為。主要涵蓋練氣、築基和金丹一類的典籍,另有一些雜書,如傳記、遊記。

三四層,面向元嬰及以上修士。

五六層,面向化神及以上修士。

至於第七層,數百年來無人能進,沒人知道裏面是什麼。

因着原身有些基礎,江明塵一進藏書閣,就專挑煉器技巧來看。

藏書閣里沒有紙質書籍,全都是刻有書名、簡介和作者的玉簡。

江明塵以驚世駭俗的速度,迅速將一層里所有關於煉器的書籍,都囫圇吐棗地掃了一遍。

理沒理解不知道,反正他是看完了。

周圍有幾個其他峰的弟子,見他一目千行,簡直驚掉了下巴。

江明塵沒管他們,直接走到一側,順着樓梯上了二層。

恰在此時,一人從門口進來,一抬頭,就看到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身影,頓時腳步一滯。

“牧師弟,青陽真人剛剛上去……”一個熟人和牧聞野低聲說道。

牧聞野微微一愣,確認道:“我師尊剛剛上去?”

“是啊,青陽真人剛才把這層的煉器典籍都看完了!”

此人之所以如此驚訝,一是因為江明塵看書實在太快了,簡直堪比掃描儀;二來,他也着實好奇,江明塵明明是個煉丹師,怎麼突然開始看煉器的書了?

難不成想轉行?

聞言,牧聞野頗為意外,覺得自己越來越摸不透江明塵了。

他本以為自己很了解江明塵,結果現在對方的一言一行,都出乎他的意料。

因着這段小插曲,牧聞野也沒心思看書了,於是徑直離開了藏書閣。

而後一連幾日,江明塵都風雨無阻地前往藏書閣,幾乎看完了所有的煉器典籍。

在覺得理論知識學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江明塵便準備動手實操。

他倒想一步到位,直接煉化那個吊墜,但是有賊心沒賊膽,最後還是選擇用其他東西練練手,比如一把精鐵匕首。

這把匕首是煉器師的初級作品,柄身嵌有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可以說是削鐵如泥。

雖然在凡人眼中,這把匕首已是非比尋常,但落到修士手裏,卻頂多用來削蘋果。

江明塵是在一個儲物袋裏發現它的,與之裝在一起的,還有一些金銀財寶。

像玉石珠寶一類的東西,都是塵世才用的,修真界更喜歡用靈石靈珠。

靈珠是靈石的伴生物,一般生於靈石附近,其蘊含的靈力較少,也不那麼純粹,所以並沒有靈石珍貴。

一千顆靈珠,才相當於一枚下等靈石。

不過,原身一個化神真人,藏這麼多金銀珠寶和一把普通匕首幹什麼?

江明塵的腦海里閃過一絲疑問,但轉念一想,修真界雖然與塵世隔離,但還有一條通天仙路可以往來。

每到一定的時候,仙路就會在塵世里出現,任由有緣人踏上仙途。

修真門派將會根據來者的資質,挑選門中弟子。

有人被哄搶,有人被冷落,物競天擇的情況下,人心尤為難測……

發現自己的思路有些跑偏,江明塵連忙拉回正題。

若是原身去過塵世,那儲物袋裏放着這些俗物,倒也十分正常。

只不過這些都是小事,與他關係不大,江明塵不久就拋諸腦後,開始為煉器做準備。

他將宗門任務提前交付后,收購了一大批煉器材料。

如此反常的行為,自然引起別人的關注。

南衡作為江明塵的親師兄,聽說江明塵最近在搗鼓煉器,心中不免感到。浴鹽。好奇。

為此,他還特意來了趟靈丹峰,發現對方真的在準備煉器,忍不住問道:“可是靈器峰給你氣受了?”

所以打算自給自足?

江明塵見南衡前來,本就有些錯愕。

結果對方四下看一眼后,竟然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讓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沒有!”江明塵立刻否認:“師兄,我看起來這麼好欺負?”

原身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江明塵也同樣不是一個吃啞巴虧的人。

苟,不等於慫!

他現在再怎麼說也是一峰主位,和靈器峰主平起平坐,怎麼可能被對方輕易作踐?

“有師兄在,靈器峰不敢隨便欺負我。”

臨了了,江明塵還不忘拍對方的馬屁。

南衡一向討厭別人溜須拍馬,但對江明塵的話,卻很受用。

恍惚間,他覺得當年的那個人回來了。

說起來,南衡也不知道他這個師弟後來為什麼變得面目全非,連他也不認識了。

如今看着江明塵和以前又有了幾分相似,他一直埋在心裏的鬱結,立即緩解不少。

“若是有人無故欺負你,師兄自然會為你做主。只不過,你不可主動招惹他人,不然師兄也會大義滅親。”南衡叮囑江明塵后,又問道:“你既不是為了賭氣,那就是對煉器有興趣?”

“嗯,不錯。”江明塵見對方沒有懷疑,立刻順話答道。

南衡隨後問他,是否還需要什麼。

江明塵連忙表示,他只是煉着玩,消遣而已,並不打算精修此道。

南衡只好遺憾作罷,沒能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東西送出手。

離開時,他再三叮囑江明塵,若是缺什麼,只管與他說。

江明塵連聲應下,這才目送對方遠去。

在原身零零散散的殘缺記憶里,他和兩位師兄的關係不差,但也沒有太好。這一點,江明塵深有體會。

此次南衡突然到訪,又是問候,又是關心,比以前熱情體貼得多,這讓江明塵有些蒙圈。

然而多想無益,很快他又把精力放回到煉器這件事情上。

三下五除二,準備好材料以後,江明塵便開始煉製那把匕首。

他嫌匕首的裝飾太過華麗,亮晶晶的,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所以在煉製前,去掉了刀柄上的寶石。

在造型方面,他沒有做太大的調整,只是再次提純刀身所用的精鐵,又往裏加入少量的冰晶。

由於操作異常簡單,江明塵第一次煉器就成功了。

把玩着這把通體淡藍,氤氳着靈氣的匕首,江明塵很是滿意。

雖然這東西在他手裏沒什麼用,但給築基弟子,卻再合適不過。

想到老么剛好築基,又是女孩子,使用匕首防身,也算貼切,江明塵便將東西收進乾坤戒,打算回頭送給對方。

這次的成功,讓江明塵信心大增。

之後的幾天裏,他又煉製了其他東西,只不過煉製刀劍時,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幸,江明塵走的是提高品質的路子,而不是從頭鍛造法器,說難也不難,在困頓幾天後,問題迎刃而解,一把足以承受金丹修為的銀劍,終於被煉製成功。

但其實,他是想煉製一把適合自己使用的佩劍的,結果因為不太熟悉技巧,生生打了折扣。

直到出爐時,他才發現,這把劍至多承受金丹修為。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江明塵索性把這些殘次品都收起來,回頭全給小徒弟,讓她用着玩。

然而,這種品質的法器,與上古寶物不可相提並論。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手,江明塵心裏依然沒底,不敢輕易煉製那個吊墜。

正當他打算接着練習時,大徒弟蔣禹前來找他,說是幫牧聞野借法器。

“師尊,四師弟的法器尚未煉好,眼下臨近試煉大會,怕是來不及了。徒兒的法器都不太適合他,所以斗膽請問師尊,可否借用一二法器,讓四師弟順利參加試煉大會?”

蔣禹的話,提醒了江明塵。

他也是在接觸煉器以後,才發現此事極其耗時,好在自己剛剛煉製了一把銀劍,正適合金丹修士使用。

“此劍由為師親自煉製,你帶回去給他,叮囑他好生練習,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

江明塵二話不說,把劍遞給蔣禹。

想到在男主面前,他又可以博個好印象,江明塵心裏簡直美滋滋!

“是,師尊。”

蔣禹立刻應聲,把劍帶了回去,轉交給牧聞野。

為了改善兩人的關係,他還添油加醋地說道:“師弟,這是師尊專門為你煉製的法器,可見師尊有多麼心疼你!”

牧聞野剛接過銀劍,一聽這話,頓時僵在原地。

“這、這是師尊專門為我煉製的?”

“還心疼我?”

最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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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師尊只想苟命[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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