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篡奪之槍

最後，青木恆兩人也沒有多在意自動售貨機那邊發生的事，而是繼續在公園裏逛了一會兒后，便趕在晚飯時間之前回到了河間公寓。

七月底，學園都市的暑假如期而至。在假期，有學生選擇放飛自我，將學業拋諸腦後；也有學生選擇發奮圖強，努力開發自己的能力。當然常年逃學的青木恆並不屬於以上的任何一類，作為一個在長點上機挂名的學生，青木恆一向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所以是否放假對他來說意義不是很大，也影響不了他的正常作息。

雖說如此，在八月中旬的一天晚上，青木恆的睡眠時間還是被推遲了。

第七學區，公園，人工湖。

青木恆划著木漿，慢慢地將遊艇停靠在岸邊，然後用繩子把它固定好。本來，他只是打算過來遊玩一會兒，卻不想湖中央的夜景頗為喜人：視野極佳，抬頭便能看到滿天繁星不說；夏季的精靈螢火蟲也在水面上翩翩起舞，讓人流連。於是，青木恆一不小心就在這裏呆到了明月高懸。

這時，就不得不感慨能力的妙用來——若是常人想要得見此番美景，至少需要準備一瓶驅蚊水，否則還不等夜幕拉開，就會先被蚊子們飽餐一頓了。

【不過，確實該回去了。今天也去先生那兒住一晚吧。】

青木恆離開公園，往某醫院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街道空曠無人，與白日的擁擠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街道兩邊的路燈，孤單地映照出青木恆一人的影子，耳邊傳來的也只剩夏蟲的低語……以及遠處引擎的轟鳴。

“嗚嗚……轟——”

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青木恆連忙往行人路的內側靠了靠。數秒后，只見一道紅色的影子飛快地從青木恆左手邊的馬路上掠過。

“啊這……學園都市也有深夜飆車族的嗎？”

青木恆有些驚訝地目送着那道紅色身影遠去。不過，雖然吐槽對方是深夜飆車族，青木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這樣特殊的武裝載具，八成就是原著提到的“篡奪之槍”了吧。這個時間節點，嗯，難道對方是在追殺食蜂操祈么？】

青木恆停下腳步思考的同時，也在向紅色身影離去的方向擴展自己的感知。雖然知道食蜂操祈現在很有可能處在被“篡奪之槍”追殺的危險處境之中，青木恆卻絲毫沒有擔心的想法，畢竟此時食蜂操祈大概率和上條當麻在一起。

在原本的世界線里，這次的事件也得益於上條當麻的救場而順利解決，只不過上條當麻也在這次的事件中受了重傷，在治療過程中“喚醒記憶的路徑破碎”，導致無法回想起任何有關於食蜂操祈的事情。

【不過如果是由我來進行急救的話，應該能在不損傷上條大腦的前提下治好他的傷。嗯，只要我在戰鬥結束后趕到治好上條，就能一次性收穫兩個人情……】

——起先，青木恆是這樣打着如意算盤的，直到他發現現場的情況和他想像中的並不一致。

“嗯？”

“我上條呢？”

發現上條當麻不在現場后，青木恆皺了皺眉，他運用第二感官視角，越過前方遮擋視線的建築物，關注起了遠處戰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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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哈……”

食蜂操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拼了命地將儘可能多的氧氣泵入自己的體內。她的體能很差，剛跑過短短百米的距離，肺部已經像火燒一般灼痛起來了。儘管如此，食蜂操祈還是一手緊緊抓着一隻遙控器，咬牙勉力向前跑着。她不知道身後那個穿紅色騎士服的傢伙為什麼要追殺她，但她知道的是，要是她不能想出解決這個傢伙的辦法，自己大概就得以殺人案受害者的身份登上明天的早報了。

【只要轉過前面的那個拐角，應該就能暫時從那個傢伙的視野中脫離，到時再想辦法找個地方藏起來！】

食蜂操祈的想法很好，可後方的追兵卻不願給她這個機會。只見背在追兵身後的兩具超小型噴射引擎猛地爆發出更加耀眼的白光，而追兵也藉著這份推力騰躍而起，一腳踏在一棟大樓的外牆上，竟是直接憑藉著自身極高的速度在牆壁上滑行起來。

“刺啦！”

追兵手肘、左肩和腰腹部的滑輪與大樓的牆壁激烈摩擦，爆發出一圈燦爛的火花。這樣的滑輪是“篡奪之槍”這件武裝載具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追兵的全身上下至少加裝有50個之多，減少摩檫力的滑輪和背後的噴射引擎相配合，正是“篡奪之槍”能賦予使用者高達兩百公里時速的原因所在。

二十米……十米……五米……

追擊的“篡奪之槍”距離食蜂操祈的位置越來越近，他高高揚起扛在手上的武器——一個火箭筒模樣的炸藥啟動式打樁機——朝着食蜂操祈的後腦勺狠狠揮下。

而食蜂操祈也在身後勁風襲來的瞬間，快速地做出了反應：她原本拚命向前邁動的雙腿驟然併攏彎曲，整個上半身往地面倒去，漂亮的完成了一次平地摔——啊不，是立卧撐。

正當趴在地上的食蜂操祈為自己剛才能做出這麼快的反應而驚訝時；將速度加到最大而又丟失了目標的“篡奪之槍”則完全無法遏制自己前沖的趨勢，他在越過食蜂操祈后一路向前翻滾，直到撞上了一根路燈燈桿后才堪堪停下，並且身後的噴射引擎也因為翻滾碰撞而損壞，在不穩定地噴吐了幾下火焰后，竟是直接發生了一場小型爆炸。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和耀眼的橙色閃光，洶湧的火焰直接吞沒了那名追擊者的身體。幸虧周圍溫度的升高也觸發了很可能是“篡奪之槍”這件自殺型武裝僅有的安全措施，某個裝載惰性氣體的容器被打開，白色的蒸汽狀物質逸散而出，迅速地包裹住追擊者，將尚未成型的火勢撲滅，這才讓追擊者免於死亡，但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噴射引擎所使用的航空燃料溫度很高，這種情況一個二級燒傷鐵定是跑不了了。

而這樣的結果也恰恰證明了，這件被稱為“篡奪之槍”的特殊武裝就是用來針對食蜂操祈個人的，為此甚至不惜犧牲它自身的安全性——因為食蜂操祈設置的“自我規則”，她的能力只有在用遙控器對準目標后才能生效，因此“篡奪之槍”這種有高速移動能力的武裝載具可以極大地限制她能力的使用。並且“篡奪之槍”還是半自動化控制，預先寫入的程序在優先級上甚至高於駕駛員的現場操作，這種奇葩設計帶來的結果就是，即使駕駛員失去意識或者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篡奪之槍”也會自動追蹤食蜂操祈的位置並進行攻擊。這也是為什麼即使食蜂操祈好不容易用遙控器瞄準了追兵，卻無法完全停下“篡奪之槍”活動的原因。

——當然，現在“篡奪之槍”具有這麼強的針對性，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食蜂操祈才剛進入常盤台，還沒有培養起自己的班底，要是再過一年，情況肯定會不一樣。另外就是，現在的食蜂操祈對“外裝大腦”的使用也還不夠熟練，在這種遭遇戰中更是沒有切換“外裝大腦”限制的機會，不然絕不會如此狼狽。

不過不管怎麼說，那個撞到路燈的“篡奪之槍”肯定是要退場了，現在鏡頭切到食蜂操祈那邊。

“咳咳……”

食蜂操祈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因為嗓子又干又痛，不由得咳嗽了兩聲，她那疏於鍛煉的身體顯然無法適應如此高負荷的運動，突然停下來后，身體的每個細胞彷彿都在發出呻吟。正當她皺着眉頭，思考下一步的對策之際，從街道兩頭傳來的引擎聲和滑輪摩擦聲卻讓她明白自己尚處於危險之中。

“不止一個人嗎？可惡……”

食蜂操祈暗罵一聲，再度壓榨起自己為數不多的體力，向著一處窄巷跑去。她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藏身，而是想利用那裏的逃生梯爬到房頂上去。雖然食蜂操祈不認為追殺她的“篡奪之槍”上不了屋頂——在那種驚人的速度之下，“篡奪之槍”甚至能夠短暫地擺脫重力在天花板上進行移動，飛檐走壁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但就算如此，在屋頂與屋頂之間，“篡奪之槍”追擊的難度也會大上很多。

不過，食蜂操祈還是低估了“篡奪之槍”們的速度，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遠處的“篡奪之槍”便已趕來，約莫三十多個人的隊伍將食蜂操祈所在區域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就在此止步吧，超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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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事實證明即使沒有人幫忙，食蜂也能單殺一個“篡奪之槍”——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啊。】

【不過，這件事有點奇怪啊。就算上條因為某些原因沒能出現，亞雷斯塔也不會坐視學園都市的一個超能力者就這樣死掉吧。】

【等一下，亞雷斯塔那傢伙不會是認為我會出手吧？】

青木恆咧了咧嘴，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棟沒有窗戶的大樓之內。果不其然，懸浮在理事長面前的眾多光幕中，只有兩面被放大開來，一面是正被“篡奪之槍”包圍的食蜂操祈；另一面卻是立於街頭、若有所思的青木恆。

【好傢夥，還真把我算計進去了，想必是因為我剛才一直站着沒動，才讓亞雷斯塔察覺到我已經在關注那邊的事件了吧，以後是不是應該更注意一點呢？】

青木恆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食蜂操祈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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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的人倒在那裏，不去管管嗎？”

食蜂操祈沖剛才說話的“篡奪之槍”喊道，被這麼多人包圍，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是，這份害怕卻沒必要向眼前這群想殺死她的人表露出來。

“呵，殺死你才是最為優先的事項。”那個疑似“篡奪之槍”首領的男性雖然將手中的炸藥啟動式打樁機指向了食蜂操祈，卻沒有馬上動手的意思，反而回答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廢話，可謂把反派話多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遠處的青木恆實在有點等不下去，直接發動能力把包圍食蜂操祈的全部三十四具“篡奪之槍”武裝載具分解為粉塵——當然，緊身衣還是有留下的。

“嗚~睡覺睡覺……”

做完這一切后，青木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重新邁開腳步朝某醫院走去。雖然那三十幾個人中不乏有level4的大能力者，但大能力者干翻超能力者的事情在某系列還真沒發生過。而且在level5的心理掌控面前，那幾個失去針對性武裝的level4最大的可能只會是變成食蜂操祈的幫手。這就像是面對尤里複製人，自己的每個同伴都不能相信。

綜上，下面的事情就不需要青木恆操心了，食蜂操祈一個人就能完美解決。

另外一頭，食蜂操祈看着一眾“篡奪之槍”身上的武裝突然崩解，不由一愣，心說這是什麼情況？不過，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頗有點解氣地嘲諷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收購的三無道具，但現在可是來到我的回合了。”

說著，食蜂操祈舉起遙控器，對準了面前因為失去武裝而面露驚色的男性青年。

“印象操控。”她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鍵。

…………

十分鐘后，圍攻食蜂操祈的青年團體中，有八成的人躺在了地上，另外兩成的人雖然站着，眼中卻都閃爍着星型的光芒，顯然是被食蜂操祈控制了。

“好了，說說吧，你們究竟為什麼要襲擊我？我可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不得了的事，讓你們對我有這麼大的憎恨力。”

食蜂操祈一邊脫掉剛才趴倒在地上時弄髒的白色蕾絲手套，一邊向那個領頭的男性青年發問。

“我們都是能力開發陷入瓶頸的學生，像我們這樣困於能力瓶頸遲遲無法提升的人，也被稱為‘死結’……有的同伴正走向自我毀滅，我認為這是不對的，應該毀滅的不是我們……我很痛苦，為什麼我會失敗，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所以不是我的問題啊……”

篡奪之槍的首領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缺乏邏輯的話，似乎是在確認自己的情感——這也是食蜂操祈的要求，她想要知道這些人對自己憎恨的由來。

“AIM擴散力場……經過思考，我有了一個讓自己害怕的發現，類似食蜂操祈這樣的心靈超能力者，她所擴散出的AIM立場，或許會在她本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扭曲別人的意志，讓一些人以不期望的形式放棄財富、封閉未來、喪失生命，成全她一個人的利益……食蜂操祈，她成長的過程難道不是太順利了嗎……我們這些能力者的失敗，我們內心的痛苦，會不會也有她的一份影響呢……”

“這就是我們一定要殺死食蜂操祈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