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章 記者與畫家(五十四)
一進辦公室,裏面的佈置與裝潢讓我是大開眼界。
老實講,我作為一名記者,走南闖北,又經常受到各種主辦方,權貴的招待,也能算是出入過上流社會,吃過見過的主。
但現如今見到東方兵的辦公室,着實是讓我大吃一驚,如果非要形容,只能用金碧輝煌,究極奢侈來評價。
“好傢夥,這是那個名匠的手工黃花梨木桌子吧?我去,這是掐絲琺琅纏枝蓮象耳爐吧,明朝的稀罕物啊,這怕得幾百萬吧”
不同於我的大驚小怪,農民進城似的,東方禮倒是表現的很淡定,只是稍稍打量了幾眼成列的古董,接着就直奔角落處的一個保險柜,蹲在那冥思苦想。
我也回過神來,現在可不是感嘆人家有錢的時候,立馬來到辦公桌前坐下,開始翻找抽屜。
果不其然,幾分鐘后我打開辦公桌下的柜子,在裏面看見了我的攝像機。
我驚喜無比,一把拿起攝像機查看起來,說實話,我生怕東方兵會把裏面拍攝的文件給刪除了,但幸好,經過我查看后發現,攝像機中的文件還在,且完好無損。
熟練的把攝像機打開,重新換上電板后打開攝影模式,透過攝像機屏幕重新看向各種事物,我原本焦躁的心漸漸冷靜下來。
呵...寒骸會的混蛋們可能還不知道,一名優秀的記者遇到攝像機究竟有多麼可怕!
我心中冷笑,繼續開始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又把被收繳走的工兵鏟等事物找了出來,摩挲着工兵鏟鋒利的鏟刃,我正準備將其插進腰間,忽然,柜子最深處一物映入了眼帘。
我將其拿起來,發現是一張巴掌大的畫布,布上用鉛筆畫了一堆的鬼畫符,看不出具體是什麼,突然!我眯着眼看向右下角,那裏落款有一個名字--鄭舒!
居然是鄭舒?!
我怔怔的看着手裏的畫布,又急忙在櫃中翻找,幾秒后,鄭舒的身份證,錢包等事物一一出現。
什麼情況..
一瞬間,冷汗從我的背脊滑落,緩緩抬頭看向保險柜旁的東方禮。
東方禮這老小子不是說他沒有在寒骸會裏見過鄭舒嗎?但現在鄭舒的物品出現在辦公室內,就說明鄭舒和我一樣也被寒骸會抓了,老小子在騙我!又....或者鄭舒被抓后並沒有去地牢,而是直接被宰了?所以東方禮不知道這件事?
我眯着眼死盯着東方禮忙碌的背影,心裏不斷猜測,忽然,餘光瞟見打開的抽屜處有個黑漆漆的東西。
心頭一動,把抽屜又拉開了一些,果然是一把槍,產於德國的p229型手槍,這槍被藏在東方兵的抽屜中,看來是他萬不得已時用於防身的。
我摸上手槍,熟練的檢查一下彈夾,又看向東方禮處,發現其還蹲在保險柜前忙碌着,並沒有注意到我,趁着這個空檔,我悄無聲息的把槍收進內袋,又把鄭舒的一些物品揣進了口袋,這才若無其事的走向東方禮。
“東教授哇,怎麼樣了”
我拍着他肩膀問。
只見東方禮已是滿頭大汗,皺着眉死盯着保險柜,好半天後頭也不回的說。
“唉,我已經試過他的生日,第一次考得職稱的日期,和初戀分手的日期...全都不對...這密碼鎖只有五次機會,還差兩次就要鎖閉並警報了”
“我去,那你別試了,那些什麼資料證據什麼的咱不要了,現在趕緊撤”
說罷,我一把拽住他就想往外走,可東方禮卻紋絲不動,定定的看着保險柜也不出聲,見此我只能說。
“行,反正警報風險我們不能冒,你最後再試一次吧...還有...話說你為啥對你弟弟那麼了解,連分手日期都知道,一般親兄弟可不會記這個吧”
東方禮苦笑一聲。
“我們家窮,祖上三代都是貧農,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不過好在我父親比較開明,知道教育和文化的好處,所以傾家蕩產送我倆去遙遠的縣城上學....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是真的苦啊,我倆每天在學校里分吃一個饅頭,早上他四分之一,我四分之一,然後用涼水填肚子,這樣的兄弟感情能不刻苦銘心嘛,再然後我們就熬過來了,又參加了工作,不過還是沒錢,當時他在單位里找了個初戀女友....那個女的很勢利...”
“哎哎,打住打住,現在不是你講你們兄弟苦難史的時候”
我打斷了東方禮的絮絮叨叨,讓他趕緊想密碼。
東方禮卻好似想到了什麼,忽然愣了神,呆了一陣後面目開始變得驚疑不定,接着顫抖着把手伸向密碼鎖。
下一秒只聽的“叮”的一聲,保險柜的門緩緩打開了。
“嗯?試出來了?密碼是啥?”
“我的生日...”
東方禮怔怔的看着保險櫃裏的事物,良久沒有言語。
我有點不耐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指了指保險櫃裏面。
“得了吧,別高興太早,裏面還有一個鎖呢”
“哈?”
東方禮心裏原本升騰起的情緒瞬間淡然無存,只見裏面還有一個玻璃櫃,與保險箱固定在一起,而在其內部有着一張碩大的羊皮卷,不過看那形狀,似乎被裁去了四分之一。
“這....該不會是你們發掘那什麼什麼墓時所得的羊皮卷吧?”
“就是這個!”
東方禮一看見羊皮卷,眼睛就開始放光了,很顯然他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二話不說,他又開始輸入自己的生日,可下一秒,密碼錯誤的顯示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呵,你不會以為人家裏層外層都是一樣的密碼吧,那人家幹嘛用兩個密碼鎖呢”
我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東方禮卻絲毫不在意我的冷嘲熱諷,臉上的表情狂熱無比,見密碼不對,他伸手入兜直接掏出了一把扳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便直接砸在了玻璃柜上。
“襠!”
聲響震耳欲聾,可玻璃櫃不僅沒破開,扳手反而反彈回來砸中了他的腦袋,東方禮頓時仰頭倒下,額頭上鼓起了一個大包。
“你想死啊?!”
我連忙走到門旁打開一條縫向外張望,好在五樓人少,聲響沒被人聽見,我又走回來一把把東方禮拉起來,冷聲對他說。
“東教授!我們之前說好的一切聽我指揮!你剛才這一砸萬一把人引來了我們都得死知道嗎?”
東方禮聞言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目光依舊帶着狂熱的看着那捲羊皮卷,嘴裏嘿嘿直笑。
“嘿嘿嘿,小劉啊,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我們要是想逃出寒骸會...什麼樣的計劃都是空談!真正的生路只有這張羊皮卷!”
“什麼?”
我被這句話驚的瞳孔猛縮,忙讓他解釋,而東方禮嘿嘿一笑便說起了當年發生在雅魯藏布大峽谷的一系列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