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智救何歡

第二十八章 智救何歡

獨孤朔聽了,好如晴天霹靂一般震驚。

林風晚忙道:“寄荷姑娘,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勿要急迫,請細細說來,我們好從長計議,謀個法子搭救才好!”

寄荷聽了,止不住地哭泣,滿臉淚花,林風晚用帕子輕輕擦拭了,又不斷安扶着。

許久,寄荷才略略好了些,自言道:“老爺被貶到梧州后,小姐日日記掛,我與小姐便同來探望,殊不知老爺又被貶謫到了朗州,我們只好來到朗州。上月老爺病重,我與小姐去醫館抓藥,路上遇見神都那個胡衙內,他日日糾纏小姐,擾的府里不得安生,以至老爺的病越發重了。實在沒了法子,小姐便央求府衙的人偷偷往裴公子家送信,豈料那府衙被胡衙內買通了,將信件轉交給了胡衙內,他見信上說要裴公子派人來幫忙,便糾集了一般混混,鬧上門來,老爺一氣之下去了,這屍身還在堂上擺着,胡衙內竟上門來搶了小姐,要與小姐成親,眼下小姐已經被綁去了胡府,請獨孤朔公子施法搭救我家小姐吧,他與你一片痴心,要是晚了,恐怕小姐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寄荷說著,跪在床上向獨孤朔連連叩頭。

林風晚一把扶起來,氣憤地破口罵道:“這畜生,竟是豬狗不如的,作出這般喪盡天良的事來,我定要扒了他的皮!”

獨孤朔聽了,靜了靜神道:“眼下之事更為緊急,着實要想個法子,免得何歡姑娘遭遇不測!”

轉頭便對溫敘言的僕人說道:“煩請小哥即刻往梧州走一遭,請師父速速派十個武藝高強的人來,事出緊急,不敢有絲毫耽擱!”

那兩人聽了,忙“偌”一聲,策馬急馳而去。

獨孤朔轉頭又對林寄兩人說道:“眼下最要緊的便是要找到何歡姑娘被邦在何處,以便搭救!”

寄何急道:“我知道小姐被關在何處,我這就帶你去!”

林風晚見了,忙道:“寄荷姑娘,你身上有傷,不宜走動,你細細說出地方,我與朔哥去吧!”

“不打緊,我從那地方逃出來的,我最為熟悉路,我帶獨孤公子去!”寄荷掙紮起身,便要引路。

林獨二人拗不過,便由寄荷帶路,往胡衙內府宅去探查。

三人悄身摸至胡衙內府宅後門處,但見只有兩個家丁守着,再無他人。

獨孤朔瞅准一棵古樹,隱在背後攀爬上去,但見院內各處在裝扮紅綢,結起喜燈,貼滿喜字,儼然一派迎親成婚的喜像。獨孤朔暗暗笑道:“世上便只有何歡才會有這些心思!”

林寄兩人在樹下聽不的真切,卻也不敢大聲詢問。

等了半晌,獨孤朔才翻身下來。

林風晚急道:“院內情勢如何,能不能看到何故娘?”、獨孤朔聽了笑道:“晚兒一向聰慧,今日如何笨了些,倘若你是胡衙內,你會將搶來的女子綁在屋外嗎?”

林風晚聽了,皺着眉頭說道:“我才不要做胡衙內呢!我是問你院內可有異常?”

獨孤朔聽了,眉頭一皺說道:“異常,太異常了,竟然佈置起了,大紅喜字,紅燈籠掛滿了院子,你說是不是太異常了?”

被獨孤朔這一說,林風晚有些疑惑了,用手撓着下巴,一時不知說什麼。

那寄荷本站在一旁焦急萬分,但聽了獨孤朔言說院內佈置起大紅喜字紅燈籠時,她便道:“這肯定是小姐的注意,她是想依這些為藉口,為我逃出去想辦法拖延時間!”

聽了這話,三人的心才有所放鬆,他們知道,眼下何歡並無危險。

三人正欲走,獨孤朔突然立住身子,眼前一亮,繼而轉身又爬了上去。

正在林寄兩人不解時,獨孤朔已然返身回來了。

林風晚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獨孤朔聽罷,竟笑了起來,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古人誠不我欺也!”

林風晚聽着獨孤朔賣弄,拽着獨孤朔的胳膊說道:“朔哥,到底怎麼了,你這般高興,快說說呀!”

獨孤朔神神秘秘地說道:“內衛的鴿房竟設在這衙內府中,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個計劃便在他的腦海中陡然升起。

獨孤朔說罷,拉上兩人便回。

等回到醫館,溫敘言的兩個僕從已然帶回了數十個人來。

獨孤朔思忖着上下細細打量一番,從中挑選出六七個威武高大的漢子,換過一色衣衫,配上手上的兩枚內衛腰牌,又仔細囑託了一番。

等天色將暗,自己也跟着混在其中,騎了高頭大馬,便往胡衙內的府宅去了。

“來着何人?”眾人被胡府的護院擋住問道。

“你只管去回,就說是神都梁王派人來了!”

那護院聽了,諾諾地去了,不多時,來了一個年級稍大的人,自稱是胡府的管家,那管家見了眾人,忙招呼道:“大人贖罪,既是梁王的使者,可有憑證!”

帶頭的人笑了笑,從腰間掏出內衛的腰牌道:“收到暗衛的飛鴿傳書,說是朗州的弟兄已發現了獨孤朔的蹤跡,為了以防萬一,王爺命在下帶着金吾衛的弟兄過來,此乃憑證,請查驗!”

那管家結果翻里翻面看了,一時拿不定注意,便言道:“請諸位大人稍等片刻,老朽去去就回!”

領頭的點了點頭,那管家便急匆匆去了。

不多時,管家滿是笑面的來了,身後跟着一個獨臂的男子。獨孤朔一眼便認出了那便是胡衙內,遂小聲想眾人嘀咕了幾句。

管家朝眾人說道:“諸位大人久等了,此乃宰輔外甥胡衙內!”

帶頭人依馬施禮,言道:“這廂有禮貌了!”

胡衙內雖屬於廬陵王一派,卻也要忌憚梁王魏王幾分,但見眾人並不下馬,心中已有悶氣,卻也不便發作,只揖手道:“諸位一路辛苦,快快府里請,今日乃是本衙內大喜之日,還望諸位賞個薄面,喝上一杯喜酒!”

領頭的看向眾人,笑道:“不知衙內喜事,今日碰巧了,便討一杯喜酒,一併祝賀!”說罷,眾人一同返身下馬,被胡衙內迎着往府里去了。

眾人往裏走時,不巧胡衙內看見了獨孤朔,遂皺起眉頭猛地問道:“這位大人可也是梁王的屬下,似乎在那裏見過!”

獨孤朔擔心露出破綻,忙變個聲音說道:“衙內好記性,下官乃是邵王的護衛,以前在王大人府中確實見過衙內,此番邵王被獨孤朔等人殺害了,我等誓要為王爺報仇!”獨孤朔說著,露出悲憫的神情,將身子縮了縮,往暗淡出挪動身子,作了了個請的姿勢。

胡衙內聽了頓了頓,打了一頓酒嗝,思忖着點頭說道:“可恨那挨千刀的獨孤狗賊,我這條胳膊便是為他所傷!”

領頭的怕胡衙內再說下去看出破綻,便道:“衙內放心,廬陵王與梁王早有部署,關統領早就命暗衛日夜盯着這賊子,他跑不了,等捉住了,首先讓衙內砍一刀,報了這翻仇!”

胡衙內聽了,只高興地手舞足蹈,滿臉喜色的說道:“好好好,等捉了那賊子,一定要讓我砍了他的臂膀!”

獨孤朔聽了,心裏暗暗竊喜,道:“等待會兒老子就取了你的狗命!”

才坐定,宴席重開,眾人海吃起來。

領頭人走到胡衙內旁說道:“衙內大喜我等本不該打擾,奈何茲事體大,不得不攪擾,煩請衙內將朗州的暗衛喚出來,我有秘事與他說!”

胡衙內聽了,臉上略有遲疑,繼而飲了一杯說道:“上官稍等,我這就命人傳喚!”

不出片刻,進來一個中年男子,身着素袍,束髮提刀,見了眾人施了一禮,道:“見過諸位大人,不知喚在下前來,有何要事?”

領頭人看着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一番,又看向眾人。

獨孤朔一時也吃不準此人是也不是,只得暗暗點頭。

那領頭人便將腰間內衛腰牌與那人看,那人看了看說道:“此腰佩確是郭統領的,卻不知他人現在何處?”

領頭人道:“梁王信上所言,此郎將人在梧州,因是暗中盯住那狡黠的獨孤朔,脫不開身,便日夜兼程命人送來腰佩和信箋!”

那人聽了,忙道:“哦郭大人還有信箋,可否讓在下一看!”

領頭人聽了,故作為難道:“這個,信中言及機密,恐…”說著,撇了一眼胡衙內和獨孤朔,獨孤朔但見衙內臉上略略色變,便暗暗點頭。

領頭人又道:“也罷,廬陵王與梁王即將皆為親家,大家自然都是一家人,看看也無妨!”遂從懷中取出信箋交與那人看,那人細細看罷,朝着胡衙內微微點頭,又向眾人說道:“郭大人寫字亦如其人,總在明處落一個點!哈哈!”

獨孤朔聽得真切,想來這人還在試探,於是心間暗笑。

那人又道:“不知送信的是何人?”

領頭人思忖着,面露難色,獨孤朔自知此番並未向眾人交代,便道:“下官巧的見過那人,是一個七尺將過的漢子,手中好像拿着一把鐵扇子!”

“啊,對對,我想起來了,這人以前隨邵王爺來過,一把扇子功夫了得!”那領頭人見獨孤朔說了,急急插話。

再看那人,連連點頭,嘴中又道:“是王先生,他使的正是鐵扇子功夫,而且銀針暗器功夫更為厲害!”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稱讚。

那人逐漸笑嘻顏開,便坐到胡衙內身旁,胡衙內朝那人使個顏色,那人藉機大喝一口酒道:“郭大人不僅功夫了得,更是為人和善,尤其嘴角左邊那顆黑痣,更添喜色…”

那人未及說完,便被獨孤朔打斷道:“這位是大人怕是記錯了吧,郭大人在金吾衛時,他那顆黑痣在鼻子右側。”

待獨孤朔說罷,領頭人拍案而起,怒道:“衙內若是不願與我等這頓喜酒,我等自行去吧,不用三番四次的試探,我等雖領的是梁王的令,但卻也是為廬陵王的廟堂,便是如此,我等告辭!”說著,眾人一起站起身來便要走。

胡衙內及管家見了,連忙賠不是,言道:“我今日迎娶第十房娘子,甚是高興,吃醉了酒,糊塗了,都是一家人,望各位上官萬勿歸罪,我這就自罰三杯,以作賠罪!”說著,自顧自飲將起酒來。

管家也急急安撫眾人,眾人才又坐下來吃酒。

月上柳梢頭,眾人假意要去梧州。

領頭人便向胡衙內和那暗衛道:“只待月黑下去,我等率眾而出,殺他獨孤賊人一個措手不及,任由他有三頭六臂,今夜也難逃一死,卻是…”

“卻是什麼?上官可是有難言之隱!”那管家問道。

“實不相瞞,據郭大人信上所言,那賊人隱在一處莊院,院內尚有些許高手,只怕我等不敵,卻是空有張良之計,也枉作無米巧婦!”領頭人故意說道。

胡衙內聽了,罪熊熊地說道:“我倒是何難處,卻是這也容易,我府內尚有數十家奴,個個身強力狀,可為幫手,若還不夠,我便再喚府衙的差役來,便是少說也有五十漢子,我偏不信他獨孤狗賊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管家聽了,面露難色,想要勸阻,卻被胡衙內阻攔了。

當下眾人便要辭別,那領頭人對暗衛說道:“勞駕這位大人與宇文大人一起,將近來朗州內衛之事梳理一番,臨走時關統領有所交代,要將朗州一應信箋文書帶回神都,煩請相為協助!”

那暗衛本欲同去,不料聽了此話略有喪氣,但礙於情面,只得應允。

獨孤朔見狀,忙道:“謝過大人了!”

當下集齊眾人,由領頭人率領着,連夜奔梧州去了。

獨孤朔隨暗衛進去時,宴席重開,歌舞又起。

獨孤朔靠在胡衙內身上,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不行了,宇文兄弟,本衙內今夜尚有要事,我那新娘子獨守空房,我不能在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胡衙內醉眼迷彌,晃晃悠悠便望婚房走去。

獨孤朔緊跟在後面,邊攙扶邊言道:“衙內小心腳下,哎,路不平,我送您過去!”

管家見了,立時要輔身過來幫忙,被獨孤朔勸住了。

獨孤朔攙扶着胡衙內直到一處貼滿喜字的偏房門前停住,見了門口四個守護的家丁,獨孤朔將胡衙內交與他們,轉身便假作踉蹌的走了。

獨孤朔斜眼瞧見那管家躲在暗處探看,便晃悠悠低走到跟前說道:“管家真是衷心,乃是胡衙內的福分!”

管家小心地陪着笑臉,伴着獨孤朔往外走去。

待到一處湖邊,獨孤朔假意踉蹌摔倒,那管家急急來扶,獨孤朔趁機一把將管家拽入湖中,厄爾大叫道:“快,快來人呀,有人掉落水了!”

那管家似不習水性,在湖中撲騰了一番便沒了動靜。

獨孤朔看着從後邊跑來的兩人,猜測該是守在婚房門口的,便晃悠着往後院去喊,恰是那兩個人捂着臉跑將過來,嘴中嘟囔着,獨孤朔猜想那兩人挨了胡衙內的巴掌。

他急急喊道:“快去,管家落水了,快去搭救!”

獨孤朔看着兩人去了,急急躍身奔向房內。

獨孤朔踏破房門之時,何歡被綁在床上,胡衙內猶如惡狼一般撕扯着何歡的衣服,獨孤朔見了,心中惡氣陡然而來,身過去,照着胡衙內的臉上便是一拳。

胡衙內吃了一拳,但見是獨孤朔,便道:“宇文大人這是作甚,如何闖進我的婚房了!”

獨孤朔一把撩起半臉的頭髮,笑道:“賊兒,好好看看清楚,我是你獨孤外公,哈哈!”

胡衙內見了,猶如鬼魅,登時嚇的魂不守舍,四肢發軟,嘴中喊道:“獨孤朔、獨孤朔!”遂嘶喊亂叫着向前爬。

獨孤朔不管,只一刀挑開何歡身上綁的繩子,一把將其緊緊抱在懷中,嘴中輕輕說道:“我來遲了!”

何歡驚魂未定,先是一頓亂拳,待看清了獨孤朔,登時抱住哭了起來,只梨花帶雨一發不可收拾。

眼見胡衙內快爬到門口了,獨孤朔安撫好何歡,起身將胡衙內抓了回來,又將房門關上。

胡衙內滿臉驚恐地看着獨孤朔,聲音也顫抖起來。

獨孤朔照着面門又是一拳,那胡衙內慘叫起來,繼而又一刀刺入腿中,胡衙內又是一番亂叫。

此時門口守着的兩人回來時正好聽見了,以為是胡衙內另有癖好,只抿着嘴偷笑起來。

等獨孤朔玩夠了,便一刀結果了胡衙內,轉身到床邊,抱起何歡便走。

何歡微微顫抖地說道:“外面都是人,你帶着我出不去的!”

獨孤朔笑了笑說道:“有我在了,你放心吧!”

說著,大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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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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