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周安看着門口探出來的人,兩人一時無話。

方婷看了看地上的飯菜,又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心裏的憋悶又冒了出來,“你每天敲三聲門,再把飯往地上一放,弄的我跟犯人一樣,每天需要靠你送飯。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想出要來給我做飯的,但你憑什麼擅自決定我每天晚上吃什麼,我有自己想吃的,你這樣一搞,我完全沒了心情吃晚飯,托你的福,我已經瘦了五斤。”

周安本來已經很白的臉色,聽完這一番話后,臉更白了,“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你就是。我倒是不知道你除了會擺臉色,還挺會裝可憐,吃剩飯把自己吃出腸胃炎來,增加我的罪惡感,現在還頂着自己剛從醫院裏出來的身體給我做晚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周安不知道她怎麼知道自己腸胃炎住院,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做飯的行為在她眼裏是這個樣子,眼裏的光亮漸漸的暗淡下去。

方婷端起地上的托盤,周安以為她大概要把它倒進旁邊的垃圾桶了吧,方婷看了他一眼,惡聲惡氣,“進來,吃飯。”

周安還沒有從剛才那一番話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方婷已經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但是門是半開的狀態,並不是像以往一樣,哐的一聲摔到他的臉上。周安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拉住的門把,第三次進了方婷的家門,這次不是靠他耍手段,也不是因為別人的烏龍,而是方婷自己同意他進來的,周安胃裏的疼痛被心裏悄然升起的喜悅給替代了。

他走到餐廳把飯菜擺上桌,然後去廚房拿碗筷,看方婷開了火,“你是還有什麼想吃的嗎?”他想起她剛才的話。

中間靜默了幾秒鐘,“你的胃你自己不知道,你能吃得了米飯嗎?”方婷把砂鍋放到了火上,“我熬點小米粥。”

周安努力壓制着自己向上翹起的嘴角,空氣中再次回歸到了安靜,然後在這安靜的空氣中響起了兩聲肚子的叫聲,聲音大到方婷想讓時間倒退,最好倒退到讓他進門之前。

方婷表面上裝着若無其事繼續倒水,從耳邊開始蔓延到頭頂的熱氣,熱到她想脫掉外面的開衫。周安輕咳一聲,“你先去吃吧,我反正也不餓,而且我這個胃現在也吃不了什麼,粥我來熬,我待會兒喝點粥就行。”

方婷恩了一聲,然後打開下面的柜子給他指,“小米在這兒。”

周安點頭表示知道了,方婷在他帶笑的眼睛中,臉越來越紅,最後終於受不住,直接落荒而逃,留給他虛張聲勢的兩個字,“笑屁。”

等她坐到椅子上,才發現剛才的那句話罵到了自己身上,因為他明明白白的就是在笑她,有什麼好笑的,跟一個風騷的花蝴蝶一樣。

方婷看着桌子上的三道菜,干煸冬筍、釀茄子和清燉紅蛤,方婷試探性的夾起了一口,嘗了嘗,又夾起第二口,第三口,他做飯的水平怎麼突然變的這麼高,這是他做的嗎?還是專門報了一個廚藝班?

周安靠在廚房的門口,她雖然不說話,但是他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菜還算合她的胃口,“我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你不是說你晚上下班回家很累很餓但又不想做飯,我這一段時間正好不忙,下班閑着也是閑着。”正在公司里忙的焦頭爛額的蘇澈打了一個噴嚏。

他看方婷的情緒還算平緩,大概是胃得到了安撫,所以整個人也不像之前那麼暴躁了,他試探着問,“那以後你告訴我你晚上想吃什麼,我按照你想吃的來做,好不好?”

方婷聽他的語氣,好像她想吃什麼他都能做出來,大概真的是拜了師父,精進了廚藝,她回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酒店大廚,別人想吃什麼都能做出來。”

“別人想吃什麼我不一定能做的出來,但是你想吃什麼我肯定會做出來的。”周安從廚房門口移到了她的對面,坐了下來,“你可以試試,如果我做不出來,或者做出來的不好吃,那就算我輸,你隨便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方婷不是看不出他在激發她的好勝心,讓她應下這個約,她在說破和不說破之間徘徊。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胃上,手臂上還有輸液留下的白膠帶,她強裝着強硬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現在的他讓她想起了從前的她,巴心巴肝的想讓對方有個回應。

她抽出兩張餐巾紙,擦了下自己的嘴,又喝了一口他倒過來的溫水,嘴唇剛剛吃完飯,因為水的沁潤,更加鮮活紅艷。周安不自覺得滾動了自己的喉嚨,他知道她在思考和猶疑,等待宣判的這幾分鐘被無限的拉長,再拉長,直到她端起碗要起身的時候,他才聽到兩個字,“試試。”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至於是要試試他到底能不能做出她想要吃的飯,還是要試試其他的,方婷還沒有想清楚,但他的眼睛已經彎出了一個讓人心動的弧度。

砂鍋里小米粥冒出來的熱氣和清香在空中四散開來,給窗戶塗出了一層模糊的白,周安心想,原來歡喜是小米粥的味道。

後來的一次採訪中,主持人問周安,“周總,有沒有最喜歡的食物?”主持人看着這位長運集團年輕的掌舵人,凌厲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他輕眯着眼睛,微翹着嘴唇,似回想又似在品位,然後說出了一個讓下面觀眾意想不到的答案,“小米粥。”

方婷第二天早晨依舊是急急忙忙的出門,雖然她上班的時間不久,但是她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無論她起早或者起晚,她最後出門的時間都是一樣的。門把上依舊掛着牛皮紙袋,黑板上還有一句話,“三明治在辦公室或者路上吃方便,豆腐腦和油條等到周末再吃。”

方婷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事兒可真多。”但最終還是提上了那個袋子。同辦公室的老師看到她手裏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問了一句,“小方老師,你的三明治是在哪兒買的,看起來好好吃,而且料還很足的樣子。”

方婷咽下自己嘴裏的東西,雖然別的老師也在辦公室吃早餐,但她是第一次,所以還有點不太習慣,“田老師,不是買的,是,”她頓了一下,“是家裏人做的。”

田老師很驚訝,“那你家裏人廚藝應該挺好的,做的比外面賣的還要好。”

方婷被還不是很熟悉的人誇,會不好意思,雖然不是誇自己,但一想到這個家裏人代表的是誰,方婷就更不好意思了,“他就是瞎做,整天沒事兒就瞎研究着玩兒。”

瞎做和整天沒事兒瞎研究着玩兒的周總吃着蘇澈給他買來的粥,一目十行的看着文件,坐在周安對面的經理想自己寫的有那麼好嗎,他昨天連夜趕出來的,還以為會被痛批一頓,沒想到周總的嘴角從打開文件的那一刻就沒有下來過,這樣看來,自己晚上的思路更敏捷。

周安在下午三點給方婷來了信息,方婷發現他特別愛挑整點幹事兒,“晚上吃什麼,想好了嗎?”

過了半個小時候,周安收到了回信,只有三個菜名,“雞蛋羹、清炒菠菜、南瓜粉蒸肉。”

周安搜了一下三道菜的做法,然後把需要的食材發給蘇澈,讓蘇澈去網上下單買菜送到銘苑。蘇澈對於周總的信息一向是秒回,“周總,這幾樣菜我多買點,這些菜適合胃不好的人吃,您要多吃點。”

是嗎?周安滑動着鼠標,看着網上寫的雞蛋、菠菜和南瓜的功效,手指在桌子上敲的更歡快了,感覺馬上就能單手彈奏出一首鋼琴曲了。

快下班的時候,周靈約方婷晚飯,方婷回她,“不去了,上一天班太累了,不想出去吃。”

“那我去找你,我把飯打包帶過去,也省的你再做飯了。”

隔了幾分鐘,周靈才收到方婷的答案,“算了吧,我累到連飯都不想吃,你也別折騰了,周末吧,周末我請你。”

周靈想約方婷的時候,從來沒有被拒絕過,她作為女人的直覺不會出錯,“你有鬼,你家裏不會養男人了吧,這麼推三阻四的不想讓我去。”

“養屁啦,就是懶得動來動去的,我周末請你吃大餐,好不好,撿最貴的吃。”方婷手指飛快的打着哈哈。

周靈可不吃她這一套,“哦~原來你男人也是屁……那上次的仇,我們扯平啦。”

方婷沒想到周靈還記着上次她胡扯的那套屁的理論,還在這裏找補了回來,我怎麼會有這麼記仇的朋友。

七點的時候,周安準時敲門,方婷去開門的時候,想去照一下鏡子,又止住了自己的念頭,在手要碰到門把時,又轉身三步兩步竄到洗手間,從頭到腳檢查了自己一遍,不過分刻意也不過分的隨性,然後才去開了門。

周安白衣黑褲,端着一個托盤站在門口,胳膊上再搭一個巾帕,直接去當餐廳服務生也不是不可以。

本來周安不確定是只有他的飯可以進她的門,還是說連人帶飯可以一塊兒進,方婷並沒有伸手接餐盤,而是側過身體,周安餐盤底下的手指又控制不住的敲了幾下,當他聞到空氣里飄着的小米香的味道的時候,手指敲動餐盤的聲音大到讓方婷回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沖她笑了一下,然後控制住了自己手指想要跳舞的衝動。

菜擺上桌子后,周安把米飯遞給方婷,方婷把小米粥遞給周安,兩個人同時坐下,同時拿起筷子,同時夾起南瓜粉蒸肉裏面的肉,方婷撤回筷子,周安要繼續夾,卻被方婷伸筷子給敲掉了,“你那個胃,就只能吃南瓜。”

周安嘴角帶起一抹笑容,如墨的眼睛裏泛起漣漪,“我原是想給你夾的。”

方婷的筷子頓了一下,然後去夾菠菜,“我又不是沒有手,想吃什麼不能自己夾。”

周安嘴角的笑容擴大,筷子轉向南瓜,“怎麼樣,這次做的也還合你的胃口?”

方婷敷衍的點了兩下頭,然後在他清漪泛濫的眸子裏,不小心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方婷微皺着眉頭,拿手捂住了嘴。

周安被她的反應弄的心裏一緊,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還是問出了口,“不會是……咬到沙子了吧?”應該不會,他洗菜洗的很認真。

方婷看他臉上閃過遲疑又不敢相信卻又自我懷疑,她故作嚴肅,眉頭皺的更緊,使勁點了點頭。

周安夾了一口菠菜放到了嘴裏,嚼了幾下沒吃出什麼問題,還是把那盤菜撤到了自己跟前,“不吃這個了。”過了幾秒鐘,他又起身,“我再去炒個別的菜,兩個菜太少了。”

方婷輕輕跺了一下腳,跺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她這種跺腳的行為要是讓周靈給看見,准得把她的腳給剁了,“你是呆還是傻,我說吃到沙子了你就信。”方婷沒好氣,“快坐下吃吧,我就是不小心咬了舌頭一下。”

周安沒有坐下,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我看看,嚴不嚴重,有沒有流血。”

方婷被他的大步流星給嚇的直往後仰身子,拿筷子給他劃線,“我只允許你進家門,並沒有允許你靠我這麼近。”

周安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那我被允許的範圍在哪兒,你給我劃定出來,我保證遵守。”

她只是因為他的突然接近,脫口而出了那麼一句話,並沒有想到他正兒八經的讓她給劃一個範圍,她的眼睛掃過餐桌,“就這個餐桌,從這頭到那頭,就這個距離。”

周安點頭表示同意,“遵命。”

方婷本想拿眼睛翻他,最後甩他一個頭頂,往嘴裏塞了一口米飯,嘴裏小聲嘟囔着,“遵個頭,還遵命。”

後來兩人再無他話,只是在安靜的吃着飯,但是這安靜並不尷尬和不自然,方婷飯吃的很舒服,最後她也喝了碗小米粥,周安看她眯着眼睛愜意的喝粥的樣子,他心裏只能更舒服。

等方婷放下筷子后,周安移開托着下巴的手,抽出兩張紙巾遞給方婷,方婷沒有接,自己去抽了兩張,“你走吧,剩下的我收拾就行。”

周安沒有接話,站起來把盤碗相摞起,方婷伸手攔他,周安指着她的手,“這可超過了你規定的距離,規矩既然定下了,就要遵守。”

方婷被他的義正嚴詞噎的手停在半空中,遲遲落不下來。為什麼她身邊都是這種錙銖必較的人,總能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本來,他做飯,她洗碗,很公平的事情,而且他還是一個病號,於情於理都不能上手,但現在看來有人根本不領她的情,那她還樂得輕鬆。她把桌子上剩餘的東西收拾乾淨,看了一眼廚房,既然他要保持距離,那她也就不進去讓他做違反規定的好青年了。

她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又走了回去,靠在廚房門口,提了一口氣,想要質問的話卻遲遲開沒有開口,因為在稱呼上犯了難,叫哥叫不出口,以前習慣叫的周安更叫不出口,最後一個“哎”字在嘴裏囫圇了半圈,話到嘴邊又改了口,“那個,你是不是拿我酒櫃裏的酒了?”

周安應該要伸向臟碗的手卻伸向了乾淨的碗,把已經鋥光瓦亮的碗又拿到水龍頭底下沖了一遍,“什麼酒櫃?你還有酒櫃?”眼睛無辜中帶有一點點疑惑,好像完全不懂她說的是什麼。

方婷本來有九成的確定,東西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來過她家裏的人就那麼幾個,他的嫌疑最大,但現在他這幅表情讓她的九成確定直接減了半。她嘴裏犯嘀咕,“不是你的話還有誰,難道真的是見鬼了,還是進小偷了?”三十七層進小偷的話,小偷不得會飛檐走壁還得是個嗜酒如命的。

周安不動聲色的插了一句,“沒準你放哪兒給忘了,等過兩天你不想找的時候就自己出來了,你的記性你不知道,東西亂放然後轉頭就忘,”

方婷是有亂放東西的毛病,但是那都是小東西,不過他這樣一說,方婷也覺得可能是自己隨手放哪兒了。

周安聽後面沒動靜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人走了,心裏才一松,心神回來了三分才發現自己把已經重新洗完的碗又洗了一遍,他無奈輕笑,自己這幅緊張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事兒被抓包了。

方婷在卧室里聽着音樂,疊着晾好的衣服,身後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怎麼了?”她繼續手上的活。

“都收拾好了,我先走了。”周安看着暖黃色燈光下的身影,聲音軟柔。

方婷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隔了幾分鐘,她回頭髮現他還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她,眼裏的深邃如同幽靜的山谷,燦爛的星河。方婷下意識的避開,“你不走,待在這兒幹什麼,等着我搞個歡送會?”方婷把牛仔褲甩出啪啪的響聲。

“你周末有什麼安排?”周安這句話從進門的時候就在猶豫到底什麼時候拿出來合適。

“安排有好多,我要列單子出來給你嗎?”方婷繼續拿起衛衣來甩,然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方婷甩的太較真,沒有看到衛衣下面就是胸罩,胸罩的掛鈎掛到了衛衣上,她一甩,胸罩直接飛了出去,方婷發現的時候,要去伸手拿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的看着它落到了周安的腳下。方婷想拿衛衣捂在自己臉上,讓自己直接暈過去。

眼看周安要彎腰,方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了過去,把胸罩藏在了身下,周安伸出的手沒能收回,摸到了柔軟的黑髮。

方婷躥的太猛,雖然地上鋪着地毯,但還是磕狠了,她開始想自己要以優雅的姿勢起來,要挽回剛才那太過慘烈的尷尬,後來想自己雖然不能優雅但至少要不太狼狽的起來,再後來她想只要能起來就好了,到最後她發現自己都白想了,她可能靠自己起不來。

周安手扶住她的胳膊,“能起來嗎?”

方婷很想有骨氣的說一句“我能”,但是骨氣在這個時候不能當飯吃,連水都不能當,她動了動嘴,“不能”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人已經到了半空,她被人打橫給抱起來了,公主抱這種事情她是從來沒想過的,因為周靈說公主抱只適合她那種個子小小的,嬌嬌弱弱的女生,像她這種個頭的,只適合被人扛。

實現人生第一次公主抱的方婷雙手交叉把胸罩緊緊的壓在肚子上,她使勁屏息憋氣,因為她雖然看着瘦,體重並沒有很輕。這一憋一壓,人被放到床上,剛剛鬆了一口氣,又震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周安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着氣,方婷邊咳嗽邊擺手,意思是說讓他不用管她,周安卻順勢拉住她的手,然後坐到了床邊,“雖然剛才和現在我違反了距離的規矩,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對不對。你先別激動,我看看你的膝蓋,有沒有磕破。”

方婷發誓以後誰要再跟她提距離這兩個字,她就要放狗咬人了。方婷慢慢的平靜下來,抽出自己的手,挪動自己的身體要遠離這個人,但剛一動,扯到了膝蓋,她沒成想自己這一竄還能把自己給竄瘸了。

周安拉住她的腿,“別動”,慢慢挽起她的褲腿,倒是沒有磕破,但是有些青腫。他輕輕的碰了一下,方婷往後縮着嘶了一聲,“好在沒有傷到骨頭,我去拿冰塊給你敷一下。”

“冰箱裏沒有冰塊。”方婷叫住他。

“我去我那邊拿,你密碼能告訴我嗎?”周安看她猶豫,“我待會兒進來,你這個樣子應該開不了門。”

“你把門開着放着就好了,還要什麼密碼。”方婷是不會說的。

有警惕心當然不是壞事兒,無論對誰,周安對這種態度很欣賞,覺得她這個主意特別好。

周安拿着冰袋和毛巾進來的時候,方婷正在回信息,看到他進來,就把手機放下了。方婷伸手,“給我吧,我自己來就行。”

周安沒有把東西給她,拿毛巾包裹住冰塊往她膝蓋上貼,“可能會有些涼。”他動作雖然很輕,但是又冰又疼,方婷忍着不讓自己出聲。

周安把手遞給她,“如果疼,可以掐我的手。”方婷這次沒有忍住自己的白眼,“你這套路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還掐手,書上都是教你這麼追人的?”

周安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給她輕按着,狀似隨意的開口,“你承認我在追你了?”

方婷翻了一圈的白眼又愣生生的給原路轉了回去,她可能剛才那一躥,把自己腦子也給躥禿嚕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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