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人心難測

16.人心難測

“別!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

霞鳳目含淚,她實在不忍心讓度厄逝去,掏出僅有的兩張困神符口中急誦道:“鎖縛筋,繩抻脈,定!”

兩隻粗壯的鎖鏈緊緊地纏繞住度厄,讓他沒辦法自絕。

“霞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度厄無奈道,他已經沒有力氣掙脫霞的困神符,只是雙手合十,臉色猙獰地艱難抵擋詭花的侵蝕,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

“堅持住啊!雲清!雲清!你快來想想怎麼辦啊!”

霞嬌俏的臉上如今佈滿焦急,她不住地哭喊,想找人幫助度厄。

可這種意志的對抗,誰又能給予幫助呢?不一會兒度厄便神情恍惚,臉上猙獰之色消退,最後低聲哀嘆道:

“孤蓬伶仃十八載,棠花團簇二九華。

蓬化爛泥戍雲嶺,棠作香風裹臟淤。

一遇春風起歸程,再難尋覓棠花開。

莫問生前身後事,心尋本真葬塵世。”

一首打油詩吟罷,度厄閉口不言,目光深遠,他似乎又回到那個夏日,眼睜睜看着一個心懷正義的女生消失在鋼鐵洪流中。

“等你退伍回來,我們就結婚……”

海棠花下是一雙漂亮的眼睛,那是馬志軍的初戀。

馬志軍的童年是孤苦的,他八歲那年被父母送進武校,上學期間發生意外,雙親接連亡故,他小小的年紀就成了孤兒。

之後他靠着國家資助艱難成年,為了報答國家的養育之恩,決定攜武從戎。

也是在軍隊裏,他認識了他的初戀,也是他的妻子。

因為有武術功底,性格堅韌,所以馬志軍在各個項目中都獲得優秀,最後進入特種兵部隊。

二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溫,事業愛情雙豐收,擺在馬志軍面前的就是一條康庄大道。

等軍旅生涯結束,兩人結婚,國家分配工作,幸福,似乎觸手可及。

可惜天不遂人願,人生道路多艱險。

女生退伍不久后因見義勇為犧牲,得知消息的那天,馬志軍沉默了很久。

愛人的離開不是一場暴雨,而是相伴一生的潮濕。

“馬志軍,好土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叫我佩瑤吧。”

……

“誒,佩瑤,你看那個傻大個又來找你了。”

“你別這樣說,人家才不傻吶!就是壯點兒!”

“嘖嘖嘖,這還沒好呢,就這麼向著人家,要是好了誰知道怎麼樣呢。”

“呸呸呸,誰要跟他好了!”

……

“傻大個!你能保護我一輩子不!”

“傻大個,我已經給家裏說好了,等你退伍,咱倆就結婚。彩禮嘛,你看着給就行,討個彩頭,我們這邊兒不興這個…”

……

“志軍!志軍!佩瑤的媽媽來消息了?你先別看,先答應我,一定不要做傻事!志軍!志軍!”

……

“佩瑤慢些走…我來追你了……”

度厄還是沒能支撐住,最後一絲意志被詭花吞沒。

隨着詭花吞吸了度厄最後一絲意志,它的花瓣也展開到最大,隨後印在他的臉上變成了一個完整的詭花紋身。

度厄閉上眼,安然沉睡。

霞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淌,怎麼擦也擦不幹凈。

“師兄,你醒醒啊!師兄!”

“成了!”

與此同時,雲清終於稍微掌握了神秘能力的用法。

他必須聚精會神才能禁錮對方,且關鍵是要有‘讓對方停止’這個念頭,有這個念頭,才能讓對方停止自己的一切行為,甚至包括呼吸。

但是每次只能停止很短的時間,一次約莫只有一分鐘左右,一天最多三次,三次之後能力就不起效了,能力範圍大約為一個籃球場的範圍。

更多的功能雲清還沒有摸索清楚,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雲清也注意到霞那邊兒的情況了,看到度厄臉上妖艷的詭紋,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裏靜靜地躺着一個羊首人身的怪物紋身,像一個不穩定的炸彈。

雲清看着眼前的老鼠,他已經把自己的十指啃食殆盡,正緊緊地盯着雲清,與雲清對視了一下,他咧開嘴似笑非笑。

“血…血血血!嘎嘎嘎嘎!”

老鼠瘋了般撲向雲清。

雲清握緊剁骨刀,寒光一閃,便穿透了老鼠的心臟。

“走好。”

看着老鼠腦殼上密密麻麻的花種,雲清的內心波瀾不驚,他已經明白這個末世第一條法則。

“在這吃人的世道,任何人都要做好犧牲或是被犧牲的準備。”

老鼠的雙臂軟塌塌地耷拉在地上,頭上的種子也像是失去了支撐,嘩啦啦散落在地上。

袁浩被困神符禁錮住,只能眼睜睜看着老鼠滾到地上。

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鼠,袁浩心裏一空,緊接着就是一陣絞痛。

“老鼠…老鼠!”袁浩狀若癲狂道:“死了好!死了好呀!嘻嘻嘻哈哈哈!死了給我吃吧?嘻嘻嘻哈哈哈哈!”

說著,滾燙的熱淚卻落下來。

“老鼠老鼠,死的好呀!嘻嘻哈哈哈哈!”

袁浩哭着哭着,眼淚就乾涸了,他哭不出來了。

他沒有理智,只是覺得自己心裏難受,特別特別難受,不一會兒竟昏了過去。

見到事情被解決,四散的眾人也小心翼翼地圍了上來。這件事鬧的很大,但是傷亡的人數卻並不多,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度厄來的足夠及時。

傷亡的人數雖不多,但是少了度厄這個撐天柱,恐慌的情緒漸漸在人群里散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度厄大師會帶三個怪物來這裏!”

“度厄大師臉上的花是怎麼回事兒!你們不會都是怪物吧!”

“國家的救援到底還要多久?還是說壓根就沒有救援,從一開始你們就是騙我們的?”

人們並不感謝雲清和霞,他們甚至不感謝度厄,只是埋怨為什麼沒把他們保護好。

“大家聽我說,度厄大師肯定也不知道,畢竟他們兄弟仨剛來的時候誰都不知道是不是怪物。”

那個三子的領導,王總適時開口道,說著便朝三子使了一個眼色。

作為領導最得意的狗,三子心思轉的也是極快,看着領導給自己使眼色,知道自己扮黑臉的時間到了。

“度厄大師也不能什麼人都往裏面兒救啊!這下好了吧,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三子話里話外都是埋怨,甚至全然不顧度厄剛剛為救他們所有人而犧牲了。

“是啊是啊,度厄大師這次是看走眼了把自己搭進去了。”

“誒!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度厄大師剛才可是救了我們所有人!”

王總詳裝臉色一變,訓斥三子道。

“你要懂得知恩圖報!度厄大師也不是神仙,他只知道把我們群眾能多救一個是一個!至於那朵花估計是救援我們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要不是度厄大師捨身取義,說不定我們早就餵給怪物了。”

聽着王總恨鐵不成鋼似的訓斥,雲清的心中不禁嗤笑一聲,他不說話,只想看看這兩人能演一出什麼好戲。

“誒,說的也是,我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的恩人。”

三子聽到王總的訓斥,臉上立馬露出悔恨之色,嘴裏也開始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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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詭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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