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門庭冷落失顧客，歪打正着遇熟人
“小的實在不知。”姬無法說道。
“不知？不知生意怎麼回事還是不知為何姑娘去夢悅閣？”肖喆??怒氣沖沖地瞪着姬無法。
“額……小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養你幹嘛！後院我養的狗看到陌生人還會叫兩聲哪，你呢？”
“爺，小的也會——汪汪、汪。”
“我……”肖喆??伸手猛抽姬無法，姬無法忽閃一下躲過去了。“還躲！還躲！”肖喆??徹底怒了，啪啪兩巴掌抽得姬無法火辣辣的疼。
“還不快去調查！今天若是查不出來，別回來了！滾！”
姬無法捂着生疼的臉，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嘴裏罵罵咧咧。一陣晚風吹來，迎面一張紙貼到了姬無法的臉上。
“誰？誰！”姬無法一把抓下臉上的紙，朝着路人大吼道。路人見狀，紛紛躲得遠遠的。他正準備將紙丟出去的時候，一眼瞥見了“夢悅閣路人賈”幾個字，姬無法皺起眉頭邊走邊陷入沉思。
砰的一聲，撞在了什麼東西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姬無法氣得咬牙切齒，這出一趟門真是放屁砸着腳後跟——倒霉透了，就差喝口水塞牙縫了。
“原來是姬爺，抱歉，抱歉。”
姬無法抬頭一看，撞上的正是大張、小劉二人。
大張、小劉將姬無法攙扶起來，“姬爺，這麼晚您不在春風樓照看生意，跑出來做什麼？”
“哎，別提了。最近生意不好，肖爺心情鬱悶，搞得我也過不好日子。你們看我這臉，現在還是火辣辣的感覺！”說著轉過臉，大張、小劉一看，五個手指印若隱若現。
姬無法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們二位以前常去春風樓，近來怎麼回事？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沒去過了吧？”
大張、小劉相視一笑，“此處人來人往的、冷風嗖嗖的，不是說話的地兒。姬爺想知道，咱們找個地方。”
姬無法一聽，熊樣兒，不就是想讓請他們喝酒嗎？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說不定這倆人還真能說個子丑寅卯。
“好說，好說，隨我來。”
姬無法將大張、小劉帶到經常去的一家酒樓，點了幾盤上好的下酒菜，要了一壺小酒。“兩位老弟，請請請。”姬無法將他們三人的酒杯全都滿上。
“姬爺常來這家酒樓？”
“確實常來，這家的酒菜比較對胃口。”
“那姬爺可要珍惜了。”大張說道。
“此話何意？”
“姬爺天天為春風樓不辭辛勞，連離州城的奇聞異事都不關注了。”小劉道。
“喝喝喝……此話怎講？”三人一飲而盡。
“剛剛得到的消息。”小劉壓低了聲音，靠近姬無法，“城主府的大人物要收了這酒樓，搞新鮮玩意兒，具體是什麼，還不清楚。”
小劉重新坐正，聲音恢復到正常大小，“所以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滿上滿上，大家走一個。”又是一杯酒下肚。
“那兩位老弟最近這麼久不去春風樓，是因為家裏娘子管的緊？”
“開玩笑！”小劉吹鬍子瞪眼道。
姬無法着急得在心裏抓耳撓腮，對面這兩位卻遲遲說不到重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菜，原來已經不多了。“小二，這幾個菜每樣再來一盤。”
“好嘞。”
大張、小劉再次相視一笑，“姬爺破費了。”
“說實在的，我兄弟二人不去春風樓主要還是因為膩了，現如今夢悅閣不同了。”大張道。
“是啊，如今在夢悅閣喝個小酒，那花樣兒真是舉不勝舉。”小劉附和道，“就說你進去夢悅閣之後，那得先來一杯攔門酒，你不喝還不讓進去了，更別提裏面的高山流水、與卿共飲、與卿同袍了……”
“夢悅閣頭牌西西，知道吧？”
姬無法點頭。
“路人賈那篇小故事流傳開來后，西西更是火得一塌糊塗，如今人家可是每天只接待三位客人。”
“放着錢不賺，只接待三位客人？”姬無法覺得匪夷所思。
“可別小瞧只接待三位，那可是每日競價出來的，出錢最多的前三位。”大張感嘆一聲，搖了搖頭，“以前偶爾還可與西西共處一室，如今只能望洋興嘆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玩出新高度了。”姬無法摸了摸口袋，打在自己臉上的紙還在。姬無法腦子突然頓悟了，春風樓的姑娘都是流離失所的落難人員，無親無故的，肯定不是為了感情跑到夢悅閣的，那就肯定是因為夢悅閣想了解春風樓的經營情況，給了她們好處。
姬無法長出一口氣，又喝了一杯酒，今晚至少可以交差了。三人吃飽喝足，相互告辭離去，姬無法回到春風樓。
肖喆??聞到姬無法一身的酒氣，訓斥道：“我讓你去調查，你他娘的跑去喝酒！”說著又抬起手……
“爺、爺，您先別動氣，小的喝酒也是為了調查。如今這原因已經被我查清了。”
肖喆??緩緩放下手，“這麼快？快說！”
“咱們春風樓的生意都被夢悅閣搶走了，夢悅閣為了知己知彼，收買了咱們的兩個姑娘。”姬無法道。
“憑你這一句話就想過了今晚這關？”
“爺，您還記得這個嗎？”說著姬無法從口袋裏掏出褶皺的紙，並將其伸平，讓肖喆??看到“夢悅閣路人賈”這個落款。
“記得，這個故事在離州城流傳甚廣，時至今日大街小巷還能見到。”
“就是這篇文章換起了客人們的憐憫之情以及保護弱者的心理，如今這客人都奔着夢悅閣的西西而去，自然來咱們春風樓的客人就少了。”
“還有，根據小的深入調查，這夢悅閣最近推出了不少新鮮的花樣。”
“都什麼花樣？”
姬無法把從大張、小劉那裏聽得的花式玩法又一一潤色轉述了一下。“爺，現在的客人胃口越來越高，已經不是幾個火辣的姑娘、暴露的裝束能夠滿足的了，夢悅閣就是瞅准了這個，才推出了那些新玩法。”
肖喆??背着雙手，小眼珠骨碌碌快速轉着，踱來踱去。“你小子倒是有點能耐，說的卻有道理。”姬無法嘿嘿笑着，“爺過獎了。”
“這夢悅閣忒不地道，不僅收買我的人，還把屬於我的錢給賺了。這是什麼？這是搶錢！這是明目張胆地搶我口袋裏的錢！”
“爺，還有吶！”
“還有什麼？”
“我還調查出了夢悅閣的經營秘籍，不過我一時還想不明白。”
“繼續講！”
“夢悅閣西西爆紅后，面對客人爭先恐後的追捧，竟然將客人拒之門外，只接待出價最高的三位客人！爺您說他們是不是傻？白花花的銀兩不賺，卻將其拒之門外。”
肖喆??一手擼着小鬍鬚辮子，一手時不時地用中指敲敲自己的腦袋，標誌性的轉眼珠動作也開始了，這次轉得更快。大約過了一刻鐘，驚呼一聲，“呀！”
姬無法以為肖喆??思考過度，入了魔。趕緊上前扶着肖喆??，“爺，您沒事吧？”
肖喆??輕輕坐下，姬無法一手輕拍着肖喆??的後背，待肖喆??反應過來，“幹嘛哪！啥時候見過爺讓一個糙老爺們拍後背了！”
“小的是怕您一時想不開，魯莽了。”
“你他娘的才會想不開！”
“是是是！”
“高！這出主意的人真高啊！”肖喆??撇了一眼姬無法，“你要是能想明白這經營秘籍，春風樓的掌柜就是你不是我了！”
“是是是！爺說的是！”
“看你小子今晚做得不錯，就饒了你。既然查清原因了，下一步你覺得春風樓該怎麼做呢？”
“自然是咱們也推出這樣的新奇花樣。”
“嗯，不錯。還有呢？”
“咱們也推出春風樓自己的西西。爺，您看這文章，又沒有明確是哪個西西，退一步講，就算是夢悅閣的西西，那咱們就闢謠。”
“怎麼闢謠？”
“他們到處貼這篇文章，咱們也貼，就把裏面改成春風樓的西西，把‘夢悅閣路人賈’這幾個字直接劃掉。”
“跟我想的倒是差不多，趕快去辦！”
姬無法領命退出。
肖喆??趁着客人不多，召集春風樓的姑娘們。“近來的生意情況，想必大家都有所察覺了。我看還有的姑娘不以為意、滿不在乎！這是很危險的思想！我說過多少次了，思想境界一定要達到‘春風樓興則我興，春風樓衰則我衰’。”
下面幾個姑娘默默在心裏翻了翻白眼，春風樓的興衰當然跟他肖喆??有關了，他不就靠這個賺錢的嘛！
“好在我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下面我獨闖了一些新奇的手段，絕對會吸引顧客！”接着，肖喆??把從姬無法那裏了解到的夢悅閣那套喝酒的樣式一一轉述。
下面又有幾個姑娘內心翻白眼，早就聽顧客提起夢悅閣這套玩法，怎麼成了他獨創的，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好了，姑娘們，一會兒客人多的時候，都給自己接待的客人透透風，吊起他們的胃口。”
“加油！姑娘們！來，一起喊個口號！”
“春風樓興則我興！”
“春風樓衰則我衰！”
肖喆??一個人打了雞血似的，小拳頭握得緊緊的，揮舞着。姑娘們沒招，只得跟着完成這一套動作。
眾人散去，肖喆??卻意味深長地叫住了其中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