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

【吃點甜的,對沖一下。】

如果說之前趙嶺覺得和老爺子單獨吃飯是做如針氈,那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味同嚼蠟。

看着金承業和陳貽在對面你儂我儂,趙嶺頓時覺得飯也不甜了,肉也不香了。

或許趙嶺沒吃兩口,指望他開胃的金博贍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隨即招呼了管家過來,衝著趙嶺道:“想吃什麼就說。”

金博贍的話音剛落,滿桌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了趙嶺,甚至有人的筷子失手落了桌。

趙嶺不好意思搔了搔下頜:“是因為昨天吃得太好了。”

“你早上吃得也不少。”金博贍罔顧趙嶺遞上的台階,“是飯菜不合胃口?”

趙嶺很感激金老爺子的關心,但他實在不能據實相告,他總不能說我覺得你兒子和兒媳礙眼吧?

簡少鈞夾了一筷子夫妻肺片放在趙嶺碗裏:“多吃點,吃點就習慣了。”

習慣?習慣什麼?

眾人茫然不解,唯有趙嶺愣了一瞬間后忍不住笑出了聲,突然間胃口大開,不錯,吃多了就習慣了。

金博贍的眼睛微眯,隨後瞟了一眼簡少鈞,欲言又止。

管家估計也才想明白,笑是不敢笑出聲的,但唇角微微上揚總是可以的。

“少鈞,幫我拿一個饅頭。”

聽見父親難得一見的使喚,簡少鈞挑了挑眉梢,起身取了一個發得又大又紮實的白饅頭。金博贍結果饅頭后對半掰開,慢條斯理地夾了一筷夫妻肺片放在上面,當紅油慢慢地浸潤了暄軟的饅頭,金博贍咬了一口:“有點咸。”

“少加點麻就不咸了。”簡少鈞涼涼地道,“不過菜做上來就是給人吃的,既然廚子做出來了,自然要接受食客的挑剔,父親您說呢?”

這啞謎打得就連趙嶺都是一頭霧水,但顯然金博贍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斜睨了一眼簡少鈞:“你們也沒好到哪裏去。”

“那自然不一樣。”簡少鈞毫不退讓,“金玉和塑料比起來,父親更喜歡哪個?”

“我哪個都不喜歡!”金博贍咬着牙,“我喜歡小趙,你讓他認我當乾爹。”

“咳咳咳……”趙嶺正拿着饅頭學着金博贍看上去很香的吃飯,聞言被紅油嗆住了。簡少鈞拍着趙嶺的背順了半天氣才讓趙嶺把那塊饅頭咽下去。

見趙嶺沒事了,金博贍這才屈指敲了敲桌子:“我是認真的,你們考慮考慮。”

“父親。”簡少鈞畢恭畢敬地起身,彎腰湊到金博贍的耳邊,用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您不是一直問我玄武門事變能不能避免嗎?”

金博贍的面色陡然一肅,整桌的人都感覺周身空氣冷了幾分:“你的答案是什麼?”

“自然可以避免。”簡少鈞笑了笑:“其實有一個辦法,從根源上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說。”金博贍握緊了他的佛釧,明明是他一直問簡少鈞的問題,事到如今他卻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簡少鈞一字一頓道:“辦法很簡單,少幾個兒子就避免了。”

趙嶺:“……”好奇害死貓,他豎起耳朵聽到的都是什麼破玩意兒?他實在是擔心金老爺子會不會氣厥過去。

事實證明,金博贍畢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商界大鱷,被自己兒子這麼糊弄兼嘲諷,竟然把那口氣順了下去。

“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金博贍睨着簡少鈞,“這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父親,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利益衡量。”

“你不問問他的意見?”金博贍哼笑一聲,“萬一你們想得不一樣。”

“我不阻止您,只是如果您真的關心他的想法,就不應該越過他直接問我的意見。”

金博贍微微一滯,這一次徹底將頭轉向簡少鈞,彷彿在吃驚於簡少鈞的話:“你……”話到嘴邊又沒辦法說,他想說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兒子身上看到了人情味以及對旁人的照顧。

與其說是為了撅自己,還不如說是在替趙嶺鳴不平——

他是個獨立的個體,你不應該越過他本人直接問我。

“哼。”金博贍被氣暔沨笑了,又夾了一口夫妻肺片,“你們也半斤八兩,沒心沒肺,就知道氣我。”

“那不一樣。”簡少鈞坐回了椅子上,又給趙嶺和金博贍分別夾了塊糖醋排骨:“吃點甜的,對沖一下。”

金博贍斜了簡少鈞一眼,倒也沒拒絕,只是投桃報李地給趙嶺夾了一片金槍魚:“這是藍鰭金槍魚,很不容易,從大西洋的冰山一路游到熱帶。你也不容易,多吃點。”

趙嶺:“……”這真的是養父子嗎?這個說話的調調也太像了一點。

見趙嶺不吃而且緊緊盯着自己,金博贍有些疑惑:“你不吃生的?”

“吃。”趙嶺由衷地道,“只是覺得您和簡少鈞很像。”

“怎麼這麼說?”金博贍眼尾和臉頰的紋路深了幾許,略有些得意地瞟了一眼簡少鈞。但簡少鈞卻無動於衷,甚至沒有同往常一樣出言譏諷。

也許是因為說這話的是趙嶺,金博贍酸溜溜地想着,嫁出去的女兒他是留不住了,沒想到兒子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就很有默契,而且說話的方式也很像。”趙嶺笑眯眯的,“關心人的方式也很像。”

金博贍正欲拉着趙嶺好好聊聊,就聽見“砰”的一聲,眾人循聲而望,只見坐在簡少鈞對面的金承業已經將勺子摔在了碗裏,蹭楞一聲,椅子向後應聲倒地,金承業的臉幾乎陰得能滴水:“我吃飽了。”

被孤零零留在原地的陳貽抿了抿唇,起身也想離開,她自覺這個時候不適合出現在金博贍面前。

傳照片給金承業的就是老爺子,想到自己的照片被人送到老爺子的面前,陳貽只覺得渾身臊得慌,匆匆起身扔下一句“我去看看承業”就離了席。

不過顯然盛怒之下的金承業並不想見到陳貽,當他手臂被陳貽挽上時,用力將陳貽的手揮開。陳貽很瘦,剛剛也沒吃什麼,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砸在了牆上。

眾人驚訝地張大了嘴,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昨晚的事,此刻就跟看電視劇一樣目不轉睛。

因為太過新鮮太過突然,甚至沒有人想上前拉架。

不過以這夫妻倆平日裏的人緣,屬實沒有多少人願意去拉這個架的。

“金承業!”陳貽惱了,她生平最愛面子,否則當初也不會因此嫁給金承業,可從昨晚到今天,她裡子面子都被人撕下來扔到地上甚至被踩了兩腳,陳貽畢竟是千金小姐出身,此刻也忍不住了,“你記不記得昨晚答應我哥的事?你要是反悔了,我們現在立即離婚。”

“你!”金承業回身怒瞪着着陳貽,整張臉漲得通紅,“你在威脅我?”

“是你逼我的。”

看着陳貽面上的冷色,金承業終於從憤怒中逐漸冷靜下來,終於還是將怒火咽了下去,衝著陳貽伸出了手,由着陳貽挽上了自己的手臂,他的背影沒來由地有一股頹然之氣。

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趙嶺忍不住咂舌,這倆人果真不是親兄弟,要是簡少鈞絕對不可能容忍背叛的存在。

雖然金承業估計也不怎麼乾淨就是了。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承業和陳貽的身上,唯有金博贍看了一眼簡少鈞,當他看見簡少鈞冷到極致的目光后,眉間的憂色又重了幾分。

因為這一個插曲,午飯眾人匆匆吃過後便各自找了借口離席。

簡少鈞和趙嶺也想走,卻被老爺子硬生生留住了天南海北地侃着美食。

聊到酣暢淋漓之際,簡少鈞接了通電話,待他走到餐廳外后,金博贍突然止住了和趙嶺一直聊的美食話題,極其突兀且認真地問道:“你覺得玄武門事變該如何避免?”

趙嶺一愣,心頭一緊:“我中國史學得不好。”

“無妨。”

趙嶺低頭想了一會兒,緩緩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皇位只有一個,照你這麼說,避無可避。”金博贍頹然地搖了搖頭。

“那在爭皇位之前呢?”趙嶺笑了笑,“我雖然歷史學得不好,但我知道在玄武門事變之前李世民和李建成早就不是相親相愛的兄弟了。兄友弟恭,向來都是雙向的。”

“但……”金博贍一時啞然,“那也不至於手足相殘,兵戎相見……”

“如果沒有玄武門之變,您覺得李建成登基后李世民真的能活嗎?”

這個問題金博贍答不上來,其實趙嶺自己也答不上來,但趙嶺相信金博贍能聽懂他的意思。

“很感謝您這兩天的招待。”趙嶺起身問好後轉身離開去找簡少鈞,他想老爺子應該已經對那些風花雪月美酒珍饈沒了興趣,畢竟真正想聊的已經聊完了。

當餐廳重歸寂靜時,管家躬身勸道:“您不要太傷身,終歸二位少爺平日裏也不在一起,日子久了,過去那些嫌隙也就都能忘懷了。”

“你不了解少鈞……”金博贍苦笑一聲,“若是以前,我倒是覺得少鈞不一定會走出那一步,可現在我不確定了。”

“是因為趙先生?”管家只得繼續寬慰,“趙先生生性平和寬厚,性格也好,他會勸着少爺的。”

金博贍沒作聲,只是他眼中的擔憂更濃烈了,就像趙嶺說的那樣,兄友弟恭向來是雙向的,弟不恭,兄長如何以友相待?

想起金承業乾的那些荒唐事,金博贍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厭倦。

作者有話說:

來自趙秘的翻譯器:

簡少鈞:這對夫妻就是狼心狗肺,看多了就習慣了。

金博贍:少管別人閑事。

簡少鈞:他們少肉麻噁心人,誰會管他們的閑事?

金承業:所以你們爺倆打了半天啞謎就是為了編排我?

——

這兩天家裏的事比較多,又要買車又要裝修,頭都大了,所以只能半夜碼字了QAQ爭取把生物鐘調整回來。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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