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匪屬就醫
夏平一席話,沒有完全解除村長們的焦慮。但現實的確如夏平如說,他們也深知沒有退路。
接下來就商討應對新的情況,做出預案。
散會後,夏平請周叔停一下,和周叔商量加入李瑞峰的隊員名單,另外把武器準備好,他要親自送到上道堰,周叔走後他整理筆記,思考下步的行動。
去瓦窯溝給馮大姐送糧食的隊員回來了,他帶回一個消息,秀蓮發著高燒,陷入半昏迷。
夏平仔細詢問了病情,這麼嚴重恐怕土郎中不行,要是耽誤病情可就麻煩了,必須把萬工益康堂的梅大夫請過來。
他摸摸懷裏最後的兩個銀元,取出一枚交給隊員,吩咐他想想辦法讓梅大夫出個珍。
捏捏最後一枚銀元,仔細放入懷中,上次見面都沒給小板凳帶肉了,因為夏平也沒錢了。
到上道堰的保安隊員集合起來,他們領了武器,夏平帶他們上了路。
一路上夏平告誡他們到了上道堰要聽李瑞峰指揮,要認真訓練。到了岔路,他與保安隊員分路,獨自往瓦窯溝而去。
馮老六見夏平到來,一起到馮大牛家看望曾秀蓮。
曾秀蓮躺在床上,臉燒得通紅,一張布片浸了水搭在額頭降溫。她喃喃低語,聽不清說些啥。
偶爾一陣抽搐或一聲驚叫,等一會又低語起來。
她己處於半昏迷狀態。
馮大媽拖着病軀不停呼喊她:"蓮兒,別睡了,醒醒,媽在這兒。"
馮大妹和馮嫂也在這兒幫忙,熬好的玉米粥和紅薯都沒動。
馮大伯坐在床前雙手捧着頭抓扯着自己頭髮。
夏平進來馮嫂微微鞠鞠躬,大妹卻紅着臉躲進灶房。
夏平對馮伯馮媽道:"兩位老人家,你們快吃點東西,你們不能垮,你們垮了,誰來照顧秀蓮大姐。"
兩人彷彿沒聽見夏平說話。
夏平嘆口氣道:"兩位老人家,我己派人去請益康堂的梅大夫,要是你們不吃飯,想餓死自己,那我叫梅大夫回去算了。"
聽到請了梅大夫,兩位老人家猛地抬起,馮媽掙扎着想下床,馮伯把她扶了下來。
剛一落地,馮媽"卟通"就給夏平跪下,馮伯也隨着跪了下來。
"求求你,救救我家蓮兒吧!"
夏平嚇一大跳,急忙雙手去扶,兩老卻怎麼也不肯起來。
"大伯大媽,快起來,我來就是來救秀蓮大姐的,不然我請梅大夫做啥子?"
在馮嫂馮老六和大妹幫助下,終於把二老扶了起來。
"二位老人家,珍費我都付了,撿葯的錢你們也不要擔心,我會負責。"
馮伯這時才像醒過來:"你是……。"
馮老六趕緊介紹:"他是夏先生,是仁義社的,仁義社是專門為大家做好事的。"
馮伯不知道夏平,不知道仁義社,專門為大家做好事的他聽懂了。
他又要下跪,夏平這次有了準備,哪能讓他跪,急忙扶做讓他坐在凳上。
"老人家,人是鐵,飯是鋼,一定要吃,大妹,粥涼了,請你熱一下好嗎?謝謝!"
大妹的臉又紅到脖孑處,她過來側着身子端起粥碗進了灶房。
夏平知道,大妹的衣服不能完全遮掩身體,側着身子避免身子暴露。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你看秀蓮大姐每天上山挖野菜,還不是要一家人好。秀蓮大姐病好了,你們二位老人卻起不了床,人家還要照顧你,你這不折騰人嗎?來,吃了好嗎?"
馮媽流着眼淚道:"先生,你說我家蓮兒會好嗎?"
"肯定能好啊!梅大夫什麼人你們不是不知道吧。他死的都能醫活,況且秀蓮大姐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受了驚嚇。"
大妹端着熱好的粥要進來,為避免尷尬,夏平走到門外:"我看梅先生來了沒。"
又盯着馮伯馮媽道:"記住,不要給秀蓮大姐添亂。"
兩人把粥喝了些,馮媽拿木勺喂馮大姐。可能玉米粥濃,玉米面又有粘性,秀蓮咳嗽起來。
"馮大哥,你的龍湯還有嗎?"
馮老六臉弊得通紅吱吱唔唔:"嗯……沒……沒……"他說不來謊。
大妹善良:"有的,我去端。"說完跑了出去。
一會兒大妹端來一碗湯,到灶房熱了一下,出來送到床邊,扶起曾秀蓮讓馮媽餵食。
梅大夫緊到沒到,夏平也有些焦燥。到底怎麼回事?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梅大夫救死扶傷,醫德囗碑還是很好的。夏平都跟隊員說了,找一個沒入盟的人去請,難道出事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看到遠處他的隊員帶着兩個穿着長衫的人快步往這兒趕。
夏平趕緊對屋裏喊道:"來了,梅大夫來了。"
在床邊的大妹趕緊起身走進灶房。
在隊員引領下,一個中年人快步緊跟其後,最後面是背着藥箱的白面後生。
夏平趕緊招呼:"麻煩梅先生。"
那梅先生點下頭,一言不發搶進屋裏直接來到床邊。
馮伯馮媽趕緊打招呼,馮伯把坐下的凳子放到梅大夫腳邊,連道:"請坐,請坐。″
梅大夫並不理會,先觀察曾秀蓮臉色,再翻起眼皮看看,再捏着她的臉頰,使其嘴張開觀察舌苔,然後坐下挽起袖子號起脈來。
屋裏沒人說話,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號完脈,他開始詢問發病經過,馮媽講了,馮老六和夏平補充了遇蛇經過,梅大夫微微點頭。
"此次病因不難珍斷,其一,平時飢餓,營養不良,致其身體衰弱。其二,心思沉重,思慮太多。其三,遇蛇驚嚇,驚恐過度。"
"來此之前,我己問過引領之人,備有藥物,現看情景,備葯適當,可解高熱。但要治癒非我之能。"
說完取出藥箱裏備葯,"一日三次,煎服。我再給你寫張方子,照方抓藥,可調理身體。"說完取出紙筆,寫起方子來。
馮嫂接過葯,遞給灶房門邊的大妹,大妹忙着去煎藥。
馮媽顫抖着聲音問:"梅大夫,你是說治不好?"
"高熱立等可解,但心病需心來治,此我無力也。"
夏平明白了,一是餓的,二是嚇的,三是思念丈夫,四是前途茫茫,焦慮過度。
"梅大夫,你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說服藥后不再高燒,但要她好起來,需要解決她思想問題。″
"是的,但要快,否則久拖之下,無復往夕也。"
"我明白了,"夏平掏出最後的一塊銀元,不知那三付葯,藥費可夠。"
梅大夫拿出一枚銀元:"此乃你付珍費,我觀其家貧,義珍送葯,不再收費。"說完把銀元放在夏裏手裏,轉身欲出門。
走到門口,又轉回來對馮媽道:"來都來了我幫你也看看,不要錢的。"
馮媽想拒絕,但又怕惹得梅大夫不高興,只好讓梅大夫看病。
看完后一面開方一面對夏平道:"病因和曾秀蓮相同,主要是營養不良和焦慮太多,另外老年人有哮喘,我開了付葯,應該能緩解,但焦慮不除,一切無用。"
他把處方遞給夏平,繼續道:"這葯免費,可能你得派人幫他拿下藥。"說完和後生出門而去。
夏平手握銀元,痴痴看着他們走遠,直到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