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蘭奇先生

道蘭奇先生

明天是中秋節,我想回家,但是輔導員沒批我假。

他說我健康日報亂填,我怎麼就亂填了,就像我出門理由寫的是“當飲水機”,暑期實踐蓋的是紀念章一樣——反正你們又不看。

好吧,我出不去了,那我待在宿舍就是了。順帶提一嘴,我是本地的,就住墳頭地,你問我哪是墳頭地,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學校的地界原來都是墳頭地。

我躺在床上看手機,******去世了(嘿,這可真奇怪,我只是加了“二世”就變成一串星號了,就好像化學反應一樣)。

長壽的老太太,我這樣想着,就像道蘭奇先生一樣長壽,但沒有他長壽。

活着到底是什麼,我很好奇。我活着嗎?也許活着;伊麗莎白活着嗎?我覺得她還活着。死了會比活着好嗎?我不知道,我沒死過,等我死了我就告訴你們。

然後我開始想,存在和活着有什麼區別。薑餅人存在嗎?我認為他存在,百分之一百存在,因為他欠了我一頓晚飯,我餓了是真真的;我存在嗎?我不知道,萬一我是什麼缸中之腦怎麼辦?萬一缸中之腦也是缸中之腦怎麼辦?誰知道呢,就像有人說未來是既定的,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看不到未來,那未來對我來說還不是未知的?去他媽的量子力學。

我下午還有一節課,快樂因子力學,我學不明白,偏微分方程組解不出準確解——看吧,我就說看不到未來,大夥都想當拉普拉斯妖,但大夥都當不了。

我想起了《麥田裏的守望者》,他就像我一樣在發牢騷,可是我的牢騷比他還多,因為我沒看完那本書,但我知道最後一群小男孩在麥田裏的玩,於是它就叫那個名字了,這倒是和我挺像的,因為道蘭奇先生在我手邊,所以它就叫《道蘭奇先生》了。

我本來不想下床,但是手機沒電了,而我的床上沒有插座,大家都有這種感受對吧?然後我就被迫下了床。我修正一下前面的話,今天我覺得被子剛剛好,因為今天29℃,比我高了20℃,是個能穿短褲的季節,所有我穿了。

我不喜歡這篇,因為我是用手指寫的,不是鞋子也不是杯子,和前面兩篇完全比不了,那感覺就好像王羲之寫蘭亭集序,醒了以後卻寫不出來——當然我不敢自比王羲之,因為我不會書法,而且他也不認識我。

我開始覺得道蘭奇先生有點煩人了,太冷了,而且味道很奇怪,但他還是很長壽。

我想去把樓梯弄壞了,早知道就不修了,反正東西總歸是會壞掉的,我還少吃了一頓飯,不,兩頓,今天中午我也沒吃。

我想變成貓,因為貓很可愛,而且它們不喜歡給我摸,所以我想變成貓。

我想不明白,大夥怎麼會喜歡看這種玩意,因為大夥都壞掉了?我想不是,我覺得是世界壞掉了,從很久之前就壞掉了,就好像何塞·阿爾卡迪亞·布恩迪亞說的:“時間這台機器散架了。”

我想是時候結束道蘭奇先生的生命了,他活得太久了,他本不應該活這麼久的。我把他喝掉了。

是的,道蘭奇先生是杯飲品,七塊錢,冰萃茉莉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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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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