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幫我i/多面
“咔嚓。”
綺月:“……”
熟悉的銀亮手銬,熟悉的拷她的人。
綺月不死心地拽了拽手,金屬邊緣立馬在手腕上勒出一道道紅痕。
“別費勁了。”
降谷零拉扯着手銬壓在綺月的頭頂,揚着嘴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眸中尚有未消退的熱度和歡喜,又因她的逃避泛起灰冷的色調。
他拎起手中的鑰匙搖了搖,在那雙不自覺睜大的紅眸注視下,隨意一揚。
小巧的物件落進地板的細絨毯里一點聲響都沒有,直接杜絕了綺月偷鑰匙逃脫的可能。
“!”
綺月這下渾身僵硬,又強撐着不服輸的氣場,憤懣地瞪着降谷零。
“tsuki看起來還挺有活力。”
假裝渾然不知她的氣惱,降谷零捏起女人的下巴,拇指肆意地揉着她微微紅腫的唇珠和下唇,笑得異樣溫柔。
“不錯,既然不累,那我也可以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綺月猛地打了個哆嗦,連忙搖晃着頭在他的拇指下躲避,大喊出聲:“我累了!我要休息!我要睡覺!”
“是嗎?”
降谷零俯身湊近綺月,撫摸着她潮紅的側臉和脖頸,眼神和語調中充滿一腔憐惜和愛意,足以讓任何女子迷醉,話語中的內容卻更讓人禁不住顫抖。
“我不信,什麼時候tsuki昏過去……什麼時候再說累吧。”
尾音消失在相接的嘴唇中。
下頜處又被大手用巧勁扣住,綺月被迫張口承受着對方唇舌的侵擾,想說的話都變成了嗚嗚咽咽,被當成悅耳的前奏。
“反正這裏只有我們,沒有其他人聽見,”降谷零稍微退離,給予綺月喘息的間隙,眉眼含笑,溫情脈脈地道,“tsuki別怕……交給我。”
難道最可怕的不就是你嗎?!
毫無反抗能力的綺月被強勢捲入新一輪對抗中。
……
哪怕是在警校體術最巔峰的時候也沒打過降谷零,昏迷四年、蘇醒后靠急訓恢復武力值,但大多數工作時間並不需要武力的綺月,論體力,哪可能敵得過成日在犯罪組織中遊走的公安卧底。
綺月幾次或掉線或宕機。
中間還出了個小插曲。
綺月從下午睡到被降谷零抱去泡溫泉,把晚餐睡過去了,於是乎……
又累又餓的黑捲髮女人哼哼唧唧地掛在金髮男人身上發脾氣,但因為沒力氣、嗓音沙啞,導致指責變成了撒嬌。
降谷零表示對此很是受用。
看着之前各種挑釁作亂的“小狐狸”在懷裏像小貓咪一樣軟成流體,他周身強勢的氣場都溫和了許多,少了些許攻擊性,又變成了溫柔體貼的好男友。
“大尾巴狼……”
“不懷好意……”
“混蛋公安……”
降谷零叉起厚蛋燒遞到綺月嘴邊,好笑地問:“在嘴裏嘟囔什麼呢?”
此時綺月只裹着浴衣坐在廚房的大理石枱面上,被站在身前的降谷零圈在胳膊中間,但因酸軟無力,坐着根本直不起腰,只能靠着他的胸膛。
聽聞降谷零的詢問,綺月裝傻充愣地咬住厚蛋燒一口口吃掉,就是不回答。
降谷零勾勾嘴角,光是看着女孩兒滿身屬於自己的標記,就萬分心情愉悅,抬手揉着綺月的頭髮,滿懷喜愛的喃喃着:“真可愛,tsuki……”
綺月的回應是雙肩縮動,下意識地想避開金髮男人。
——類似誇讚的話她在過去幾個小時裏真的聽到頭皮發麻!
“我我我還沒吃飽!”
綺月磕磕
巴巴地提醒他。
她不要回房啊!
“唔,沒關係。”
比起此前的故意偽裝,此刻自然而然就能散發出蠱惑情動氣息的混血男人,對綺月歪頭輕笑。
“tsuki,我也沒有吃飽。”
綺月非常識相地端起餐盤遞給他。
金髮男人隨手拿起盤中的壽司吃掉,另一手卻往綺月還未收回去的餐盤裏,放了個方塊大小的塑裝袋。
“?”
綺月先是一愣,等認出后差點把盤子扔出去。
“!”
見綺月一副手抖拿不穩盤子的樣子,降谷零輕鬆從她手中抽走餐盤,但把東西留在了她的手心裏。
綺月當然不想接,卻被降谷零戲謔地握着手指,不容拒絕地平托着那個小東西。
她咬牙:“你、你——”
“怎麼了,”見他的女孩兒紅着耳根,快要哭出來的嬌弱模樣,降谷零眸光微暗,眨眨眼,笑意無辜地道,“你不認識嗎?”
她知道!
這個可惡的男人!今晚的架勢似乎是要把房間內的存貨都用光!
她怎麼可能不認識!
“所以為什麼要把這個隨身帶着啊!”綺月忍無可忍地炸毛道。
“這個啊……”如餓狼一般盯着氣息愈發甜美的狐狸,降谷零拉起綺月另一隻手也放在那小東西上,軟着聲音請求道,“就是想讓tsuki幫我嘛。”
“啊啊啊啊閉嘴啊!”
……
於是他們在餐廳花費了半個多小時解決晚餐。
如果不是降谷零擔心女朋友會感冒,可能吃飯時間還會更長。
等到綺月被再度放進溫泉的時候,已經迷糊地睜不開眼了,以一種擺爛(x)享受的姿態任由男人服侍,最後被洗香香塞進被窩裏時,她甚至能夠淡定地道一句:“晚安,關燈。”
哦,關不關的吧,反正天也蒙蒙亮了:)
綺月倒頭呼呼睡去。
降谷零躺在旁邊,藉著落地窗外熹微的晨光,用視線一點一點描摹着女人的容顏,眼神是從不曾讓綿星綺月發現過的過分貪婪和迷戀。
他用這種方式,在另一人輕緩的呼吸音中,無聲無息而放肆瘋狂地表露着情愫。
最終,在天光大亮的時候,逐漸收斂,壓製成一片克己冷靜。
放慢動作起身下床,降谷零拿着手機向外走去。
“咔……噠。”
推拉門被小心地拉開、關上。
房間內剩餘的一道呼吸聲也隨之一滯。
綺月平靜地掀開眼睫,眼神清明,望着身邊床墊上尤帶體溫的凹陷,低低地嘆氣。
她一開始的確是累得睡著了。
但殘留的潛意識在降谷零那種彷彿要把她拆吃入骨、令人心揪的注視下,卻又強制喚醒了自己。
不過意識是醒了,身體確實是累的,哪怕綺月想做出什麼微表情也做不出,就這麼閉眼裝睡瞞過了降谷零。
他怎麼不休息?
綺月先是疑惑,后是遲疑。
公安先生是個理智派工作狂,最近不管是公安還是組織,均事務繁忙,降谷零這一整天都待在溫泉旅館裏,沒有處理公事,這在綺月眼裏已然是不可思議的了。
如果說生病發燒是不可抗拒的因素,她的主動是臨時發生的意外。
那在一切將歇的時候,他卻既不抓緊時間休息,也不去第一時間關心缺席的工作,而是躺在身邊直勾勾地看着她……這怎麼想都覺得令人費解。
哪怕綺月再怎麼肯定降谷零對她的情誼,也覺得這個舉動放在降谷零身上就像在浪費時間。
除非……
有什麼關乎她的事嚴重影響了他的思緒,甚至是公事。
綺月推測到這裏,就差不多猜出降谷零的動向了。
——他怕不是趁着把她留在溫泉旅館的空檔期,讓公安在背後調查她吧?
聯繫降谷零昨日對她“是否坦誠”“過往經歷”格外在意一事,綺月挑了挑眉,覺得這個推論很合理,也不讓人意外。
至於公安會不會調查出什麼,這一點綺月倒是不怎麼擔心。
朗姆幾年前挑中她去當警方內部間諜,就是因為她的身份履歷足夠清白,哪怕有一些灰色痕迹,也自有組織的人在背後描補,否則光是考公務員、入警校、入公安這幾重政審她就過不去。
現在降谷零發起對她的調查,以零組為首的公安勢必會查得更詳細,甚至是挖地三尺地查。
但硬性條件擺在這裏:時間不夠。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或許足夠公安找出一些疑問——比如她的過往經歷過於簡單,人際匱乏,甚至是空白——但絕對不夠突破組織的重重掩蓋,抓到她的實際證據。
再多調查些時日也許可以。
但綺月要的就是時間差,她自然不會給公安這個時間。
聽到門外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綺月也不打算在降谷零面前繼續裝睡,在他進門的那刻,就自己爬了起來。
降谷零頓了一下,略感驚訝道:“醒了?不再睡會兒嗎?”
綺月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困頓道:“到點就醒了……不睡了,得回去上班呢……”
知道生物鐘不好改,降谷零也沒說什麼,坐回床上心疼地撫摸着綺月疲倦的眉眼,“要不請一天假吧?這樣回去上班,你也太累了。”
然後再給公安一天調查時間嗎?
知道降谷零今早一定沒收到什麼確切調查結果,綺月似笑非笑睨着他,嘴上半是玩笑半是掩飾地道:“這都是因為誰啊?”
“是我的錯。”降谷零抓起她的手指放在嘴邊親吻,低眉垂眼地道歉,抱着她輕哄。
綺月抿抿唇,心情複雜難言。
金髮男人神情中的愧疚、心疼、歡喜、安心……統統不做假。
可就是這樣才可怕。
一個人可以有兩面、三面……
降谷零有百般多面,他的溫柔深情看着不是假的,他的冰冷理性也是實打實真的。
到底是他演得太真,還是全部發自內心。
日復一日,他自己又能分得清嗎?
一股從心底而來的寒氣,籠罩着綺月。
“好啦,”她快速眨了下眼,反握住降谷零的手搖晃,微笑道,“最近部里那麼忙,風見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用,我只是因為有點累就要請假,算怎麼回事?”
“有點累”被女人刻意加重了語氣。
降谷零理虧地摸摸鼻尖,無奈地道:“行,那就趕緊回去吧。如果你……撐不住了,要跟我說。”
有關於綿星綺月的人生經歷,風見和hiro的調查結果都是表明,其過往雖然簡單,但都有跡可循:
作為醫生的綿星夫婦因一場車禍意外身亡,當時的綿星綺月還是未成年,她的舅舅遠在國外聯繫不到,社會機構能找到的、可以成為她監護人的,就只有一個住在北海道的遠房親戚。
但去世的綿星夫婦留下了一筆龐大的遺產,這讓綿星綺月經濟上完全能夠獨立,所以監護人只是一個名頭,綿星綺月一直是一個人獨自生活。
也就是說,調查沒有問題。
可就是這樣才有問題。
降谷零深刻地記着綺月在警校時曾表現出來的種種異狀,不管是初次見面奇怪的過呼吸發作,還是射擊無法瞄準的問題,又或者是透過他和
hiro在看什麼人……
這都不是一個未成年失去父母,普普通通、按部就班上學的小女孩身上能夠擁有的疑點。
簡直就像……綿星綺月不是“綿星綺月”一樣。
將綺月送到離警視廳不遠處的一處隱蔽小巷子裏,降谷零就一刻不停地開車走了。
望着白色萬事得遠去,綺月若有所思。
不知道降谷零剛才在想什麼……
公安先生洞察力敏銳出眾,尋查線索既可以藉助警方,自身推理能力也強如偵探。
她得抓緊時間行動。
在降谷零捕捉她痕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