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阮瓏玲,你既然招惹了我…

那有些事兒,就由不得你說了算。”

此言說得無禮至極,很不中聽。

阮瓏玲面上柔情似水的神情,瞬間連裝都裝不下去,眸中的溫情蜜意,一點點冷卻了下來……

莫說二人之間名分未定。

就算是兩夫妻,遇事也該有商有量吧?

阮瓏玲捫心自問,她在男人面前處處體貼,各種溫柔小意。

可王楚麟倒好,總是莫名其妙流露出些上位者的倨傲之姿來?

他饒是再有才華,可說到底也不過與她一樣,是個尋常商戶罷了!

哪兒來的這些居高臨下的臭毛病?

還是莫非男人都是這樣?

覺得但凡得到了一個女人的身體,就可以將她視為囊中之物,可以任意操縱掌控了?

阮家商戶的生意,乃是她在這世上的安身立命之本。豈是他王楚麟一句話,說拋下就拋下的?

逢場作戲得久了,難免會有厭倦的時候。

阮瓏玲表露出些本性來,鬆開了男人的手,扭身背對着他,面上譏誚盡顯,冷言道,

“我原以為同為商戶,霖郎約莫是懂得我的不易的。”

“終究還是我自多了。

或是因為霖郎家中累代經商,家財萬貫,所以才不曉得我白手起家的艱難,竟說出這些沒道理的話來。”

“生意我定是要做的!

現在就去處理商號中的庶務去,霖郎便留在此處靜靜心吧!”

說罷,阮瓏玲冷着臉,沒有回頭再看男人一樣,直接跨步踏出廳堂,直直消失在了廊亭轉角處。

一陣香風穿過,置架上芍藥花的枝葉顫動,一片殘缺的花瓣,脫落花莖,隨風飄落,悠悠蕩落在了地上。

阮瓏玲竟就這般甩起了臉色?

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此狀給李渚霖帶來的衝擊太大!

使得他不禁直接呆楞在了當場!

他乃當朝首輔!

饒是蹙蹙眉頭,滿朝的文武百官都要心驚膽顫,伏地跪喊息怒!滿祁朝的王侯將相、勛貴豪爵都要肝膽俱裂,擔心項上人頭是否落地!

從來都是他指東,旁人不敢指西!

而阮瓏玲,一介商女,竟就這般當著他的面拂袖而去?!

站在芍藥花旁的男人,眸底顯露出絲絲猝不及防來..52g.G,d..,緩緩轉了轉指尖的扳指,心中湧上些莫名的情緒來。

當夜,子時五刻。

棋珍院中還未熄燈,燭火晃動,門庭大開。

男人坐在雕花窗檯的棋盤前,指尖捻着棋子,正與自己對弈。

他並不甚專心,棋起棋落間,眸光不覺往庭院中的圓形月亮門望去……

雲風望出他的心思,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躬身道,

“爺,小人去打探過了。”

“阮娘子今夜在花廳中設了夜宴,還喚了許多相熟的舞女飲酒作樂,正在應酬客商……”

雲風抬眼,望見李渚霖的神色,趕忙垂眸又添了一句,

“不過其中沒有男人,都是些在揚州城中..52g.G,d..做生意的女娘…”

“所以估摸着…今夜是不會來了。”

夜風將燭光吹得晃動,男人落在窗紙上的影子,如夜中鬼魅般恣意肆掠地晃了晃。

他神色未有絲毫變化,仿若在聽一件無甚相關的小事,淡聲道了句,

“知道了。”

直到雲風惴惴不安退出去后。

盤腿坐在棋盤前的李渚霖,眸光才驟然沉冷了下來,心煩氣躁之下,蓄力將兩指間的棋子瞬間掐得粉碎,塵末順着夜風,飄落在了棋盤之上……

阮瓏玲這是什麼意思?!

他分明下午才說過,讓她莫要做生意了!

她不僅拂袖而去,還當晚就宴飲客商?!

這儼然就是在示威!

是在用行動表示抗拒!

在他面前那麼柔順的一個人,怎能乍然就因為這麼件小事兒,就與他生了齟齬?鬧起了彆扭?

她反應這般大……

莫非,確是因為他的要求太過分了?

怎會?

阮瓏玲賺錢,不就是為了養活阮家老小么?

可他分明表示過,就算沒有阮家商戶,就算沒有她那些生意,他照樣能保證讓阮家榮華富貴一世!

首輔一諾,重千金!

她何苦還要這般辛苦?去應對那些愛佔人便宜的男客商?!

遠處隱有絲竹聲傳來,還伴有女子的嬉鬧嬌笑聲…

這些動靜落入耳中,李渚霖愈發覺得心煩意燥,眉頭愈蹙愈深,他垂眸望着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只覺得兩個顏色宛若水火,不可交融。

這頭。

直到丑時三刻,前廳的宴席才將將作罷。

自從四月以來,阮瓏玲不是顧着退婚,就是忙着天下樓的庶務,不然就是在醞釀著如何實施去父留子的大計……

直到今日,正好藉著與王楚麟爭執了幾句,與三五好友聚在一處,起舞逗樂,對飲當歌,好不酣暢淋漓…

她喝得委實不少。

雙頰坨紅,醉眼迷離,走出廳門時腳步都是漂浮着的,斜斜倚在阿杏身上,嘴中還痴痴念着席間與舞娘一同唱歌謠,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

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道天明。”

唱着唱着,步子踩到逶迤拖地的燦燦裙擺,腳底踉蹌一下,險些就要跌倒在一側的草叢當中。

腰肢間傳來股力道,她跌落在了個寬闊厚實的懷中。

阮瓏玲抬起醉眼望去……

圓月當空,月色格外清輝。

男人着了件爍爍銀衣站在庭院當中,眉眼間帶着些許冷峻,凜然生威,氣韻高華似雪,仿若點亮了整個黑夜。

阮瓏玲尚還有些意識,只握着粉拳錘打着男人的胸膛,似嗔似怨道,

“壞人!”

“你這個…專斷蠻橫的壞人!

今後…離我…遠些!”

那幾分醉意,為她般般入畫的面容,更添了幾分顏色,愈發顯得粉膩酥容嬌欲滴。

男人喉頭一滾,輕易鉗制住了她毫無力道的粉拳,將她推抵在了圓形月洞門的牆壁之上……

“怎得喝了這麼多?”

女人不滿地在他懷中扭了扭身子,高抬着下巴,坨紅嬌憨的臉上儘是醉意,嗆聲道,

“喝多少…你都管不着…”

“你莫要與我鬧!”

李渚霖霸道的語氣中,確有些無可奈何,他俯身望着女人傲嬌的面龐,終究鬆口道,

“你要經商,我答應你便是。”

這一整個下午,李渚霖都在細細琢磨思考。

他隱隱約約意識到,對於經商,阮瓏玲的態度似是異常堅決,是決計沒有轉圜餘地的。

這女人是個倔性子,若在此事上橫加干涉,咬死不讓她做買賣,不亞於生生折斷翱翔天空雄鷹的羽翼…

他喜歡的便是振翅高飛的雄鷹,為何要將她困成畫地

為牢的嬌雀呢?

罷了。

她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

不過只想打理些小生意罷了……又有何不可呢?

想做生意,便做。

大不了今後撥幾個黑騁鐵騎在她旁邊護着,如此一來,誰還敢對她不敬?

首輔的女人,肆意些就肆意些吧!

“只一點,無論是與誰談買賣,都不準飲酒!”

李渚霖鐵面說完這句后,又頓了頓,蹙着眉頭又添了一句,

“可以淺酌,不得如此醉飲!”

阮瓏玲喝得頭腦正昏沉着,哪兒能聽得進去這麼許多?醉眼朦朧眨巴兩下,揚起芳菲嫵媚的面龐,嘟着嘴道,

“憑何要得到你的允許?

我想經商就經商,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就要喝……喝得大醉特醉………”

喝得醺醺的女人,嘴中道出些醉言醉語來,似挑釁似嘲弄,全然不將他的退步放在眼裏。

男人被激起些征服欲,眸光越來越幽暗,俯身低頭,朝那兩瓣殷紅的唇瓣直直親了上去,堵住了女人的話語,在她舌腔中強勢攻佔了起來。

“…喝得醉生夢死…嗚……”

女人無力地掙扎兩下,緊而被吻得體|熱情|動,亦帶着幾分醉意,攀上了男人的脖頸……

月光之下,樹影搖曳,暗欲滋生,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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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着首輔生了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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