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保護神 “你要是不好好穿着,我會讓你……
沈家有個女兒,從小就長得玉雪可愛,一張小臉粉嫩嫩的,兩隻圓圓的大眼睛。人被教養得乖巧機靈,見了鄰居會大大方方地喊人:阿姨叔叔爺爺奶奶。嗓音清甜,人長得也甜,沒人不喜歡那個小丫頭。
小姑娘叫沈半夏,沈文海說,起這個名字是想讓女兒活得比夏天還暖和。陳筠一聽就同意了,把小小的女兒抱在懷裏笑着喊她:“半夏,媽媽的小半夏。”
陳筠每天看着自己女兒,別人家總希望孩子能快點兒長大,可陳筠希望女兒能慢點兒長,因為小孩子沒有煩惱,長大了要面對一堆煩惱。
後來沈半夏長到了十一歲,煩惱果然來了。她在那年夏天裏過敏,臉上起了很多醜陋的小疙瘩。爸媽帶她去看過不少醫生,也開了不少葯,但都不管用。醫生們治不好她,就說讓她耐心等等,時間門長了總會好的。
誰也沒說時間門到底是多久,她臉上這些惱人的小疙瘩會在哪一個具體時期徹底消失。她只能每天等啊等,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鏡子前面,看臉上有沒有變好。
沒有,好幾天過去了,一直沒有。
越臨近開學她的心情越不好,不想去學校。她變得這麼丑,是會被同學笑話的。
沈文海買了些口罩回來,開學那天給她戴上去一個:“你看,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
沈半夏去看鏡子裏的自己,臉被口罩遮着,一雙大眼睛撲閃閃的,她還是個清秀漂亮的小姑娘。
她去了學校,每天都戴着口罩,不肯摘下來。班裏有個叫范洪博的男生對她越來越好奇,想看看她的臉。明明她的眼睛長得那麼漂亮,大而明亮,靈氣又有神,人應該不醜才對,可是為什麼要每天戴個口罩。
後來有一天,范洪博趁她不注意把她的口罩扒了下來。很多人都看到了,她臉上有很多難看的紅色小疙瘩,看起來很嚇人。
沈半夏趕緊把口罩重新戴上。班裏的氣氛變得很古怪,以范洪博為首的男生全都拿厭惡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什麼病毒一樣。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門,范洪博總是糾集班裏的人排擠她嘲笑她,沒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小學的時候她明明是班裏很受歡迎的那個,現在卻突然遭遇這種環境,她的心情越來越不好,總是不願意說話。
因為她沉默寡言的性格,范洪博開始帶頭喊她小啞巴。
她聽了也依舊不聲不響,一雙眼睛始終沉靜淡然。
她越是這樣安靜,范洪博就越是想找她麻煩,下學路上總要帶着幫朋友跟着她,拿“醜八怪”“小啞巴”這些字眼笑話她。因為她始終無動於衷,一幫男孩子們惡劣心上來,隨便撿起地上什麼東西砸她。
就是在那個時候,段融出現了。
段融比范洪博要大五六歲,個子長得很高,身材清瘦但並不單薄,手上極有力氣,隨隨便便把范洪博往地上推了下,范洪博胳膊上劃出一片血。
從那天以後,范洪博經常看到段融跟在沈半夏身邊,如一個保護神那樣保護着沈半夏。
沒有人再敢去找沈半夏麻煩了,班裏那些半大點兒的男孩都很怕段融,知道沈半夏是段融在罩着的人,雖然並不知道段融為什麼要保護一個小丫頭片子,那丫頭片子還長得那麼難看。
好幾次放學路上,范洪博都遠遠地看到沈半夏和段融走在一起。
范洪博對段融開始有敵意,那年他年紀小,不明白敵意的產生是因為嫉妒。
很快范洪博了解到了段融的身份,知道段融出身很不好,沒有父母,跟着一個落魄的舅舅生活,舅舅欠了不少外債,總有討債的人去找段融的麻煩。
范洪博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事告訴給了沈半夏,想讓沈半夏以後離段融遠一點兒,不要再跟那個窮小子走得那麼近。雖然沈半夏長得不好看,人也不受歡迎,但范洪博知道她家裏很有錢,她爸爸是開科技公司的,家底豐厚。
可是沈半夏非但沒有遠離段融,反倒還跟他更親近了。她會拿自己的零花錢去商店裏買糖,買到的糖果抓在手心裏,等放學遇到段融的時候,她會掂起腳尖高舉起雙手,把糖送給段融。
范洪博看得牙痒痒。
不僅是這樣,一次范洪博在巷子裏閑逛,還看到了沈半夏抱着個書包急急忙忙地往前跑。他跟過去,就看見她躲在轉角把包往前扔,扔完後轉身又跑,生怕被人看見。
一個紋了花臂的混混走過去把包撿起來,打開,從裏面倒出了一捆又一捆的現金。
一幫混混就在那邊點錢,而被打得臉上破了塊皮的段融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過去要把錢搶過來。
他不能接受別人的施捨。
那幫混混猛地推了他一下,把包里裝着的一張紙拿出來,用那張紙在段融臉上拍了兩下:“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啊,欠了債都有人搶着幫你還。”
說完拿着錢走了,卡片被扔在段融臉上。
段融撿起那張紙,展開,看到上面打印出的一行字:
錢還給你們,不要再找段融麻煩。
段融無聲地笑了下,紙在他手裏被揉成團。過了兩秒后他又展開,一下下折好。
他把那張紙裝進兜里,轉身走了。
范洪博躲在暗處看着這一幕。
從那以後,他對段融的恨意更深。尤其沈半夏因為偷了家裏的錢被打,范洪博更感受到了對一個男生的嫉妒。
憑什麼段融就值得沈半夏對他這麼好。
這件事情過去不久,段融和一個叫萬珂的女生開始走得很近。高中部越來越多人傳,超難追的段融被校花萬珂拿下了,兩個人在談戀愛。
沈半夏很傷心,范洪博看得出來。
他很想罵她,喜歡誰不好,為什麼要喜歡一個比她大那麼多的男生。她跟段融是肯定不可能的,再過不到一年,段融就要去上大學了,而沈半夏還要繼續在中學裏熬很久。
她笨不笨啊,喜歡一個註定不能跟她在一起的人。在段融後來又遇到了麻煩,被親生父母送進警局,接受調查的時候,她甚至整天整天地守在警局外,一直等到他被放出來。
為他做了那麼多事,可一件都不敢讓他知道,連心意也不敢讓他知道。
一直到段融從附中轉學,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而沈半夏把他的每一件事都記得很清楚,而且往後也很難再忘記了。
多傻的一個人。
段融轉走了,轉去了本地赫赫有名的一所貴族學校,距離這邊很遠,一南一北,車程都要兩三個小時。
他轉走後,高中部關於他的傳說更多了。有人說早就看出來段融不是普通人,結果他真的是流落在外的太子爺,如今要回去繼承皇位了。
大家開玩笑似的說著這些,也會說起段融和萬珂之間門的情感糾葛。有人說他們早就已經分手了,是段融狠心不要萬珂的。也有人說其實段融根本沒承認過萬珂是他的女朋友,他只是隨便玩玩而已。
不管是哪一種流言蜚語,都能對沈半夏產生傷害。
她不能再聽到有關於段融和萬珂的事,不然那雙漂亮的眼睛總要紅一紅。
不過還好,段融已經轉走了,這個學校里不會再有他了。
而范洪博又可以糾集一幫男生欺負沈半夏了。
范洪博帶着一幫人進了班,班裏的氣氛很怪,比平時要安靜一些。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後排的某一個位置。
范洪博走過去看。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
是沈半夏,她如往常一般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臉上沒有再戴口罩,那些紅色小疙瘩已經不見了,她的臉光滑嫩白,像牛奶,還隱隱地帶着香氣。
范洪博咽了口口水。
原來她竟這麼漂亮。
范洪博覺得自己看到了仙女,還是一個渾身都帶着光的小仙女。
想到之前自己總是帶頭叫她醜八怪,范洪博臉上起了一陣燒。
第二個念頭是,還好段融已經轉校了,不然讓他知道沈半夏是這麼漂亮的一個人就麻煩了。
范洪博從那天開始變得老實了很多,在面對沈半夏時甚至會有些靦腆。後面的中學時代,他幾乎一直在追求沈半夏,情書寫過,早飯送過,也想學着段融那樣送她回家,但她情書不看,早飯不收,放了學早早地就往家裏跑,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范洪博就沒見過這麼難追的女生。
中學整整六年時間門裏,他跟沈半夏說過的話乏善可陳,也越來越難見到她。她有意躲他,對待一切喜歡她可她不喜歡的男生,她的態度永遠都是避之不及,用這種態度明確地告訴對方:你真的沒戲。
范洪博越得不到她越心癢。後來兩人分別考上了不同的大學,家裏的意思是想送他去國外留學,可他為了沈半夏硬是要留在國內。
只要在一個城市,起碼還能見到她。
這幾年時間門過去,沈半夏出落得更加漂亮,靈氣得不行。可因為家裏的變故,她需要很早地找工作掙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門。
范洪博看到了機會,一次藉著去政大,在法學院外找到了她。
很久沒這麼面對面見她,范洪博有些緊張,詞不達意地說了很多廢話,中心思想只有一條,只要她願意跟他交往,他會養她。
他多少也算個富二代,雖然家裏達不到段家那種程度,可在這邊也算是有頭有臉,看中他錢的女人大有人在。
但沈半夏的表情始終都很平靜,又隱帶了一股不屑,出聲打斷他:“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以後你別再白費心思了,沒用的。”
沈半夏走了,走得毫不拖泥帶水。范洪博那時候終於意識到,隨着時間門過去,很多事情都有了改變,但有一件事是始終都沒有變過的。
沈半夏不喜歡他。
後來得知沈半夏去了段融的身邊,范洪博又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沈半夏還是喜歡段融,不管滄海桑田如何變化,而她的心意沒有變過。
實在讓人惱火。
但范洪博無能為力,只能看着沈半夏跟段融在一起,外界多少阻撓都沒能阻止他們兩個人。
范洪博原本嫉妒得要發瘋,後來看到段融為了追回沈半夏,甚至能不顧自己的前途,把段向德曾經竊取他人研發成果的事情揭露出來。
那件事情鬧得很大,輿論差點兒就要把段家永遠地掛在恥辱柱上,稍不留神就要一敗塗地。
段融明明事先知道這樣的後果,偏偏還是要這麼做。
一個沈半夏對他來說竟然重要到這種地步,讓他甘願拿一切去賭。
范洪博那時候才真正地明白,為什麼沈半夏會喜歡段融。
他輸得心服口服,再也沒有不甘。只是有時候在外面看到沈半夏跟段融一起出現,他還是會忍不住打量她。
天晟集團垮台後,段融迅速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公司發展得很快,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門裏壯大起來,恢復往日盛景是遲早的事。
范洪博不得不承認,段融確實是個太過聰明的人,能在一片廢墟里另起一片天地,保住段家的基業。
段老爺子確實沒有看錯人。
段融如今不管走到哪兒都會帶着沈半夏,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沈半夏是他的女人。
晚宴上,沈半夏乖巧地跟在段融身邊,不同於之前總是故作陽光的樣子,現在的她是真的開心,臉上的笑都是發自肺腑的。當段融側低頭在她耳邊講話時,她會被逗得眼睛彎彎,裏面溢滿了璀璨的光。
段融把她原本灰暗無光的世界照亮了。
范洪博收回目光。慈善晚宴上隨處可見各個領域功成名就的人。自從被段融打壓后,范洪博家裏的企業一落千丈。父親舍下老臉去求了段融幾次,讓他給條活路,但全都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范洪博知道,段融真正想教訓的人是他,中學時代里是他扯下了沈半夏臉上的口罩,帶頭喊她醜八怪,拿石子丟她。在她臉上的過敏好轉后,發現她其實長得很漂亮,也是他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想追她,給她造成了很多困擾。
段融這人表面上對一切事情都雲淡風輕,但其實很腹黑,尤其是在為他的女人報仇這件事上,他更是不能就這麼算了,非得把范家搞得支零破碎才算完。
范洪博喝完杯子裏的酒,鼓足了勇氣走到段融身邊。
段融下意識做的第一個動作是把沈半夏摟得更緊了點兒,以一種侵佔的姿態完完全全保護着她,不讓范洪博靠近她。
范洪博乾乾地笑了一下:“段總,以前的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跟你道歉。”
他看一眼沈半夏,說:“還有半夏,初中的時候我不懂事,做了很多錯事。我現在每天都在後悔,真的,我恨不能回到那個時候給我自己一巴掌。我是真知道錯了,你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
為了能保住公司,范洪博什麼臉面都不要了,說了很多好話。段融始終無動於衷,沒聽幾句就聽得煩了,攬着沈半夏離開。
范洪博追上去:“段總,求您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吧,只要您肯消氣,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不想看見你這張臉。”段融側頭冷颼颼地瞥他一眼。
范洪博依舊狗腿,身上所有驕傲都被壓製得服服帖帖,豁出去了地說:“那也簡單,您只要給我家一條生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您面前。”過了兩秒又補充:“也絕不會出現在半夏面前。”
段融依舊擁着沈半夏往外走,晚上溫度有些涼,臨出門前助理過來送衣物,段融拿出一件外套把沈半夏裹住,繼續把她摟着。
帶她走之前,給范洪博撂了一句:“你最好說到做到。”
這就是要放過范家的意思了,范洪博心裏一喜,對着段融的背影喊:“謝段總。”
這邊是一處風景秀麗的山區,遠處落着層層疊疊的山,暗夜裏看恍如水墨畫。
暗夜裏飄着幾朵雲,風吹得大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沈半夏身體弱,天氣變化的時候很容易生病。段融還記得她感冒那次咳得很厲害,她每咳一聲,他的心總要跟着揪一次。
他怕她會生病,一路緊緊擁着她到了車庫,沒讓她吹到一點風。
沈半夏剛才沒吃多少東西,上了車后在車上翻了翻,翻出一盒五顏六色的糖,撥開一顆填進嘴裏。
夏天還沒有過去,天氣濕熱。沈半夏把外套脫了下來,一大片雪白的肩頸皮膚立刻露出來,段融側頭看見,眸光動了一瞬,伸手過來把衣服重新提上她的肩。
“我熱。”她不滿地抱怨。
“你要是不好好穿着,”他說:“我會讓你更熱。”
說完探身過來吻她,把她嘴裏的糖卷了過來,離開時在她唇上不輕不重地啃咬了下。
沈半夏的糖被他搶走,氣呼呼地看他一眼,拆開另一顆填進嘴裏。
結果他又來親她,兩人嘴裏的糖在他引導下交換。沈半夏被這人擺弄得喘不過氣,兩人嘴唇相錯開的那一秒,她紅着臉睜着一雙大眼睛看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你幹嘛總是要搶我的糖。”
段融揉了把她的頭髮:“你的更甜。”
車窗玻璃上砸下密集的雨聲,沈半夏從羞赧中回過神,往外看了看,說了聲:“下雨了。”
說完嗓子裏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癢意,她咳了兩聲。段融敏感地緊張起來,握住她後頸靠過去貼了貼她的額頭:“不舒服?”
“沒有,你不用老這麼擔心我。”她說:“我身體沒那麼弱。”
“每到換季就感冒的人是誰?”段融把她的外套扣子扣起來:“感冒了就抱着我哭說難受的人是誰?”
“你心疼啊?”沈半夏笑着。
段融:“嗯,心疼死了。”
回到酒店后不久,崔山把葯送了過來。段融輕車熟路地沖泡好,命令沈半夏喝下去。
沈半夏端着一杯溫熱的中藥,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試探着問:“我能不能不喝啊?”
“你剛咳嗽了。”段融在她旁邊站着,低着頭在手機上回消息:“聽話,喝了,能預防感冒。”
沈半夏很不願意喝,但她不得不承認,段融找人給她開的中藥確實把她調理得很好,她現在很少生病,生理期的時候也不會再痛了,身體跟以前比起來健康了不少。
知道躲不過去,她只能不情不願地喝完。回味苦得不行,她皺着眉頭忍耐的時候,嘴裏被段融塞了顆糖,唇被吻住。
段融一直把她舌頭上的苦意全都舔走才放開她,回身繼續在手機上打字。
沈半夏不接受他的哄,有點兒生氣地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喝中藥,以後我再喝我就跟你姓!”
段融淡笑了聲,頭也不抬地說:“早晚的事兒。”
沈半夏見他跟人聊個沒完,把他手機拿過來:“我要看看你跟誰聊得這麼火熱!”
段融抄着手斜倚在吧枱邊,任她看。
他微信里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大都是公司里的下屬,聊得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唯一被置頂的是沈半夏的微信,微信名到現在了依舊被備註成“小騙子”。
沈半夏很氣:“你怎麼還說我是小騙子!我有一次騙成功過你嗎?是你一直在騙我好不好,明明知道我是誰還一直不說。”
她想把自己的備註改過來,把小騙子三個字刪掉,想了想,寫上“半夏”兩個字。
段融把手機拿過來,當著她面刪掉“半夏”,改成了“寶貝”。
沈半夏頓時臉熱,剛抬起頭說一句:“你怎麼這麼肉麻。”段融已經把手機扔一邊,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台上,封住她的唇開始親她。
剛開始還只是親,後來慢慢變成了咬,從她嘴唇咬到耳際,慢慢又往下滑,親她脖頸里細軟又香的皮膚。
沈半夏不自覺把他摟緊,在他開始慢條斯理解襯衫扣子的時候,她小聲地說:“我還沒洗澡。”
段融已經把一件白襯衫扔去一邊,姣好的身材立刻露出來,看得人臉紅耳熱。
他把她從吧枱上抱起來,一邊親她一邊說:“一起洗。”
浴室門被關上。
大半小時后才被抱回來,背挨到柔軟的床,頭髮濕着。很快被重新抱起來,吹風機的聲音嗚嗚開始響。
沈半夏軟綿綿地趴在段融肩膀上,耳邊聽到他帶了磁性的聲音:“還疼嗎?”
她臉紅了紅:“還有點兒。”
段融幫她吹乾頭髮,吹風機扔一邊,手去握她膝蓋:“我看看。”
“……”
她幾乎沒踹他一腳,拽過被子裹住自己:“不疼了不疼了。”
段融看着她,唇角挑起一絲危險的笑,手把她往身下拖,一隻手臂撐在她頭頂,聲音又低又磁:“那再來一次。”
“……”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段融把小姑娘往懷裏收得緊了些,吻去她額上的汗。
沈半夏很快睡着,做起了亂七八糟的夢。場景突然切換到中學校園,以范洪博為首的男生一邊笑她一邊指着她喊醜八怪,後來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一把,她摔在地上,胳膊被地面划傷。
她嚇得發了癔症,踩空一樣在段融懷裏抖了下。
段融立刻醒了,把她抱緊柔聲問:“怎麼了?”
沈半夏的眼皮動了動。她太困了,不想說話,軟軟的手去抱他。
“做噩夢了?”段融拍拍她,哄小孩子一樣:“不怕,哥哥在呢。”
後面沈半夏一直都睡得很安穩,沒有再做過噩夢,每一個夢都是好的。
因為就算是夢裏她都知道,段融就待在她的身邊,會一直保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