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
聽到了陳警官的話,姜穗還反應了一下,隨後她忍不住問道:“有嗎?”
陳冠生將煙捻在煙灰缸里,滄桑地點了點頭,“我之前才被你大哥警告,今天又輪到你。”
姜穗沒想到會聽到這一件自己絲毫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大哥哥找你?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陳冠生瞥了她一眼,“就是上一次在宏達大廈遇到的你的那一天,賀瑤,你總是偷偷跑出來的習慣能不能改一改,這樣真的很危險。”
姜穗朝他笑了笑,沒有回答,當做沒聽到,陳冠生又嘆了口氣。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小祖宗是不抓到兇手不會罷休的。
明明這應當是警方做的事情,竟然還需要一個受害者東奔西跑,陳冠生感覺到了悲哀。
是對自己的悲哀,也是對上北的悲哀。
上層人牢牢把控着媒體,把控着這座城市,他現在已經知道幕後的兇手會是哪些人,但是卻不能將其繩之以法。
或許就像是賀瑤所說,終有一天是可以真相大白的。
賀瑤問他:“你還沒告訴我呢,以前到底有誰做出了同樣的事情?”
陳冠生頭疼,“你一定要知道嗎?知道太多對你會很不好。”他算是有些苦口婆心地勸了,“賀瑤,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和這些大人物是比不了的,我作為警察像你透露這些事情,已經非常不對的了。”
然後賀瑤黑眸緊緊盯着他,她抱起胸,有些趾高氣昂的模樣,“陳警官,你忘記了我現在姓什麼嗎?”
陳冠生:……
陳冠生忍不住問:“如果有一天,你也成為了賀朝的棄子呢?”賀瑤如今和賀朝合作的事情,他也知道,畢竟滿大街的日報新聞都在說大少爺獲得新千金股份支持的事情。
陳冠生:“你就這麼確定,賀金波不會再醒過來?”
“我不確定。”賀瑤喝了一口咖啡,她朝他笑了笑,完全沒有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種脆弱拘謹,“但是我確定和大哥哥的合作,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利益是相同的。”
她不會說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這是我的願望。”賀瑤朝他說道,“我要抓到兇手,然後不會給他任何逃脫的可能,我要看着他,為所有受害者償命。”
賀瑤是看起來非常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但是她那雙黑色的眼眸似乎燃燒着熊熊的焰火,這樣的決心似乎也燒到了陳冠生的心,讓他已經冷卻下來的熱血也重新沸騰。
他抹了抹臉,最終笑了笑。
“我知道了。”陳冠生說,“還記得我說過這個無量上帝教是一名道士自創的嗎?”
賀瑤安靜地聽着。
陳冠生:“那名道士是乾州豐村人,我專門去了一趟,剛剛才回來就被你叫出來了。”
“豐村說好聽了是民風淳樸,難聽一點就是落後封閉,人都比較……嗯,思想都比較頑固。”
陳冠生眉頭又皺起來了,回憶起豐村裡見到的人和事就感覺很不舒服。
當時他一進豐村,先看到的是村裏的祠堂,在一眾略顯破舊的平房村落里顯得氣派很多。
豐村人的人口基本上不流動,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大多數都是一些中年人和老人。
當時他一進去,就發現村子裏的人都在看着他,似乎很意外會有外鄉人來到這裏。
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又高又壯,看起來很不好惹,村裏的人被他看回去之後便轉移了視線。
豐村關於本村歷史保護的比較好,拿出了官方證件后,村支書讓辦公室的人帶他去祠堂找了過去的資料,還特地提醒他不要待太久,也不要碰裏面的任何東西。
說村
民特別忌諱這些。
看着放了無數牌位的祠堂內部,陳冠生心想讓我碰我還不碰呢。
然後他在古籍上找到了關於那名道士的資料和信息,文言文,繁體字,還是豎著,他看得很費勁。
豐村裡很多人都不識字,但竟然也將這些東西保管得很好。
古籍因為一直放在箱子裏,只是有些蛀蟲和潮濕又重新乾燥造成的脆化,陳冠生拍了照片。
就是剛剛姜穗看到的那些資料。
陳冠生說:“我懷疑,那名道士把自己的孩子給獻祭了。”
姜穗微微皺眉,“怎麼說?”
“祠堂裏面架起的東西,跟我們在歡喜寺里發現的祭壇非常相似。”陳冠生說道,“但是因為長期沒有人碰了,落滿了灰塵,我趁着村幹部沒注意,偷偷向下挖了一下,發現了疑似小孩的指骨,從骨頭可以看出已經非常久了。”
陳冠生指了其中一份資料,“這張照片,是乾州地方志里的內容,裏面記載了祠堂原本住着的人,也是一名道士,那座祠堂就是他在自己家的基礎上建造的,也是乾州的第一個較為正規的祠堂,所以被記載下來。”
豐實甫。
姜穗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她眸光一凝,她一直以為陳警官所說的豐村,只是個村子的名字,但是現在很顯然,是因為這個村子的人都姓豐。
姜穗抬頭看向他,“陳警官,我記得……前總統也姓豐。”
陳警官一下子噓了一聲,他左看看右看看了一下,隨後皺着眉看着她,“小聲一點,而且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
姜穗看着他高高壯壯一個人做這個左看右看的動作有點好笑,但是看着他十分嚴肅的模樣,姜穗點了點頭。
陳冠生看了眼手機,“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他看向姜穗,“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姜穗下意識地也看了眼手機時間,然後驚訝,“怎麼這麼晚了?!”
賀朝都要下班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要看住她不讓她總是偷甩掉保鏢出去,賀朝現在上班也不會幾乎把集團當家住,而是基本上到點就會回來,還在家裏和她一起吃飯。
她也不是說非得甩掉保鏢,但是一旦有這麼多保鏢跟着,她很多地方都去不了,更何況是去查案?
賀朝這段時間其實也很忙,他也從之前的集團紛爭中發現了二房與三房聯手的證據,正在查當初給他下藥的是不是他們這兩家人。
姜穗聽他說,當時在飯桌上四太太說他生了場大病,也絲毫沒有誇大其詞。
當時的他在飛機上,根本沒時間也沒辦法拉去洗胃,是硬挺過去才活過來的。
但是姜穗聽出了他言下之意。
“大少爺”的確因為此事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在明面上和大房一家打擂台,而現在賀宅落在了賀朝手裏,賀霖和賀曼華都不回來住了。
現在整座賀宅,也就只有賀瑤和賀朝兩個主人。
姜穗趕緊收拾背包,她背了個雙肩包帶着帽子偽裝成普通學生的模樣出來,還帶了口罩,避免出現上次被發現是賀家新千金然後被綁架的情況。
姜穗其實也沒想到上北人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藝高人膽大,看到肥羊說綁架就綁架,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姜穗迅速收拾好,和陳警官告別,“我得走了,不能讓我大哥哥發現。”
陳冠生:……其實已經被發現好幾次了。
陳冠生剛要說他來送她回去,畢竟他的確不放心賀瑤一個人回去,飛環山上路彎彎繞繞的,萬一有什麼好歹就不好了。
結果他剛要開口,就發現已經轉過身的賀瑤身子好像僵了一下
。
“怎麼了?”陳冠生問。
賀瑤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遠處的咖啡館進出口處。
陳冠生也站起來,想要看個究竟,然後看到了某位已經較為熟悉的大少爺。
陳冠生:……
看來這位大少爺也已經發現賀瑤又偷跑出家門了。
咖啡館是落地窗設計,能讓外面充足的日光灑進來,也能看見CBD的人來人往和紅綠燈交替的大馬路。
而此時高大的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透明玻璃外,正在打電話,神情冷淡,似乎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視線,很快看了過來。
男人眉微微上揚,隨後和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將手機放回兜里,推門走了進來。
陳冠生髮現賀瑤已經完全僵掉了。
就像是偷跑出門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男人進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陳冠生不是同性戀,但都不得不承認這位賀家大少爺顏值和身材的優越。
大少爺先是看了賀瑤一眼,隨後走到她身旁,看着他。
“陳先生,下午好。”男人似乎若有似無地睨了身旁的女孩一眼,“或者再過一會兒就可以說晚上好了。”
賀朝並未稱之陳警官,大概也是因為此時他們三個都站着,並不像剛剛他和賀瑤在卡座里壓低聲音交談,而現在有人被吸引看過來,或許會聽到他們談話。
明明賀朝的態度禮貌又謙和,但是陳冠生還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壓力,那是來自另一個雄性的氣場,會讓同性感到了冒犯。
不過陳冠生早就知道了賀家的大少爺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強大又可怕的男人,他看起來像是賀金波的陪襯,但當他在那場聞名全國的商業大戰中所露出來狠厲的一面,一下子推翻了以往人們對他沉默少言的冷淡溫和形象。
陳冠生這一個月下來和他接觸雖然不多,但是也知道他和賀家的其他一些人也稍有不同。
至少他的謙遜,是真的謙遜,而不是故作姿態。
陳冠生和他握手:“下午好,賀先生。”
寒暄了兩句,大少爺一直沒有跟一旁的賀瑤說話,而賀瑤似乎也知道自己被發現偷跑的事實,有些心虛地低着頭站在一旁等他們。
“今天的事,還是要感謝陳先生。”男人說道,“賀瑤一個人出門,我的確很不放心。”
陳冠生擺手,“不用感謝我,她一個人獃著我也不放心,而且我身份在這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男人朝他微微點頭,“還是要多謝,陳先生,之後你調崗的文件可能很快就要下來了,還是要先恭喜你。”
陳冠生一愣,他不是才被調離原來的崗位嗎?怎麼又調?
而且為什麼要恭喜他?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這件事他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原來公安系統已經被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滲透到如此地步了嗎?
“不用露出想要將我繩之以法的表情,陳先生。”男人勾唇笑了笑,這樣冷漠的人竟然還有開玩笑的時候,“我得到消息來源於正規渠道。”
陳冠生冷漠臉:“哦。”該死的有錢人。
“晚餐時間到了,就不打擾陳先生了。”男人朝他頷首,隨後將目光放在了一直低着頭的女孩身上,語氣都微沉了一些,“賀瑤,走了。”
剛剛還一副什麼也不怕的賀瑤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隨後背着背包跟着自己的大哥哥屁股後面離開了咖啡館。
陳冠生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看着被拿走資料后空蕩蕩的桌子,心情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down了下來。
剛剛賀瑤的模樣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
賀朝客氣又禮貌地話也不斷在腦海里重複。
陳冠生深深地嘆了口氣,已經長出些許胡茬來不及剃的糙漢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煩悶。
他抓了抓腦袋短短的發。
陳冠生啊陳冠生,你是一名警察。
做你該做的事,別想有的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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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的確有些心虛。
她沒想到賀朝不但提前下班,還找到了這裏。
姜穗發現停在外面的不是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而是另一輛邁巴赫,而且她看着賀朝走到了駕駛位,今天並沒有司機。
難不成他是自己找過來的?
姜穗也不好坐在後座,不然就是她把賀朝當司機了,她繞到一邊,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看來這一輛是賀朝平時的代步車,車墊花紋比那一輛更日常一些。
男人神情平淡,但是姜穗還是從他周身的氣息感受到,他好像有些不高興了。
姜穗想了想,看着四周緩緩移動的景色,她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男人頭也不轉,一直看着前方開車,聲音冷淡,“不是你特地選在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的?”
其實不是,主要是當時剛好這個咖啡館最近,而且她想平時賀朝都是直接從專用電梯到地下停車場的,怎麼可能知道她在這裏。
男人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冷聲道:“我看不到,並不代表着我下屬看不到。”
好吧,他的確生氣了。
姜穗抱着自己的背包,安撫他,“你看,我還特地選在了這裏,這不就是對你信任嗎?你在這裏,我就很安心。”
男人瞥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鬼話連篇感覺到無語。
紅燈,他緩緩停下,因為開車,他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帶着些許青筋的小臂,手握在方向盤上,姜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偏過頭,黑眸壓抑着情緒,“姜穗,你答應過我的。”隨後像是喉嚨癢,他壓着低咳了一聲。
姜穗一頓,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看向他,見他面色不虞,也知道自己乾的事的確讓人擔心。
“對不起。”姜穗說,“我只是不想機會放在眼前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它溜走。”
男人握着方向盤的手也是一頓,他也沒想到姜穗會老實的同他道歉。
剛剛不過喊了一下她的名字,系統又提醒了他ooc了,他才知道自己沒有壓抑住情緒。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姜穗有些忍不住,她看着他的側臉,發現他面色沉沉地看着前方的車流,不知道在想什麼。
綠燈了亮起,他啟動車緩緩向前。
姜穗也知道自己跑出來會有一定的危險,陳警官也說背後的那些人肆無忌憚,很有可能會對再一次逃脫的賀瑤下手,如今賀金波更是陷入昏迷,他們也不需要看在賀金波的面子上掩飾目的。
但是她已經查到了動手的那個中年男人所在長期出沒的地點,而且也鎖定了他可能居住的大廈,今天這一趟出來不算白來。
“之後我同你一起。”
沉默了許久的男人忽然開口,姜穗聞言就是一愣。
她有些驚訝,“那公司里的事情呢?”二房和三房可是虎視眈眈啊。
賀朝沒有看她,“你覺得我會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冒險嗎?”
他頓了頓,最終道,“賀瑤,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
他在提醒她。
姜穗也收回目光,靠着身後的靠背,她摸了摸自己的背包,裏面有許多的資料。
姜穗:“那你那邊呢?你不是在調查之前生病的情況嗎?找到證據了?”
賀朝沒有說話了。
二房和三房聯手,自然
不會留下明顯的破綻和證據,他也是人不是神,更何況這些人都不是傻子,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翻出證據。
當然,如果找到了他們謀害他的證據,等賀金波真的過世了,之後家產基本上都能拿到手。
但是賀朝尋找證據,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家產,家產只是順帶的。
他在這個世界的目的是做好人,不是來體驗當豪門爭家產的兒女的。
他現在手裏有賀金波不少犯罪的證據,在調查集團內部的過程中,發現二房三房也參與其中,看來賀金波也沒有完全地將所有生意交到他的手中,深諳平衡之道,將全家人綁在一根繩子上。
也就是四房進門得晚,孩子也小,還沒有參與這些爛事。
只是四太太,估計也是在一些不該在的場所遇到的賀金波,她應當是知道賀金波不少事情的。
賀朝現在在收集所有的證據和資料,打算將這些人一鍋端了。
至於他,好在“賀朝”都是聽令行事,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手上有血,但是尚未沾染上人命。
姜穗的幾個問題,的確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現在所有的關鍵。
見他回答不出,姜穗說:“看吧,你沒空。”
賀朝頓了一下,“我可以有。”
他聲音依舊淡淡的,“之後下周一你就要上學了,不要想着逃課去查案,你是大學生,不是警察。”
“我會接送你,如果有哪一天我沒空,會讓家豪來接,今晚我會給你一個信號屏蔽器,上車的時候看一看有沒有攝像頭。”
姜穗有些驚訝,“攝像頭?為什麼會有這個?”
賀朝轉着方向盤拐彎,姜穗沒有發現這一條並不是回家的路。
“之前去佛寺的那一天,我在車上發現了微型攝像頭,後來查了一下,是三房的人放的。”賀朝聲音仍舊是沒什麼情緒,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生氣,“背後有父親的授意,估計是用來監視你我的。”
姜穗:……
原來這就是豪門生活么?
處處驚喜,處處驚嚇。
為什麼她就不能體驗一個米蟲的豪門生活?
賀朝緩緩開到了一棟洋式建筑前停了下來,姜穗才從門口的奢華裝潢看到,這裏竟然是一家餐廳。
穿着正式得體的門童走過來準備開門,賀朝轉過頭看向她,在車門打開前說了最後一句話。
“賀瑤,不要着急,我們會有很多時間。”
姜穗一愣,一旁的車門被門童打開。
“女士,晚上好。”
賀朝已經出去,留下車內鑰匙供門童開往停車場。
姜穗黑眸閃了閃,最終也跟着下來。
和穿着打扮精緻的其他女性不同,姜穗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褲,套着衛衣外套背着背包看起來格格不入。
不過姜穗並沒有覺得低人一等,她還在因為剛剛賀朝的話而恍然。
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嗎?
好像是的。
無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之後的世界。
這麼多個世界了,她好像一次都沒有真正的去享受過本身生活和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害怕着死,害怕着疼痛,害怕着未知,害怕着一切。
她曾經惶恐又不安,糾結又彷徨。
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在這個新的世界她也好了許多,雖然她仍然不太懂得如何調節自己。
而賀朝的隨口一句話,卻一下子道破了她現在的所有問題的解決方式。
不要着急,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如果說穿越世界是一趟旅途,那麼她應當也要享受旅途過程的風景。
她現在也
不是一個人。
姜穗原本是跟在男人身後的,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慢吞吞的動作,男人雖然微微蹙着眉,但是還是停下了腳步,在前方等着她。
姜穗跟上前,和他並肩而行,走向一個華麗而又陌生的華貴餐廳。
她微微揚起頭,看着他的帶着冰冷線條的側臉。
真是該死的有魅力,這個狗男人。
“吃完飯後還要一起回家嗎?”姜穗冷不丁開口問。
男人似乎對她的問題感覺到疑惑和無語,他看着她,“你還想去哪?我帶你去。”
言下之意,別又一個人跑了。
姜穗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轉頭向前,“沒去哪,就只是問問。”
賀朝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他們二人被招待帶到了位置,餐廳的氛圍非常好,燭光瑩瑩,還有交響樂隊在奏曲。
就在姜穗和賀朝二人屁股剛坐下,就聽到有人笑着打招呼。
“哎呀,這不是大哥和瑤妹妹嗎?怎麼會這麼巧?”
姜穗看到賀朝的臉一下子黑了,她轉過頭,看到了桃花眼微彎,正笑着走過來的賀霖。
他穿着一身同樣得體的紳士三件套,身材也相當不錯,應當是賀家兄弟姐妹中都有健身的習慣。
幽暗的光影流淌在他身上,就連塌鼻樑都顯得高挺起來,勾唇而笑的模樣是活脫脫的花花公子形象。
賀霖先看了眼她,隨後看向賀朝。
賀霖笑道:“原本小弟我遠遠看着不敢打擾,以為是大哥帶着哪位佳人來用餐,沒想到這位佳人竟是瑤妹妹。”
他略顯頑皮地偏過頭朝姜穗眨了眨瀲灧的桃花眼。
“晚上好啊瑤妹妹,許久不見了,真是想念。”
姜穗沒注意,賀朝的臉好像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