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旅行》首唱：誰畫出這天地
半個小時后。
紀音換了造型后重新登台。
改換衣服的同時，紀音戴上了節目組標誌性頭套。
黑色的外星人裝扮，專門留出呼吸口。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是誰。
這正是《面具歌者》的賣點，與其他唱歌綜藝最大區別，盲盒式演唱。
完全讓電視觀眾站在一個未知視角去聽，去看，去猜測。
整個過程顯得緊張刺激。
現場的觀眾和嘉賓雖然知道面具下是紀音。
但期待，卻是真的。
正式錄製前紀音的試彈，可算吊足了胃口。
“突然發現，我紀哥就算蒙了臉也挺帥。”
“紀哥？（警覺）”
“廢話，我有紀哥身高，早在電子廠亂殺了。”
節目組導演沒有給觀眾太多交談時間，隨着紀音走上舞台，燈光集中在紀音頭頂，如碎金般灑遍紀音全身。
氣氛瞬間就烘托上來了。
“這時候要是紀哥突然開始唱跳RAP就完美了。”
觀眾席上，有人忍不住幻想道。
咚——
廣播裏沉悶聲效代替導演喊開機的嗓子。
錄製開始了。
觀眾一秒進入狀態，老演員了。
後台，張浩十分滿意現場狀態，大手一揮：“這一批觀眾素質高，中午盒飯加個雞腿。”
錚錚——
舒緩的結他聲蘊含著憤怒響起，跟試錄竟截然不同。
嘉賓席，樊博早已放下撥弄的結他，
他第一個進入狀態。
真正牛逼結他手，哪怕不參與演唱，也能通過彈奏的曲子勾起觀眾情緒。
樊博，聽出了曲子壓抑中的憤怒。
伊一看紀音眼神愣了下，不得不承認，真正的歌手，對紀音這種流量明星都存在偏見，甚至恥與同台。
她也不例外。
可今天，她被打臉了。
就憑這手電結他，她對紀音印象就已轉變。
冰果一邊聽，一邊跟着節奏打拍子。
只有姜採薇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完全專註於舞台。
演播廳沒有其他聲音，在場觀眾被結他充滿質感的琴音牽動。
前奏很長。
但不枯燥。
——
陣陣晚風吹動着松濤
吹響這風鈴聲如天籟
站在這城市的寂靜處
讓一切喧囂走遠
——
紀音一開口，竟是完全不同於他說話的音色，
乾淨，空靈。
沒有多麼高超技巧，也沒有華麗的轉音，紀音完全用最純粹原始的嗓子在唱歌。
只有青山藏在白雲間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澗
看那晚霞盛開在天邊
有一群向西歸鳥
……
……
誰畫出這天地又畫下我和你
讓我們的世界絢麗多彩
誰讓我們哭泣又給我們驚喜
讓我們就這樣相愛相遇
總是要說再見相聚又分離
總是走在漫長的路上
結他聲從始至終環繞在演播廳，卻並不搶戲，
當紀音唱完上半部分，現場已經有人情不自禁開始跟着輕聲附和。
“一個都別放過，都錄下來。”
張浩抓住機會趕緊命令現場機師抓拍，這種全場觀眾動情鏡頭可遇不可求。
嘉賓席上，姜採薇纖細手掌托着下巴。
“民謠風，詞曲皆上品。”
這是姜採薇聽完半首的評價。
她不唱民謠，但聽過很多。
紀音這首《旅行》，歌詞簡單，曲子也簡單，偏偏直擊人心。
民謠和其他歌不同，詞曲都不能複雜。
詞曲不能複雜，還要引人共情，
難度，可想而知。
但，《旅行》做到了。
以她敏銳感知，這首歌，恐怕捂不住了。
一首歌很快唱完，結他聲漸漸遠去。
紀音放下結他，自然沒有鞠躬之類動作，
那不符合他頂流的身份。
現場觀眾還沒從情緒里走出來，直到導播給出音效提示，現場才響起掌聲，
從稀疏到爆發，一些觀眾偷偷低下頭清理淚眼婆娑。
伊一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採薇姐，我也想唱民謠了。”
冰果聽到后熱情介紹道：“想學民謠，可以找樊博。”
被Cue的樊博蚌埠住了，僵硬坐在原位，
哥，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
人家想唱的不是民謠，是《旅行》。
樊博心裏清楚，就算拿出他的成名作，也很難壓得住這首《旅行》。
“卡——”
張浩喊卡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家休息一會，調整下狀態，等會兒再拍攝猜身份環節。”
“導演，為什麼不繼續拍了。”
面對助理疑問，張浩無奈瞥了眼：“你覺得觀眾和嘉賓的狀態合適繼續拍嗎，等會兒再拍吧，反正效果已經超出預期了。”
東星衛視請紀音來參加《面具歌者》，完全出於垂涎紀音的流量。
節目組當初擬邀紀音時，張浩秉承反對意見。
後來為了收視率，他不得不妥協。
在張浩設想中，紀音現場唱的是依託答辯他也忍了。
只要能給《面具歌者》提升熱度，就達到目的。
可現在，
真香！
接到暫停通知，
工作人員趕忙幫紀音摘下頭套，另一個工作人員遞上礦泉水。
“這水沒開過吧？”
紀音看到礦泉水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當初在另一位面，他一位歌壇老友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喝了被人下毒過的礦泉水毀掉嗓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
得到工作人員確認，紀音擰開往嘴裏灌了兩口。
秦柔跑過來將準備好的外套披在紀音身上，不知道從哪裏端了盆涼水。
紀音怔了下，笑着解釋道：“五分鐘就結束了，很快的。”
“手放進去。”
秦柔倔強將紀音手放進盆里，涼水覆蓋皮膚，絲絲涼意從指尖傳來。
因掃弦而刺疼的手指舒服了很多。
秦柔卻是自顧自埋怨：“早說你要彈結他，護手霜也沒帶。”
“謝謝。”
這一刻，頂流心裏暖暖的。
……
十分鐘后，拍攝繼續。
接下來的環節有固定程序，紀音重新戴上頭套回到舞台。
台下的主持人和幾位諧星嘉賓開始猜測面具下藝人，等到觀眾情緒被勾起的差不多了，再公佈紀音身份。
這個時候主要是控場主持和諧星發揮時間。
面具揭開后，紀音回答幾個問題，這一期《面具歌者》就算正式錄製結束。
張導走上台，笑容滿面對紀音又握手又感謝：“感謝紀音舞台貢獻，發揮很好。”
“也感謝採薇，伊一，樊博，冰果……”
寒暄過後，張浩道：“紀哥，你這一期大概在兩周后播出，麻煩到時候你再發新歌，配合一下宣傳。”
紀音剛要說話，感覺手裏多了張紅紙。
低頭瞥了眼，是一百萬的轉賬發票。
“行。”
若無其事走下舞台，剛好嘉賓收拾完起身。
“認識一下，我叫姜採薇。”
面前伸出一隻白玉無瑕的手，姜採薇大方自我介紹。
紀音也客氣道：“鐵肺天後，我聽過你的歌。”
“謝謝。”姜採薇淺笑道：“期待《旅行》的錄音室版本發佈。”
說著，她便轉身在助理陪同下颯然離去。
“伊一，你的粉絲。”
伊一笑嘻嘻背着手來到紀音跟前。
她這一招，套近乎屢試不爽。
況且也不算信口胡說，她是真的愛這首《旅行》。
“要不，我跟你學唱民謠吧。”
她自來熟的毛遂自薦道。
“行，留個聯繫方式吧，你什麼時候想學可以找我。”
名利場上的寒暄，紀音也沒當回事。
只當是伊一客套。
“紀音，我是樊博……”
“有點累了，今天就這樣吧。”頂流打了個哈欠，招呼秦柔轉身離開。
樊博尷尬愣在原地，和同樣伸手的冰果面面相覷。
TM這麼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