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在老人進棺材前
“狄羅你...在害怕？”沈然捕捉到了狄羅從未有過的顫音。
“害怕？”
狄羅接着又冷笑着諷刺，“小子你還能感覺到惡魔的情緒，真是不得了啊。”
沈然分不清是陰陽怪氣還是什麼，“所以到底是什麼，可以給我詳細說說嗎？”
“那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說起了。”
狄羅的聲音變得悠揚起來。
沈然彷彿看見1頭鯰魚怪化身成了圖書館裏講故事的老人。
......
“1個極具挑戰的副本。”
沈然下線后，季天的個人空間中，1道聲音忽然響起。
“某人不是說過，只打高端局么。”季天淡淡道。
1個年齡看上去差不多大的青年出現，穿着白色運動外套和白色短襯，腳下是1條休閑的黑色運動褲，脖子上掛着1副耳機，
他雙手插兜。
“zx14.221深藍世界中的牧場主要復活，這是1個有趣的消息。”
穿着白色運動外套的青年，說道，
“不過，某人自大到了想要把那把魔劍帶來我們這個世界。我是來看這1點的。”
聞言，
季天才轉身，看向對方，“自大？”
“你是在說我嗎，李不思。”
那個青年正是李家青年1代真正意義上的領軍者——李不思。
其父親是現任的崑崙館館主，當初生了1兒1女雙胞胎。
兒子取名為不思，是不思為何，不思對錯，不思生死。
天才的極致即為擯棄掉形式邏輯的思考。
如同歷史上著名的印度數學家拉馬努金，以直覺導出公式。其留下的那些沒有證明的公式，是令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天賦。
女兒嘛，就比較可愛了。
不2。
“你1向自大，認為能掌控任何人，你家對於沈然就是1個例子。”
李不思毫不掩飾語氣中的淡淡鄙夷，“你是不是以為你握着那把魔劍會很帥...”
季天沒有生氣。
“應該是會很帥。”季天承認。
“那我1定更帥。”
李不思用篤定的口吻說。
季天臉上展開笑顏，“和你說話真費力氣。”
“所以，周政大概率會留在周家處理接下來的1些事物。王甲、孫項歌、吳沉實力不濟。趙飛蓬和陳子晉兩個人骨子裏又偏保守....你決定好了，我們接下來1起去獲得那把魔劍？”
“還有1個名額，誰。”
“沈然。”
“沈然？”
李不思對於這個人選表現有些驚訝。
“他之前在那個世界執行過1個特殊任務。1個名為狄羅的大惡魔寄居在他體內，或許會對這個高難度副本有作用。”
季出他的考慮，“另外，他在承天星戰場上的表現還算可以。”
“靠神器的而已......”
李不思說道，“不過，還是可以。我沒有異議。”
“你們兩個到時候別聯合起來對付我1個就好。”
季天又笑了笑。
“這麼喜歡攻心之術嗎。”李不思嘲弄，“與其有這心思，不如開發自身的能力術式。”
關於那把魔劍的歸屬，3人到時候肯定會發生內訌。
都是太子，誰都不會讓你。這個節骨眼上，李不思和沈然起爭執可不是太好。
季天笑而不語。
李不思這種幾百年難得1遇的怪胎，任何人見了都得說句“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保守估計，天賦心流的李不思開創了2十多種術式。
“那把魔劍是牧場主的本體？”
李不思忽然問道。
“應該只是本體的幾分之1。本體的話，那我們還真不能打它的算盤。”
季天道。
“我查閱了所有關於那個深藍世界的神話記載，與你季家的情報做1個簡單吻合對比。”
李不思直接切入正題。
“好。”
季天回道，“你說，有缺漏，我會糾正與補充。”
“zx14.221深藍世界共有3個紀元。第1個紀元模糊不明；第2個紀元是超凡生物所主導的世界，如同我們的侏羅紀時代；如今這個第3紀元是超凡生物消失大半，只剩下誕生出的弱小鬼怪以及從第2紀元中倖存下來的惡魔，對嗎？”
“對。”
“而牧場主是第2紀元中的最強超凡存在之1，同時還是引發了大覆滅的3大主導者之1，對嗎？”
“對，也不對。”
“你說。”
“根據我們在那個世界的探索表明，牧場主的確是第2紀元的3大至高之1，但似乎並不是真正主導了第2紀元毀滅的存在。它反而像是1個被肢解、被獻祭了的對象。”
“牧場主是被肢解了的？”
“只是我們的信息。那個世界有1批邪教信徒在搜集關於牧場主的碎片，試圖讓它復活歸來，洗滌那個世界。”
“那麼看來歸凈之劍確實只是牧場主的幾分之1。”
“還有嗎？”
“灰衣公主就是牧場主的簇擁者？實力如何？”
“我不知道，或許沈然能通過那個神秘的狄羅惡魔了解到1點。”
季天逐1回答。
聞言，李不思問道，“那沈然什麼時候上線？”
“不可全信他。”季天忽的看向李不思，“我們喜歡高效率的對話。可正如你所說，沈然不是你我的手下，他會撒謊。那個狄羅也會欺騙他。”
李不思聞言皺眉。
“你這人真噁心。”他丟下1句話，然後消失在了這個空間。
3人還沒有開始進入副本，明知關係特殊，對方就故意埋下猜忌的種子。
“是你太自大了。”
季天在原地，搖搖頭，“1旦出現意外情況，這個副本必然會升級成ss級難度。”
“也不想想，我們如果犯了錯，那把魔劍若是通過寄居者成功復活，會是何等光景。”
......
......
“...最後的最後，我高呼着天下為公的口號，轉身走向人世間，牧場主淚線斷碎在空中，喊着別走別走，最終還是倒在了那個混亂不堪的紀元。”
“就這樣，故事講完了。”
未央湖。
別墅2樓的1間卧室中，
沈然滿頭黑線。
“唉，事到如今，本惡魔也後悔了。”狄羅嘆息不斷，“哪兒知道如今生出來的人類是這副德行，太後悔了。”
“所以，牧場主是你的老相好，而且你這個醜陋的鯰魚怪背叛了它？”
沈然黑着臉問。
“小子，我再警告你1遍，我是惡魔1枝花！”
狄羅微怒，“另外，我是為了大義背叛的它，你能明白什麼叫做舍小家為大家嗎。”
你丫就是在這裏編故事嘲諷自己的吧！
沈然被氣的。
旋即又平靜下來，“明白了。如果牧場主復活，你會哭。”
短暫的安靜。
接着，沈然緊皺起眉毛，聽見了對方彷彿壓抑着什麼的憋笑。
“得多蠢才會跪在1把劍的腳下哭...呵呵呵...人類小子，好了，本惡魔其實根本就沒見過牧場主。那是多麼至高的存在啊，我只不過是1個活在陰溝里、只能逗逗你這樣的卑微蟲子的醜陋惡魔罷了。”
狄羅像是開了個玩笑。
這貨就不可能會說實話！
任何值得推敲的信息都沒透露。
沈然還是按捺住心頭的情緒，
最後問，“灰衣公主是什麼？狄羅大爺，可以說說嗎？”
“1個和寧靈有些相似的女人。”狄羅倒像是給了1個還算合理的答案，“上1個紀元的老傢伙們喜歡她。”
“你不喜歡？”
“本惡魔說了，我沒見過牧場主。我只是因為人類祭祀活動所誕生出來的，1個弱小無助、可憐巴巴的惡魔寶寶。”狄羅道。
乖乖。
沈然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要按照狄羅這麼說，惡魔分為前現代和現代。
現代惡魔是人類活動才產生出來的。
“那個灰衣公主是和寧靈1樣的直走人形怪物啊？她體內也有1堆更古的詭秘？”
沈然眼皮子1跳，
他趕緊問灰衣公主的樣貌特徵。
“老傢伙們對她很看重，1切都是謎。”狄羅回道，“要是你能找到她，我會助你1臂之力。”
......
幾天過後，周敬意確定了要進崑崙台。
時間定在本周周日。
聯邦也發佈了關於承天星之戰的詳細戰報，令聯邦居民有點不安。
“沈然，下來。”
沈然被叫到未央湖的湖畔。
周芷珊已經款款的站在那裏了。女孩穿着素色，姣好的臉蛋不施粉黛，很清麗。
1雙光滑雪白的大腿下是蕾絲白襪與黑色靴子，學生打扮，與天光和湖光完美融為1體。
1旁是林承德和背影蒼老佝僂的周虛清。
除此之外，沈修竹也在，穿着黑色中山裝，陪在周虛清老人的身邊。
1到，沈然就內心沉重。
“師父已經向元老會提交了，到時候和周敬意1起進崑崙台，為了...為了聯邦保留火種。”林承德面帶悲傷，眼睛都濕潤了。
周虛清在和沈修竹聊天，
多是喟然的嘆息聲。
“......對不起，讓師父你操心了。”沈修竹眼帘中也藏着傷感之色。
“你做的很好，很出色啊，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
周虛清嘆氣，然後轉過身，看向後方的沈然，“沈然，過來。”
沈然步履沉重地走上來。
接着，
周虛清又沖周芷珊招了招手。
後者微怔，然後輕咬了下櫻唇，跟着沈然1並走到波光粼粼的未央湖畔。
沈修竹眉頭微皺。
“我管不了你3叔，沈然你說，我臨死前管不管得了你？”周虛清居然是直接把話給攤開了。
沈然頓時1愣，
這種話讓自己怎麼接？
還是青年的他只有茫然看向沈修竹。
周虛清深吸了口氣，已經很蒼老了的他，像是費勁地問，“沈然我要你回答我，你以後會不會成帝國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1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林承德也變色。
老人到了最終時刻，是真的“圖窮匕見”，必須要1個准。
沈然當然是毫不猶豫，“我沈然，絕對不會是帝國的走狗！若是違背，我不得好死！”
“你不會離開聯邦？”
周虛清看着沈然的眼睛。
“不會！我的根自始至終都紮根在火星！”沈然鏗鏘有力。
“你根本沒有什麼根...你3叔在聯邦沒有成家，你也1樣，咳...”
周虛清咳嗽了1下，然後拉周芷珊，“芷珊，你願不願意和沈然在1起，讓師父走的省心。”
兩個年輕人都懵了。
“師父...”
沈修竹開口。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王妄的死是怎麼1回事。”
周虛清突然打斷，“還有你在帝國見過你大師兄！要我現在這樣進棺材......
我害怕，以後我復蘇的最後1戰，是會對付我最得意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