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回眸

第十九話:回眸

自從那個假期收假后,我便再也沒見過儲鑫和儲淼倆兄弟,當我問起老杜的時候,老杜也對這事兒開始納悶兒,小叫花讓我給儲鑫打個電話問問,於是利用午休時間,我們寢室圍在了一起,給儲鑫撥了個電話過去,得知他們一家只是因為那邊的雨季不讓進山在丹佛住到了現在了,我們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又過了一個學期,儲鑫他們兄弟倆還沒有回國,再打電話就打不通了,我們除了干著急,作為學生時代的我們來說,也只能無能為力了,當初開學后的國慶節10月1日的時候,國際新聞上有講過美國中西部地區有個叫做浣熊市的城市因為流感封鎖,到了聯繫不上儲鑫,我們寢室都擔心儲鑫和儲淼一家是不是在美國出事了。

雖然聯繫不上儲鑫了,但是我們還是踏入了最後一學期,從這學期到高考大家似乎都拼了老命,就連小叫花都認真了起來,期間我和耗子、小叫花、杜存偉都通過了藝考分數線,耗子和老杜雖然在樂隊裏一個是寫歌詞兒的一個架子鼓手,但是考試的時候考的都是民俗唱法,考樂理知識啊一類的,小叫花的計算機考試也順利通過了,我之前說過小叫花腦子夠用,學東西一學就會,很快啊,高考那天還是來了,高考結束那天,我們回到了那個藝術樓,看着以前大家朝夕相處的地方不免有點感慨,收拾好當時留在藝術樓里的資料和書本,老杜他們將自己的樂器也帶走了,離開藝術樓,走在回學校的小路上,看到路旁以前的那個出租屋所在的小區,儲鑫失蹤后,這個地方我們就沒再住下去了,我們都搬回了宿舍,這裏也沒了以往的熱鬧,我們不免都有點不是滋味,我們回到宿舍,將行李打包,今天晚上我們各自都要回家了,但是為了最後聚一聚,我們給宿管說了將行李放宿舍里,先去吃了晚飯回來再拿,杜存偉走到我跟前:“九虎,你不去玄靈子師姐那兒道個別嗎?”說到這裏我也覺得應該去一趟,於是我和老杜打了個公車前往了玄靈子師姐的道觀,來到道觀才發現,這裏依然是空無一人,看樣子玄靈子師姐還在全國各地雲遊,沒有回來,我和老杜和上次一樣,為道觀打掃了一番,便離開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我們在當初疼痛樂隊成立時聚餐的火鍋店,舉行了高中時期最後一次聚會,就各奔東西了。

後來的時光無非就是填報志願,等通知書,老杜雖然沒能和陳婷婷考上同一所大學,但好在倆人的大學都在吉林,小叫花反而成為了咱們寢室最出息的,去了京城的一所信息大學,耗子留在了家鄉的音樂學院,而我,接到的通知單是一個坐落於一個叫芙蓉市的三線城市的傳媒大學。

這個假期雖然沒有假期作業,但是反倒是和高中同學聯繫越來越少了,杜存偉和陳婷婷去了吉林之後,我就再也沒他消息了,唯一值得一提的事,當時我們這個小城市出現了很多電腦房,而一種叫聊天室的事物也時興起來,大城市可能96年就有了,而我們則是99年才開始玩,我註冊了賬號后,在裏面一泡就是一天,想了想要去芙蓉市上大學了,於是在搜索欄搜索芙蓉市相關的聊天室,翻來覆去都是些聊八卦的,看樣子大學新生接待方面的信息還是沒法通過聊天室了解,就在我要下機時,我注意到了一個名為“芙蓉市小廚神”的ID,他在聊天室里吹噓自己的廚藝,我點開那人的資料,顯示他就讀於芙蓉市某某廚師專科學院,我心說這不是裴磊所就讀的那所專科學院嗎,於是試探性的在聊天框裏發送了一條:“老裴?”當然那會的聊天室相當於是一個可以隨意進出的QQ群,也沒有私聊功能,我見那人沒有回復我,便拿起小靈通給裴磊打了過去,得到確認后,果然是老裴,我跟他說起了我考上了芙蓉市的傳媒大學后,他果斷說到時候去了芙蓉市給我接風,這傢伙的熱情跟杜存偉很像,以至於後來杜存偉離開我們這裏后,在以後多年的歲月里,即使杜存偉的形象在我的記憶里變得模糊,而裴磊在我的記憶里成為了那個跟我投脾氣,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們又聊了幾句后,掛了電話,我看向窗外,高中的生活雖然忙碌,但是到了道別的時候,始終還是有幾分不舍的,我不清楚在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中還能否遇到我們寢室那樣的朋友,無論是杜存偉、耗子、小叫花還是儲鑫、儲淼兩兄弟,但是現在看來,我們都要步入各自的新階段了,唯一放不下的還是我的倆好兄弟,儲鑫和儲淼,我至今還沒有他倆的消息,希望新聞里播報的那個事情不會是我得到他倆下落的最後訊息吧。

很快就到了去學校報到的日子,我提着家裏人給準備的一蛇皮口袋的生活用品,站在前往芙蓉市的車站站牌下,看了看掛在上方的大鐘,還有半小時才發車,也不知道我提前那麼早出來幹啥,但是轉念一想,來得早總比急急忙忙錯過上車時間好,剛要上車,我聽見我身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喲,這不褲鏈王嗎?”我轉頭一看才發現,身邊站着的竟然是陸小薇,我驚訝的看着她:“你這是要去大學報道?說到底,最後我也沒問你,你填報的是哪所學校啊?”

我們在車上聊了許久,才知道原來她和我去的是同一所學校,我倆在車上聊了很多高中的事兒,在富樂山晚會上的初識,一起自貢的燈會啥的,突然我想起來,問了她一句:“誒,上次在自貢,你不是暈倒了嗎?有啥特別的感覺嗎?”那次之後,我們都沒有告訴陸小薇真相,也沒提道裴磊救她的事兒,但是為了確認她是否有印象,只能是試探的問了問。

“那次啊,說來也奇怪,我不是被嚇着了嗎?老杜說我暈了過去,但是我個人有印象跟着老杜他們上車回了旅店,當然啊,那種感覺就像是夢一樣,總覺得自己把什麼東西落下了,丟在了西遊城裏,緊接着,意識就越來越淺,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還在西遊城裏,就看到你們望着我,你那個姓裴的朋友那個盆在哪兒敲啊敲。”

“誒,那次分別後,你有留老裴的電話嗎?”

“沒啊,嗨,反正你們不是哥們兒嗎?下次要再聚的話,有你就行了。”

“你說巧不巧,老裴他本人就是芙蓉城的,等到了大學所有事兒都安排妥當了,咱們在聚一聚唄。”我說這話是為了給老裴製造機會,畢竟經歷上次自貢的事兒之後啊,傻子都看得出來老裴對陸小薇有意思。

就這麼說定之後,我倆聊着聊着,公車就到達了芙蓉城,這座城市算不得一線,但是在當時來說也算得上比較有發展前景的城市了,四川唯二的機場之一就在這裏,另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雙流了,由五個縣城環繞着市區,市中心雖然算不上高樓大廈,也算是樓房林立了,我和陸小薇打了個車前往了學校,我們的學校位於市中心,這個城市共有兩所大學,一所就是我們的傳媒學院,另一所位於城市北部小鎮永平鎮,是一所科技大學,來到學校,我和陸小薇暫時分頭行動,她是美術系的,報道的地方和我不同,我找到了新聞系的新生報道處,交了學雜費領了套被褥、一個盆兒和一個保溫水壺以及寢室鑰匙,就跟着那些學長們來到了七號寢室樓,這次我被分配的寢室在2樓,居然又是06號寢室,高中306現在又住進了206,我不禁覺得有意思啊,剛進寢室,就被一個瘦高瘦高的男生遞過來一支煙,他興奮的說道:“兄弟,你也這個寢是吧?我叫章海平,以後叫我大海就是了。”我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整的有點蒙逼,大海是陝西來的,我原本也以為他和高中時的老杜一樣,是個熱情的漢子,畢竟陝西爺們兒脾氣也很直嗎,但是後來的接觸我才知道,這哥們兒雖然能處,但是倍兒好面兒,在人前總是一副老大哥的樣子,但是你要說他好面兒吧,他對自己又挺二逼的,這是大學第一年的一個事兒,軍訓之後呢,我們不是咋子輔導員的安排下要給寢室做裝扮嗎?男人嘛,畢竟不像女孩子,不會花心思去買牆紙啊,做窗花啥的,於是我們就按照各自的喜好去搞些海報回來貼在自己的床位,我的話搞了一些電影海報,要知道99年那會兒很多國外電影已經進入國內市場了,94年的神作頻出,到99年的百花齊放,這讓我對電影海報的選擇豐富了不少什麼《肖申克的救贖》、《阿甘正傳》、《這個殺手不太冷》、《侏羅紀公園》、《拯救大兵瑞恩》,我對床的哥們兒是電玩黨,貼的海報也是啥《最終幻想》、《拳皇97》、《街頭霸王》,上鋪的哥們兒則是混跡於歌舞廳的主,什麼beyond、小虎隊、香港四大天王啥的,到了大海呢,就連挑海報的功夫都不願意費心,其實就是懶,他去小賣部淘了一堆健力寶的宣傳畫給自己的床位貼的密密麻麻的,一坐在他床上彷彿進了村頭小賣部似的。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很快的,寢室里陸陸續續的來了其餘的倆人,其中一個是從東北遼寧來的電玩小子劉鵬,以及從成都來的會跳霹靂舞的甄傑,大學寢室只住四人,比高中時住的寬鬆,但是因為大學大家上的課不一定同步,所以寢室有時候也沒有高中時那麼熱鬧是真的,隨後的一星期呢,就是平淡的軍訓時光,這一次,我沒有在人前瞎得瑟玄門的術法,沒有求雨來躲避軍訓,而是老老實實的渡過了這七天,大家呢,也不知道我會玄門秘術的事兒,我這會兒才知道玄靈子師姐在富樂山那次事情后提醒我的,讓我日後不要再人前顯露這些秘法,也不要再去摻和靈異方面的事情,其實是對的,所以這一次來大學,我並未將三清鈴和《玄門術法》這本書帶來,突然覺得平淡的日子果然更適合我。

很快,軍訓結束了,我們開始籌備學校組織的新生文藝匯演,我被選成了主持人,而和我搭檔的還有一位叫魏雨菲的女孩,由於平日要上課,所以學校安排的綵排都是在晚上和周末,這一忙起來,就讓我忘記了之前和裴磊約定的事兒,雖然我和杜存偉關係很鐵,但是再往後的日子裏,裴磊對我的影響才是極深的那個兄弟,或許是我和他的命運十分相似吧,都是家傳的術法,都是自小就插手靈異之事的人,所以後來我們的交集可謂是十分的廣泛,在日後的生活中,還有幾位靈異圈子的人和我跟裴磊成為了十分鐵的關係,那些后話就留到後面來說吧。

這是一次日常的綵排,之前都是我們主持在下面自己練習,而這時距離演出開始還有最後三天了,演員們也開始進場和我們把流程串一遍,所以之前並沒有看過這些表演,心中還是有幾分好奇的,我拿着話筒在台上用播音腔報幕道:“接下來請欣賞舞蹈系姑娘們帶來的古典舞《瑤池盛宴》”說罷,我便走下台去,我從之前一個人練習主持稿的時候就對這個節目很感興趣了,作為一個從小就被道教文化所影響的人,自然是知道瑤池是什麼了,那可是西王母所居住的地界,是人間與神界的交界處—崑崙境的所在!這節目又是舞蹈,還叫什麼《瑤池盛宴》那豈不是各種仙女眼花繚亂的跳舞啊,這會兒的我貌似已經在這方面開竅了,至少不像剛上高中那會兒那麼木訥,其實高中那會兒少年的內心就已經有了這種小悸動,只不過,接觸的女生太少了,陳婷婷又歸了老杜,陸小薇又是兄弟一般的存在,所以也沒給我機會,但是想想當初高二小半學期和老杜他們在自貢的時候,誇下海口說等到了大學,哥們兒必定要找個女朋友羨慕死他們,現在看來,我已經是大學了,說不定這群跳舞的姑娘里,就有我未來的女朋友呢,想到這裏我走下舞台,沒有前往後台,而是站在了台邊,等着節目的開始,心裏想着都是《瑤池盛宴》了,這些跳舞的姑娘扮演的可都是仙女呀,仙女應該都是美女來的吧。

等着等着,燈光漸漸暗下,舞台上的音樂響起,先是由橫笛模擬的鳥雀叫聲,很是輕盈,緊接着古琴的聲音響起來,燈光亮起,舞台上站着七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紛紛背對着觀眾,隨着古琴的節奏越來越快,那七個身影紛紛舞動起來,其他六個女生紛紛轉過身來舞着,而唯有中間那位身材最好的一直背對着觀眾,到了一陣舞曲的高潮,彷彿是琵琶的演奏猛然加入,節奏歡樂起來,那中間的女孩舞動着來了個側身,在一身紅艷艷的古裝演出服的輕紗掩面下,轉過了半張臉,透過那層輕紗,我看清了,僅僅是那半張臉,讓我心裏咯噔一下,愣在了當地,那如柳葉版的眉,高挺的鼻樑,眉眼帶笑的桃花眼,一顰一笑都如同真的仙女一般,她緩緩轉身,看向台下,我彷彿感受到她回眸這一眼,就是看向我的,我傻站着,目不轉睛的看着台上,彷彿眼睛被勾住了一般的挪不開了,“這也太美了吧”我內心這麼想着。

一曲舞罷,台上的七位都以一個結束動作,定格在舞台上,如同剛才是畫上的仙女下凡跳了支舞后,又回到了畫中一般,燈光暗下,音樂停止,突然台下的負責導演晚會的老師一拍手:“好的!!太完美了姑娘們,你們的排練一次過啊,正式表演就按這個來就行,你們去換衣服吧,主持人上!繼續報下場節目的幕!!”

我一聽這話,趕緊緊了緊西服上的領帶,拿着台本幾個跨步就上了舞台,從幕布后,我上台,她們下台,就在和那姑娘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股子香氣襲向我的鼻腔,不是那種刺鼻的香味,而是一種如同香薰一般的淡香,我上台拿着主持稿道:“感謝姑娘們,精彩的舞蹈,接下來請欣賞,語言類小品節目《捉鼠公司》。”

“主持人!集中注意力!!!看啥呢!!”這話是台下負責導演工作的老師喊的,之所以有這一吼,是因為雖然剛才我是說出了主持稿上的詞兒,但是注意力完全就在剛才那個站在舞台中間的姑娘的身上,我看着她和其他姑娘們走下舞台,擠過人群,往演播廳大門外的更衣室走去,就要快出演播廳的大門前,她在人群中就是那麼很自然的一回頭,跟我視線相對,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在看她,而就在這時,台下負責導演的老師呵斥了我,我一下緩過神來,忙對老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來一次。”

就當我慌亂的將主持稿重新翻開由於緊張,稿子又滑落到地上的時候,我趁着蹲身撿稿子的機會,用餘光看向了大門的方向,那姑娘看到我慌亂的樣子,居然嫣然的笑了,那笑容已經無法用甜美來形容了,她的眼睛如同一條向上彎曲的弧線一般,雙頰紅潤如同真的瑤池中下凡的仙女一般,她對我那麼一笑,轉身提起演出服的裙擺,小跑着跑出了演播廳,尋她同台的夥伴們去了,她前腳剛出門,就和我前來“探班”的室友劉鵬擦肩而過,倆人還相互打了招呼,劉鵬進入演出廳時,他明顯看到了我的傻樣,看了看我,等我報完幕下台後,用胳膊肘頂了頂我道:“剛才口水流出來了!”我這才緩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他笑了笑:“剛才跳舞那妮子給你迷住了吧?”我點了點頭,他笑道:“那是我同鄉。”

“真的?給哥們兒介紹介紹唄?”我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他笑了笑:“這丫頭是俺們那旮沓的,她叫常婉婷,我和她一個村的,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挺邪乎的,我勸你別去招惹她。”

邪乎?我不屑的笑笑,哥們兒經歷的邪乎事兒還少嗎?高中校園那輕生后抓交替的女鬼凶不凶?清朝修練屍體活到現在的屍仙猛不猛,我師祖白慧道人都搞不定,被我佔了大便宜搞死的死娃娃魚雨菩薩嚇不嚇人?還會有人比這些邪乎的嗎?我心想着,但是想到這兒,我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剛才台上那大美妞也是啥殭屍惡鬼變的吧?但是轉念一想也覺得不可能,人劉鵬不是說了嘛,這姑娘和他是同鄉,要真是惡鬼,劉鵬還能站在這兒和我說話嗎?

“怎麼個邪乎法?”我突然來了興趣的問道,劉鵬將手插進衣兜里,緩緩道來:“常婉婷是咱們村老常頭家的媳婦兒在林子裏撿來的,老常頭夫妻倆老來無子無女,老常家媳婦兒在林子裏采參時聽見草叢裏有嬰兒的哭聲,發現當時的常婉婷就被裹在襁褓里,放在野地上,大冬天的一個嬰兒在野外,老常家的媳婦兒怕這女孩兒被凍死,就給抱回家了,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狠心把一個女嬰丟在森林裏。”

“這怎麼邪乎了?雖然人家出生挺悲慘坎坷的,但是也稱不上邪乎吧?”

“別急啊,你聽我說完啊,你沒想過一個嬰兒是怎麼在冰天雪裏的東北森林裏存活下來的嗎?這就挺奇怪了吧,老常家媳婦兒將她抱回家后,她就開始發高燒,要知道一個嬰兒發高燒還是挺讓老倆口擔心的,抱到村上衛生院去輸了液才好起來,可怪就怪在,她好起來之後,這丫頭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嚇人吧?”

呃呃呃,我心說難道這就是老天賜給我的媳婦兒?一個從小能見鬼,一個從小就開始學習捉鬼,我倆天生是一對兒啊,我承認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那可是我第一次動心啊,總覺得自己就跟那些看見帥哥就走不動道的花痴女生一樣,我看到常婉婷時我就已經走不動道了,這種感覺,怎麼形容自己呢,難道我要說自己是色狼?但是常婉婷真的太美了,我有不可否認我的確是被她美到了,雖然這麼想着但是我沒有打斷劉鵬,只聽他繼續說道:“更離奇的還在後面呢,她有個七八歲的時候,聽她說啊,她身上有條大蛇保護她,也就是俺們那旮沓說的保家仙兒,就因為有某條蛇太爺或者太奶保着她,她才沒有在野外被凍死,後來,這丫頭自己說的,她後來能和那條蛇溝通了,並且拜了那條大蛇當自己的師父,再後來就開始給村裡人看事兒了,再加上我們老家那邊稱修練成野仙的蛇類一族為五大仙家中的柳仙,這一族的仙家頭子都姓常的,老常頭家也姓常,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我低頭思索着,她是七八歲時候入道的,跟我得到三清鈴和《玄門術法》的時候年齡差不多啊,嗯,果然是緣分,我當時這麼憨憨的想着,但是轉念一想,她那一派應該屬於是出馬弟子吧,這一類的修真人士要說淵源還挺複雜的,首先要說的就是東北五大仙家,這五家分別為胡黃白柳灰,胡則是狐狸、黃則是黃鼠狼,白是刺蝟,柳是蛇類,灰則是老鼠,這類修練有成的妖怪,在東北被稱為野仙,他們之所以能被稱為仙,則是因為清朝開國時,皇帝親自封號的原因,這其中又有很多故事可以說道,這類仙族的胡家護駕還未成事的皇太極努爾哈赤的故事,大家應該再別的故事裏或者網絡上都能查到,咱們就不再多做敘述了,大家只用知道這類妖族是皇家親封的就行了,而皇家要跟這些野仙溝通就需要用到滿人本土的巫教薩滿與它們溝通,由於這些野仙受了皇恩,他們可以直接出手幫這些皇家薩滿辦事,這些皇家薩滿留下的巫術也被野仙們學習,那麼說野仙一族就是薩滿巫教的分支了?其實不然,雖然繼承薩滿的巫術,但是這類也不能叫做出馬仙,另外那些請他們上身的人才能算是出馬弟子,而他們真正被稱為出馬弟子的原因,則是要從東北道教說起,這五大仙家之上還有一位這五個妖族的話事人,東北當地人叫她黑媽媽,是一隻黑熊所化,而這黑媽媽正是東北道教的護法大仙,東北道教的開山祖師是郭守真道長,而其門下有一個得意門生,那是一個姓馬的道長,至於他的名字,現如今也無從考證,郭守真單傳了一門術法給馬道長,就是專門與東北護法大仙黑媽媽往下的那些野仙溝通的法門,但是由於野仙們只承認皇家薩滿,不可能親自幫馬道長這一類的非皇家薩滿的人士直接辦事,但是自己家的掌門黑媽媽又是東北道教的護法大仙,也不好不幫忙,於是定下了上馬道長身幫其做事的規矩,馬道長後來的徒子徒孫這一脈的道人,都是通過這種法門請這些野仙上身幫百姓消災看事的,他們先是請仙回家作為保家仙,有的就像常婉婷那樣直接拜了保家仙為師,起初只是馬道長的徒子徒孫拜野仙為師,意為出了馬道長師門,拜野仙為師,這就是出馬的來歷,後來的即使不是馬道長的徒弟,一旦拜師,也被稱為出馬,出馬後家中所供的野仙既是保家仙也是自己的師父,只有拜了這類妖族為師的弟子,才可以被稱為出馬弟子,所以這類修練之人,即可以說有些薩滿的本事,也可以說有點道家的東西,但是由於歷史原因哈,山海關以里的中原地區的道教門派,不是很承認他們這一脈的,這些東西都是我高中時期那些周末跑去玄靈子師姐的道觀里聽她給我講故事時聽來的,沒想到今天在這兒遇上了個活的,想想我這些年吧,先是因為超度陳雨露學姐那事兒遇上玄靈子師姐,然後在自貢認識了師從梅山教的裴磊,現在可好,遇到個讓自己心動的姑娘,還特么是個東北出馬弟子,這都什麼事兒啊。

得知了這些之後,我雖然感慨,但是心想這對我追她好像沒啥幫助吧,於是忙向劉鵬問道:“兄弟,你們是同鄉的話,知不知道她平日都喜歡些啥?比如興趣愛好、愛吃的愛喝的、喜歡的顏色啥的?”

“我靠,你聽了我跟你講的你還是決定要追她啊?”

“為啥不呢?”

“你不覺得這種.....怎麼說,怪怪的,挺滲的嗎?”

我心說我更滲人的都見過了,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我真的不像在人前暴露自己以前的經歷了,於是我看了看時間,晚會排練要結束了,趕緊上台去,說了結束語,等着做導演的老師通知大家回去休息了,趕緊拉着劉鵬除了演播廳,在回寢室的路上我一直纏着劉鵬,讓他再給我透露點常婉婷的事兒,如果能有電話號碼啥的就更好了,他想了想道:“老王!我跟你講,俺們村常大爺就這麼一個閨女兒,知道俺們上一個大學,還給了我她的小靈通號碼,讓俺在學校里照顧她,她就跟俺老妹是一回事,你想泡她,怎麼著也得過俺這關吧。”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就笑嘻嘻的說:“那怎麼著,鵬子,您有啥考驗是吧?”

“考驗談不上,老王這麼著吧,我聽說校門口的小吃攤上來了對湖南來的夫婦,開了家油炸臭豆腐,我一直好這口,只是我這個月生活費不允許啊....”

“明白,咱這就走着”我還不明白劉鵬嗎

“誒,別急,我還沒說完嘛,我存的那些個遊戲幣也快見底了,下半個月沒有拳皇97,我怎麼過啊,哎,可惜我這個月的生活費不允許啊.....”

“少廢話!!!”我拉着他出了校門,先是進了一家街機廳,掏出五塊錢來,老闆嘩啦啦啦的倒出一堆遊戲幣來,我幾把抓起來,塞進劉鵬那個用來存放遊戲幣的高樂高空罐子裏,又拉着他來到小吃街,買了一大碗油炸臭豆腐,塞到他手上,他端着臭豆腐,抱着裝遊戲幣的罐子,將東西放在一旁的綠化帶花壇上,掏出小靈通,翻看着,然後摸出從來不用卻一直別在上衣口袋裏的鋼筆來,讓我攤開手心,在我手心上,抄了一個他小靈通上的號碼,然後重新拿起我給他買的臭豆腐和遊戲幣,轉身就走,邊走還邊說:“我勸你想好怎麼搭訕在打過去哈,等我走了再打,我不想看你拙劣又倒牙的泡妞過程。”

說罷他便走了,我一個人站在校園門口,心想對啊,一定要想好再打電話,我第一句話該怎麼說呢?

“嗨!美女,你好啊”會不會顯得我太輕浮了?

“你好,能認識一下嗎?”不行!不行!太傻了

就這樣,我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有打出那個電話,以至於我回到寢室還在糾結這些事情,劉鵬見我這樣,也只是搖了搖頭,我居然被室友嘲笑了!!

第二天一早,劉鵬和章海平他們去上課了,我的課時下午,所以就一個人在寢室里,我又想起了劉鵬昨晚看我那表情!他奶奶的,彷彿在說:“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對,手機號都在我手上了,不過就是打個招呼,認識認識嘛,而且從昨晚來看,常婉婷對我那一笑,說明第一印象還不錯的,對,這就打過去,我從床上坐起來,清了清嗓子,鼓起了勇氣,將昨晚存進小靈通的號碼撥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接通了,我那股支撐着我才醞釀出來的勇氣,在暗自的告訴我自己別緊張,只是認識一下,沒啥好怕的,我剛要開口。

對面卻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不耐煩的聲音:“裕豐肉包店,要多少個包子,送哪兒?只限芙蓉市市區哈,店裏太忙了,麻煩你趕緊的說清楚。”

我這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於是緊接着怒吼道:“CNM!劉鵬還我遊戲幣和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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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為人知的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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